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茉语这一番话,肖白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魔女为什么会想毁灭人类,明明她们本来也是人类的一员啊。不会是魔神之种还能控制人的心智吧?可是明明茉语也自然觉醒了,为什么她没事呢?他也走到那并行的墓碑前,心中奇怪,建在室内的墓地,这是什么操作。为什么那个声音也不再出现了。肖白只感觉脑子里一片浆糊。
“小白,我想让你看到我真正的样子,不那么美丽的样子。”茉语的话打断了肖白的思考。“不要被吓到了哦。”
顷刻间,茉语身上气势陡变,她身上竞睁开了数不清的眼睛,散发着紫色的幽光,仿佛看到了了真魔神降世,肖白不自主的就想要下跪,可是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动都动不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茉语的特殊能力。他这下体会到了人类在魔女面前的渺小。仿佛一个弹指茉语就能让他化为齑粉。还好下一个瞬间茉语就收起了力量,他松下一口气,可冷汗还是不住的往下流。
“因为原生魔女的力量越来越强 ,我在身体里植入了越来越多的魔神之种,可还是没能挽回人类必然的败局,魔神之种巨大的力量伴随着诅咒,它们不断激发人类心中的恶意,一旦被恶意吞噬就会变成只会发泄恶念的怪物,身体也会逐渐被侵蚀,最后完全崩溃,就像失败的实验品一样。我杀死了数不清的魔女,最后在一次和失控魔女的对决中,我艰难取胜,但体内过多的魔神之种已经让我到了极限,幸运的是,那时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不用多久就会完全崩溃化作一堆烂肉,就算失控也无法造成多大的危害。我本想联系总部的人来回收我的遗体,承受了过量的诅咒,魔神之种也无法修复我的身体。可能是命运吧,就在我发出消息的最后一刻,我的身体崩溃了。没有改变人类的命运,很遗憾啊。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她抓紧了肖白的手,把他拉到了另一座墓碑前,“在我以为自己死去,意识沉入深渊的时候,一颗树接住了我,它逐渐长高把我从黑暗中托举起来,一束光伴着百合的香气,她叫醒了我。”茉语面前的这一座墓碑比她父母的更加诡异,墓碑上裂痕累累,一朵朵百合花极不合理的从裂缝中绽开,像是戴上了一顶花冠。那些花是假的,材质像是玉石,但假花却也散发着真实的百合花香。“睁开眼睛,我看见了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孩,头戴一顶花冠,美丽而端庄,她看上去比那时才十六岁的我还小,但她和我一样没有那个年纪女孩的纯真可爱,眼中满是遗憾和伤痕。”茉语继续说着,似乎很怀念。
“愿意帮我一个忙吗?”肖白耳边那个曾呼唤过他的女声又一次出现了,一道白光钻进了肖白的眉间 。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还没有死吗?”是个和茉语很相像的女孩在床上虚弱的发声,肖白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以那时救了茉语的那个女孩的视角在体验那段故事,“你本来是要死的,可你身上的魔神之种太多了,要是你死在那里,我家附近都会被魔神气息污染的,我用了不眠冠的能力把你的灵魂锁在了身体里 勉强把你的命吊住了。”茉语似乎想坐起身来,可她的四肢这时已经全部变成了非人模样,手脚皮肉绽开,还长出了肉花一样的组织,魔神之种从手脚的裂开处显露出来,像是一个个镶在身上的眼睛。肖白感到一阵恶心,但看着小茉语的脸还是忍住了没吐出来。这肯定很疼,肖白只是想了一下便无法忍受。
“你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要是想恢复行动能力,只能靠你自己,你是特别的一个,那个数目的魔神之种,就算仅仅激发出了百分之一的力量,也够一般人死几百次了。你如果想恢复正常的样子,就要好好协调体内种子的力量,它们不停内斗不仅把你的身体搞的一团糟,它们的力量也难以真正发挥出来。”白衣女孩话中并无感情,只是讲述。
茉语感受着身上力量杂乱的流动,知道这个女孩所言非虚。“把我丢的远远的就行了,没必要救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长期忍受侵蚀和诅咒,她的精神距离和肉体一样崩溃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你还想活着,即使承受诅咒之痛,你也还想活着,不然你就不会再次醒来,而我也想看看像你这样特殊的存在是否真的能创造出一线转机。所以我把你带了回来。”白衣女孩背过身,要走出这个房间“要不要继续活下去,你自己决定。你不是还有想回去的地方吗?”茉语心里很矛盾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她似乎对人类的未来没有任何希望,人类所剩无几,外来的魔女却越来越多,她已经是人类最后的底牌了,她现在无法动弹,人类只有灭亡一条道路。
“我来喂你吃东西吧,”白衣女孩端了一碗粥过来打断了茉语的思索
“我是人造魔女不用吃东西。”茉语还在混乱中
“人造魔女,你已经不把自己当作人类吗?人造魔女这个称呼可是更像是魔女的”
“我当然是人类,我不是魔女,我只是借用了魔女力量的人类。”茉语立场坚定。
“那么人类是要吃东西的,你也一样,来张开嘴。”白衣女孩把一勺热粥放在茉语嘴边。
很无奈,茉语极不情愿的张开嘴,热粥入口,温暖的感觉从她的心头涌出,她想起了小时候她和妈妈耍脾气的事,父母长期在外与魔女作战,能回来的时间寥寥无几。她有一次就闹变扭不愿意吃饭,要妈妈喂。那时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温暖,被爱的感觉。不自觉的,她泪水决堤。
“吃是人类的基本需求,保持吃东西的习惯,能更好的保留人性。”白衣女孩淡淡的说继续喂茉语吃粥。
“魔女是什么,为什么会产生,你其实并不完全了解,有人瞒了你很多,我可以告诉你真相。我一直观察着这时代的人类,你们用魔女的力量对抗魔女,这不是人类第一次这么做了。”白衣女孩隐藏的秘密要比茉语想像的多得多。
“你到底是谁?”面对这个身上满是谜团的女孩茉语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
“我,一个旧时代的影子,上个纪元的遗孤,名字的话,你可以叫我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