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若视角
我的视线明了,在一片白花绽放的地面之上,白色花瓣随风飘舞肆虐,卷携着我的情思飞跃至天空。将半片苍穹遮盖。
我看见了,一个男人,他就站在那片花地的中央,背对着我,一身黑色的大衣完全无法隐没在这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之中,显得格格不入与显眼。
“风尘。”
这个男人对于我而言我又怎会忘记?他原应该是我的男友,我将来的丈夫!
我痴痴地叫着他的名字,颤抖着向他跑去,可白色花瓣似是不解风情一般,呼啸地向我涌来,遮迷着我的视线,缠绊着我的步伐。
即使如此,我仍疯狂地叫着他的名字,用尽全力将扑面的花朵撕碎,粗蛮地挣脱结成了藤蔓一般的花瓣,狼狈不堪地向他跑去。
我不在意什么风度,也不在意什么淑女,我只知道我想要将他抱住,让他永远地不要离开我。
虽然已经看出了这不过是一场梦境,但我仍愿意沉沦于此,哪怕一生不醒。
只要能抚上他的脸庞,只要再让他抱我一下,哪怕只是在梦里,我也不会再怨恨这种生活了。
可……梦里也只会将我深爱的一切重新浮现在我眼前,在我充满希冀的时候,嘲弄地将它彻底摧毁,让我再次意识到我的旧日的苦涩一场。
风尘他,终究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他张开自己的双手,飘飞的白色花瓣也随着他动作的展开愈加肆虐,逐渐将他完全包裹。
“不,风尘,看我一眼啊!就一眼啊!”
我发疯地大喊着,可他从来没有理解过我对他的爱恋,也不曾叹息过我的哀伤。现实如此,梦里也是如此。
他消失了,化成了漫天花瓣之一,我痴傻地跪倒在地上,像一个泼妇一样撕扯着旁边只剩下根茎的花朵。
漫天花朵飘零,犹如飞雪灿烂,唱着一首挽歌一般。
“风尘……”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大叫着他的名字。泪水早就随着梦里的场景汹涌,在发呆了一阵后,我才将手上的被子蒙在自己头上,放肆地哭着。
这个梦我已经不止做了一次了,每次的结局皆是如此,从未更易。
而每次我苏醒的时候,都会这样,蒙上被子,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春去暑往,从未变更。
然而好像这次,有所不同呢。
“你……还好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瞬间猛然颤抖一下,将被子露出一个缝隙,查看外界的情况。
但在看到一个坐在床旁的男人时,本该紧张的我,却瞬间失了神一般,立马掀开被子扑了上去。
“风尘!”
我哭泣着,紧紧地抱着那个男人,即使我知道那个男人并不是风尘。
可那双樱桃色的瞳孔,实在是,会让我一瞬间想到风尘。
那是双最美丽的眼睛,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总是将满腔温柔溶解在那里,化为眼神缓缓地流进我的心里。
“我们这次不分开了,好吗?就这样一直一直生活下去,一直到我们一起死的时候,可以吗?”
此刻我已经失去了理智,仅仅只是因为那双和风尘相似的樱桃色眼睛,我便如此疯狂。
但只要跟风尘有关的人,哪怕只是类似,我为此疯狂,又有何错呢?
——文哲视角
所以现在情况是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只是一头雾水和不知所措。
这个女人醒了,然后又蒙着被子哭了,我叫了她一声,她悄悄撩起一角瞄了我一眼,然后瞬间掀开被子扑倒我身上哭了起来,然后还说着什么“永远不要分开”之类的话。
这都什么事啊!!!
我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突然被一个女人抱住,还被她说着不要分开之类的话语。
若不是我真的清楚自己,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曾经当了回渣男。
所以我现在要干什么?就这么让她抱着?还是打电话给爷爷?
好像都不怎么妥……
这让一向冷静的我也难以平下心绪思考。
“喂,这位姑娘,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风尘。你能克制点自己吗?”
我试着挣脱她的怀抱,但发现这娘们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也就只好作罢,尝试用语言让她松手。
很显然很有用,她也听话的松开了手。
[呼,看起来这个姑娘还是听劝的]
我内心暗自窃喜,可下一秒我就感到一阵不对劲。
那个女人眼冒爱心,病态地笑着,搂着我的脖子,痴痴地看着我。
“我,我爱你,风尘。”
话毕,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上来,还好我小时候爷爷训练我的反应力,这时候总算派上了用场,我轻轻一躲,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但好像……没有完全躲开。
虽然没有把我的初吻夺走,但也确实结结实实地吻在我的喉结上。这也让我一个刚从大学毕业两年的人老脸一红。
“再声明一遍,这位姑娘,我不是风尘。”
我奋尽全力将那个姑娘控制住,没想到,她身体那么瘦弱,力气倒不小。
好不容易,那个姑娘才慢慢冷静下来。
“抱歉啊,我认错人了。”
那个冷静下来的姑娘低埋着头,摩挲着双手,不好意思地在那说着,我也没纠结什么,摆了摆手算是过去了。
“好了,该回去就回去吧,下不为例,我指的是你随意闯进我的家这件事。”
我将那个女人放下,但她竟然出乎意料的矮,竟然只达到我肚子部分,但她身上的黑色衣服却长得和她不相符合,衣角差点达到她膝盖部分。
“好吧,这点时间麻烦你了。”
她咧嘴一笑,如果不算那萦绕在她嘴角伤的病态气息的话,还挺可爱的。
“我叫花若若,很高兴认识你。”
那个女人伸出了手,而我也应承般地伸手与她的握在一起。
“文哲,这是我的名字。”
花若若听后思考般的点了点头,像小鸭子一样踱步慢慢离开,嘴里还念念有词般。
“文哲,这名字还行。”
于是我就这么目送着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我的家。
“诶,等等?她叫花若若……我怎么感觉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呢?”
就在那一刹,我猛然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印象很是模糊,到了最后晚饭解决的时候,我也没想起来在哪听到的名字。
如果按照我生活的正常进行的话,故事本该完结的。
可……我的生活就没正常过……
晚上准备就寝的我,被一阵敲门声惊扰,我内心一紧,提着唐横刀悄悄地摸向房门。
一般来说,晚上突然找上门的人根本也就没什么好事,更别提像我这样的在这座城市没有一点交际圈的人。
我透过猫眼向外看,一个棕红色头发身着沾染些红色印迹黑衣的人站在门外,门外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来人脸上病态的笑更加瘆人,她脸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沿着她的脸滴落,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违和的红色痕迹。更恐怖的是她的双手,整双手掌都被殷红浸染,分辨不清双手原来的色彩,而且好像还紧紧攥着什么。
“花若若?”
我奇怪地自语着,虽然此刻的她感到很瘆人让人感到危险,但有种直觉提醒着我,如果不开门的话,我的处境可能会更加危险。
“吱呀”
我打开了房门,而她见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瘆人的病态笑容也瞬间转变成和熙温暖的笑容,那让人不安和不适的感觉神奇般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晚,干吗?”
“没人收留我。”
花若若大胆地与我对视,那在忽明忽灭的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恐怖的双眸属实有点让人不安。
“你没家吗?”
“我没钥匙,而且好像换锁了。”
“换锁了?你家住哪?”
随后她说了一个地名,关于她身份的思考,在她说出地名后瞬间回忆起来。
“你就是花若若?”
对,她就是今天下午时分,我整理遗物的那户人家的主人,也是死者花若若。
“要不然呢?”
她人畜无害地笑着,好像期待我能露出什么类似于惊讶或害怕的表情之类的,但事实我冷静无比,并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
我是一名遗物整理师,若是害怕鬼或者死人呆过的地方的话,我也就不会参与这个职业了。
况且,与人相比,鬼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看到我平静的表情时,有些失望,但也仅仅只是持续一瞬的失望,随后又兴冲冲地举起她双手,向我展示她手上的胜利品。
一双被她用不明力量保存的完好的有着樱桃色瞳孔的眼珠,还沾染着血迹。
“这……”
我仍旧装的心平气和,但已经在盘算着给爷爷打电话这件事了。
毕竟我爷爷还算很厉害的,死在他手中的鬼和妖乃至神一样的存在,那可不计其数呢。
“跟你一样的眼睛,这是风尘的!”
她说得眉飞色舞,语气是藏匿不住的兴奋与病态。
“我发现我的家进不去的时候,我就去找他,你猜怎么着,他结婚了!他就这么结婚了!!而我还在像个无药可救的傻子一样等他!!!”
仅仅这几句话,她的声音变得声嘶力竭,我怕她惊扰到邻居,于是让她进屋。
关上门后,她也随之肆意妄为地嘶吼起来,犹如一只愤怒至极的野兽。
“我问他为什么结婚了,结果……哈哈哈哈,他骂我神经病,骂我疯子,然后我就,哈哈哈哈哈……我就把他绑了起来,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小新娘子啊,一刀,一刀,一刀的把她的肉割了下来,然后喂进了他的嘴里,强迫他自己把自己的新娘吃了下去。你说有不有趣哈哈哈哈哈……”
结合花若若一身的血迹,和她病态的笑容与疯狂的语气,我基本判断她这番发言是她实实在在地做了这些和疯子无异的行为。
“你看,这是风尘的眼睛,樱桃色的瞳孔,跟你像不像?”
说着,花若若便将手中的那双眼睛凑近了几分,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我略微有点生理不适,但还是忍住了自己内心的不适,轻轻地,尽量尝试不引起她的余怒撇开了她的手。
“哈哈哈哈,你不用害怕,你开门了,收留我了,我就不会伤害你的。我这人还算界限分明,即使在晚上。”
她像是意识到了我有点不适,笑着想要拍拍我的肩膀,但碍于身高,最终只是在我手臂上拍了一下,在我的蓝色毛衣上印了一滩红色印迹。
其实我也并不怕她会干什么什么事情,要我的命拿去就好了。
毕竟干我这行的,不是对生命越来越看重,就是对生命越来越漠视。
金完(《遗物整理师》这本书的作者,同时也是个遗物整理师)显然是前者,但很抱歉,我恰恰是那个后者,那个对于生命越来越漠视的人。
或者说,并不是干上这行才对生命越来越漠视,而是早就开始,在那年夏天之后……
“总之感谢你收留我了,现在如你所见,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或者说鬼也行。”
花若若她笑着,粗鲁地将身上的黑色衣服撕扯下来丢在一旁,将那双眼睛揣进兜里后,舔了舔嘴唇看向我。
“话说,浴室在哪啊?得把这一身的血气洗了,免得让你再感到生理不适。”
其实莫名其妙收留了一个病娇女鬼这件事本身就惊为天人了,在添上血腥气又没有那么让人恐怖,但出于礼貌,我还是给她指了指浴室的位置。
“最后再问一句,你真的不怕我吗?”
她转向浴室的方向但瞬间又绕了个圈将脸转到我面前,又抬头看向我,露齿一笑,一口白牙映照的光芒显得有些阴森。
“不怕,有我爷爷,我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而且,”我停了下来,将手伸向两侧,露出我心脏的位置,“死亡也并非是一件坏事啊,毕竟重新一段人生也不是一件坏事呢。”
很明显,她被我这大胆的行为震住了,她颇感复杂地摩挲了一下手臂,以一种看不懂的眼光打量了我一下后,嘟囔一句。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随后她便蹦蹦跳跳地拿起浴巾跑向了浴室。
[果然,只有病娇,腹黑,逗比和不怕死的人才能治病娇]
但我说得是实话,死又何惧?
无非断往缘,忘前生,碎回忆而已。
我这般想着,脱下了自己的蓝色毛衣,感受到一阵冷气,不禁打了颤。
“该死,我爷爷怕冷,怎么我也这么怕冷。”
要不是毛衣上印了一个血巴掌,我也不会把这件衣服脱下,毕竟平时我的衣服也不多,毛衣更是可怜的只有两件,另一件还正在晾着。
“唉,都让她进来了,大不了我在买件毛衣就行了。。”
我望向了亮着灯的浴室那边,有点无奈。
“算了,说不定这个经历以后还能写成小说呢。”
我自嘲一笑,钻进了被窝里,抵抗着寒冷。
就这样,一个人与鬼的跨越阴阳的邂逅,就此展开,很奇妙,但……也让人感到新奇
——本章完
文哲的爷爷其实就是我的另一本书《莫名收留的女孩,我与她的日常》里的男主,只不过这本成绩不好,七千多人气,105收藏,却写了18w字,属实悲惨。
也许是因为菠萝包里是血姬,变百,病娇的天下的缘故吧,纯爱想要好成绩,属实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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