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缘音搬来椅子放到稍微有光的地方,让夜星坐下,她抄起瓶碘伏,用剪刀指了下夜星:“你,现在把胳膊给我伸过来!”
夜星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里面这件衣服的袖子我能拉起来。”说着就开始动手。
魏缘音试图按住夜星:“万一撕裂伤口了怎么办啊!你先别动啊!”可惜没按住。
夜星露出胳膊,一条手臂整齐地捆满了绷带,只有那伤口处的绷带有损,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正淌着血。
“嗯,这,啊?反正先用碘伏消毒肯定没毛病!”魏缘音拿着药水瓶犯起迷糊,心下想:“啥情况?怎么全是绷带,自己处理过了嘛?哇,不愧是夜星哎!……等会儿,那为啥一整条胳膊都是啊!书上可没写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啊!”
碘伏消毒,夜星仍然是笑眯眯的,魏缘音反复查看药水名字,确认不是自己天黑看错了。这玩意是碘伏没错啊,虽然没酒精那么疼,但是好歹也是会疼的啊!总不可能这玩意也看人吧?算了算了,反正这家伙不正常的次数海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说她不是人魏缘音都信。
嗯,接下来是清创,这东西魏缘音只是在书上见过,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自己还没有过实际操作。这谁想得到实操来得这么快?先剪坏死组织是吧?!不对不对,应该应该先消毒器具?啊,也不对,应该先消毒自己?也不对啊,这黑灯瞎火的,万一自己这咔一剪刀下去剪错个啥可咋办啊……
见魏缘音拿着手术剪的手抖得和帕金森综合症似的,夜星开口道:“清理过了,你帮忙绑个绷带吧,感谢。”“啊不是……啊让我反应一下。”魏缘音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
魏缘音顿住,猛地一拍脑门迅速拿出无菌纱布,然后按着书上写的一阵乱七八糟的操作,用绷带绑好。
一系列操作后,魏缘音抱着小箱子瘫在椅子上,整个人感觉都还没回过神,好一阵后,长舒一口气:“果然还是别受伤的好啊!”
夜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捏起眼镜上的细绳,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多谢。”
“啊!不用谢的!”魏缘音把小箱子放下,椅子挪近了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伤口。夜星看着她这副模样说到:“怎么了?”
“啊,这个啊!怎么说呢!”魏缘音抓耳挠腮地想找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不可思议?对!就是不可思议,我完全没想过你会受伤,感觉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夜星笑着摇头,然后抬起受伤的手。这动作可把魏缘音吓一跳,她尖声到:“别乱动啊你,会扯到伤口的!”两只手在空中抬起又放下。
夜星放下手,耸耸肩:“你瞧,多新鲜,我也会受伤。”魏缘音开玩笑地轻拍了夜星一下:“什么嘛,以后还是多注意一下啦,外边还是很危险的!”
夜星站起身,拿上背包:“那我去休息一下。”魏缘音呆住,随后摇摇头朝夜星吐了个舌头:“睡去吧你嘞,可小心点别猝死了哦!这几天都没见你睡过觉,我还以为你不需要睡觉呢!那我先呆这边守个夜,你去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出来替我。”
夜星进入卧室,关上门,放下背包,坐在床边。暗处影子微动窜出个人影,寒光飘动,被夜星用左手拍偏。
夜星歪过脑袋微笑着:“有进步,会用武器了。”那团影子显出模糊的人形,一把亮闪闪的小刀被他攥在手中。
那影子发出切的一声,侧过身。夜星把头转回去,影子那方却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夜星用左手再次弹开,小刀落在地上当当两声。
夜星低头整理手套,轻笑到:“这伤可不是装给你看的,你的小动作,我仍然有能力看清。”
影子伸手去捡小刀,他刚才正中伤口,可惜并没有用,而且血也没流,看夜星的架势,丝毫不在意伤口状况,甚至还用“受伤”的手接飞刀,他可以确认那伤口是假的。
外边魏缘音急切的询问声音传来:“夜星?发生什么了?”紧跟着一串脚步声。
夜星正要回答,一串黑色液体飞来,蹭过左臂,没有带来伤害,却划破了绷带,露出下边已经完好的,原来的绷带,没有一丝血迹。
夜星看向那影子,影子模糊不清的嘴角上挑,整个人融回黑暗。
魏缘音脚步声已经近在门口。
夜星从不知道哪儿摸出把刀,抬手一划后消失不见,血溅开,伤口愈合的趋势被生生止住。
魏缘音推门而入:“怎么了?”一眼看见地上那滩血混杂着散落绷带:“啊!你干什么了!”
夜星微笑着:“呃,刚刚感觉伤口裂了,我就取下来看看情况。”
魏缘音轻轻拉起夜星的手:“这东西是说取下来就取下来的吗?让我看看!啊,伤口好像确实裂开了点,是我没绑对吗?但这也不能是你拆绷带的理由啊!我这就去拿东西帮你重新包扎一下,你别乱动!”
魏缘音起身要走,夜星伸手拉住:“我这里有,用我的吧,方便。”魏缘音点头:“行?放哪儿的?我来拿。”
夜星轻踢身旁背包,背包顺势倒下,一袋白色包装的东西滚出:“这儿,无菌纱布也在,麻烦你了。”
魏缘音捡起这东西,这玩意上面的标志居然还是夜光的,不过除了标志啥都没有,看起来就不咋正规。但是吧,夜星那么有经验应该不会挑三无产品吧?嗯,肯定不会。
打开包装里面分了两个小包装,分别是纱布和绷带。魏缘音取出来给夜星绑上。
魏缘音结尾时还俏皮地打了个蝴蝶结:“嘿,你看这个怪可爱的不是……说起来,这个绑带和你用的应该是一种吧?看上去非常像哎。”夜星没有否认:“多谢。”
魏缘音收好垃圾,搬着往外走,出门前还不忘嘱咐一句:“你这次可别乱拆绷带了哦!好好休息吧。”然后关上门。
夜星回答:“嗯,好的,我过会出去替你。”门刚关上,夜星把头扭向角落那片阴影,还是那个微笑。
那影子反而不急,怎么滴?还能把我揪出来不成?所以正悠哉悠哉地缩着,少有的成功让这家伙脸上写满了得意。
……
一片平静祥和中,12议会大楼的顶端。霓虹绚烂,遮掩天光,向上是一片幽静,向下是一路喧嚣。
一名女子站在阳台,注视着手中的照片,白色的发丝轻如绒毛飘在空中随微风飘扬,一层若隐若现的柔光笼罩她的周身,宁静圣洁。
楼梯门后是一位浑身上下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男士,他将手上的香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火星在黑暗中闪烁,被烟雾遮掩去身形,更显飘渺。烟雾散去,那人将未尽的烟头扔在地上踩扁装入一个小铁盒,迈过门槛前来。
“你来了。”女子转过头,对眼前人展露出温和的笑容。“嗯,找我有什么事吗?”男人在女子身后两步处停下。
女子将照片递出:“吾需要你帮个忙。”
男子接过照片,打量一番,手放在口袋上正欲摸烟,又把手收了回来:“这就是你那个未曾见面的双胞胎妹妹?”
女子点头,她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男子抬起头:“那你的意思是?”“因为你的能力非常合适,所以吾希望你成为她的伙伴,保护好她。待吾处理好这些事后,吾会来接你们。”女子在柔光中,显出一丝圣女的韵味。
男子再次仔细观察了一遍照片,纳入口袋:“那你可真是个大方的好姐姐……我该怎么去找她?”
女子转回身,继续看着下边的人来人往:“你先与陈隋祀汇合,他马上就来,吾已经把地址交与了他。”
男子点头:“行。”正欲退走,却被女子叫住:“李思越,虽然抽烟已经不会损伤你的健康,但吾还是希望你能戒掉。”
男子一顿,摇头轻笑:“我尽量。”
……
“消息传回还需要一段时间,”夜星在客厅坐着,无聊地拨动眼镜上的细绳,“现在的空闲我倒还不习惯,一定还有其他事可以做。”
几次轮换魏缘音都表现出支支吾吾的情况,应该是想询问什么事情。
食物还尚有存余,短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现在应当减少外出搜寻,不能让消耗的能量比获得多。
魏缘音还在休息,她睡眠质量较差,这对可能会到来的活动不利,那需要更加专注的精神。
“这里的狙击手原来会在那么近的地方活动吗?”夜星余光一扫,对面楼层上方的黑暗中,一点火星忽亮忽暗。
周边的菌丝与互有来往,细丝传来一阵一阵的亮光,不知道相伴的是什么能力。
火星点点,那狙击手居然还在进行这种会暴露自己的行动,那武器在他手上完全没有发挥自己应有作用。
目光从空无一物处收回,飘落在卧室门前那处阴影,阴影往回缩了缩。
夜星摩擦起眼镜上的细绳,在心里盘算着:“子弹没有供应,有限,我不需要,可以给他用。这样一来,他可以更好地发挥作用,而我,也能找到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工具。”
阴影一看见夜星的微笑变化,就往门缝里钻,但夜星却摸出一张纸在写什么东西。
阴影从门缝里溜出来,稍微抬高了自己的身形,看不见,当然自己现在这模样确实矮了不少。他抬头一瞧灵光一闪,顺着墙壁爬到天花板上往下看。
夜星笔停,转过头冲阴影微笑,阴影和猫似的蹿回门缝前,大有一种你过来我就进去的架势。
夜星把纸条往这边一扔,单手托着脸靠在桌子上,二郎腿一晃一晃,脸上仍然挂着微笑。
阴影已经准备好闪人了,但是见夜星半天没有行动,从门缝中挤出来,将手从影子中探出捏住纸片,整个人从阴影中立起。
纸条上就一行字:我出去看看。
阴影疑惑,抬起头,夜星已消失不见,窗帘被风掀起,今天天气有点凉了。
夜星这个人神出鬼没的,他都习惯了,只要夜星没干什么坏事,他也不想多管,反正自己多次实验证明,确实打不过,只能看着不爽。
已经很累了,何苦再给自己揽麻烦?有这时间去纠结,还不如多想想怎么画画。
……
李思越已经在这儿已经有一阵了,这边的状况和他知道的有不小出入,他只好蹲在这里看看情况。
出入在哪里呢?那人给过他名单,可眼前那位女性却不在名单上。
那女性一头白发,还奇装异服,尤其是那个戴在头顶的眼镜,在人群中扎眼得很,实在是不应该被那人忽略。
那女性一看就没什么反侦查意识,李思越在这蹲了几天,从来没见那女性看过来。
反倒是那影子里那位,经常往这边看,不过看上去他们之间并没有交流过这边的情况,这两人多半关系不太好。
这群人作息规律,这非常棒,尤其是对李思越来说,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干脆趁那人的妹妹休息之际,给那奇装异服的家伙来一枪。
大不了再从附近赶点怪物过来,自己也来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轻松成为那人妹妹的好伙伴。
可惜,那人还没同意这个方案,想到这里,李思越长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时间烟雾缭绕。
“儿贼,你别抽了!你爹我都看不清了!”脑海里的声音表达出强烈不满,这称呼让李思越紧绷的脸抽搐两下。
“陈大哥,你就让李大哥抽吧,他在这里也真的没别的事情干了。”
“哗啦啦,哗啦啦……哼哼哼~”
“大眼,你还在啊?你工作完了就出来和我喝两杯吧!”
“啊,王博士你也没退吗?抱歉,我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我手头还有工作,忙完我就过来。”
“嗨,他就是不想喝,王霍去你要是想喝,你爹我这就来!”
“呼呼……”
李思越揉揉自己太阳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对面。
“呜呜呜!……”
“吾怎么好像听见了吹风机的声音?”
“哟,魏大圣女你还在啊?”
李思越耳边吵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脑袋瓜子嗡嗡嗡的,根本没办法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
李思越青筋暴起,在脑海里喊了一句:“诸位谁在用吹风机!?”
“呜呜呜……”
“吾猜测,是程曦发。”
李思越皱起的眉头缓缓放松,露出理解的表情:“是曦发小姐啊……曦发?曦发?你听得见吗?”
“哈?是在叫我吗?”吹风机的声音停下。
“请问是否可以在洗头的时候停一下连接?这声音对我有些干扰,麻烦了。”李思越无奈地请求到。
“OK,我知道了,抱歉啦,我先断开哦!”
“程小姐还是那么爱惜她的头发啊。”
“嗨,这小姑娘,这才周三,都洗四次头了!不怕给洗秃噜皮咯?”
“陈大哥,你是刚来的应该不知道,程小姐之前是要接受化疗的哦。”
“嘶,这,你瞧我这张破嘴,我这就带吃的道歉去。”
“你小子,哈哈。”
“呼呼……”
“这次又是谁?”李思越听见了轻轻的呼噜声。
“是赵执愿。”
李思越摇摇头:“没事了,他竟然睡着了,这可不常有,诸位小声一点吧。”
脑海中安静下来,刚刚掀起的风暴又重归平静,只剩下那起起伏伏的呼噜声。
李思越吐出烟雾,轻声询问:“魏小姐?现在我该怎么做?”
“吾认为可以再观察一阵,如果没有进展,你就回来吧。吾会派陈隋祀去接你。”李思越点点头:“行。”
对面有异常举动,那白发女子站起来靠近了那影子。李思越习惯性将枪口随之移动。
那女子在写什么?李思越将精力投向瞄准镜,绷紧肌肉。李思越测距还行,但对风的感觉并不敏锐。不对,自己并非来攻击的,想到这里,李思越思绪微展,只稍凝聚。
那女子将纸丢给了影子里那家伙,散步般一步一步走到窗前。
李思越眉头紧锁,把烟按灭在一旁,这女子的行为有些反常。且,自己不知道为何,感觉周围环境在慢慢变得陌生,脚踩这水泥地都显得不那么踏实,像是踩在悬崖边上一样。李思越打起精神。
那女子如往常一般环顾四周,视线扫过周围,随后慢慢向上攀爬,一寸一寸逼近,收缩着猎网。
李思越看见了,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他感觉好似绞绳嵌入了颈项。那女子仍挂着笑容,微眯的双眼遮掩住那恐怖的目光,身影瞬间消失,窗帘被风扬起。
李思越回过神,猛吸一口气大口喘息,心中警铃大作,他慌忙收拾,心乱则手乱,手下动作已经扭曲。
“魏小姐?!”李思越发觉脑海中没有任何声音。
李思越手停,不对,现在不能慌张,这会让自己死得更快……首先,自己需要把枪支装进这个手提箱……就像平时训练的那样。
这边附近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李思越却强迫自己慢下来:“不可能是那家伙,这里可是隔了一栋楼!”随即,李思越自己摇头否认:“我这是什么侥幸心理,我得快走了。”
顾不上其它东西了,李思越站起身前去开门。
门在接触前就发出咔哒一声。
身体受到一股巨力,李思越被拍在墙上,如雷鸣般的巨响在耳膜上炸开。剧痛从受力处传来,撕裂着神经,兴许自己肋骨断了吧?眼睛被血液糊上,双耳嗡鸣。
李思越挣扎着抬起头,借由那神奇的力量,伤口正在缓慢回复。他昏暗的视线,模模糊糊看见个人影。
那人俯下身来,伤口处再次传来剧痛,提醒着李思越现状,自己大约还被这家伙踩着吧?
那人伸手抓住李思越手中的手提箱,李思越下意识握紧。
那人发出不悦一声:“嗯?”用脚在李思越伤口上碾了碾。
李思越艰难地扯出个微笑,把手放开。
李思越现在估计笑得比哭还难看。自己呼吸异常艰难,伤口愈合的酥麻感与被撕裂的剧痛搅和在一起,哪怕只是轻微的运动,都能感觉到碎裂的骨骼在身体内穿刺,这情况换谁都没办法笑得灿烂,他没晕过去都算他意志坚强。
那人拿到箱子后,转身出门,缓步离开,和在散步一样。
李思越听着那催命的踏踏声远去。待手稍微有了点力气,他颤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一包歪七八扭的烟。
李思越尝试了很多次,终于把烟点着了。深吸一口,烟雾在他脆弱的身躯里流窜,新的刺激让李思越剧烈咳嗽。
吐一口血沫,他把烟重新拿在手上。脚步已经远去了好一阵,周围的环境重新浮现那种熟悉感。
李思越躺在地上,终于有了点靠在实物上的感觉,脑海里开始断断续续有点声音。
“李思越?!李思越?!”
“魏小姐,我听见了。”
“怎么回事?”
李思越强撑着精神:“咳,那个白发女人,是个加强肉身力量的家伙,不用担心,她没打算灭口,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脑海里好一阵安静:“吾认为,也许不是……你先别乱动,陈隋祀已经先找你去了,现在你和吾详细讲一遍经过。”
李思越回复:“行。”反正脑海里的沟通也不需要移动,还在思考就不会睡着。
……
陈隋祀快到了,李思越勉强整理了一下衣装,掏出个方巾。
方巾上还沾了些脏污,李思越微微皱眉,还是用其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另外一只手还夹着那根香烟,烟雾缓缓从火星处飘出,李思越注视着上升的烟雾,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救援。
门外传来鸟类拍打翅膀的啪嗒声,李思越把目光移向门口。
一对洁白的羽翼探出,然后那人走到门口,转过头来,在此情景下显得有些虚幻,虽然没有那光圈,但是也有几分神圣的味道。
“哟,儿贼,你隔这儿呢?还活着呢,你爹我都把坟给你挖好了!”
如果这家伙不开口的话。
当然这人衣服也不能细看,长款宽松t恤,搭配深色短裤衩,甚至还穿的拖鞋。加上背上那个背包,看上去刚从沙滩回来。
这衣品在李思越看来简直无法言喻的糟糕,更别说那一头不加修饰的黑色长发。
李思越把眼睛闭上了。
陈隋祀把身后跟着的那三把中的一把悬浮大剑横平,轻敲剑身,那大剑扩展至超过一个人长,剑刃收缩变得圆润。
陈隋祀吊儿郎当走到李思越身前,大剑也跟着靠近,下降至比地面微高。
陈隋祀问到:“还能自己起来不?”李思越把眼皮轻抬:“你个鸟人,你觉得呢?”
陈隋祀面不改色的回答:“难,要不你爹我大发慈悲拉你上去?”李思越认命般歪过头,再去没吱声。
陈隋祀真就硬生生把李思越扯上了大剑,李思越感受到伤口的哀嚎与神经的投诉在脑海里掀起痛苦的浪潮。
“你这是虐待伤员。”李思越把烟颤颤巍巍举到苍白的嘴边。
陈隋祀一个弹指把烟弹开,然后顺脚踩灭:“还抽,儿贼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爹我让你躺我宝贝儿剑上那是你爹我大发慈悲!”
陈隋祀从背包里掏出几块夹板和一些绑绳:“你忍着点儿,你爹我可不想半路儿贼你掉下去。”
李思越越发安详,不再有动作。要不是还有呼吸起伏,估摸陈隋祀就真的当他死透了。
陈隋祀绑好李思越后,带着大剑往外走。
在这剑上的感觉让李思越有些轻飘飘,轻微的晃动让李思越想起幼时所躺的摇篮。
锵,剧烈一震,李思越差点飞出去,幸亏有着绳子绑着。
李思越瞪开眼就看见陈隋祀一脸抱歉,陈隋祀挠头:“不好意思啊,这剑太长了,卡住了,我试试能不能调整位置出去。”陈隋祀这脸果然欠扁。
好一阵调整,李思越在方寸间竟完美体验了晕车的“快乐”,这技术去倒车都能磨蹭几小时。
在一阵忙活后,再次见到天光,李思越甚至隐约听见了天堂的召唤之音。
陈隋祀那翅膀一展一挥,风起尘开,他们离碧空更近一步,陈隋祀几经确认后化作流光远去。
……
“跟踪器运作良好。”夜星站在天台于心中自言自语:“飞吧,飞吧,归家的鸟,将我带回你们的巢。”
夜星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脑海思绪纷飞:“天空没有布防?存在一定概率是双方有沟通。当前距离已经超出该岛一定范围,中途没有停顿,也没有收到身份验证有关的信息。有可能是有相关的排班?不过按照之前所见防护级别,不应该有这么长的空档,难道是认为此处已经没有飞行的载具了?不,不能简单定下论断。”
“我需要再去确认。”夜星用手指把玩起眼镜上的细绳,于心中道:“已经见到部分人的集合行动。诱饵已经准备,还需要更多有利条件。”
再下一层就到魏缘音所在楼层了,夜星在心中计算着:“这次我需要用到烟墙,但在这种地方使用这些物品,有违公约,且过于引人注目,我需要掩饰。”
夜星回到客厅,手中提着那来自李思越的手提箱。夜星将其往那些杂乱的地方一放,盖了些杂物上去。
天色逐渐入夜,一天的结束将要到来,一日亦如是,一月亦如是,一年亦如是。日月升降,人群来往,在睁眼时便是如此。人群熙熙攘攘,却徒留一片空白。
夜星凝望着窗外那片天空,脸上还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像是公式的微笑。周边那片阴影缩成一团,百无聊赖地到处游走,却偏不靠近夜星周围一圈,在他看来,夜星比她正在看到那片天空还要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