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见我爸爸一面，我想让全宇宙的人都知道他有多么伟大。”
奥密克戎随意拽过一个女孩，沙哑的呢喃从他嘴里刺出，淹没在溶解痛苦中的大脑迫不及待扑向快感，可唇尖触碰到的却是飞溅的血肉。
“啧。”
“嘭！”
女孩们害羞的脸在顷刻间炸开，宛如一个个塞满碎肉的气球被戳破，猩红炽热的血溅满奥密克戎全身，失了头颅的身躯接二连三在周围倒下，房间内顿时充斥焦糊的肉味。
“啊——来人啊——！”
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奥密克戎被吓得连连后退，可满是死尸的房内只有一人回应他：
“呵，被你碰了身子的女人黑旗怎么敢再用，死在哪里都一样，你不可能不知道。”
被黑衣包裹的男人现身在奥密克戎面前，平和地说出一个又一个字。
“主，主脑大人……”
“啪！”
刚要抬头，一击耳光把奥密克戎扇倒在地，温热粘稠的血顺着脸颊滴在地上，他低着头久久不敢出声。
“……我错了……我不该把罗曼在火星上的那些东西传出去……”
奥密克戎低垂的眼试探着，可不过半秒，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二人来到一片空旷的平地，微弱的淡蓝色光芒映照出模糊的轮廓，奥密克戎观察起四周，视线偶然掠过它，便再也无法别过头去。
“……父亲。”
在房间中央，赫然屹立着一尊雕像，它高仰的头颅直视远方，外貌几乎同奥密克戎一模一样，镶满珠宝的披风微微扬起，伸出的手指直指宇宙的尽头。
而越往下看，雕像身上的“伤痕”便越多，干掉的蛋液和烂番茄、被石头砸出的小坑、人们刻下的咒骂、油漆……就连雕像的姓名，都被划满了乱线。
“老奥密克戎……”
奥密克戎轻念着父亲的名字，这个继承给他的，本该光辉无限的名字。
“我一直把它留在这儿，为的就是让你记住你的使命，奥密克戎。”
主脑来到他的身边，轻抚着他的头。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模样，我一直坚信着你能和你父亲一样，成为光，可我想你已经忘了。”
他一把拽起对方的头发，不顾嘶鸣，紧贴着着雕像起伏的边缘扔出，划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太阳系的土星周围现在还处在封闭状态，我派人把惠更斯号复原了。卡西尼在那里创造出了奇迹，我想你去那儿单独冷静一会儿，一定能取得更伟大的成就。”
他的语气平和到冷漠，就像反复表演同一出戏码到筋疲力尽的演员。
“惠更斯？！你要让我和卡西尼一样在那个破烂里疯掉！你怎么能……”
“只是让你把自己闯下的祸解决掉罢了，我们需要可以抵挡住彩虹石能量收集器攻击的防御装置，只要保护一个人就够。”
“防御装置……”
奥密克戎时不时咳嗽一声，最终露出一抹邪笑。
“……大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人才，我必定能够完成任务。”
“好，我会按时给你药物。”
主脑转身向前，周围的事物再次变换。
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他一人，蚂蚁爬过脚下，不知踩死了几只。
轻轻念出几字，粘稠的面团渗出地表，生长出骨架、内脏、皮肤……完美克隆出主脑的每一寸。
“紫眼的信息素有没有发生变化？”
“没有，耶芙的情况很稳定，只是她依旧抱怨你隐和她的关系。”
“我不想靠近她。”
克隆体笑了笑，熟练地取出一瓶液体，均匀喷洒在全身上下。
“现在立刻出发，允许她继续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不用理会外界的情况。”
“老地方？要和她过夜吗？”
“随便。”
主脑推开另一边门，退回至黑暗中。
“我只是不相信麒兹就这么死了！”
灰暗的灯光下，黄眼双庹摇晃着红酒杯来回踱起步子，身旁的蓝眼斐格冷只是微笑着看向他。
“黑旗七大舰长之一，就因为无中生有的谎言丧失了性命……他的黑市可是黑旗的支柱，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证明黑旗军团依旧没有脱离杰克的噩梦。艾琳是很聪明的领袖，她宁愿大动干戈，以这种方式杀死自己的左膀右臂，也不愿直接对手无寸铁的杰克下手。杰克醒来对任何人都无利，他们的畏惧并非坏事。”
“但这会给黑市的彩虹石贸易带来严重波动，我们需要更稳定的市场创造利益。”
双庹显得十分坦诚，可二人都深知斐格冷对银河眼与黑旗贸易体系的了解远不如他，试探的目光在他们之间不断交锋。
“我原本想要把麒兹带到这里，毕竟主脑已经选择抛弃了两个人。”
“哦？”
“哈，不论罗曼会落得什么下场，奥密克戎已是在劫难逃了。”
“呵呵，您和奥密克戎来自同一个故乡，我曾经以为您会对他有所照顾。”
“噗！”
听见此话，双庹一声惊叹，手中的酒水瞬间喷洒而光，眼看就要正中自己的西装，他连忙伸出双手画下符号，同时嘴中开始吟咏：
“借我心中的力量，水啊，倾听我的请求，
将红的甘露再度带至我手中，
将我甜蜜的美酒带来，崭新如初。”
溢出的水珠顺着他指尖的指引缓缓上流，一滴不差地滴入酒杯，原本要撒个精光的美酒，就这样回到了他手中。
“没想到您会在下意识中选择外丹术自保，而不是彩虹石。”
斐格冷全程默默注视着他，二人同样都清楚外丹术堪称星际联盟的别名，但双庹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外丹，本该是两句的吟唱，他生疏地重复到了第三句，才成功见效。
“……或许我和他过去都委身于星际联盟，但我可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改观。”
双庹已经很不耐烦，斐格冷也不想继续玩弄他。
“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打扰我们了。但罗曼的事，我不能妄下定论。”
他轻而易举带出了对方想要的答案，听见罗曼仍旧安稳，双庹仅仅心中不满，但也放下酒杯起身准备离去。
“上一次会议时，主脑交给我的彩虹石，你清楚来历吗？”
“是我曾经的一个手下的，但我也不知它为何会变为漆黑。”
斐格冷明白了双庹也对此事毫不知情，双方都获取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
“我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把石头打到星际联盟了。”
“主脑大人必会铭记您的付出。”
双庹将门关上，斐格冷看了眼空荡的四周，平静地站起身走向酒柜，打开最底层的暗仓。
“豆浆？”
“嗯。”
回到桌前，主脑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疲倦地在沙发上躺成一个大字。
“地球人都喜欢喝这种豆制品吗？”
“不一定。”
他接过豆浆抿了几口，挪出来一个位置，示意斐格冷可以在他身边坐下，但对方依旧坐到了对面。
“别用我教你的这一套对付我了，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我和你相处时用不到那么多规矩。”
主脑干脆掀开斗篷直勾勾盯着斐格冷，可他不为所动。
“我没有对付您，您是我的信仰，您是我的一切，这是我的真心。”
二人用温柔的眼神抚摸着彼此千疮百孔的灵魂，注视对方深沉眼眸下他们的倒影，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自己都陌生。
这究竟是拔下了一层皮，还是套上了另一层皮？
“您永远保持着年轻时的样子，很可爱。”
时间安静流逝了许久，斐格冷掩盖不住笑意的嘴才再次张开，他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和主脑第一次见面的模样，自己举起手中的枪死死顶住对方眉心时，他仿若久别重逢的眼神。
自那时已经过了多久？
在他身边的每分每秒逐渐成为了自己生命的全部，多希望自己也能向他一样，稳稳站立在时间的漩涡之外，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18岁的身体使用起来最方便轻松，我不想我的身体状态影响到我们的进程。”
话说出口，主脑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他渐渐皱起了眉，似乎想起了某些悲伤的过往。
“不行，斐格冷。我不能在你身上使用这项技术，你会在短时间内爆发全身药物排斥反应，最后不治而终。”
他翻了个身，在沙发内侧背对着对方蜷缩起来，全宇宙都不会有人能猜到这个男孩会是银河眼主脑，那个玩弄整个宇宙的恶魔。
“没事，现在的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斐格冷不会过问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只默默拿出自己的竖琴，在他身边轻声弹奏起一首摇篮曲。
琴弦被轻轻拨动，音符似一缕缕和光，轻柔飘落，音与音交织出婉转曲线，如湖面，泛起层层温柔涟漪。
可他不敢听下去，不等曲终，就匆忙起身告别，披上斗篷拉开门——
未完待续
注：下次更新时间为下下周日，如果没有更新就是后一周的周日，如此顺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