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卡戎之梦I

作者:海原兒 更新时间:2022/8/21 17:34:15 字数:2028

皑雪中,

发现异动的XV在黑森林中追踪着“猎物“,白色伪装色的雨衣迎风洒动,就像一只阴魂不散的幽灵。

她伏身的奔跑姿态犹如一只雪豹,所经之处只掠下一抹白色残影。

“停下!不然开枪了!”XV大喊,强大的心肺功能对这种强度追逐绰绰有余,而她手里的枪械已然瞄准了被追少女暴露的腿部。

出人意料地,衣衫褴褛的少女竟听话地强跺几脚刹住步子,反倒是XV没反应过来,一股脑地撞在她身上,和她拧成一团滚下高坡栽进深雪中。

当XV顶着一身要散架的疼痛从少女身上爬起时,她才发现少女已然陷入昏迷,脸颊满是夹杂着血液的黄色粘稠物,散发着腐血的气味。

XV咂了咂嘴,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给手枪拉上保险将少女抗在肩上准备带回营地。

她几乎没费什么劲就站起了身。少女体态很轻盈,可重量却意外的真实。

远比未来真实得多……

夜晚,出勤归来的IX在帐篷内听完了XV一番自述,转头看向躺在简易木床上酣睡的少女。

尽管帐外风雪交加,帐内却温暖如夏。女孩正全身赤裸地躺在支架床上接受着VI的检查。

如果只是骨折之类的小伤病,就犯不上让VI亲手检查,但少女褪去衣物后漏出的一身脓肿结块很难让人相信她只受了物理伤。

“队长,是太平洋广域辐射病,后期。”

VI面色如铁的回答让整个帐内的人心里不由得沉了一沉。

尽管二代涅槃体对外界知之甚少,但单从少女身上渗出的腐烂脓水,就足矣猜出这病不是一类善茬。

VI和VII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XV,像是希望“物主”能给出一个准确答复。

XV轻叹一气,落寞地说:“留下她吧。”

“你确定吗?这家伙留下来可是一点价值都没有,说不定哪天就……”VII一阵唏嘘,VI赶忙拽她一下噤住了后半句话。

XV坚定地摇摇头,把期待地目光投向队长IX,无神的眼眸里充满哀求。

IX拗不过她这般眼神,身上虽有铁纪重压,但研究所方面已经将近三天未主动联系小队,想必参杂私货也不会被娜德发现。

“我明天去附近市区打探打探,说不定能治好呢,毕竟是人的命。”IX回答。

经过一天的侦查,大家都很疲惫。既然IX做出表率便不再多心,纷纷打着哈欠走出营帐。

临走之际,IX看向忧心忡忡的XV,安慰地说:“别太过不去,也不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

XV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她的命究竟值不值我们这么做。”

IX隔着冰冷的棉服抱住了XV。

“价值是后人定义的,我们不能因为片面认知而舍弃一条生命。”

话音未落,IX警惕地盯了眼床铺。

“好人做到底。”

说时,少女幽幽睁眼,余光中瞥见屋内散发杀伐之气的“武装分子”,吓得双腿连蹬,身子颤抖地缩在墙角,手上还不忘抓住被子遮盖。

“别……别杀我!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事外传的!”

IX冲XV会心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内仅留下XV与少女共处。

XV四处张望,随意找出一把折叠椅摆在床前坐下,脸色认真地回答:“我要是灭口早就动手了,还至于给你身体消毒吗?”

少女一时语塞,稍加思索后点点头表示赞同,却又忽然像是有了什么恐怖的假想,声线颤抖地说:“那——那你有什么目的!别想图谋不轨,辐射病可是会传染的!”

XV无奈地给予否定,并摘下了自己的面罩以表善意。但少女似乎对这般诚意并不领情,警惕的眼眸仍不断打量着周围,仿佛生怕自己遭人偷袭。

“我建议你别在我睡袋里太鼓弄,酒精会蹭得到处都是,很难洗。”

事实上,XV这句话已经为时已晚,黄色的脓水已经肉眼可见地渗进了被单中,那些水包就像鼓足水的气球,稍有摩擦就会破裂。在少女摆出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后,她向满眼困倦的XV小声道了谢。

不知是被窝内太过温暖,亦或其他缘由,她消瘦的脸颊不经意间泛起桃红。

“唔,看来你是个好人,但你为什么帮我?”她的声音仍然很小,但紧张的神色终于有所放松。

“因为我是个好人。”XV一本正经地回答。

猜疑的闹剧如愿结束,XV在交谈之中得知,少女名叫卡戎,是东德西柏林某集团董事的千金,打小就接受来自父辈的“高等”教育:牺牲玩耍的时间去各种宴会耳目渲染。

她的父亲身患癌症,如果不出意外,她本该接替父亲的职位继续经营自己的家族企业。

然而两年前,第六次柏林危机爆发,斯塔西未经柏林联合管理委员会审批,以“危害东德国家安全”为由发动了西柏林大清洗,抓捕了包括卡戎和父母在内的13家西柏林企业高管押回东柏林受审,并将其名下产业全部划为“国有”进行统一管理。

因为东德在第五次柏林危机期间废除了死刑,所以卡戎双亲最终被判处终身监禁,而自己因未成年被流放到边境自生自灭,整日为饥饱所困。

几天前,她睡在附近镇上的下水道时遭到其他难民勒索,不光丢了物资还染上辐射病,身上零零碎碎只剩下提前藏好的八十五欧元。她挪步到克罗托福利院寻求帮助却因病被拒,归途时还意外遭到XV的追击……

“我以为我今天要完蛋了。”卡戎说道,话语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快乐,以及难以掩饰的疲惫。

“你的病,队长已经在想办法了。东德有一家绍特制药发布了辐射病的疫苗,或许可以通过一些渠道帮你弄来。”

“真的?你们是什么组织。”卡戎语调虽然有起伏,但听得出她已经很累了,白天那场追逐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

“我们受西德安全局管控。”

“西德啊……”她有些迟钝,听上去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管怎么说,我一定会报答你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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