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灿烂,窗外再不见灯火通明。
陈啼鸟饥肠辘辘,肠胃一阵不适,他站起身,前去门口翻找食物。
灌下一袋牛奶,稍微舒服了些,陈啼鸟抱着盒子站起身,看向门口,那里空无一人,心下想:“这会儿不是夜星值班么,人呢?”
走到门口,往外瞧,也没见着人影,正欲再走,被阴影中站起的人拦下。
“请问你要去哪里?”胡守安挡在陈啼鸟身前。
陈啼鸟解释到:“现在不是夜星值班的时间么,她人呢?”
胡守安摇摇头,推着陈啼鸟往回走:“抱歉,我也不知道,但是最好不要去深究,虽然也没办法深究就是。”
陈啼鸟停下:“好吧?罢了,你们可真放心,”他抱着盒子啧啧两声,“她就这么出去了么,还真不负责,那这次让我来守吧……”
“我倒觉得她挺负责的。”
陈啼鸟又是啧啧两声,看向胡守安,胡守安却把头扭了过去,甚至还往旁边挪了两步。
“至少能保证各位不会那么快死掉。”夜星从陈啼鸟身后走了出来,“现在,请二位回去休息。”
胡守安融回阴影唰地一下窜过门口,陈啼鸟一看,摇摇头,硬着头皮往回走。
……
海水冲刷断桥的残骸,站在此处还能隐约望见对面的小岛,一点暖光遥遥挂在漆黑的海上,吸引无数人的神往。
杨之牧打量起眼前这人:“所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夜星微笑着:“我的帮助可是很昂贵的。”
“你要什么?”杨之牧露出客套的假笑,“如果事成,我必将鼎力相助。”
“那可是你最擅长的事,”夜星手指勾起眼镜上的细绳,“过去后,把事情闹大,去哭诉在这里受的苦,告诉其他人这里驻扎的人对你们做了哪些惨绝人寰的事。”
“……线人告诉我,12议会刚刚开了会。”杨之牧压低声音。
夜星笑容不减:“12议会里总有分歧。没有理由,残党清理起来很难啊。”
杨之牧靠近了些,放低身形:“那您上头是?”
“为什么告诉你?”夜星走了几步。
杨之牧嘿嘿两声:“那确实怪我多嘴……今天怎么没见到上次您身边那位啊?”
夜星笑眯眯地回答到:“你会让个垃圾一直跟着?”
“您说得对,”杨之牧说着,“您看这外边风那么大,要不咱进屋里详细谈谈?我这就让人去收拾收拾。”
夜星仍旧笑容不减:“可以。”
……
“杨大哥,现在要怎么办?”一人小声问道。
“你以为那是什么?!一条小渔船吗!?”杨之牧呵斥道,“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啊。”
那人继续询问:“那我们还要收吗?”
杨之牧揉揉太阳穴:“收!为什么不收?她既然敢给,那我为什么不敢收?我不但要收,还得要她和我们上同一条船,不然这船我坐着可不放心……你、你、还有你,去把屋子收拾了,找个角落把录音器给放上。”
几人得令后一溜烟就跑得没影。
……
屋内少有地整洁,几处蜡烛照亮整个房间,桌上还有一瓶鲜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收来的。
杨之牧拉开椅子:“您请。”
夜星顺势坐下,杨之牧这才回到自己座上。
杨之牧带着谄媚的语气问道:“您看啊,都说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您名字呢,那我来起个头吧,我叫杨之牧,你好。”
“夜星。”夜星的笑容在烛光中也有些破朔迷离。
“请问是'一叶扁舟'的'叶'吗?”杨之牧询问着。
夜星笑着:“是'暮夜无知'的'夜'。”
杨之牧眼神扫过夜星身后的一处反光:“那夜小姐,您确定要把这航母给我吗?”
“确定。”夜星表情不变。
杨之牧手心出了些汗:“那您想要我们做点什么吗?”
“需要你们成功逃离后去煽动其他人,”夜星笑眯眯地,“当然,还需要你这段时间收来的一半。”
杨之牧一愣:“什么一半?”
夜星往前靠了些:“你这段时间,从那些人手上收来的物资,我要一半。”
杨之牧语凝,转念一想,有录音在,之后可还有得谈:“好……好的,没问题。”
“先付,”夜星后倾靠在椅背上,脸上依旧挂着那固定的笑。
杨之牧尽量维持着笑容:“行,一会儿我就交给您。对了,替我谢谢您上头那位,我想托您给他带点谢礼,能知会我一声他姓什么吗?这谢礼上总得有个名头,我也会给你准备一份谢礼,麻烦了。”
“姓赵。”夜星依旧微笑。
杨之牧点点头:“那到时候,您也和我们一路吗?”
夜星手指勾起眼镜上的细绳,微笑到:“当然可以。”
……
夜星离开屋子后,一人跑过来翻找起录音器。
“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录下来?”杨之牧还坐在椅子上。
那人检查一番回复到:“一切正常,杨大哥,这次情况如何?”
杨之牧笑到:“还好是个愣头青,对了,去把其他人叫来,总得让他们见个面。”
……
乌泱泱人头连成一片,嘀咕声在人群中四起。
杨之牧发表完他那长篇大论,终于有了收尾:“让我们感谢我们的恩人,有请夜星上来说两句。”
杨之牧下来后对夜星小声到:“您要不上去随便说两句?大家都很期待啊。”
夜星依旧微笑:“可以。”
夜星走上台,底下的人都抬起头。
夜星微笑着:“各位好,我知道各位离岛心切,但我仍然要强调一件事,无论何时,我们都应该保持思考。”
“我们必须要离开吗?”夜星自问自答,“肯定。这里的环境日益恶化,在这样传染性的恶劣事件下,这里肯定是特例,有谁会不渴望能再安心地睡上一觉?”
“那一定要现在离开吗?”夜星看着台下那些狂热的眼,“当然。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仅此一次,即使不确定的因素再多,那遥远的天堂都值得我们放手一搏。”
“我们离开的方式安全吗?”夜星加重了语气,“必须。这里如各位所见一样,布满危险,而我将为各位提供绝对引人注目的安全之舟。”
“我们离开后要去哪里?”夜星看着台下冷静下来的几人,“不需要知道,再差也差不过这里,当务之急,是先逃离。”
夜星依旧微笑着:“思考是行动的指针,而在思考后做出的选择,我们才能为之负责。就我所知,12议会再次召开,也许会迎来剧变,所以现在乘机离开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夜星看着人群中垂下头的几人微笑着抬起头:“接下来,如各位所愿,我们将一同离开,前往目之所及的天堂。各位,这几天请多多休息,为之后留存体力,这就是我要说的。”
说完,夜星头也不回地离去。
……
夜星坐在天台边上,看着头顶的一片星空,轻笑:“做出选择,接受结果,理应如此。”
她看向杨之牧的方向:“没什么新鲜手段,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