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潘尼尔斯被维多利亚这番话给整懵了，什么叫做能够让自己不死也能赎罪的办法？难不成她要放过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即便他不说，在心里也会觉得维多利亚过于愚蠢和圣母心，居然想要放掉他这个穷凶恶极的恶人。
是，他有苦衷，没得选择，但这些都不是能够原谅他所作所为的理由，别说别人了，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她真的打算那么做。
他就立刻咬破藏在臼齿内的毒药自尽，同时启动这座研究所的自爆程序，让她什么也得不到。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存活，也不想让这里的一切落入一个愚蠢的圣母的手中，不是他看不起圣母，只是能放过他这样的罪人的人，以后肯定还会放过更加邪恶无比的恶人，既然如此，不如早点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才行——
“——你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对吧？”结果，当潘尼尔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那些响在自己耳边的话语并不是自己的心声，而是维多利亚在那里说的，还完美的把他所想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和个鬼一样，让人惊悚不已。
“你！不是，你怎么......”话音刚落他就发现，不妥，不能这样质问，因为这样一来不就做实了她说的这番话确实是他心中所想的吗？看旁边雷恩，真红和菲娅的表情，在他开口的瞬间就从些许怜悯变成的愤怒，因为这样一来不就说明了他就是因为不和他的意了，就打算把所有人都拉给他这货陪葬不是吗？
“......能这样冤枉我呢？我只是在思考你这番话的意思。”虽然说并不是害怕死亡，但就这稀里糊涂的送死也太怪了点，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不像被疑似圣母的人杀掉才想着自杀和自爆，要真因为这种原因而被他们杀了，那他找谁说理去啊。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啊。”虽然维多利亚嘴上是这样说着，但他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完全不是这个说法，就差把啊对对对给打在脸上公屏放出了，非常的恶搞。
“还是让我们扯回来话题吧，就如同我说的那样，能够让你活着赎罪，而且并非那种单纯的把你放生的那种，你会失去比你想的还要多的事物，付出比你想的还要大的代价，而这些代价，足够让你身上的罪孽一笔勾销，问题在于，你愿不愿意。”
维多利亚看起来也是有点烦了，直接就把话给挑明白了，老娘有办法让你活，让你赎罪，但有代价，有付出，不是你想的那种当场释放啥的诡异东西，但比这个还要诡异，就看你愿不愿意，不愿意拉倒。
大概就是这样，比较抽象。
“......”潘尼尔斯沉默了下来，他虽然觉得这种事情听起来就非常的离谱，不切实际，压根不可能存在，但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再加上神秘侧本来就是一个奇妙梦幻的世界，出现点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这个世界是存在神明的，说不定是和神有关呢？
不过也不绝对，毕竟，神通不及业力。
是的，在普遍信仰埃及九荣神的拉斯加德联盟内，潘尼尔斯却是信佛的。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试试，反正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被她拿捏在手里的样子了，试一试也无妨，大不了最后还是一死嘛，如果真是那样，也没啥问题就是了，就当做是意外成功吧，反正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维多利亚不是什么圣母了。
至少，圣母不会说杀人就杀人，自己还是太容易被他人的语言给影响啊，潘尼尔斯在心中感叹道。
同时，他也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同意了。
维多利亚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维多利亚在这一刻的瞬间，就把他从里到外看了个编，像是自己什么性格，会什么技能都看了个编。
“78392111业力吗......”维多利亚喃喃自语道，让潘尼尔斯和站在他旁边的雷恩有些疑惑。
话说你啥时候站到她旁边去的啊雷先生。
“没事，咳咳，那么听好了——”维多利亚深吸一口气。
“潘尼尔斯-暮光，你是否愿意放弃你所知道的一切魔道知识，一切与之相关的记忆，技术，和这份技艺做造就的一切因果与罪孽？”维多利亚背后装备起来了炎魔之翼，飞在了半空中，将右手放在潘尼尔斯的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瞬间就让雷恩明白了，维多利亚想要做什么。
她是要将潘尼尔斯拥有的一切魔道知识，连同他所造成的罪孽，一起夺走！
而潘尼尔斯也明白了维多利亚的想法，顿时苦笑了出来，还真就如她所说，确实是他无法想象的代价和失去啊，直接就让他数十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直接否定了他所做过的一切。
包括他所犯下的罪孽，而为之挣扎的每一天。
但是......
“我愿意。”如果这样，能让自己所做的罪孽都成为空白，成为不存在的历史，让那些受害者们活下去，那么他愿意放弃这一切。
“那么，在此夺走你所拥有的这份力量。”维多利亚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如同当初对着雷恩使用全权交易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恐怖，随后使劲往后一拉，就从他的额头之中抽出来了一个漆黑的球体。
而潘尼尔斯在这个球体被抽出的瞬间，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强烈的违和。
他还记得自己为何在此，记得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也记得从小到大，以及在这里的一切。
但是，那些与魔导技术和这项研究的所有记忆都不见了踪影，不，他现在甚至都不记得这个项目的名字！明明自己清楚的知道这个项目的存在，但就是不知道名字！
与之相对的，考上大学之后的经历，学习的经历，杀戮的经历，研究的经历，甚至附带的这些经历相关的情感和痛楚也一并消失不见，就好像，就好像......
......从一开始，那就不是他一样。
而此时的潘尼尔斯，也无法被称为博士了，因为他的知识，记忆，罪孽和与之相对的因果，全部都在维多利亚手中的那颗漆黑色的光球之中。
“......这可真是，太奇妙了，维多利亚女士。”似乎是因为罪孽和因果都被抽离的缘故，此时的潘尼尔斯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么丧了，当然这不代表他不明白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虽然那些记忆和因果都已经抽离，但刚刚的记忆还都有的，虽然已经没有了实感，但他依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想要做的事情。
“那么，现在是不是只需要把这个光球毁掉，呃，或者说把里面的知识抽离出来之后再毁掉，那些，呃，因我而死的人，是不是就都可以复活了？”潘尼尔斯有些不确定的说着，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魔导技术相关的知识，但正常的魔法知识和神秘学知识他还是有的，虽然可能有点学历不高的样子，但也知道一点概念性的事情。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光球内的罪孽和因果都是无主的概念，因此过去的那些事情虽然还是他所做的，但从神秘角度来说，也已经不是现在的他所做的事情了，因为作为载体的概念已经被从容器之中抽离，从神秘角度上，那些事情都是这个光球之内存在的哪个潘尼尔斯所做的。
而这个光球因为包含了因果，也侧面说明了，这里面就包含了曾经的潘尼尔斯所做的一切，按照对照关系的概率来说，只需要将这个光球破坏掉，让其中的因果完全消失，那么那些受害者就能复活，甚至所做的一切研究也都会消失。
因为这些事情开始的因和造成的果都在其中，而将其全部消灭后，因果也就跟着消失了，既没有这个因，也没有这个果，那么那些人的死和研究就都不成立了，世界会自动将这个错误修正，而大概率的修正方式，就是让这些人以从未死亡的样子从新活过来。
或者说，从来没有死过才对？
反正，因果系的能力就是那么的不讲道理，但这里还是有个问题，因为维多利亚抽出来的只是潘尼尔斯一个人，因为魔导技术而造成的因果，因此就算毁掉这个因果，他另外和这份知识无关的果依然会存在，比如现在，他依然还记着刚才他说过的所有话语，也记得每一个研究员，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们也不得而知。
但潘尼尔斯不想管这些，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些。
但很快，维多利亚的所作所为，就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她直接。
把光球融入到了自己身体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