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他温柔眼眸的你是什么?

作者:海原兒 更新时间:2023/2/3 18:35:48 字数:1767

去的路很短,归途却很长。

“你去过马里乌波尔?”安戴菈突然发问。

“是,我的队伍当时和瓦格纳搭伙,给后面的车臣部队和俄军特种部队提供火力侦查。”

“那你有没有见到过,新西伯利亚24旅的士兵。俄军。”安戴菈煞有其事地问。

茨毕回忆片刻,点了点头,“我平日和大胡子车臣对接,他们休整时和那里的俄军后勤玩的很欢,也带我认识了不少,你想打听的那人呼号是什么,说不定我认识。”

“他在波帕斯纳亚的时候叫'学生',后来他的呼号改为'理疗师,他的部队去了马里乌波尔。”

“理疗师……噢,那个泡咖啡很香的伙计,他很热情,我们都认得他,不过不是在马里乌波尔,而是在斯瓦托沃,靠近克里米纳的一个城市郊野。”

“他怎么样了?”安戴菈忙问。

茨毕嚼了嚼空无一物的嘴,仿佛在掂量下一句话的分量,然后遗憾地说道:“200。”

那意味着他已经牺牲了。

安戴菈缓缓停下了步子。或许她早就预料到了,只不过面对冰冷的数字还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冰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持续了一阵,最终被茨毕开口打破:

“他是你什么人吗?”

见安戴菈迟迟没有开口,茨毕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支支吾吾地道了歉。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安戴菈抹了抹脸,想把悲伤的情绪从脸上擦掉。

“薰很喜欢'学生',她甚至晚上会用笔和纸把有关'学生'的事记录下来。然后睡觉前反复念给我听……”

我们总是在波帕斯纳亚的路上意外地擦肩而过,那时候乌军刚刚撤离城市据点,我们接到任务前去补充后勤。

当我们沿着波帕斯纳亚风景如画的森林行驶时,一辆虎式全地形装甲车顶着顿巴斯特有的烟尘笼罩向我们冲来。透过它饱经风霜伤痕累累的防弹玻璃,一个戴着巴拉克拉瓦面罩的小伙子会用一双友善的垂眸看着你。

我们的车和“老虎”来了个急刹,扬起了更厚的烟尘。我们下去和车组的士兵碰碰胳膊,闲聊几句,发现对面果然是“学生”。

薰和对方约好明天早上七点在互助镇见,然后各自开车离开。

他的老虎看上去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但在远处总能一眼认出来。它仿佛在颠簸的土路上跳舞,和它指挥官的性格意气相投。

在破旧的屋檐下,常春藤郁郁葱葱的荫蔽里,三个盛满芳香饮料的黄色杯子放在一张经典质朴的小木桌上。

“学生”请我们喝了杯咖啡。老实说,那颠覆了我对咖啡的认知,和俄军口粮里甜如糖水的咖啡不同,它有着截然不同的醇香,舌苔上虽苦,但回味起来却清新细腻。

“这是兑了什么增味剂吗?”我问。我从小到大没有机会喝到咖啡,以为俄军口粮的那种褐色糖水就是真正的咖啡。

“当然,我兑了可可粉。”学生顺势说道。

“那我喜欢可可粉。”仍被蒙在鼓里的我说,“有机会我要像吃沙子那样把它们往嘴里炫。”

薰忍俊不禁地笑了,她在学生面前总是表现得很矜持。她侧过头咳嗽了几下说:“干嘛那么吃。”

“我要奖励自己。”我依然没意识到可可粉就是咖啡的天然原料。

这几天,学生的身影总会出现在互助镇附近,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的队伍暂时从前线撤回来休整。后勤的日子很清闲,没有前线遮天蔽日的烟尘,也没有扰人心神的枪炮。

波帕斯纳亚和卢甘斯克其他收复的面目全非的土地不同,它还保留着葱翠的树木和夏归栖息的鸟儿。如果在这里的草地上呆久了,你甚至会忘掉前线的战争。

每当薰带着我去找他时,我们几乎还没看到他,就听见他朝我们大喊,隔着木栅栏面带笑容地向我们招手。

学生总是在等客人,他的咖啡也总在等。学生很高兴见到他们,他是为数不多喜欢让别人开心的人,他的咖啡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后来,乌军公开报道称“学生”被清算,他决定不摧毁敌人创造的传说,于是为自己选了个新的呼号叫“理疗师”。

“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学生狡黠地笑着,向我们分享自己邪恶的计划。

他的车组很灵活。那只“老虎”总能巧妙避开土路的弹坑沟壑,就像它在前线躲开头顶的炮击那样。

“我没料到这一天真的会到来。”安戴菈神情复杂地说,“我们后来在克里米纳打听过消息,那里的民兵说他们去了马里乌波尔。”

“我一直祈祷,马里乌波尔大捷后他会和车臣部队一起撤回后方,可没想到……”

安戴菈说到一半的话停止了。

“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他的另一个呼号游戏。”

……

(本篇番外内容改编自俄战地记者,谢苗.佩戈夫):

敌军从附近开火。他正坐在“虎崽”里,一块碎片穿过他的前额进入他的身体。司机被擦了一下。他被带到了斯瓦托沃,我们没能抢在死神面前把他夺回来。

'学生'的第二次死亡是真的。当这样阳光开朗的人离开我们时,总是格外地令人难过。对不起兄弟,上次我在路上见到你时没有下车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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