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原来的世界，他们为了掩饰“人类是可以被驯化”这一事实，用了什么词汇来解释那些人的异常的。
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是“服从命令”？好像忘了。
希音看向走在她身边的克鲁伊，忽然问：“你怎么忽然来到近海了？”
克鲁伊愣了一下，回答道：“我思考了许久，选择和艾伦一样去见识见识森林外的世界。”
“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幸运呢？不知道你的小领主都做了些什么，他现在都快崩溃了，每天都找我倾诉。”
克鲁伊的右手抚上脸颊，脸上泛起红晕。“不过艾伦强撑着不敢表现出崩溃神情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呢！”
对此，希音只能回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玛德，来哪个神明都好，不要让我再遇见这样的变态了。
“可惜慈悲树母死了，丰饶森林估计都快变成平地了。甚至再大胆一点，奥利托德大草原直接变成沙漠。”克鲁伊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一丝愉悦。
“到时候，木精灵就算灭族都和我没有关系，毕竟我现在是冰属性亚种。”
“你好像看开了。”希音不由自主地感慨道。现在的克鲁伊没有了当女王时那股高傲的感觉，忽然就开始变得正常了。
“不是，我改信了。”克鲁伊抬起右手，被黑色薄丝覆盖的手上浮现出一丝冰霜的痕迹。“现在我是严寒之神的信徒。”
严寒之神，寒冰之神。掌管世间一切寒冷的神族，是北方那个帝国过去信奉的神明。
“怪不得。”
严寒之神曾经立下宏愿，希望她所有的信徒都可以被宽恕，这个愿望得到造物主的首肯，从此严寒之神的信徒都是无罪之身。
克鲁伊骄傲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改信过程很艰难，不过成为她的信徒以后真的很愉快，好像我是世界上最纯净的冰晶一般。”
“啊，人类，你身上还带着这种冰属性宝石吗？”克鲁伊高兴地合上双手，凑到莱特身边。
“我想给我悲惨的弟弟准备一块，虽然精灵族的事物与我无关，可是我可不舍得我弟弟就这样变成疯子。”
“当然，我会给报酬的，这不是【交换】吗。”
莱特无奈地推开她，回答道：“怎么可能，一块冰属性宝石就让十六号矿洞彻底坍塌，你是真的没记住我写的备注。”
克鲁伊丝毫不慌，又转过身凑到希音身边，问：“亲爱的小希音，严寒之神只允许冰属性种族信仰她，你知不知道怎么把艾伦变成冰属性啊？”
希音把克鲁伊的长发从眼前撇开，说到：“改信不至于让你变成这样吧，是因为不需要威严所以暴露本性吗……”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认真回答了克鲁伊的问题。
“向严寒之神祈祷其实是一种宽恕自己的行为。无关信仰，只要向她祈祷，付出代价就可以宽恕自己。”
“可惜了，这里没有《忏悔录》能给你当做参考，不然你自己都能捏出一个信仰。”
希音看到克鲁伊隐藏在斗篷下，还被围巾紧紧包裹的右脸，包括被黑色薄丝覆盖到指尖的右手。
她沉默几秒，继续说：“祈祷这个行为本身就被扭曲了，所以你仍然可以把它当成交易的过程。只要付出的代价够多，你什么都能做到。”
莱特也凑了过来，忽然感叹道：“这好像是一种很新奇的见解，你以前没有提过吧？”
希音点点头，笑到：“你不会把我的书都翻遍了吧？”
她看着莱特，没想到对方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
希音嘴角抽搐，但是看到莱特似乎人畜无害的脸，也就放弃了接着说下去的想法。
“呃……其实，你还可以换一种思路。”
克鲁伊明显来了精神，连忙说到：“小希音，你果然有办法。”
希音再次把想要跑上来抱她的克鲁伊推走，讲解到：“其实信仰火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改信比严寒之神简单得多。”
她张开手，手上忽然冒出了一丝微小的火焰。
“会使用火魔法是第一层改信要求，只要会使用火魔法都会受到火神的眷顾。”
希音将火焰掐灭在手中，心里默默感叹：如果这时候有根烟就再好不过了。
她都接近九十年没抽烟了，早知道死之前就把烟抽完了。
“而成为真正的火神信徒，需要有一个伟大的理想。或许是拯救国家，或许是解决贫穷，只有拥有这些志向且为之付出行动的人才会成为火神真正的信徒。”
“信仰火神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原谅他人，能够爱上世界。”
“这种感觉我真的很难和你形容，但是改信火神和我一起当圣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希音忽然捂住嘴，把克鲁伊拉进一些，坏笑着小声说：“虽然是圣母，但是为了整个世界，牺牲几个无关痛痒的人又怎么样。”
克鲁伊紧握住希音的双手，兴奋地说：“我明白了，谢谢你，我晚上就告诉他。”
“小希音，你想要什么当做交换，虽然知道你看不上那点格伦，但是我以后还能挣到别的宝贝的。”
希音想了想，毕竟自己人设上还有个“圣母”的设定，不要那些虚的也没什么事吧？
“不需要……不过你可以试试下次祈祷时候不提有关代价的事情，看看结果会怎么样。”
希音默默松开她的手，以前还没看出来，克鲁伊原来是这种外向的人。
“你有去的地方吗？没有的话我能帮你指明一个，你自己想好回来用实验结果和我交换就行。”
希音看着她，一瞬间克鲁伊忽然认为眼前两个人类的情感忽然开始产生共鸣。
共鸣是一种很独特的状态，至少要两个独立个体同时对一件事产生同样的感情，才会出现。
真是新奇，人类居然也可以不使用语言交流就产生共鸣。
“哈哈，你们两个看起来都对这件事很好奇啊。”克鲁伊笑着笑着，忽然停住了。
“人类，交易不是必须付出代价吗？”
她退后两步，忽然开始害怕结果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