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雨走出浴室,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与沐浴露的清香。
白皙如羊脂美玉般的脸庞在水雾蒸腾中显得愈发迷人,她缓步来到床边,坐下,将湿漉漉的三千墨发拨至耳畔。
嗡嗡嗡——
娇小的吹风机嗡鸣...
拔线,顺发,关灯,盖被...
少女犹若一只害怕漆黑追赶的幼兽,钻入早已敞开的被窝之中...
时冷时热的温差变化让她打了个寒颤。
而后一具温软馨香的娇躯贴了过来,玉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头枕于她贫瘠的胸口,那人独有的冷傲声线随之响起...
“明天要出去?”
“嘛,嗯。”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晚上吧。”
少女不确定准确的时间,但想来应该不会太晚。
放心吧大小姐,赶不赶得上晚安吻,不还是你一句话说了算吗...
她在心中吐槽,突然感到脖子一阵酥痒。
垂眸,那从不安分的冷艳大小姐贴得好近,带有七分薄凉三分热情的红唇正轻啄着眉眼上方的雪白香颈。
舌尖淡啜,似品尝着最为可口的点心,“我不想听到大概、也许、可能,我只要你的承诺...”
她的语气冷柔,但更像极了担心丈夫晚归而赶不上热乎饭菜的美娇妻。
过完每日必做的环节。
白霓裳按照惯例,一定要嘴硬上几句,“别多想,只是单纯觉得你脖子长得碍眼罢了,哼。”
语末,一声故作不在乎的娇哼,可爱到想让人狠狠抱在怀里宠幸...
真要舍不得,当初就别答应啊!
少女无奈地迟迟回应一声,揽腰将银发美人儿拥紧,“嗯。”
夜已深了。
窗外月华倾泻,洒满了整座府邸,风寒清秋,却也无法驱散房间内浓郁的暧昧氛围...
......
翌日。
天刚蒙蒙亮,白冥府外却热闹非凡。
临近上班早高峰的时间点,正好撞到少女一行人的行程之上,一辆满载酒水的红皮大卡车周围围满了好奇上前的女仆。
她们都没见过这种“大家伙”,所以东摸摸西摸摸,全都一副饶有兴致的神色。
“哇!好多酒!里面都是!”
“快看!那样品瓶里装的是什么?红彤彤的...嗅嗅,好香...咦?好像有点熟悉...”
“这些酒...该不会是前日那批假酒吧!啊哈哈哈...天哪,看来大小姐是动真火了,有人要倒霉哩~”
小女仆们吵闹得像群麻雀雏儿,叽叽喳喳,一双双水波粼粼的大眼睛闪烁着幸灾乐祸与八卦。
卡车驾驶室內。
女仆长扶了下眼镜,看向后排整齐正坐的女仆:“这里我在重申一遍,车辆到达黑街入口后,所有人转为步行,由小诗领路,大家紧跟前人步伐,切勿跟丢...”
“至于这些酒,我们就挑选其中的五坛,捎去承德酒庄,剩余酒派出一人绕远路,开车前往酒庄...”
女仆长环视一圈,每个人身上都停留了数秒。
“大家还有什么疑惑,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我有问题!”
战斗女仆小茗突然举高了手,然后尴尬地嘿嘿一笑,问道:
“黑街附近的贫民窟鱼龙混杂,危机四伏,为什么不选择一起绕远路,反而分头行动呢?”
这完全没有道理呀!
然而小然一语道破:“时间问题吧。”
“是的,大小姐只给了一天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二个时辰。”
女仆长接上话,顺道瞥了眼哈欠连连的少女。
“正因时间紧迫,大家都有相应的职务在身,所以才不得不选择风险较高的选项...”
当然,也有某一不可控的因素在里头。
女仆长暗想,这几天小诗被大小姐锁得死死的,能勉强借出来一天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呀!
“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老大啪得一下拍上旁边人雪白的大腿,纠结地问道:“这个这个这个...万一小诗不识路咋整?”
“不识路?这怎么可能嘛...”
小澜小声说道,偷偷揉着发麻的腿肉。
自从上回被少女狠狠威胁了一顿后,她就收敛了很多,语气也没有往日那样中二气息拉满了...
“噗嗤,老大你真太久没动,睡糊涂了,”小茗笑着摇头,主动跟少女套起近乎,“人小诗本就是黑街出身,走过的小巷胡同比你吃过的糖果还要多,路痴?想想就好...”
“就是就是。”小澜把头点成和尚手里的木鱼。
战斗女仆四人组与诗画雨可谓是不打不相识,本就性格各异的她们,在那次食堂对峙后,也是被少女的实力与气度折服。
小茗:“我说是吧?”
小然:“小诗?”
老大:“嗯哼?”
小澜:“好痛。”
小融:“......”
还处于贤者时间的诗画雨只感到浑身一冷,下意识地抬眸,数道刀锋般冷冽的目光把她扎成了一个刺猬。
“呃...”
少女张嘴,但什么屁都没有放出来。
都看我作甚?
难道说...我脖子上还有印子?!
她慌忙掏出手镜,仔细察看,也没有啊,而且白霓裳今早仅轻咬了自己一口下巴,并未做出出格的事...
于是,没搞清状况的少女没头没脑地附和了一句,“啊嗯,女仆长说的对!我也这么认为!”
“噗,早翻篇了。”
女仆长笑骂一声开小差,轻拍她的头,笑吟吟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我们就出发吧...”
“好~”一众战斗女仆回应。
“哦~”
少女反应慢半拍地举起手。
......
天色渐明,晨光初起。
清晨的雾霭被阳光驱散,快速掠过的绿景在朝霞中显得格外安宁。
一辆红皮重型卡车不急不缓地行驶在道上,由钢筋铁骨覆盖的巨人躯体横冲直撞,后面跟着几辆小轿车,保持着相当安全的车距...
会这么做自然也是没有办法。
白家名号如雷贯耳,这片大陆最强的十大家族之一正开着辆庞然巨兽挡在脸上,又有谁胆敢鸣笛超车?
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你玩什么命啊!
家里不要养了?
房贷不用还了?
联邦城的月税正张牙舞爪地等着吸你的血呢。
所以,即使心中怨声载道,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头“巨兽”碾过沥青路面,所过之处,尘土漫天...
诗画雨一行人陆陆续续开了快半个多时辰。
就在众人的热情快要消磨殆尽时,黑街入口,终于到了!
“下车。”
女仆长招呼一声,从两米高的驾驶室内一跃而下,如羚羊般矫健,如猎豹般迅捷,人影落地,尘埃四起,笔挺的美腿在贴合身体的女仆裙下挤出色气饱满的形状,而后紧绷直身。
少女一边欣赏绝景,一边惊叹出声,原来女仆长这么强的吗?
难怪那晚用头开把长椅都脸不红心不跳,我还开玩笑以为练过铁头功金刚腿,没想到确有此事,实乃真功夫傍身啊...
“呵呵,少见多怪。”
老大与小茗相视一笑,相继跳下车。
小澜、小融紧随其后,最后从驾驶室最末尾钻出来的小然则淡定地拍拍少女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加油的眼神。
“傻愣着干嘛,女仆长要是如你想的那样真弱得批爆,又怎么让人服众?”
“比如?”少女一歪头,她很好奇。
小然一副你好弱耶的表情,然后骄傲地开口道:“比如连续蝉联三届...哦不,是四届联邦城家族大比,一路披荆斩棘,桂冠拿到手软,终被冠以绝对潇洒的女仆长之美称...”
其实还远不及如此,但多的方面,小然没有细说下去了。
反正效果已经到了~
她恶作剧似的勾勒出孩童般顽劣的笑容,看着少女震撼到能塞下三只鸡蛋的嘴巴,仿佛为之前吃醋一事报了仇,解了气。
“所以说啊,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再愣着不走,我们可要把你丢下了哦,走了啦~”
“哦哦,来了!”
少女猛得把头一点,然后挺直了腰!
一脸敬畏!
下车后,女仆长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少女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殷勤到让她害怕...
“诶诶诶,小诗你个子矮,我与小澜来搬就行。”
女仆长也是担心酒坛被失手打碎,毕竟一坛子酒也是经费啊,于是急忙拦下少女搬酒的动作,随后半哄半骗地将其赶到一边。
返回途中,她暗自嘀咕着:“小诗突然怎么了,好奇怪...”
“没事,估计把你当成毕生信仰的对象了。”
“?”
“哈哈哈哈~”
小然坏笑着接过车厢内飞出来的酒坛,单手托举,借力消力,最后稳稳当当落地。
她擦了把手,露出一口银牙:“我跟小诗讲了讲你以前在联邦城大杀四方的故事,你猜怎么找,她听得眼睛都直了!哈哈哈!”
“都多久以前的黑历史,现在还翻出来鞭尸...”
女仆长无奈笑笑,曲指一弹,故恼:“净会给我添乱,是不是每来一个新人,你都打算这么说一遍?!”
“诶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