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地名和现实无关。)
“你的儿子瓦西里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你怎么还有心思喝鸭血汤!啊?”这样说着,贵妇惨白的脸顿时气的有了那么些血色,耳廓的尖端也微微泛红。
虽然这样不加修饰的辱骂着,对面的老太婆却低下头,喝了一口汤,然后用木叉子挑出一小块熟鸭血,放进嘴里,用没有牙齿的牙龈碾磨着。
终于咽下去了啊。然后她抬起头,顿了顿,看了贵妇一眼,又看了看墙上的圣像,女神依旧那么慈悲的看着所有人。圣像侧边是一副木炭画,画中的少年穿着立领黑军服,正笑着。胸口的那枚圣安娜斯塔西娅十字就像闪着光。
瓦西里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是一个大尉了吧?那么,就能在城里买一套体面一点的公寓了呢。射击军魔枪团的大尉退伍之后还可以当文官,记得是七品来着?……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木碗里的汤,轻叹一口气,然后把碗放下,开口道,
“嘛,我的儿子确实已经尽了军人的职务啊。我的心,也是像被人挖出来了那样疼。可是说起来,我家的牛羊已经全抵了税了,最后一桶鸭血今天早上起来闻的时候也已经臭了。总之,如果不做成汤,那么再过几天的话就喝不了了。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养得起血仆啊,还请你理解。”
“真不可理喻……你自己冷血,反倒还嘲讽起我来了?你自己在这里喝汤吧。我本来还带了点东西,现在嘛,我看你不值……”
“母亲大人,”贵妇指责着,却被女儿用柔和的声音打断道,“说到底也是流年不利啊,请不要过于怪罪萨沙阿姨。比起这个,我决定要去参军,我想去战场。母亲大人,还请您……”
“你这雌小鬼怎么这样?”
听到这样的话,老太把碗扔到桌上,气息也颤抖起来。
“准将和四品议员的女儿,世袭五品的贵族……你打算做什么啊?送死对吧?”
她用手捂住嘴,叹着气想了想,措辞确实过于严厉了呢。
于是顿了顿道,“总之不应当这样。女人是一家之主,你这样的姑娘,日后啊就应该在杜马,为女帝冕下做事,上战场的话,死了怎么办?我家瓦西里连遗骨都没找到……”
“父亲在沃斯托克的山岗上为帝国拼死,幼时的玩伴也已牺牲,我作为女子自然也应当勇敢果决,从军杀敌。而且如果能成为元帅的话,说不定还能有幸被选为皇女殿下的妃子呢。母亲大人……”
“如果你硬要这样做的话我也没意见就是了。我会让你父亲给以前的战友写信的,把你安排到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克,那里有仗打,也有随军术士和军医。最重要的是,那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