图灵端起咖啡,吹了吹黑色液面上散发的热烟,缓缓的酌着。
她食指和中指轻轻捻着杯碟,大拇指扣着咖啡杯的杯环。她那优雅而恬淡的喝咖啡的样子,活像是一只站在花瓣边缘啜取花蜜的仙子。
普罗米修斯则坐在书桌的桌面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图灵。
他指着桌上写满了德文的教科书,一边和图灵讲述一些他小时候的趣闻,一边询问图灵一些关于路西法无关痛痒的事情。
恍惚间,图灵有些愣神。
即使从没感受过父爱的图灵,这时也明白了。
她可能正在体验一种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感情。
一种近乎孺慕的,信赖的,依靠的,难以解释的感情。
“不过呢,你也不用过多担心。”
“普罗米修斯确实坏,但上天绝对也不会让她白白获胜。”
“她会付出很沉重的代价。”
图灵闻言,只是摇摇头,否定了普罗米修斯这个说法。
“她?她有什么代价需要付出的……”
“她只不过是失去了爸爸你啊。”
“波城那么多人,失去的可是命。”
“玛利亚失去了女儿,默卡失去了孤儿院。”
“我……就连我,也失去了很多很多……”
图灵神情氐惆,一只手环扣着瓷杯,语气也低落下来。
普罗米修斯不说话了,他嘴角含着笑意,仰头看向窗外。
这里的窗外仍然下着大雪,而且这雪已经大到了一个很离谱的程度。
连坚硬的窗户都被吹出了呜呜的低鸣声。
窗外,无处不在的阳光已经开始渐渐消散了。
这是无烟区内部模拟出的日月发挥了作用。
“先不说这个。”
“我们刚才的谜题还没解完呢。”
普罗米修斯拍了拍图灵的肩膀,从书桌上站了起来。
他眼神示意图灵跟上,随后便自顾自的走向了房间里唯一的那扇大门。
这是一扇墨绿色的门扉,它在图灵金黄色调之下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亮眼。
———————————
“收获烟草之后,我们要干什么呢?”
“我记得,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一个类似于葡萄酒发酵的工艺呀?”
———————————
【墨绿色的醇化。】
———————————
图灵跟着普罗米修斯的步伐走出了大门。
她们来到了一个露天酒吧。
吧台充斥着优雅的墨绿情调,整体光滑而有致。
这种外界的稀罕物,即使是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女图灵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东西。
这可比当初在红岗打工那段时间里见到的酒吧高级多了。
只可惜现在吧台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似乎已经不能使用了。
这露天的酒吧,丝毫抵挡不了暴雪的淫威。
不过既然图灵来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图灵只是挥挥手,满天的星火便从图灵的身体里飞出来,将酒吧吧台上的冰霜快速融化成雪水。
周围的景象因为高温而变得扭曲起来。冰雪好像忌惮这样的天地伟力,纷纷对图灵退避三舍。
“这个酒吧,是原来我和几位老酒鬼研究员筹钱建的。”
“平时下班了,我也和那些同事喝点小酒……”
“呵,其实不瞒你说,我高中时期那会也这么干过。”
“学习压力太大了,偶尔来一次也没什么,啊,但是不能学里面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哦。”
普罗米修斯悉心的告诫着图灵,但似乎又很小心的拿捏着语气,希望自己告诫的话语听起来不那么爹味。
不得不说,他努力扮演父亲的模样,和他那张年轻帅气的脸真的不太相配。
“爸爸,你在有意让我体验你少年时期的生活吗?”
“游泳,看书,学习,泡吧。”
“这些都挺像年轻人干的。”
图灵突然抬头,向普罗米修斯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