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
一声娇呵,戴安娜突然暴起,手中的刺剑在空中弹出一个剑花,直指图灵的左肩膀而去。
阿卡迪亚的迅敏剑术历史悠久,向来有死亡之舞之称。它讲究以身画圆,不管别人做什么,均追求如何动中取胜,以动制静。
就如西班牙斗牛一般,迅敏剑术不以力敌,也不会直来直去,而是多走弧线,利用角度的变化,杠杆力的优势转化,和连续流畅的步法来取胜。
在没有魔法与远程武器的情况下,迅敏剑术可以近似的认为是人类一对一对决的巅峰对局。
只可惜,图灵并不是真的人类。
在两人都没有佩戴任何护具的情况下,图灵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撕拉一声,图灵的肩头被割破了一块皮。
这当然不是戴安娜有能力刺破图灵的皮肤,而是图灵故意的软化了自己的皮肤所造成的结果。
图灵是这样想的——
如果戴安娜往自己的脖颈处刺去,自己又刻意抑制自己的恢复能力和防御能力的话,自己是不是就能死了呢?
当然,这种行为也有可能被诅咒所阻止,因为她并不知道诅咒的底线在哪里,到底什么样的举动能被算作是自杀。
但是,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如果戴安娜能杀了自己,她们家族也可以借助烟火祭继任下去,那无疑是最好的结局了。
唰!!!
又是一剑,往图灵的腹部飞了过去。
图灵弓腰扭开,随即她驱使剑尖,缠着戴安娜的剑身就绕了起来,想凭蛮力将戴安娜的武器震飞。
但是在图灵的刻意放水之下,戴安娜反而将图灵的剑震落在地。
图灵连忙弯腰,一只手想去捡剑,一只手想去握住戴安娜横扫过来的剑刃。
可戴安娜却偏偏剑出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改而猛的一脚对着图灵的头顶踹出。
如今图灵蹲下的身位,非常适合下段的踢技,戴安娜的力道刚猛,一击竟直接将图灵踹出了十多米远。
图灵撞在一颗燃烧的大树上,迅速起身,灰头土脸的重新面对戴安娜摆好了架势。
两个人绕着已经烧成火场的树林周围,缓缓的绕起了圈子。
火光冲天,浓烟仿佛是猩红的烙铁,灼灼烫人。
扭曲的纹路从图灵的心底蔓延出来,那是俄狄浦斯的诅咒在发挥作用了。
她强行克制着诅咒挠心的灼痛感,忍住当场击杀戴安娜,回到厄里斯堡的冲动,继续和戴安娜对峙着。
她希望能在最后和戴安娜做个了结。
如今的图灵,十五岁了,戴安娜也十四岁了。
两人争斗的强度,都比当初在幼儿园的时候高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不知怎么,一股浓烈的空虚感,同时从两人的心口中升起。
为什么?
她们不是宿敌吗?
如果她们不是宿敌,她们又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疏忽之间,戴安娜扬起脚尖,将地上那些被烧成木炭的黑灰向图灵的脸上踢了过去。
图灵则有预感的将头往右侧一抹,摆正了手中的刺剑,对着戴安娜的心口处猛的扎了过去。
又是破绽百出的一击。
图灵的攻势总是这么直来直去,易于预判,有违迅敏剑术的宗旨。
戴安娜则再次故技重施,收起剑势,试图弹开图灵的剑。
如此刚正,如此有力,如此凌冽——
等等……莫非,这就是姐姐能在名利场中保存着那样一双干净眸子的秘诀?
莫非,姐姐真的是纯洁的,真的是一尘不染的?
莫非,姐姐并不是讨厌我才对我千般冷落?万般无视?
难道说……难道说……
心性纯如璞玉的人,怎么可能会……
关键时刻,戴安娜开了小差。
她下意识的拨开了图灵的剑尖,剑势一凌,身形暴进,钻进了图灵的刺剑攻击范围之外。
戴安娜的身体自动反应过来,顺着小时候的印象,改刺为凿,一只手握着剑柄,一只手握着剑尖,将刺剑当做匕首使用,以一个极小的身体幅度,对着图灵的脖颈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