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们心里都明白得很。
但为避免不必要的迁怒,她们也只敢远远观望。
敢去插手,那纯纯就是嫌命长了!纯纯的作死大冤种!
事不关己,走为上计。
眼见身边的女仆一个接着一个低头离去,那位因嘴贱在背后议论的女仆小翠也陷入了终极绝望当中。
“错...大小姐,我知道错了...求您,求求您不要...”
声音在颤抖,灵魂在战栗。
“错?”白霓裳笑起来还是那么的美,仿佛忘掉呼吸。
她撩起一绺银发,挽在白嫩的耳后,从微弯的眉角似乎能看出她此时的愉悦。
“错在哪儿?”
“我...我不该...”
没等开口解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对不起,大小姐,我知道错了...啊!!!”
没有用。
听不进去的白霓裳揉揉手腕,左右开弓,分别在其脸上留下鲜红透亮的红掌印。
啪!啪!啪!
直到微麻触感从掌心反上来,白霓裳才结束这一轮的施暴,但紧随而来的坚硬鞋底,又踩上已躺倒在地的小翠的头。
脚跟缓缓用力,脸朝下的,将其踩入草坪。
力道之大,甚至刮蹭掉粗糙的草被,露出深褐色的泥土地面。
口鼻难免被泥腥味污染,这下连最后的惨叫也无法喊出...
“我白家养着你们,供着你们,让你们远离尘世喧嚣,远离肮脏破败的贫民窟,你们就是这么回报主子的?”
败类!
剑冢!
贱人!
一想到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而且还是身份极为廉价低微的女仆,白霓裳顿时怒火中烧,脚下加重力度。
狂踏猛踩,泥土纷飞。
早已昏死过去的女仆再无任何声音,她大半个脑袋被深深嵌入地面,殷红色的血液不断从后脑流出。
已然一副废人模样。
想来就算花钱治好,估摸着这伤势,离痴呆儿也不远了。
白霓裳嫌恶地在女仆衣服上擦拭鞋底,小幅度的动作牵动着满头银发。
“埋了。”
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小婉跟在屁股后面连连点头,但还有些犹豫。
就这样直接入土活埋?
真的不抢救一下吗?
片刻后,还是女仆长反应最快,打电话让白家保镖过来收拾了残局。
“底层败类就该有属于自己的自知之明。”
白霓裳一脸讥讽的走上卵石台阶,随着身形逐渐拔高,她已渡步至高台。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告知着在场的所有女仆,包括诗画雨在内。
“别以为能留在白家,就自以为衣食无忧,了不起!你们的命都是我给的,是白家给的!”
“下次再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就给我砍去四肢,做成人彘,卖到黑窑里供那些流浪汉泄欲!”
无情的话语宛若晴天霹雳,天空炸响撼雷。
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却有如此歹毒的心肠,再过几年不是翻了天了?!
暴戾,最纯粹的暴君!
听到可怕的下场,就连诗画雨这种心理承受能力强的人也有些哆嗦。
更别提其他弱小又无助的女仆了。
这白霓裳,究竟是被人灌输了什么理念,才能变得如此残暴、没有人性?
实在可怕。
心悸之余,诗画雨又不免庆幸起那日与白霓裳的针锋相对,还好还好,她并未作出如上的操作。
抖抖抖~
腿肚子打颤。
诗画雨突然很想一走了之,远离这座恶魔盘踞的府邸,越远越好...
如果还能走得了的话...
“贱畜!”
如海一般蔚蓝的眸子,十分精准地盯上了在人群中低头爬行的少女。
白霓裳突然勾唇嫣笑,绚烂银发在月光的散耀下,无比妖冶。
“上来。”
嗯,谁叫我?
啊?
不到啊,我不到啊?
哈哈哈,一定是幻听,对,最近耳朵总感觉不舒服,下次去看看医生吧...
已经开始自暴自弃的少女,没有停下爬行的脚步,反倒加快速度冲出人群。
但周边愈发空旷,惟恐不及的,似乎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让路?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仿佛已经知晓结果,诗画雨露出苦笑,也停下了手。
完蛋了呢...
......
......
月光下,女子香。
这一刻诗画雨好想哭,但却因脸部肌肉不协调,俗称面瘫的原因,只能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
“哦?”
这也被白霓裳认为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
“听不懂话?”
她抱着胸,用高高在上的眼神向下看。
就在下方一块由人群腾出来的圆形空地之处,同样无畏的少女用几乎等同于相似的眼神回敬过来。
这一刻,仿佛时空都要凝滞。
所有在场的女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眼前的大小姐当场化身恶魔,随后打造出惨无人道的百人坑。
求求了!
千万不要怼大小姐!
不要意气用事,我们现在的命可都在你一人的手里啊!
目光汇聚于此,所有人紧张地冷汗直流。
而诗画雨,只轻轻回了俩字。
“您配?”
!!!!!
此话一出,皆哗然。
女仆们突然有种冲上去暴揍一顿这个不知好歹的少女的冲动。
铁咩!
你要死就死,别拉着我们当垫背啊混蛋!
就算那日你不小心打翻蛋糕,让大小姐颜面扫地,我们虽然平日里也没给你好脸色看,但也不至于现在公报私仇啊喂!
是的。
基本大半的女仆都已经认出来,诗画雨就是那日宴会彩排风波的始作俑者。
明面上都不敢说话,背地里却已经把少女的祖宗十八代从坟头拽出来骂了一万遍!
这下算是彻底栽了,只能看大小姐作何反应了...
要是心情好,那还有一线生机可活,但刚刚出了那档子事,哪会有什么好心情...
对于诗画雨表象上的嘲讽,白霓裳还没到一句就被激怒的份上。
真当我蠢,看不出激将法?
笑话。
我倒要看看,一无所有的你究竟作何抵抗。
银发歪斜,蓝眸流转。
白霓裳面带人畜无害的笑意道:“生死不过须臾之梦,敢于直面艳阳的胆识,倒也未必不是螳臂当车。”
难懂。
但诗画雨似乎听出来一丝的...赞赏?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用纯黑色的眸子环顾一圈,女仆们全都夹紧着双腿,她们好像都在害怕...
但谁不是呢。
诗画雨也怕得要命,若不是原主本一张面瘫脸,估摸着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趴地上求饶了。
毕竟她也不敢保证,能从白家完好无损的出去,就算真的成功了,日后面对白霓裳的秋后算账,也顶不住压力。
她还打算在白家赚大钱呢!
认错求饶,则是一系列中最稳妥的方法。
诗画雨面无表情的摆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姿态。
她已经想好了。
如果白霓裳像上次那样,嘴上毒舌,用足底面膜来羞辱自己,那倒忍忍就过去了...
但要是动手动脚,就如刚刚那位女仆这般...
哼。
我打不了,我还跑不了吗!
大不了带着妹妹诗小幽,隐姓埋名,量其通天手段也找不着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