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更多了,但连着五天不更又过意不去,往后更新频率会慢一点】
夜晚,IV如常来到图书室,只属于夜生活的安静的图书馆。
此时此刻,图书室的灯光就像是专为她点亮一般柔和,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直到一段不和谐音律紊乱了这短暂的幽静,就像在管弦乐奏中的一声砸琴。
“晚上好,迭姐。”
IV用余光向上一瞟,发现XV以及其他涅槃体三五成群地出现在门口。
IV将书页合拢,默默把书抱在怀里,起身便准备离开,却被箭步上前的一名涅槃体一把拉住肩膀。
“等等,我们想跟你——”
不等涅槃体说完,IV如受惊的猫咪般身子一扭,从对方手里挣脱,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搏动,打上来的滚烫的血液令她双耳炽热,连着脸颊也变得发烫。
IV利用这丝空隙拔腿就跑,直径撞开XV后,挥起书,用书封把拦路的涅槃体拍翻在地。
没有回头,她一口气冲到门口,身后传来痛苦地惨叫声。
她翻过书面,看到书封上竟沾了一两滴血珠,再回过头才注意到,刚刚被打的涅槃体正双手捂住侧耳,底下的手已经满是鲜血。
“喂!别激动!我只是……”
眼见XV就要追上来,IV也顾不上懊悔,只得一股脑在走廊里横冲直撞。
……
与此同时,II与III正在C区公共淋浴间沐浴。
这本是供给二代涅槃体们的公共浴室,她们原本是计划每周到西德罗腾堡市区专门的洗浴中心解决。
但近几些日子,默博士和部分研究员被国安局叫到波恩市开会,管理大权全盘交给II,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外出的日程也都被取消了。
III从挂钩上取下II的蓝色浴球,挤上乳白色沐浴露揉搓打发,从脚后跟开始,顺着肌肤自下到上抹上白泡。
II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目光随蓝色浴球上移,汇聚,最后停在她小腹上的一块拳头大的伤疤上——那是III在十五年前的一场特别行动中留下的枪伤,也是对方胃病的根源。
枪伤经西德现代医学的微创手术之手已经恢复完好。相比于她中枪时腹部爆开,肠流满地的惨状,一拳大的疤痕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时,III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脸上若有所思,仿佛注意力被什么吸引了一样。
哒哒哒……
突然,
回廊传来了不属于这个夜晚的声音——是一串奔跑的脚步声。
两人不约而同关闭花洒,屏住呼息,静听着门外传来的躁动。
II调用神经网络,对附近信号做出了识别,一串串拥有特殊字符标记的电子信号在解码下收缩成蓝色信号源——那是瑞塞格拉协议的识别序列,代表着二代涅槃体。
追在蓝色源后面的,是一个拥有黄色标识的信号。尽管不常见,但II还是辨识出是研究所用于安保的持枪防暴人形。
利用涅槃体适配的视网膜成像技术,II将数据同传给了III的手机,冷峻地说道:“是二代,该不会是想进D区被抓到了吧。”
III拿起浴架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二话不说裹上浴衣,戴上那副一成不变的黑色口罩,赤着脚轻声走到门口准备出门查看。
II心怀疑虑地连接了人形的端口,乱如群蜂的验算编码在眼前的弹窗中不断飞驰。
她有条不紊地检索了一下词条,当眼前再次出现新弹窗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到要挤满整个眼眶,想要破口而出的呵喊却像一颗实心球卡在喉咙里不得而出。
紧接着,一股莫名而生的冲击感在她脑内震荡,伴随着视角骤变,视野戛然扭曲成一条条抽象彩线互相交错勾勒,最终再次呈现回自己周遭的环境:
III刚把手握在把门手准备开门,门缝突闪起一道红光,紧接门被撕裂的同时,III的后颅炸开一个血洞,脑浆溅洒一地。
II被眼前这一幕惊赫到愣在原地,脚下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眼前一黑,等她脚下传来坚实的触底感时,她的视野再次变得敞亮,而III正完好无损地箭步上前准备开门。
她迅速意识到刚刚所发生的事并不是幻觉,而是确确实实出现过的场景。
据她所知,研究所最开始的研究方向其实是一个叫负宇宙的空间,并且貌似取得了不容小觑的成果,而涅槃型人造人只是一个为了能使技术成果得以运用才制造出来的承载体。
II虽然不清楚其中包含的技术原理,但她明白刚刚发生的事即是这项技术在发挥作用,而老默将其赋名为“逆构现象”。
当然,II自认是唯一一个能被动发挥这项技术的实验体。因为第二代根本就没有按照承载体的数据来制造;与自己同为一代的III也因为不明原因导致连基本的“神经网络”都无法使用。
反应到这一点的II立马回过神来,毅然决然地做出判断,大声喊道:
“III—!躲开!”
嘭——!
话音刚落,门缝下再次爆发出红光,玄关被突袭而来的子弹瞬间炸穿——但这次有所不同。III机敏地伏身躲避,紧接一个上步将门暴力踢开。
嘭嘭——!
回廊再次卷起两声枪响,其中隐隐夹带一丝金属撞击声。
II心头一紧,顾不得用浴巾蔽体便冲出浴室,来到黑漆漆一片的走廊里叫喊。
“II,把地上的枪捡起来。”
熟悉的声音让II放下了警惕,她在无光走廊中四处摸索一番,指尖偶然触到一副冰冷的杀器。
这时,灯亮了。
III正巧就站在离II两步左右的地方,手中像拎兔子一样掐住一个二代涅槃体的喉颈。倒在她旁边的,是一个高大如山的防暴人形,它被无情反扭的脖颈还不断呲闪着乍眼的电火花,那暴力的扭伤无疑是III所为。
双眼血红的IV从拐角处探出头,见局势已经被两人控制,惊魂未定地抱着书小跑到II身边,凑到她耳畔轻声细语:
“是XV,人形是我调来防御的。”
II冷冷瞥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拐角,默默给手中的突击步枪拉上保险。
对面拐角处传来簇拥的脚步声,随着II和III的身影出现在越来越多涅槃体的视野里,停滞在拐角处的涅槃体愈来愈多,直到跟在队尾的XV喘着粗气姗姗来迟,借着让开的道路挤到队伍最前面。
“谁让你们晚上离开宿舍的?”III问道。
杀伐的语气令回廊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没人敢肆意做声,好似这里的时间被人按下暂停键一般。
咚—!
伴随一声倒地的声响,在场所有人心底都为之一惊,包括IV。
III松开手,涅槃体耸拉下垂的身体顿时瘫倒在地,看样子完全丧失了生机。
III犹如鹰隼般的眼神快速扫过在场每一位涅槃体,然后用冷静到令人脊背发凉的语气说道:
“都给我回去睡觉。”
平淡的话语里蕴含的震慑力毫不亚于怒号。
话音刚落,回廊内的时间即刻开始走动,木怔在原地的二代涅槃体们无不惊慌失措地一哄而散。
III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用截然不同地口吻说:“这家伙应该只是缺氧昏厥了,过一会儿自己能起来,我对力度的把控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那我先去回去冲澡了。”II坦率地说道,话音刚落就灰溜溜地窜回了淋浴室,紧接着便响起了悦耳的淋浴声。
IV走上前,担忧地摸了摸她的侧颈。大概是发现对方的确还有脉搏后,脸上紧张的神色才终于有了松懈……
回宿舍的路上,III问起了II刚刚为何能预判到人形开枪。
II一边费尽心力地用吸水毛巾拧着头发,一边笑着说道:“我只是查到了它要开枪的指令而已。”
她并不想把刚刚发生逆构现象的原委告诉III,这种想法并非出自深思熟虑,而是她冥冥之中的一种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