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微热的轻风拂过了广阔的戈壁滩,卷起了一阵轻微的沙尘。一座庞大的军用机场像一个小镇一样坐落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戈壁中,罗伯特疑惑地拎着行李站在T-39A的舱口眺望着远处的荒漠,一个巨大的干湖床安静地趴在机场的一侧,平整的白色盐滩在暗黄色的戈壁中显得十分耀眼。
查维斯中将微笑着从罗伯特身旁走出了机舱:“欢迎来到天堂牧场。”
“呃…这是什么地方?天堂牧场又是什么东西?”罗伯特完全被弄懵了,这个地方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天堂牧场、本垒、水城,这些名字都可以,或许你也可以管这里叫51区。”查维斯中将示意罗伯特从舷梯上走下来。
“51区?这是一个空军基地的代号吗?怎么从没听任何人提到过这里?”罗伯特一边连珠炮一样地提问,一边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这里干燥的地面。
“当然不会有人提到了。”查维斯中将摆了摆手回答道,“因为这里是不被承认的‘黑色’地区,官方对外是否定51区存在的。你作为飞行员应该听说过R-4808N禁区吧。”
罗伯特难掩内心的惊讶之情:“内华达州那个一千五百平方千米的永久性航空禁区?”
“是的,我们现在就在禁区的中心。”正说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两人的面前,司机快步为他们打开了后座车门。
“别在外边晒太阳了,在车上慢慢说吧。”查维斯中将说着就坐进了汽车的后座,虽然罗伯特作为飞行员已经习惯了在停机坪上漫步,但也还是钻进了轿车坐在了查维斯中将的旁边。
轿车缓缓地穿过停机坪向着不远处的建筑群驶去,查维斯中将耐心地向惊讶的罗伯特讲述着这里的历史:“自从中情局从1955年选定格鲁姆湖盐滩作为U-2战略侦察机的测试场后,我们的人只用了3个月就在这偏僻荒凉的地方建立了测试基地。随后大批中情局,空军还有洛克希德的工作人员便涌入了这片荒漠。”
说着查维斯中将指了指建筑群边缘的几个机库:“那里就是最早51区的雏形,只有3座机库,一个塔台和一条1500米的跑道。现在贯穿格鲁姆湖盐滩西南角的3000米跑道是1959年为OXCART项目新建的,同期建立的还有新的4号机库和全套永固机场设备,包括消防站,容量132万加仑的燃料储存罐和住房区,大部分工程前年才彻底完工。”
罗伯特好奇地透过车窗眺望着神秘的51区,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长官…恕我直言,这附近有城镇吗?”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们也不会选这个地方做测试中心了。这里离最近的镇子大概有50多公里距离。”查维斯中将悠悠地回答道,“51区坐落在林肯县,整个县两万七千平方千米的辖区大概只有…两千五百个居民?”
罗伯特在内心里默默地惨叫了起来,在刺眼的艳阳下,这鬼地方还真是鸟不拉屎啊…
看到罗伯特纠结的表情,查维斯中将笑了起来:“不用担心,51区本身就是一座小镇,健身房,电影院,军官俱乐部这些娱乐设施在这里应有尽有,我们甚至还有个棒球场。”
虽然中将这么说…但是罗伯特看着远处根本看不到头的沙黄色,心里还是没底。
汽车最终停在了一栋两层的军官宿舍前面,罗伯特跟着查维斯中将推开了宿舍的大门,在带有一个回廊的大厅里,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似乎正在等待着他们。
“来认识一下你的同伴们。”查维斯中将微笑着指了指站在左边的高个子,男人有着一头白灰色短发,胡子拉碴的脸庞有棱有角,看起来有点邋遢,“乔治-霍克上校,项目直接负责人,你的顶头上司。”
就在查维斯中将正忙着向霍克介绍罗伯特的时候,罗伯特的目光却被站在霍克身旁的少女吸引了过去,一头栗色的短发整齐地垂到了洁白的颈部,白皙小巧的脸庞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而透着好奇的碧绿眼眸却不住地瞥向罗伯特。
她大概是项目的文职工作人员吧,或者是技术人员…罗伯特正想着,查维斯中将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这位呢,是你的火控雷达操作官,艾米莉-加西亚上尉。”
“你好…呃…?”罗伯特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少女居然是火控操作官?而且这个姓氏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来着…罗伯特诧异地盯着少女在脑海里思索着。
趁着查维斯中将和霍克的注意力都在罗伯特的身上,艾米莉调皮地冲罗伯特做了个鬼脸。
简单的介绍过后,查维斯中将转向了霍克上校:“霍克,人交给你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负责。”
“明白,长官。”得到了霍克简短有力的回答后,查维斯中将微笑着对罗伯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大厅。
查维斯中将一走,霍克立马把领带扯了下来,随便卷了卷就塞进了兜里,一边从上衣口袋里往外掏着雪茄一边冲艾米莉嚷嚷着:“这小子住219屋,你带他过去一趟。”
“知道啦。”艾米莉说着接过了霍克手里的钥匙。
“呃…上校,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项目是干嘛的呢。”罗伯特有点汗颜地看着霍克站在大厅中间吞云吐雾,艾米莉很自觉地离着霍克远远的,不让衣服沾上烟味。
“一会儿再说,不差这几分钟。”霍克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又把脑袋隐没在了烟雾中。
艾米莉站在远处的楼梯上冲罗伯特招了招手,罗伯特见霍克确实没有打算理他的意思,只得提起行李跟上了少女的步伐。
艾米莉边走边抱歉地对罗伯特解释道:“你别介意哦,上校就是这个德行,不过人其实还是很好的,嘻嘻~”
“没事没事…”
很快艾米莉就领着罗伯特走到了二楼紧靠走廊左边的一间房间,椭圆形的金属小门牌挂在深褐色的木制房门上。
“呐,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艾米莉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将钥匙递给了罗伯特。
随着咔塔一声,罗伯特扭开了门锁,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铺着薄地毯的小屋里摆着一张简单的金属床,衣柜靠墙挤在角落里,门后边则搁着两把折叠椅和一张折叠桌。
罗伯特将行李扔在了床脚边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柔软的床上。
“我可以进来嘛?”罗伯特刚刚打开行李箱想要收拾一下东西,艾米莉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
罗伯特诧异地抬头一看,艾米莉乖巧地站在门框外边礼貌地等待着,刚刚他还以为少女已经离开了。
“当然,请进。我不在意的。”
艾米莉轻柔地关上了房门,然后从门后搬了一把折叠椅坐到了罗伯特对面,看着罗伯特将他的照片摆在了床头柜上。
罗伯特用衣服稍稍擦了擦中队的全家福,然后搁在了一旁。艾米莉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照片前端详了好一阵子。
罗伯特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并没有在意。不一会儿,艾米莉突然开口问道:“你是第62战斗截击机中队的吗?”
“是啊,你知道我们中队?”罗伯特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反问了一句。
“嗯…以前听说过啦。”艾米莉久久地注视着罗伯特带来的照片。
“怎么了吗?”罗伯特奇怪地询问道。
“没什么,那个…我以后可以叫你罗伯特嘛?”艾米莉挂着天然的笑容抬起头看着罗伯特。
“可以啊。”
“以后也直接叫我艾米莉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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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直接把箱子塞进了衣柜后,罗伯特和艾米莉回到了楼下的大厅。霍克看到两人后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然后把双手插到了裤子口袋里,制服外套的扣子也没有系:“来我办公室一趟吧,给你说说咱要干啥。”
霍克的办公室就在宿舍楼的隔壁,不大的房间里塞着一排档案馆和一张办公桌,草稿纸和文件在桌面上摊的到处都是。
霍克随意地把桌上的杂物向两边推了推,弄出了一小片空地,从身后的档案柜里抽出一个黄色的文件夹丢给了罗伯特:“自己看吧,有问题再问。”
说完霍克就靠在了舒适的转椅上,把腿翘在桌子上叼起了雪茄。艾米莉还是很自觉地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尽可能地远离那片烟雾。
罗伯特疑惑地翻开了文件夹的封面,在红色的机密字样下,是一个1947年末的日期…
很快静悄悄的房间了就只剩下了罗伯特翻动纸张发出的哗啦声,一页又一页泛黄的文件在面前翻过,一行行打字机圆滑的字体在眼前滑过。
罗伯特眼神中的疑惑逐渐地被不可思议的惊讶所代替,当翻过了最后一页后他愣愣地举着文件夹看着封底,似乎完全没能理解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霍克重重地将烟头戳到了烟灰缸里发出了重重的一声闷响,一下子将罗伯特惊醒了过来。罗伯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了看艾米莉,然后又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无所谓表情的霍克。
“那个…上校,这个文件…”
“提问前要喊‘提问!’。”
“什么?”
“我开玩笑的。”
罗伯特小心翼翼地抓着文件继续问道:“我们是要去…对抗…”
说道一半罗伯特就顿住了,似乎是因为太过难以置信而不敢将后半句话说出口。霍克稍微坐直了身子,点点头示意罗伯特继续往下说。
罗伯特咽了咽口水,然后缓缓地继续开口道:
“我们是要去对抗…异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