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只见莫卡斯的一记奋力劈砍，锋利的剪刀瞬间被切成两半插入地面。
对于克里斯蒂安的身手，莫卡斯甚是叹为观止，不过紧接着——
“唔哦？”
莫卡斯—尔格斯诧异地紧皱眉头，她看到的是扎着马尾辫的蓝发女孩——『水之魔女』弗尔雅就在站他的背后。
“这次我可要认真了，师傅，可难得一起战斗啊。”
莫卡斯摆开战斗的阵势，这个情况下他也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和尼克拉斯一起战斗的想法几乎成为了泡影，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承受这样的战斗。
总体来说，这场战斗相对而言，反而是比较公平的。
莫卡斯没有退缩，作为『黑暗势力』的一份子，冲破这般陷阱将魔女的后代赠予凯文—卡尔是他当下的抉择。
他脱掉已经融为稀血的黑暗斗篷，将其随手甩在地上，貌似身体重量的负担也轻了不少。
连弗尔雅都惊呆地僵住了身子，这才发现原来面前的『黑暗杀手』，容貌与正常人类相差无几。
可黑色的口罩依旧蒙着下半脸，哪怕是脱掉衣服的形象，依旧是那可怕的、无情的杀手。
莫卡斯那如同恶魔般的笑脸，在口罩的遮挡下，俩人仅仅只能看到他眯起的双瞳：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可做了不少亏心事啊？”
回望『黑暗杀手』莫卡斯—尔格斯的一生，除开将自己的思想交付与黑暗外，几乎也没有别的做什么。
表面上自己的内心犹豫不决，将全部贡献于黑暗的事业，如同卖命地为『黑暗之神』凯文—卡尔办事。
但至于克里斯蒂安所说的“亏心事”，他倒没往那方面去想。
迷失自我的心智，他生来亦是如此，对黑暗的向往，征服世界的心理，他才跟随着凯文—卡尔的脚步向前走动。
声元素的力量也许能够唤醒他内心黑暗的意志，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意念魔女』丝戈霓大人的不测，必然和你有关系！所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尖锐的剪刀指向莫卡斯，流露出的仇恨占据着『剪刀手』克里斯蒂安的思想。
黑白色的西服看上去格外地风度整齐，丝毫没有战斗过的迹象，头发也完整地保持那夸张的造型，任凭风与叶的吹拂也没有呈现蓬乱。
“这样嘛？我知道了，我会与你奉陪到底的哦？”
话音刚落的刹那，莫卡斯磨了磨匕首，刺耳的磨刀音刚刚入耳，便突然一阵闪现在克里斯蒂安的面前挥下尖器。
克里斯蒂安侧身躲过，腰间拔出小型尖刀，在莫卡斯面前划过横向的弧线。
伴随着空气撕裂的声音，莫卡斯被节节逼退，双瞳瞪视着前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2.
这时，来自天空的撼动终止了俩人的对视，弗尔雅也跟着一起，不由得仰望着变为黑暗的天空。
对应的时间点为『黑暗斗士』尼克拉斯—德林贝克那方战斗，此时，两场共同时间却不在一个地点的战斗同时爆发。
“……”
场面一片寂静。
只有从海面呼啸而过的风声。
微风拂过弗尔雅的湛蓝长发，她紧闭着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紧莫卡斯—尔格斯的动作。
她只是用视线去捕捉，弗尔雅内心一定不会让莫卡斯有多余的动作，因为她手中的水弹早已蓄力待发。
“还没……动静吗？唔哦？”
刹那间俩人几乎同时跳跃，正当弗尔雅迷茫之际突然有了战斗的动静。双器间的碰撞，产生划破空气的摩擦音，论力量之间的大小俩人几乎不相上下。
因力的相互作用，俩人同时被击退，甚至连保持的距离在同一水平线上相差无几。
克里斯蒂安扭转身子，用脚尖将将稳住身形，随后踩踏着草地，如风一般的速度持刀挥砍。
“接下这一击吧。”
克里斯蒂安委婉地一笑而过，正好对应了那般斩击，他感觉有了命中的手感。
爆炸的轰鸣声不断，可依旧无法判断莫卡斯是否接下了命中的一击。
待烟雾散去，可人却不见了踪影。
“诶？！”
此时克里斯蒂安的背后传来一丝凉意，他瞪大眼瞳感受到了——
水魔法如同子弹般与克里斯蒂安擦肩而过，弹开了脖子背后正砍下的刀刃，紧接着第二发水弹命中敌人，将他击退数米。
“千钧一发之际啊师傅！”
是弗尔雅救了他，他想表达谢意，可现战况不得使他这样做，他依旧紧绷着战斗的神经。
“我很想感谢你，但我们首先还是要解决掉他啊……”
弗尔雅点了点头，扣紧着红白礼服的顶扣，随后进行着深呼吸。
“呼——我会加油的！”
话音刚落，莫卡斯从背后拿出匕双匕首，充满杀戮之意的眼瞳瞄准弗尔雅的动向。
“小心！他奔向你来了！躲开！弗尔雅！”
弗尔雅的反应跟不上莫卡斯的速度，眨眼间已经到了她的身旁，预判莫卡斯的动作，她往右侧急忙闪避。
匕首的攻击落了空，虽然躲开了攻击但礼服貌似被撕裂了一道小口。
“嘁……还是没得手吗？”
莫卡斯不服气地哼唧着，如果这两个人打配合的话的确不太好对付，弄不好自己倒落入了下风。
剪刀声从左耳旁响起，莫卡斯动了动脖子，脸颊便被划出了一道裂痕，紧接着剪刀往他眼睛的方向刺去。
“噫呜……”
莫卡斯连忙将头摆了下去，随着划过的铃音，剪刀仅仅只剪去了他几根头发，不过这还没完——
克里斯蒂安再次将剪刀反向握住，精准地刺向莫卡斯那腹部残留韧器的方位。
“呀——”
令莫卡斯痛苦地大叫着，被击飞的同时在地面上滚动了好几米才停下。
“唔……噗，可恶啊……”
莫卡斯颤抖地呕吐着鲜血，腹部在痛苦之之间不经意地持续收缩痉挛，也时不时地冒出血液，其出血量大到正常人可以昏厥的程度。
针对于弱点下死手的招式，莫卡斯了解了可不止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反倒克里斯蒂安也是……
“唔啊？真是出了好多血啊，师傅好残忍……”
“像这样的情况还只是轻微的，你是没有见过全是血海的场面吧？”
也许克里斯蒂安见识过残暴的事情，但弗尔雅却一无所知，有人会为了想得到的一切而不择手段。
这句话如对应着莫卡斯般，那么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还没有结束呢！克里斯蒂安。”
迎着强风，莫卡斯忍着伤痛站了起来。
凌乱的头发任凭风的吹拂，站在面前的莫卡斯已经完全没有形象可言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言语，俩人的注意力不由得紧绷着。
“啊，从以前到现在我都没那么痛苦过啊……”他咬牙切齿地喊着……
莫卡斯疯了，表现地确实是这样子，因痛苦使得他异常狂妄。
韧器深入于莫卡斯的腹部，这永久性的痛苦本让莫卡斯苦不堪言，可他也顾及不了这些了。
“师傅……这个人……”
弗尔雅捉摸不透，她不理解莫卡斯—尔格斯的举动，于是迷茫的望着克里斯蒂安。
“痛苦使得他产生了『愤怒』状态的人格，想必这会，他没有了感觉意识。”
就好比星座使『处女』教主美杜莎—辛格尔一样，经历了多次死亡的意识麻木，到后面无论自己再怎么死，也感受不到死亡的痛苦。
原理和上述一样，只是莫卡斯在受到伤势时，也几乎不会感受到痛苦了吧……
弗尔雅惊讶地呆住了下巴——
“唔……真是个奇怪、可怕的敌人啊……”
语毕，莫卡斯握紧双刃，一个箭步猛冲在面前。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也只有克里斯蒂安能够接手攻击了。
“不好！躲开！”
克里斯蒂安推开一旁的弗尔雅，剪刀如同钳子般夹住莫卡斯的双刃。
“你……？！”
不管怎样，挥舞刀刃的力度丝毫没有衰减，即便是全力抵挡了这一击。
化解攻击的时候，刀刃与地面的碰撞摩擦出火花，大地被削出裂痕，泥土飞溅——
克里斯蒂安及时地躲开，并于莫卡斯保持着距离。
3.
莫卡斯—尔格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甚是觉得这帮人特别愚蠢。
“和『黑暗势力』做出对抗，真是笨蛋……”
“哪怕我不跟随着老大，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莫卡斯踏碎地面，坚挺不拔地说着。
或许这是他表面上逞强的理由？这绝对不太可能。
哪怕莫卡斯只是跟随着凯文—卡尔不到几百年的时间……而已罢了。
他那决心的毅力，追随着内心所达的目标，以及内心宏大的理想，却很有违和感。
“真的是，搞不懂你这个人呐……像尼克拉斯一样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这样子称呼你吧？”
面对克里斯蒂安的驳言，莫卡斯没有说话。
反观弗尔雅也没有任何举动，在克里斯蒂安没有率先出手之前，她也绝对不会出手。
“没有感受不到痛苦的能力，这几乎不会存在的。所以『死亡』对你而言，那可是最好的解脱。”
克里斯蒂安顿了顿脑袋，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哪怕像美杜莎—辛格尔这样的人，最终也惨遭死亡的现状。
对于莫卡斯而言，这句话确实是一种高级嘲讽。
“你这家伙……”
恨得咬牙切齿，怒火几乎涨到了极致。
连『星座使』教徒都不如的『黑暗势力』，在这个世界中的存在就不会那么重要了。
“呐？看起来把你给惹急了——”
“去死吧……”
莫卡斯嘴里嘟囔着，抽出刀刃睁开血红的眼瞳便向前刺去。
紧接着突然的韧器碰撞音，在努力地防守莫卡斯的斩击时，他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不同于僵硬的挥刀手法，莫卡斯貌似变了灵活许多，当莫卡斯松开手的那一刻，因力的惯性克里斯蒂安会无意识地身体前倾。
莫卡斯很聪明地抓住了这一惯性特例，在前倾的状态下向后躲避，紧接着挥出横向的弧线斩击。
——叮。
碰撞音再次响起。
克里斯蒂安没有料到这无意识的举动，在操作失误的情况下勉强地进行防守，可因斩击力量的悬殊使得他后腿了数米，稳住脚跟才停滞下来。
恍惚间才发现剪刀被刀刃斩断，莫卡斯所挥舞出的斩击在没有防守意识的前提下能够轻松斩断他的剪刀，这一点能够说得过去了。
将将稳住身形的克里斯蒂安，便看到紧追不舍的莫卡斯已经冲刺到了跟前——
如果不进行防守，想要硬接下这样恐怖的刃击，恐怕伤亡会相当惨重。
“呀——”
应声而入的水流正好袭来，往水平方向飞来的水柱正击莫卡斯的脸。
击中的声音格外响亮，因而莫卡斯被击退至远处的沙滩前，随即海浪恰好淹没了他的脸。
“这个时候出手真是及时啊，你救了我两次呢弗尔雅。”
“嘿嘿……师傅的命运可不就是由我而改变的嘛？那种事情我会牢牢把握住的哟？”
俩人通过玩笑，来缓解战斗局面的紧张气氛。
因不确定莫卡斯的动向，很快弗尔雅的注意力来到莫卡斯那边——
“小鬼……”
莫卡斯的嘴中嘟囔着这个词语。
这声音几乎沙哑地不行，如同喉咙被充满了沙子般，令弗尔雅脊梁一惊。
“呃啊？什么啊？！”
“你知道令人『愤怒』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吧？”
莫卡斯用匕首撑起身子，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的半边脸被湿沙所覆盖，勉强能看得清那血红的瞳色。
这模样，看上去更加地可怕了——
“诶呃，你这个问我，我可不清楚诶？”
“那就让你品尝吧……”
一阵风，从莫卡斯原来的地方一闪而过，不，这是弗尔雅所看到的幻觉，实际上莫卡斯已经冲在了弗尔雅面前了。
“什？啊——”
“危险！！”
承受着这突然的冲击，弗尔雅的意识还未曾注意到危险。
身体猛然地颤抖了一番，莫卡斯本能地刺入心脏的位置却因克里斯蒂安的剪刀发生偏转。
红白礼服被匕首撕裂了一个大口，所涉及的刃击也斩破了皮肤。所以弗尔雅突然大叫着，瞪大着的眼瞳才意识到被抓住了破绽。
伴随着刀刃被弹开，克里斯蒂安一个箭步猛蹿——
剪刀全力地刺向莫卡斯，却被右手的刀刃抵挡。再次用左手挥舞剪刀，这次的力气比上一击增添了几分。
成功地将莫卡斯击退，但似乎看上去倒是无伤大雅，仅仅只是这几击，都被完美地格挡了下来。
莫卡斯向后滑步，歪着身子将稳住身体。
4.
“弗尔雅？没事吧弗尔雅？！”
“唔……”
弗尔雅痛苦地哀鸣着，这并不是一个开玩笑的事情。从腹部伤口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她礼服的白色布料，而更多的是一股被黏糊的不适感。
——这是我自己的……血吗？！
弗尔雅内心里这样反问着自己，但她没有从口中说出。
不想让师傅担心，她勉强地重新站起。
“没事，擦伤而已。”
从弗尔雅的表情能够看出这是在瞒着自己，克里斯蒂安内心明白，这是她逞能的表现。
可这根本压抑不住他内心对莫卡斯的怒火——
“你这混蛋……”
“专挑弱势群体下手。”
这确实是事实，『黑暗杀手』莫卡斯—尔格斯专门挑弱者下死手，如果不是克里斯蒂安弹开凶器，恐怕对于弗尔雅的结局也不是这样了……
莫卡斯没有回复，他只是觉得惊讶——
“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是师徒关系吗？我怎么不记得克里斯蒂安你有一个女徒弟呢？”
“和我交过手的你，应该知道我的战斗风格吧？那我就不过多和你叙述了。”
莫卡斯的视线移至克里斯蒂安的方向，朝他面前缓慢地走动着。当俩人碰撞的一刹那，莫卡斯突然地被甩飞几十米远。
连莫卡斯自己都想象不到，在受到挫折阻碍的克里斯蒂安近战的爆发力也如此之大。
他扭了扭脖子，起身如忍着般飞速跑向克里斯蒂安，挥舞至数刀，都恰巧地被他躲闪。
最后一刀在割破西服右侧时，克里斯蒂安的突然转身，拿起剪刀刺向莫卡斯的正脑门。
嘶啦——
“唔哇——”
剪刀透过头皮及头骨直插入大脑，但也因此莫卡斯方才乱了手脚，紧接着克里斯蒂安的右腿将他踹飞至沙滩边。
莫卡斯那痉挛地颤抖的身子，完全无法置信，没能预测到对方这般举动的致命一击。
他将插入大脑的剪刀拔出来的刹那，视线变得异常模糊，神志不清地晕倒在地。
晕倒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即便是额头的那伤口还在流着血，他依旧保持着这般清醒的状态。
不过莫卡斯的战斗力几乎大不如之前了。
“你是个怪物吧……”
“都这样了……还有意识……”
脱下破烂不堪的西服，只身穿着白领衬衫的克里斯蒂安，感叹面前凶徒的顽强生命力。
能够看得出脑液从窟眼内流淌至下巴，可即便是这样莫卡斯—尔格斯仍然笑脸盈盈。
“呵呵……”
他发出冷笑声。
捂着那被削裂开的窟窿眼，黑暗的人没有对敌人的畏惧感，疼痛虽说已是麻木的状态。
液体滴落于他的手掌心，他攥紧拳头磨了磨，紧接着绷紧脸。
“本来和老大约定好了，要完成他的心愿……”
“嘁！你们两个，哪怕不是今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的！”
应着莫卡斯的话，克里斯蒂安摇摇头说道：
“说这话？你认为我今天会放你跑吗？黑暗的使徒！”
“看起来，你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吧？祸害于世界的『黑暗势力』！我『剪刀手』克里斯蒂安代表着『意念魔女』丝戈霓大人的执念，将你的尸体葬于『美丽岛』这个国家吧。”
莫卡斯前不久失败过一次，这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毕竟他不愿意将失败的“功勋”展现给『黑暗势力』的同伴，这简直是闹笑话。
莫卡斯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能力，每一次的打斗都是他拼尽全力去应付。可是这次……
“果然，我这一生的对手就是你啊……我好像没有退路了呢。”
“没错，你没有退路了。”
克里斯蒂安左手打理着褶皱的衣服，右手中握着的剪刀稍稍颤抖。
“最后的胜负，就在我们之间决定吧！”
5.
当响彻云霄的雷声划过天空的瞬间，俩人的动作几乎同步地一致。
“呀啊——”
俩人如同壮硕的捕食者般嘶吼着，双目狰狞地盯着对方。
刹那间，刀刃与剪刀的碰撞摩擦出明亮的火焰，紧接着连续不断的斩击，在闪避拉满的同时也互不俗让。
剪刀划过莫卡斯的左眼，在那一瞬间找出空隙将其剪断，莫卡斯永远失去了一只耳朵。
狰狞的表情使他陷入癫狂，在俩人如此近的距离内，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克里斯蒂安的胸膛。
恍惚间克里斯蒂安的意识被麻木，好在仅仅只是胸膛，他感受到右肺被切割出了一道口。
“噗——唔！！”
克里斯蒂安忍耐着伤痛，对于正常的人类这已经是极大的伤口了……
“可恶……嘁……”
他的胃一股涌劲冲进喉咙，这才意识到腹部也受到冲击，不过这并不像弗尔雅那种简单的划破伤口的感觉。
莫卡斯毫不留情地击打出两次致命伤，不，他还不满足——眼看第三刀就要戳进克里斯蒂安的眼睛。
“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是身旁弗尔雅的呐喊，克里斯蒂安的眼前生出水魔法塑造的方形护盾，将其刃击反弹。
“哈啊，哈啊……你这个恶徒，不允许你伤害……师傅……”
弗尔雅捂着腹部，隐隐作痛的切口使得她施展水魔法后极度虚弱，那坚强的湛蓝双瞳被克里斯蒂安纳入眼底。
这位少女在千钧一发之际，再一次拯救了他的命运。
他恨地咬牙切齿，冲上去将莫卡斯扑倒，锋利的银色剪刀，被硬生地掰成两半。
“啊啊——”
莫卡斯—尔格斯的哀鸣声响彻云霄。
他也永远地失去的双眼。
克里斯蒂安缓了一会儿后起身，向后翻跃与莫卡斯保持着距离，来到弗尔雅的面前。
他看了看手中的武器，插在剪刀刀尖上的是黑瞳色的双眼，嫌弃地扔在一旁。
这一幕，弗尔雅瞪大眼瞳地屏住呼吸，一切都太意外了。
“似乎……有点残忍啊，师傅？”
克里斯蒂安叹了口气，也并不是他想要这样做——
“没有办法……”
“这就是他想要的归宿吧……”
莫卡斯的眼窟变得青涩，流出的几乎是血泪，他品尝到了与米咪一样的，失去眼睛的痛苦。
“……”
他所看到的视线一片黑暗，夸张点说，没有视野的情况下，如同无头的苍蝇般，踉跄地蹒跚走动。
虽说克里斯蒂安的战斗力上限摆在这，但也经历了这次战斗，稍作地精疲力竭了。
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定出了胜负。
“你还有什么遗憾吗？『黑暗杀手』莫卡斯—尔格斯。”
克里斯蒂安称呼着他的名号，询问着遗言，他想要让莫卡斯带着遗憾离开这个终结他的世界。
“哈哈哈……”
他笑了。
“哼……”
他有所不甘。
“还有什么……遗言呢？”
“我已经逃不掉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吧。”
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他没有服输的语气。
他为了『黑暗势力』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和性命，也许已经在所不惜了。
“就算你们杀掉了我，最终『黑暗之神』的降临会将世界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
“那样，就够了啊。”
莫卡斯舒坦地说出了内心的事实，他从头到尾都跟随着凯文—卡尔，作为『黑暗势力』的份子，他竭尽所赴地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虽然，对于世界的和平，并不友好。
但这，也许就是他的夙愿，他的使命了。
听完克里斯蒂安闭紧了双眼——
“带着黑暗的痛苦，离去吧。”
随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克里斯蒂安手起刀落，只听见头骨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或许，这就是『黑暗杀手』莫卡斯—尔格斯的终点了。
6.
克里斯蒂安收起剪刀插于裤腰带上，悬着的内心，终于得到了松懈。
“呼——”
他悲叹地叹着气。
“最后却是，这样的宿命……吗？”
莫卡斯—尔格斯为了黑暗的霸业，贡献了自己的生命。
他化为一片黑暗的尘埃，迎着飘来的风散落于辽阔的『海域』。
“唔……”
他又叹了口气，随即瘫在了沙滩上。
“师傅？”
身后少女的声音的关怀音映入耳畔，他转过头——
“嗯……弗尔雅。”
克里斯蒂安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总算，结束了呢？”
“嗯，是啊……”
他感慨着，自己所贡献的力量，是不可缺失的。
他似乎间接性地帮助魔女完成了夙愿，此生倒无憾了。
弗尔雅依靠于克里斯蒂安的肩膀上，似乎，他们正等待着日出，享受着黑夜的风。
“捏……师傅？”
弗尔雅捏了捏克里斯蒂安的衣角。
“怎么了？”
“你的伤……不要紧吧？”
“伤……咳咳……”
弗尔雅话音刚落，克里斯蒂安便痛苦般地咳嗽着。
“啊，师傅？！”
“我……没事……”
克里斯蒂安逞强地回了一句，回复地非常敷衍。浑身上下被斩击的伤口几乎多地数不清，尤其是胸口与腹部。
可他，即便是流着血，依旧是硬撑着。
“虽然说确实是被重创了，但不至于要命的地步，嘛，差那么一口气啊。”
的确，他伤势很重，克里斯蒂安拥有与莫卡斯相持平的韧器技术，但是——
“唔姆……真是的！”
弗尔雅趴在克里斯蒂安的怀中，急得泪直从眼角流出。
“如果师傅……出了什么事，那么我……”
“那你也要好好地活着。”
弗尔雅呆住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可却被克里斯蒂安否决了。
“难道不是嘛？”
克里斯蒂安抚着她的脑袋：
“当你最爱的人牺牲的时候，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因为最重要的，是保护你自己。”
最初『意念魔女』丝戈霓的言语，令克里斯蒂安无法忘怀，铭刻于心。
“和身边的人。”
弗尔雅雪亮的双瞳瞪地很大，显得非常惊讶。因为，克里斯蒂安说这些话完全是意料之外。
但她也理解，这是一个观点，从小到大受克里斯蒂安的教育也许就在此刻印象最为深了。
“话说回来，你有很大的战斗潜能，很多事情你都会独当一面了。”
“我向你许下约定，弗尔雅。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吧。”
克里斯蒂安的声音语速变得温柔低沉，难道，是这个男人在啜泣吗？
“啊……？约定？！”
“命运使我们相遇，曾经我在『星座使』教徒的手下将你救出，啊，这样就够了。”
“师傅……”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呢？对吧？”
回忆之前的往事，对于他莫大的幸福便是拯救弗尔雅这位女孩。
“呐？弗尔雅，你感觉到累了吧？”
“唔，的确有点……”
“没事，你尽管地依靠我！”
此时，只属于他们师徒俩人共同的蜜月。
迎着凉风，他们正将一切烦恼归咎于那黑暗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