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仍未散去,围绕在炮身边上的能量分子并没有就此散开,而是进一步聚集融合。
还沉浸在丧母之痛的夕月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可恶!二连发吗!”
一旦大炮命中了北方的地区,上万名民众将瞬间牺牲,其中还不乏埃克斯自己势力的士兵。
但是埃克斯显然是以镇压叛乱为优先条件,根本无暇顾及生命。
“母亲大人······我不会让母亲大人白死的!”
夕月顺着莫尔斯的尸体狠狠向上跳去,她的手臂在空中变形,手掌中心分裂出了一个大洞,同样聚集着魔导的能量。
“竟然是原理相同的武器!可是啊,仅凭你一个人的魔力,就算耗尽了也不可能打垮巨城炮分毫的!”
埃克斯看着这个可笑的女孩聚精会神的表情,
“而且你应该是知道的吧,黑红石的传导能力太强了,就算怎么控制,只要发动了你手上的那个玩意儿,你的魔力就会被抽干,你也会死的!”
“我本来就没有活着的打算!”
一条光束顺着夕月的手掌射了出来,再接着光束越来越大,夕月的右臂也爆炸撕裂,最后夕月整一个右肩也被撕裂开来,黑红石的手臂则被炸到了天上。
大炮可能无法毁坏分毫,但是!
炮台的台基可是能轻易地毁掉呢!
大炮的台基轰动了,接着大炮的朝向因为台基毁坏的关系发生了偏离,第二发魔导炮,顺着天空再次打空。
夕月坠落到了地上,扑腾两下,血顺着右肩的裂口撒了一地,黑红石的手臂则在一旁,发散着超负荷的热气。
“夕月!”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笨蛋······哥哥······”
“可恶,埃克斯你这家伙!”
华月愤怒地咆哮着,向埃克斯冲去,却被厄尔斯无情地再次抡了回去。
“反正你也是打不过厄尔斯的,你就在这儿乖乖看着我的巨城炮杀灭你们这群异教徒,然后乖乖地死在自己老师的刀下,在地狱里和你的家人团聚吧!”
埃克斯猖狂道,
“但是,主也是仁慈的。虽然你这个异教徒妨碍了我很多,但是我觉得还是让你少点痛苦地离去比较好。厄尔斯,用尽全力吧!”
“是······奥义·煌之一击!”
厄尔斯毫不留情地飞奔了过来,缩短了她和华月的距离。
华月根本来不及反应,用手格挡都是匆忙的
厄尔斯没有了人情,当然也没有了同情,直接给予了没有准备好格挡的华月一个回旋斩,只看见华月的右手和腹部裂开了一道血痕,然后被威压狠狠地拍飞了。
灰色的尘埃遍布了整个教堂。
“呼呼,解除了人情的限制后很厉害啊,果然我的棋子还是不需要人情为妙。”
埃克斯狂喜起来,远处华月的右臂早已脱离了主体,他本身也受到了致命伤,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
“好的,巨城炮第三次启动!虽然炮身会超负荷,但是之后再修复一下就没问题了!”
“况且,就算是菲诺莉的王,也不可能刺穿我的金色之盾的!”
“巨城炮!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发射出来的!”
华月吼叫着持着金色的剑冲了过来。
“唔,可恶的厄尔斯,你还是保留着人性没下狠手吗!”
埃克斯恼羞成怒地吼道,
“再来一次!”
“是,奥义·煌之一击!”
厄尔斯用着可怕的速度冲到了华月面前,继续以非人类的力道挥舞着回旋斩。
“老师的力道······大约是这样吧。”
埃克斯这才注意到,华月的右手竟然失而复还,而且这正是夕月的那只机械右手,而且他还用左手配着的一块奇特的铁壁轻轻挡住了厄尔斯的煌之一击。
那块铁壁,正是变形后的塞克罗普斯的残骸。
“以最少的力量格挡住,然后最多的力量反击!”
埃克斯手中的戒指镶着的宝石碎裂了。
金色的剑贯穿了金色的盾的胸膛。
厄尔斯恢复了人性,这才注意到眼下发生的一切。
父亲的剑法,母亲的盾牌,以及妹妹的右臂。
“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力量,老师!”
“真是的······”
血顺着厄尔斯的胸膛喷涌而出,她本人的存在也顺势半跪在了地上。
“真是的,你们一家子人还真是,会给我添麻烦啊!”
华月顺着绯红的天鹅绒地毯一步步走向了埃克斯。
“怎么了,我可不想被你这种异教徒同情!”
埃克斯的态度依旧是这么强硬,
“快点杀了我啊!”
“口口声声说异教徒,异教徒,你才是这个教最大的异教徒吧,埃克斯教皇。”
华月冷冷地绕过了这个背叛他自己的教皇,向着巨城炮的中枢控制室走去。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杀了我啊!为什么啊!连你也这么看不起我吗!厄尔斯也是,那个该死的佣兵团也是!都是这副眼神!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因为你太会给自己的国家添麻烦了,教皇。
巨城炮轰然倒塌了。
那之后,教皇垮台,革命军获胜已然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了。愤怒的起义军很快就攻占了教皇所在的城堡。那位失意的教皇直到最后自杀之前都不理解华月所说的话,恐怕他至死也没有改变自己那高傲的性格吧。
那场战役当中,这个国家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在最后看到巨城炮倒塌的那一刻,这场内战终于是画上了句号。
乔尔是站着去世的。他在眼见了巨城炮的倒塌之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巨剑也随之掉落在地上。同行的起义军原本只是以为这位骁勇的将军只是累了而已,不过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威严的姿势逝去。最后起义军的首领将这位将军与魔女·千月葬在了一起。
当然,这个时候的千月已然不是那位被国家所追捕的可憎魔女了,后世的人们称她为···
“‘月之魔女’···本来还以为会叫母亲‘圣女’什么的,没想到最后只是再原有的称呼前加了个形容词而已啊。”
有人说在那场战争中,有一对兄妹曾与守护着教皇的金之剑圣·厄尔斯对峙,并且最后斩杀了金之剑圣,这才奠定了起义军的胜利的。
然而那到底是哪一对兄妹呢,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金之剑圣的遗体也不知为何不翼而飞了。
这个国家当然也管不了这些奇怪的事情,他们要做的,则是肃清之前迂腐的教义势力,以及重建一个不被周围的国家所吞噬的新的国家。
千月将厄尔斯那早已没有了呼吸的身体放在了离国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底下。
他的身后,矮人们随着他沉重的脚步,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来,似乎是在祭奠这位逝去了的伟大人物。
“长老大人,这儿可以吗?”
华月走到了一棵巨大的树下,这么问道。
“请让厄尔斯大人安息于此处吧,这是她与我们矮人相遇的地方,这位心地善良的大人竟然会去世,是我们实在想不到的事情。华月,你不必道歉,我们知道她是被人所控制的,所以我们也要感谢你,让她获得了解脱。”
华月将厄尔斯温柔地放在了那棵树下,厄尔斯闭着双眸静静地靠在大树前,仿佛是睡着了一般安详。
“老师一直是拿着必死的决心教导我的。她深深地爱着这个国家,也不愿看到因为这个国家因为过激的宗教的关系而消亡,所以不得不作出了牺牲自己的打算。”
“厄尔斯是大地的神明,她自然会怜爱整个世界上站在大地上的生物。”
空灵的声音突然从大叔的上方响了起来。
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女贤者,持着六枚金环组成的法杖,漂浮在了金之剑圣的上方。
“无论是人类,还是别的生物,无论是你这般善良的魔女之子,还是那位无可救药的教皇,她都会无私地去怜爱。这就是龙地神的职责,也是她这个作为大地之母的职责。”
“只不过,我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逝去。”
“你是···”
“叙时神·缇可。这个世界的三大神的其中一位,也是时间与意志的神明。不过此刻我并不是以神的名义前来的,而是以这位龙地神过去的挚友的身份来到这儿的。”
自称是叙时神的贤者飘到了金之剑圣的身前,她静静地抚着这位龙地神的刘海。
许久,她淡淡地叹了一句。
“这样啊,你果然至死也放不下那群愚蠢的人类吗。”
金之剑圣的身体突然闪出了金色的光芒,无数金色的颗粒仿佛妖精一般顺着她的身体中飞出,飘散到了空中,然后顺着那被巨城炮所苦的那座城中。
还在重建国家的人们抬起了头,敬畏地看着这一般神迹。
金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城市,接着金色的颗粒化作了一颗颗深色的黄金,像雨一样洒在了这座被战争所折磨的破败城市,仿佛母亲在抚摸受伤的孩子的伤口一般温柔。
这些金子能伴随这个国家度过其最艰难的时期吧。
华月欣慰地与矮人们一道看着那场为时不长的金色甘霖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