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森林中篝火发出的微光照在两人的身上。苏源吃着手中被自己烤熟的鱼,有些苦涩毕竟没有什么调味只是简单的烤熟而已,甚至把鱼的表面还要一些烧焦的痕迹,没什么原因,只是他不清楚鱼有没有烤熟,他没有什么煮饭的经验,前世他又不是什么美食家、家庭煮夫,他只是一个在家只会简单泡方便面的男人,在前世要么就是出去应付一下要么就在是同居的时女友做。
苏源看向对面的秋雪,此时谢秋雪拿着被苏源烤焦的焦鱼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吃着,虽说是面无表情但谁又知道是不是在强忍着什么呢。
反正苏源是知道的,他做出来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毕竟他也吃了,只能用一句话说,一言难尽。
苏源看着眼前正在细嚼慢咽的秋雪问道:“味道如何。”
听到此话,谢秋雪感到有一些为难,嘴中咀嚼鱼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该让她怎么回答。
见秋雪有些为难,苏源开口有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不用感到为难,实话实话也是对别人的一种肯定。”
苏源自然不建议别人的差评,这次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做东西给别人吃,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一样,上一世靠买这一世靠讨。
秋雪听到苏源的话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没有味道,很难吃......”
听着女孩说出心里话,苏源点了点头没有作声,难吃就对了,他吃下去也是这种感觉,况且女孩怎么说也算是出生豪门的小姐怎会吃过这种东西。
虽说是无味的但还是隐隐约约带着鱼里特有的一丝苦涩,简直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但难吃又如何能填饱肚子的就是好东西。
接下来女孩的话让苏源有些意想不到,只听女孩又说:“虽然没有味道也很难吃但是真的很温暖......”
温暖?为什么会感到温暖呢?苏源很不明白,他疑惑的看向女孩,只见女孩也在看他。
好奇心涌上心头,正当苏源想要询问时,询问的话刚到嘴边便消失了,他看得出女孩话里的痛苦,随意揭露他人伤疤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苏源便把哪点好奇心给磨灭了。
如果那一天女孩愿意对他诉苦的话,他会认真倾听的。
在幽静、漆黑的森林中,秋雪透过篝火的微光看着眼前这个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在柔顺的发丝见那双漆黑的瞳孔,若是常人或孩子的话在漆黑的篝火旁看到这双眼睛定会被吓得四处逃串,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天的时间相处下来,秋雪并不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只觉得呆在他的身边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归属一样,即使这点感觉不是很明显。
饭后两人熄灭了还在燃烧的篝火准备入睡了,在此之前,苏源贴心的把自己的那块唯一的麻布给了女孩,而自己就一个人躺在提前用树叶铺好的草地上。
两个距离不到一米的人背对着背互不干扰。
秋雪身上盖着苏源给他的麻布,心中感到万分温暖,苏源给的这张麻布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能刚好盖在女孩这小巧的身躯上,这张麻布虽说苏源每晚都趴在上面睡觉但每天早上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它洗干净,麻布虽然经常清洗但如今已是有些发黑了。
合不上眼的秋雪无聊的摸着苏源给她的麻布,柔嫩的细指似乎要把正在麻布都摸一个遍,随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这一处地方刚好是一个微微凸起的东西,秋雪细细摸着感受着凸起的东西是什么时,片刻后她才意识到,这个东西好像是一个字是一个‘源’子,是用着细丝一点一点的绣上去的,能看得出绣出这个字的人很用心。
秋雪转过身去,透过萤月亮发出的微光,看这苏源哪还不算宽大的后背小声开口道:“你睡了吗?”,害怕苏源已经睡着了所以才压低了声音。
本来苏源是闭着眼睛冥想着,他实在是睡不着,现在感觉也才只是晚饭过后的那一段时间而已,经常保持在11点昨夜入眠的苏源自然是睡不着,只是碍于谢秋雪还是小孩子怎么说也要早睡,所以他就早早的熄了火。
没想到的是谢秋雪也压根睡不着,苏源依旧侧着身回道:“没”
“你想听故事吗?”听到苏源的回答,秋雪平躺着看着天空中发出亮光地满月问道,这句话像是说给苏源听的又或者是说给月亮听的。
听到女孩这番话,苏源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故事永远都是大人在讲的,而孩童所讲的故事实则却是诉苦,苏源只是静静地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有说话,因为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不会拒绝女孩的诉苦,有些事情说出来总比藏在心里会好受一些。
见苏源没有任何反应,女孩就对着月亮自语自语的开口:“我的母亲,是一个漂亮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漂亮到被身为地主的父亲强娶回去,可怜到母亲的父母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普通人,被强行娶回家的母亲反抗不了也不能反抗,她反抗的话她的父母就会遭受到迫害,可怜的母亲因此被迫成为了父亲众多小妾里的一个,因此她也失去了梦想她原本也是一个和众多女孩一样都想修炼改变家庭现状的女孩可如今的她却连谢府的门都出不去,那时候的母亲才只有十四岁。”
秋雪顿了顿语气有些哽咽地说道:“没过多久我就出生了,父亲得知是女孩时,对母亲的热度也少去了大半,也是在这个时候母亲开始被父亲的其他妾室欺负,欺负母亲的原因只是母亲长相美丽她们心生妒忌,那时候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很幸福,母亲经常给我讲故事教我念书识字,也和我讲了许多有关修仙的事情,虽然幼小的我听不懂她在讲什么,但母亲的关爱让我真的很开心。”
停顿了片刻哽咽的声音慢慢地又变成了丝丝的哭腔:“有时候夜里,母亲都会抱着我轻声向我道歉‘对不起我的孩子,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来到这种家庭’,母亲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我并没有睡着只是静静地听着,在四岁那一年母亲也永远离开了我,因为母亲从出生开始身体就一直很弱,而修仙的目的也只是增强自己的体质,但在母亲生完孩子时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她把她这辈子能给的东西都给了我,母亲的葬礼没有多少人来,或者说整个葬礼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而父亲也只是来了一个时辰便离去了,没人会在意一个妾室的离世,也再次之后我也从来就没见过父亲了,也没有人在意在右院的深处还住着一个女孩,只有原来服侍母亲的女仆知道但在母亲去世之后,那些人给我的也不再是有温度的熟食,只不过是一些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饭食”
带着哭腔把全部苦水都倾诉出来之后,女孩便沉沉地睡去了,而在一旁的苏源听完这个故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