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题:呕哑嘲哳难为听
ོ
有时,我会想象自己是一只夜莺。
我追求一种病态的偏爱。
数十年磨一剑——
只为献上那大厦将倾的压轴一曲。
ོ
主啊……
主啊!
我质问你。
要怎样的终曲,才配的上我这最后一舞?
要怎样的一餐,才配得上我这馨甜歌喉?
要怎样的诅咒,才配得上我这浓浓爱意?
要怎样的偏爱,才配得上我这一身血衣?
我沥血,哀鸣,浮夸的从舞台上摔下。
只求你被我震撼。
抑或是佐以对美食的尊敬,喰食我。
体味我身上每一处的鲜甜。
ོ
不懂的人,以为我的歌有招魂的魔力。
但他们都误会了。
我只是因为整夜整夜得不到你,才凄苦的宛如未亡人。
你难道没看到吗?
我披着丧服,提着匕首,掀起帷幕,像你款款走来的模样。
我把自己的花蕊碾碎,揉烂,毁灭
——只为让自己香远益清!
ོ
我的一生,都在出演一场难以明言的大戏。
我原本的角色,我早已经忘记。
只是曲没停,灯未灭,我也不能停下舞蹈的脚步,和啼唱的歌喉。
ོ
主啊……
主啊!
告诉我
一个卑鄙的替身,
一只可耻的杜鹃鸟!
能否获得一丝一毫,不出于观众席的掌声,和善意的微笑?
ོ
否则我怕,这些肤浅的观众定会后悔。
毕竟在我开膛破肚,端上餐盘,缀以酱汁之前
——你将永远永远……不知道我的心脏有多么甜蜜多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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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狄浦斯大公……”
“大公,大公?”
“公爵女士?”
“啊……你在叫我吗。”
俄狄浦斯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举到一半的茶杯,抿了抿嘴角,将视线转移到眼前人的身上。
她微微的眯了眯眼,撩了一下头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角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疲惫——甚至是悲伤。
“抱歉,我走神了。”
“请你继续汇报近期的财报吧。”
俄狄浦斯颔首,两只手交叠的放在大腿上。她冷漠的神情中,竟出人意料的展露出一丝意味深长。
奇怪,机器人也会发呆吗?
不知怎么,俄狄浦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她早已冰冷的心,永远给曾经的普罗米修斯留了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即使是现在普罗米修斯突然复活,也没办法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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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狄浦斯!”
“咱们一起去看海吧!”
一个稀松平常的下午,两个熟识的少女在咖啡店偶然相遇。
她们其中一位提着大包小包的日常用品,一位则空手拿着一杯咖啡。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穿着白大褂,某些看到这一幕的人,可能根本不会意识到这里是阿卡迪亚,而是伦敦,巴黎,或是其他什么现代大都市。
“啊,亚必迭,是你呀。”
“你最近不是升职了吗?会不会很忙?”
“有时间看海吗?”
正站在咖啡店门口发呆的俄狄浦斯见到亚必迭,甜甜一笑,她微微的歪了歪脑袋,一只手指卷着鬓发,向亚必迭问道。
“哎呀,我的工作有什么重要的?”
“像我这种没技术,没能力的员工,上升空间很小的啦,我都不在乎了。”
“倒是你,俄狄浦斯,你最近和普罗米修斯分手了吧,你没事吗?”
“和我一起去逛逛,散散心好不?”
“好啊。”
俄狄浦斯回答的很干脆。
“只是我暂时还有些忙,工作上的事情一时抽不开身。”
“等到我今年调休了,到时候我叫你,好不好?”
俄狄浦斯温柔一笑,十四岁豆蔻年华少女的魅力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见到俄狄浦斯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亚必迭松了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她没察觉到——如今这微笑,比起以往的俄狄浦斯,有点温柔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