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calibur,它有很多个名字。
斩铁剑,湖中剑,断钢剑......
但是最契合的莫过于那:契约胜利之剑。
剑如其名,只有遵守了彼此的契约才能让持有者拥有胜利之剑。
——那是当初,亚瑟断掉了Calibur来到传说的湖边,与湖之精灵定下的约定。
遵守Excalibur的誓约,湖之精灵便赠与那个一位女扮男装的王一把永远常胜之剑。
.......
(二)
然而,这一把Excalibur确实是能让人常胜之剑,但是这把剑给它带来的胜利,条件是极为苛刻的,必须得遵守剑与人的规定,而它和主人定下的契约也是多得可怕和繁琐得要了人命,随便跳出几条也是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比如:不得用此剑杀害精灵、每日得用纯净的湖水擦拭剑身三次、此剑持有者得合符该剑的善恶标准.......
现在最要了亚瑟命的是,这一条规定,也是她再一次和佩里若尔对决输掉了的重要原因:
——此剑不得伤害没有恶意之人。
对,那个一位佩里若尔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他的剑术确实凌驾在自己之上,自己失去了圣剑的确不如这一位少年,他唯一取胜的方式就剩下了解放自己的圣剑真名,一个光炮搓死他,但是
这仅仅是一场前世欠下的决斗,自己许诺和这个男人比剑。
——当年,正是自己因为意气用事,在用枪的对决时抽出了Calibur强行和佩里若尔对决,最终受到了剑的制裁,比赛还没有结束,Calibur因为自己违反了骑士道而断掉。
在这崩坏了生死颠倒的世界里,那一位因为自己背负了恶名的佩里若尔不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找自己决斗......
虽然,他是没有恶意,但是邀请他来的人有恶意。恩,那一位一直隐藏在黑暗里,曾经被自己亚瑟砍断了一只手臂的第十九代哈桑。
阿尔托利亚很清楚佩里若尔的为人,她知道佩里若尔不会冒然伤害克洛伊,但是一直潜伏在哈桑并不代表他不会,自己和佩里若尔一对一决斗,自己可哪有多余的空闲去管克洛伊,而且......
——克洛伊现在的水平可对付不了哈桑。
自己在那一刻,才会选择让克洛伊逃跑。
至于.....自己之后还能不能去找他,那已经是不用考虑的可能性了。
——零,对,零胜率。
......
(三)
只是这一切都超乎了阿尔托利亚的预想。
恩,完全没有想到。
自己背后的那个少年,在自己脑里比谁都要理智的少年,却在这一刻选择了留下.......
而且......他把她阿尔托利亚的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高......
本以为有用的气话,在那一刻,起了反作用。
那个冷静的男孩成了暴走的野兽,似乎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冲了出去,而且他的实力似乎在自己在车厢里没出来的十天里提高了不少。
利利索索地从数百个魔术里闯了出来,毫发无伤不说,还能直接冲向了佩里若尔。
但是,年轻终究是年轻,对面别人毫无破障的站姿,竟然敢高高跃起中门大开......
话是这么说,佩里若尔不会冒然对克洛伊出手,但是克洛伊先动手就另算了,虽然那一剑不会直接取走克洛伊的性命,但是一段时间内动不了的代价是必然的了......
而且......她看到了,恩,森林一直隐藏着哈桑,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黑暗里闪烁着嗜血的暗魔法。
.......
(四)
其实,那一刻,她阿尔托利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恩,森林里哈桑亮起黑暗魔法才有的亮光,自己没有肉体的龙之心会死死地紧崩着。
不断缩小的瞳孔里,只看到了那个为了自己奋斗的倔强年轻身影。
她脑里面有回想起了曾经的画面。
——那是自己的故乡,卡梅隆,还没有毁灭的卡梅隆,站在了自己城堡外边二楼的庭院,那个和自己一样瘦小的身影穿着银色的盔甲。
她面朝阳光,看着自己替她日后的安宁生活打下的江山,她笑了笑
那是一把比自己还要稚嫩不少,却极为相像的声音,但是比自己要活泼得多。:
“呐!我尊贵的王,恕微臣向陛下提出一个无力的要求。”
“说吧,莫德雷德。”
“能不能......唔,能不能在只有陛下和微臣两人独处的时候,喊陛下......陛下......”
那个和自己一样瘦小骑士,头盔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支支吾吾好长了一段时间,最后,在那一刻.......
她仿佛看到了盔甲下,那一张和自己一样娇嫩的脸,在阳光下变得无比羞红,撅起的嘴,一次次都试图喊出那一个词汇。
恩,她知道那个词汇是什么,她本该拒绝的。
因为王的身份是女的这一个秘密,无论何时何候都不可以被揭穿,但是,她作为一个王,同时也作为那一个名词的身份。
到现在,她也忘不了那一刻,自己的孩子用尽了全力,憋红了的脸,向自己喊出了那一个词汇:
“我!我可不可!我可不可以叫你!妈妈啊!陛下!”
她只记得自己立刻的没有回答,只记得,自己在那一天,是自己人生笑得最开心的日子。
“傻孩子,现在只有我和你两个人,还叫陛下?”
那一刻,阳光的灿烂,似乎输给了那个缕缕的金发下,笑得哭出了泪花的王,恩,一个作为母亲的王。
.......
(五)
对,就是那一份喜悦,作为母亲的喜悦。
她在看到那个男孩为自己冲出去的那一刻,她感到了担忧,但是更多的感到了喜悦。
在看到那一把剑挥向了那个少年的腰间那一刻,她选择了以前的自己最不可能做出的选择。
“E-x-c-a-l-i-b-u-r!”
尖锐的本音,咆哮的女声。
小小的双手,举起了那一把满是裂缝的黄金大剑。
那一刻,天空不再是黑夜,是耀眼的金光。
——由那一把剑升起的金光,照耀了整一个天空。
一个简单的下劈,那一把黄金大剑挥出了毁灭一切的光柱。
.......
她很清楚自己忤逆了圣剑的规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像这样,鲜血,从她的口里奔涌而出,心脏里的每一根回路都在燃烧着,意思开始逐渐离开自己的肉体。
——就像当初自己死去一样的感觉。
——当然,她也能看到自己手上的黄金大剑变成了一块块金色的碎片。
恩.......忤逆誓言,剑不能给带来胜利。
代价甚至是无法根除的创伤,还有断裂的圣剑。
但是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
——比原本的解放真名弱上许多的金色光柱,从克洛伊和佩里若尔的中间划过。
——没有伤害那一个少年,而自己的宿敌手上的断剑也被Excalibur解放真名的能量,悉数毁灭殆尽。
——克洛伊没事就好......
.......
克洛伊和佩里若尔的后背是本来是燃烧着茂密树林,现在只剩下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连天空都仿佛被那一刻闪过的光柱撕裂成了两边,高高在上的云无一幸免,光柱所过之处,皆为两半。
而那一个一直躲在里面的哈桑,大概也化作了灰烬了吧?
手握着断裂的Excalibur,身体不断颤抖,流血的阿尔托利亚是这么想的。
假如在没有听到那一句话的话,她会是这么想的。
“撒旦之臂。”
血花从那瘦弱的身子的飞溅,那一对水灵的碧眼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粗壮无比的恶魔手臂完美地贯穿了那个叫阿尔托利亚的少女的小腹。
......
(六)
“真遗憾,骑士王。”
“你一开始就搞错了,这一次的目标,并不是克洛伊,而是你哦。”
......
解除了气息遮断的哈桑,从亚瑟王的背后显露出了真身,从那个瘦弱的身子里掏出了自己的手。
——断裂的圣剑,从那一双小手里脱落,倒插入了土里。
王,轰然倒下.......
(七)
“阿尔托利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