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弹奏其他歌曲？”
顾清璇的话使两人都是一愣。
前世苏源其实并没有创作过什么属于自己的歌曲，弹奏的也只是别人已经创作的，他会的仅仅只是在完美之上锦上添花而已。
反倒洛红尘这边，她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顾清璇。
专属的乐器对于一个资深的演奏者来说与贴身之物没有区别，随意将它借给别人就如同把自己的贴身之物摆在别人面前让别人随便拿去。
这架古筝，洛红尘也是知晓的。
从顾清璇幼时起就一直带在身边，对它也是格外的珍惜与喜爱，通常只有盛大场合时才会拿出来弹奏几曲。
而今天顾清璇也是因为许久没来曦晨峰所以才将古筝带来的。
刚刚洛红尘就已经觉得很奇怪，苏源直接上手顾清璇的古筝时，顾清璇竟然主动将座位让开让苏源落座。
她本以为只是师妹忘记这把古筝是自己最珍惜的那把，所以才毫无在意的让苏源弹奏。
可现在来看却不是这么回事，师妹怎么不可能毫无察觉呢？
身为自己的重要之物，师妹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等的错误呢？
况且师妹也不是什么才活了几十年的小姑娘，不可能忘记这一点。
她现在很不明白一脸期待的顾清璇，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苏源双手依旧没有离开古筝上。
说实话，要他离开他还是很舍不得的。
如同多年后再次接触到当年自己喜爱的游戏时，总是会在结束完第一把后想继续开始第二把第三把。
苏源如今就带着这样的心情，所以真要他离开的话心中自然会不舍。
不过听到古筝的主人都这么说了……。
“我没创作过自己的曲目，只有弹奏别人所创的歌曲。”苏源老实说道。
虽然没有创作出自己专属的歌曲，但十大名曲，以及当代火遍全网的名曲不管是难得或者简单的他都能完美无误地弹奏出来。
不过苏源忘了一点，他记忆中所有的曲子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所以他现在随意弹奏出的曲子，必定能达到流传千古的效果。
“无事，你尽管弹奏就是了。”顾清璇并不在意苏源能否弹出属于自己的曲子，她想要看的是并不是那个。
“那好吧。”苏源他现在已经开始手痒痒的了。
刚刚弹完曲子以后，他还是处于一种意犹未尽的状态中。
调试完后，双手抚于琴弦之上，苏源回忆着记忆中曾经所听过的那些歌曲。
随后一首歌曲的旋律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苏源嘴边挑起一抹笑意，果然还得是那首曲子，上一世每每听到后，都能勾动自己心中都情绪。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
案台上，只有苏源一人轻手抚琴。
没有其余的伴奏，修长的手指在琴弦间不断滑动着，如同在绘制一道青山水墨画，认真而又细致。
“好美的词！”
顾清璇眼中泛出点点星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案台上抚琴的黑衣男子。
一旁的洛红尘从短暂惊讶中缓过神来。
她比顾清璇还早接触苏源，但她只从苏源身上感受他毫无修为只是一个普通凡人，这样的想法。
可当苏源把自己的才能展现出来后，她今天才真正的重新认识了一个词。
人不可貌相。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一笑，如含苞待放。
......。”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为了防止自己将歌词遗忘，苏源用边唱边奏的形式展现出来。
古筝上跳动着的优美旋律配上苏源清脆独特的嗓音，就像是天作之合般，把整首乐曲所带来的画面完美展现在两女眼前。
苏源身后仿佛呈现出一副绝美的丹青色山水画。
画中，远处炊烟袅袅，烟雨之下一位穿着丹青色旗袍的少女手持油纸伞孤零零地面朝山水边，翘首以盼地等待着爱人的归来。
她等待着的爱人就像是天青色等烟雨般。
为什么选择用《青花瓷》作为弹奏的曲子？
因为这是苏源记忆深处最喜欢的一首歌，同时也是他曾经弹的第一首曲子。
每次听到这首曲子或弹出这首曲子，都能带给苏源一种不同的意境。
这是一首旋律优美，曲调带给人平和，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给人动力，给予别人非同寻常的感受，如梦如幻。
曲终。
苏源把手从琴弦上放了下俩，随后将身子坐起，伸了一个懒腰。
够了。
能在弹奏一遍以前喜欢的曲子，他也知足了。
歌曲结束后，两女也很快从意境内醒来。
这次有了前车之鉴，两人并未有过久的沉浸。
苏源刚刚所演奏的旋律以及他独有的嗓音。
这些都深深应在顾清璇的脑中。
“苏源先生刚刚你所演奏的歌曲是你所作的吗？”顾清璇好奇地问道。
苏源所奏的歌她从来没有听过，不过绝对能与她刚刚被苏源略微调整以后的歌一较高下。
苏源摇头，很快就否认了。
“我之前说过，我没有创作过任何一首歌曲。这首歌也只是我从别处听来的，甚至连唱歌的人都不认识。”
苏源的否认，先是让顾清璇一愣，随后目光直视着苏源发丝中的眼睛，想将他看得透彻。
苏源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他的话是不是谎言两女一听便知。
可顾清璇就是不相信。
如果这首曲子真的不是他所作的话，她不可能从来都没听到过。
眼看顾清璇还处于纠结中，洛红尘轻声道：“好了，师妹其实你应该也听出来了，苏源所言是真的，他并没有说谎。”
短暂的沉默过后，顾清璇摇了摇头。
不管有没有听过都不重要，她一开始想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顾清璇上前一步，用着柔若无骨的玉手紧紧握住苏源的手，眼中散发异彩带着兴奋的语气问道：“苏源先生，不，苏源你能否能成为我的徒弟？”
歌曲是谁的并不重要，她看中的是苏源对于音乐的天赋以及古筝的理解，还有那独特清脆接近于完美的嗓音。
她一直以来都在找寻一个她所中意的徒弟。
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就已经满足了她对徒弟所有的幻想。
名师难求，好徒弟更是难找。
她不想错过。
苏源感受将自己手握住的柔荑中传出的柔软。
顾清璇不知在何时将朱唇上的紫色面纱取了下来，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颊，灵动的淡紫色双眸中泛着期待，期待着眼前之人的回答。
绝色佳人这般恳求的模样，要是一个普通男子下一秒可能就答应了。
“这……。”苏源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顾清璇的话。
好像是看到苏源的眼中之意，洛红尘走上前去说道：
“师妹，苏源成为不了你的徒弟。”
“为，为什么啊！”顾清璇非常的不理解，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中意的人，怎么就被师姐说这种话了。
洛红尘也明白顾清璇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前面也讲过，顾清璇想收徒的条件是最难的，她一直以来都想有一个徒弟。
“难道因为，小雪是师姐的徒弟所以师姐才不允许乱了辈分吗？”顾清璇为洛红尘想了一个理由。
接着又是说道：“没关系的师姐，苏源可以不用称我为师傅。这样子辈分也就不会乱了。”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洛红尘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修仙世界中父子同为一师并不是什么少见的操作。
“那是什么？”除了这个理由外顾清璇想不到其他理由。
“苏源身上其实并没有修炼的能力与基础，所以他这辈子只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洛红尘解释道。
徒弟的作用是什么？除了继承衣钵外还能干什么？
闻言，顾清璇双目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没去否认师姐的话，因为师姐从没有骗过她。
这不明摆着针对她吗？
她好不容易看对眼上一个徒弟，现在却告诉她，他连修炼的基础都没有。
顾清璇眼中经历过短暂的挣扎后，沉声说道：“师姐，你错了。音乐无分高低之分，即便是凡人演唱的、即便是修士演唱的，只要演奏出来能够给人们带来独特体验的音乐都是好音乐，这就是乐道带来的真理。”
“就算苏源是一个毫无修炼基础的凡人，只要他在音乐上有着属于自己的道路，他也一样是乐道之人。”
“所以即使苏源是一辈子都是一个凡人，我也依旧想要收他为徒。”
顾清璇眼神中满是坚定。
洛红尘明白了，她师妹想收徒想疯了。
她管不了了，只能把事情抛回给当事人。
洛红尘看来苏源一眼：‘这事我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解决。’
苏源收到了洛红尘眼神中传过来的消息，想将被握着的手挣脱出来。
可是他越要挣脱，顾清璇就抓得越紧。
他只好选择放弃，随后说道：“顾仙子，还是请容我拒绝。”
“为，为何？能告诉我原因吗？”听到苏源拒绝，顾清璇显得很是着急，她想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苏源并不想在修行上待太久，况且我还有女儿要照顾。”
“小雪可以交给师姐，只要在乐道上越走越远的话，我相信不久你一定也能成为一名修士！”
以苏源对于音乐的天赋，她相信再过个几百年一定能达到她现在的水平。
苏源依旧选择拒绝：“我的自身条件，我也是知道的，音乐只是我兴趣而已，我并不想过多的放在上面，苏源对乐器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了解。如果今后顾仙子有用得着上苏源的地方，还请别客气。”
顾清璇素手依旧紧握，眼中的坚定未减：“我是不会放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