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為名
“那邊的一年級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棄無謂的抵抗吧。”
“可惡,下樓梯。”
“好。”
“站住,此路不通。”
“什麽,一年A組的九軒嗎?”
“‘海’怎麼會管這種事?”
千里紅葉身后信步走來三名穿著與她不同一年級的制服。其中身穿代表特設科的白色上衣的學生淡淡說著。
“一年C組信川、吉越,在學生餐廳裡抽煙,被現場抓到企圖逃跑。”
鬼空亮了亮手裡的照片,內容物正是站在紅葉和九軒之間的兩個一年級生。
“連鬼空都······你們是什麽啊?”
“這些人,難不成是Triper社嗎?爲什麽盯上我們?”
“我們沒有得罪你們吧。”
看起來是首領帶著古怪眼鏡的少年微笑著,他的微笑,即使大半部份的臉都被擋住,也顯得十分漂亮。
“不要誤會,Triper社才沒那麼無法無天。”
“源佐,Triper社本身也沒有那麼光明正大啦。”
少年有些不明白地對身邊的同伴傾斜了頭,“可是阿步,我去哪裡都是光明正大的。”
“那才叫做無法無天吧。”
“不要這麼較真。”
“喂,無視我們啊。”
“你們到底是誰啊?”
不急不忙地把目光移回兩個被包圍著的學生,少年——彬源佐高聲聲明。
“紫皇院執行部————之後會糾纏你直到畢業的名字,最好記住喔。”
“源佐同學,真是謝謝你們的幫助。”
搶在要說話的源佐前面,九軒傻笑著對紅葉說。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是千里學姐的吩咐我不管是什麽都照辦‘嗚’·······”
“不用在意。”
“好、好的。”
“源佐,別踩九軒了吧,看起來怪可憐的。”
“葉你太心軟了,這種看見女生就撲過去又沒膽動手的笨蛋最好被踩一輩子。”
一直撲在源佐身上,仿佛連站的力氣都沒有我見猶憐的美人,天道風微笑著說。在別人眼裡源佐現在所處的位置或許是任何男生見了都要驚妒交加的幸福。可是本人卻好像嫌她靠的太近似地皺起眉頭。
“撲過去還動手的話不是更糟嗎?”
“那樣的話就做掉他。”
“風你啊。”
“最後嫁禍給月月。”
“法律責任給我自己承擔。”
“真沒想到,源佐也會有認真吐槽別人的時候。”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的Triper社成員和風現在正在向作為學姐並且是執行部二年級代表的紅葉作活動報告。從來不會被規則限制的源佐,只爲錢行動的鬼空,還有靠不住的九軒。沒有一個是適合作文書工作的人。只好由阿步跟紅葉負責記錄過程。
“不過啊,沒想到執行部的工作這麼簡單呢。”
“嗯?指什麽?”
紅葉疑惑地問道,
“啊,只是覺得,如果是源佐惹上的事,一定是會忙到每天都死個一兩回的大麻煩。維持紀律這麼正常的事完全沒有料到。”
“死什麽的也太······”
“哈哈哈,沒有騙你喔。我現在打工的地方就是每天都在早晨跟猛獸互博的情況喔。”
“雖然笑得很爽朗····但是微妙的覺得好像氣氛變沉重了呢。”
“現在覺得簡單是當然的。”
“唉?天道同學,當然的是什麽意思?”
看到阿步發出疑問,九軒和鬼空也不自覺的把注意力轉移過來,好像是故意等待著他們的關注的停頓了一下。風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令包括紅葉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心跳加速了一下。在這樣的美麗之前可以正常的思考的只能說不正常。
“再怎麼全面覆蓋範圍,只是在普通科里吧。”
但是不正常的人的確有那麼一個。
“名流科和特設科的學生才是製造麻煩的根源,也可以說是樂趣的來源呢。”
源佐明顯异於其他人無視風自顧自的接過風的話來,阿步因為他的話迅速陷入了煩惱。
“我就知道·····”
“明天開始,執行部的步伐要邁向名流科。”
“唉唉唉?”
“果然·····”
“我是沒什麼差。”鬼空合上筆記本電腦,打算離開社室。“只是別忘了答應的報酬。”
“啊,不會忘記的。那麼,接下來······”
“該回家了吧。”
“嗯,走吧。”
源佐戴起帽子和眼鏡,跟風也打算回家。九軒躺在地上還沒有反應,紅葉則繼續專注于懲罰學生的報告。目送他們離開,阿步有種難以釋懷的感覺。手上繼續著寫字的動作。
(源佐明明平時躲天道都來不及······爲什麽回家的時候會一起走呢?)
“葉·····葉同學?”
(還有那個時候,源佐決定了要回家,就好像是習慣性的叫上了天道。)
“等、等一下,你的手————”
(難不成?那兩人······有什麽事在隱瞞。嗯········誒?手上怎麼突然有種很軟的感覺。)
感覺到了手上傳來了奇妙的觸感。阿步抬起頭來,那一瞬間,阿步石化了。
在這個萬分危急的時刻,執行部室門口傳來了清澈的少女聲音。
“······請問,一年A組的葉蒼千步······”
石化中的阿步對面,紅葉好像在忍耐什麽似的滿臉通紅,緊閉著雙眼。自己的手保持著寫字的動作抵在了紅葉豐滿的胸部上。
“·······”
“·······”
“·······”
一陣沉默。
“嗚呀————”
“誒啊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兩人迅速分開。在這個世界上,一直會有那麼一些很倒楣很倒楣很倒楣的傢伙在。阿步正是其具體化表現中的佼佼者代表。就像這次。
“葉,我以猥褻現行犯當場拘束你,準備自己的檢討文吧。”
被傳說中的學生會長當場捕獲。
“小姐?你怎麼會?”
“路過。”
“不,怎麼看也是·····”
“路過!”
“是是。”
森的眼神變得嚴厲起來,盯著他們,尤其是阿步。
“葉,猥褻罪。”
“啊,紫皇院?這個,不是這樣子。”
剛反應過來,紅葉連忙跟著解釋。
“隱瞞?”
“不是啦,其實葉同學是······是,這個嘛。”
結果越到後面越沒自信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學姐,我真的是沒有注意啦。”
“葉,如果這種借口能蒙混過關的話,世界上就沒有罪犯了。”
“真、真難反對。”
“那麼,開始寫吧,五千字的自我反省。”
“五千字的?平時一直不是二千字的嗎?”
“這次葉的行為很惡劣。”
“原來小姐也不只是理性派嘛。”
“·······我聽見了。”
“誒?”
“那麼,開始寫吧,七千字的檢討文。”
“七千?不是五······”
“八千。”
‘啪’地一聲捂住自己的嘴,阿步反射性地覺得不該繼續反駁。平時森也是處事冷靜的人,這回似乎是觸動了她敏感的哪根神經了。只好向紅葉求助。
“學姐,幫我一下啦。”
“這個嘛,到底是怎樣呢?”
結果是收到了這樣意義不明的回答。就跟在打獵的時候瞄準了狸貓走近了看清楚那卻是倉鼠一樣遺憾。
“千里二年級生,如果沒事就不要繼續留在普通科的教學樓了。”
森看起來似乎是想跟阿步獨處,讓紅葉出去的意思。
(小姐這句話,該不會是想跟我獨處的時候再施以酷刑吧。小姐的暗器本領啊······)
想起森達人級的暗器技巧,明明是夕陽餘熱未散的科室里卻感到背後微微發凉。
“啊,其實我還有執行部的工作,葉同學也是因為這個才留在這裡的。”
(學姐說得好啊,小姐不是會因為個人原因影響公事的人呢。)
“既然這樣,不再打擾。”
(呼~~躲過——)
“葉,跟我來。”
(還有這一手嗎?直接把我帶走啊。)
“······是。”
“打擾工作,十分抱歉。再見。”
對紅葉致以歉意,森帶著阿步去另一間空教室里。卻沒發現,那裡是,熟人的地方。
我會死在這裡吧。
從跟在森身後開始阿步就一直有這種想法,每挪動一次腳步都覺得自己簡直是在把刀往自己脖子上架。嬌小的身姿今天不知道爲什麽一直透露出寒冷到零下的氣息。
(小姐······身上應該沒有兇器吧。)
眼睛不停地打量著森整齊的制服下有沒有藏著她最擅用的暗器。雖然每天幫森換制服的人是自己,但是要作出沒有實際依據的結論依然不符合阿步的性格。森的制服非常合身,該貼緊的地方全都貼緊,上衣的部份沒有可疑,裙子底下露出白皙的大腿也······有些覺得眼光好像看向別的地方了的阿步搖了搖頭。不能這麼不正經,一邊打下強心針一邊繼續觀察。結果一無所獲。稍稍鬆了口氣。
(呼~~起碼現在還不會出什麽事。等等,這條路······)
“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啊?”
“學生會室。”
“為、爲什麽?”
“有要用的東西要去取。”
(要去取的,一定是兇器吧,不行不行。)
“那、那個,小姐。從這裡去學生會室的話有點太遠了。不如······”
阿步左右尋找,終於看到一棟與別不同的建築聳立在不遠的地方。
“去那裡吧,寫反省文的話哪裡的教室都一樣”
“······但是”
“要在天黑之前寫完不是嗎?八千字的話就不能浪費時間了啊。走吧小姐,就去那裡。”
“······學生會室還有公文······”
“那些明天做也一樣啦,走吧小姐。”
“······可是這裡是······”
“沒有關係不會花太長時間的。”
不顧森微弱的反對,阿步硬是把她帶進那棟不太像是教學樓的高聳建築,而且爲了不讓她改變主意一氣直接到了七樓。
(總算是沒有危險了吧。)
還在暗自慶倖中,忽然聽到一些微妙的聲音。
‘嗙噹’。(飛劍落在地上的聲音。)
‘啪嗒’。(森撿起來放回衣袖里。)
“走吧,葉。”
當事人阿步意味深長的看著旁邊七樓的窗戶。
(我從這裡跳下去是不是快點。)
已經完全放棄了生還的選項。
“?”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像白費了很多功夫結果還是逃不掉。”
打開認定是空無一人的教室的門,正要進去。裏面卻早就有人在了的樣子。對方一看見阿步和森馬上露出匪夷所思,再細緻點形容就是在秋田的冬天遇到了北極熊一樣的表情。
“又是你,鄉下人。”
“呃,你們·····”
開門看見的是,之前在管家選拔中遇到過的中國財經界首屈一指的天氏集團的公子,天雲秀。
“抱歉,走錯了。”
“喂,幹嘛好像看見臟東西一樣走開啊,你什麽意思?”
“沒什麼,只是覺得對小姐的教育不好。”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跟阿步爭奪森的管家位置最後被‘天道’家的徽章和燈嚇走的怪咖。
“葉,爲什麽遮住我的眼睛?”
“啊啊,這裡沒東西可看,我們去別的教室吧。”
“······你還是這麼讓人火大啊,鄉下人。”
天雲秀像看蟲子一樣瞟了一眼阿步,隨即兩眼發亮的靠近過來。
“啊啊,這位不是,很久不見的紫皇院小姐嗎。我美麗的公主,貴安。”
這傢伙要是歐洲人的話一定會被抓去唱戲吧,阿步這麼想著。森撥開阿步擋住她視線的手。
“名流科二年S組天雲秀。這麼說來,這間教室是你的私人授課室?”
“多么冷靜而透徹的分析,對,就如小姐所言。這裡是敝人的私人授課室,不知道你會大駕光臨,歡迎之至。”
“冒昧打擾,我們並沒有與你會面的打算。”
“這裡是名流科?”
“嗯,剛才想告訴你這裡是名流科的鏡樓。”
(原來小姐是要告訴我這裡是名流科啊。)
“請進來坐坐。”
“只是單純的走錯了,不需要。”
“鄉下人,主人說話的時候,下屬要絕對保持沉默,你的禮儀太不到家了。”
“那真是抱歉,可是你能告訴我爲什麽我們一定要找你有事嗎?”
天雲秀撥了撥黑亮的頭髮,清了清嗓子,雙眼陶醉地說:
“能夠一睹我這絕代美男子的風采,難道你不覺得是上天賜予你的恩惠嗎?”
阿步只覺得有點反胃,
“不覺得。”
“喔喔喔,上帝啊,居然會有如此完美的人存在啊。爲什麽,爲什麽您要這麼殘忍,令到天生為男性的他們無時不刻的妒火中燒。”
“這傢伙秀逗了吧。”
無視了阿步的話語,他在自我的空間里完美的怡然自樂。天氏集團的少爺,天雲秀。面如冠玉,氣質超凡。可惜有點,不對,是非常的自戀。他身邊的侍從小聲的對阿步他們說,
“雖然很抱歉,請無論如何都要配合一下。少爺一旦進入陶醉模式就無法自拔了。”
“模式,難不成每天都這樣?”
“嗯,每天早上都會因為照鏡子而忘了時間遲到,我們也很不容易。”
說著說著幾個看起來鐵膽錚錚的高大男人居然忍不住淚光閃閃,阿步似乎覺得很能理解他們。遇到個難侍候的主人就是這個樣子,只不過換件衣服都會害自己心臟承受負荷,阿步不停地點頭同意。
“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們的?”
侍從們眼睛裡透出了被拯救了感激的光芒,
“請你們儘量附和一下少爺,這樣他會結束的快點。”
“嘛,只是附和一下的話。”
天雲秀回到專屬的座位上拿起一朵玫瑰,
“啊,美麗這個詞彙,簡直就是為我而誕生的。”
“······也很有問題。”
“請、請務必幫忙。”
(算了,還有檢討書要寫,跟這個傻蛋糾纏下去也太花時間了。)
還不等阿步說話,天雲秀拿著玫瑰的手一抖,整個人縮作一團。森冷靜的道:
“玫瑰的刺。”
“少爺,你沒事吧。”
“少爺,讓我們為您把刺取出來。”
面對被玫瑰刺扎到的天雲秀。
活該。
阿步不禁有這種想法。可是讓他吃點苦頭至少也會安分些吧,稍後阿步發現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就連······”
“少爺,您說什麼?”
“就連玫瑰也要嫉妒我的美嗎?啊,上帝喔,你是多么的殘酷。”
抱歉,各位辛苦的侍從先生,我還是沒能忍住。阿步心里道歉一邊走過去。
“天,你聽我說。”
“哦,鄉下人,你還在這裡啊。”
“你確實有必要感謝上帝,看見你的是我而不是源佐。”
“源佐?那是誰?”
“要是讓源佐看見你這麼個滿臉寫著找打的人,你這張臉早就腫的像豬頭了。”
在場似乎只有可憐的侍從們注意到了阿步身上逐步提升的殺氣,依舊懵懂不知的森搞不明白地緊跟著他。
“真是粗魯的人,居然只有斥諸暴力的想法。”
“小姐,之前的飛劍可不可以給我。”
旁邊侍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森搖搖頭,
“危險,不給。”
稍微放了下來。
“那麼借我。”
“那可以給你。”
心臟全都差點從裏面跳出來。
接過銀光燦燦的銀質飛劍,阿步帶著邪惡的笑容盯著天雲秀。這個變態一樣的生物再讓他多生存一會都是自己的過錯。即使抱著這樣的想法,還是沒有足夠的動力痛下殺手呢。
“吶,問你一個問題。”
天雲秀一抹頭上三七分的黑髮,
“問吧,無知的鄉下人。”
動力儲備中。
“你覺得,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誰啊?”
“那還用問嗎?在這個世界上,比我更美的人存在嗎?答案很明顯是否定的,是的,比我更美的生物是不允許的。”
動力儲備完成。
“去死吧你,變態。”
天雲秀和一眾侍從的悲鳴響徹天空,至於之後阿步的檢討書也在跟森的庭外和解后安全解除。
在天雲秀私人授課室的隔壁教室,黃昏時分造成的陰影處坐著一個俏麗的身影。她對身旁倚靠在課桌上的人說,
“天雲秀,終於扯上關係了啊。不過沒想到第一個接觸他的會是小森和葉君呢。你說呢,月月?”
“呼~~呼~~”
‘啪’。
“疼疼疼疼疼,疼死了啦。是誰?”
“發現有蚊子。”
“哪裡有蚊子啊,你這傢伙是故意的吧。”
“我可是捨弃了下午茶的點心來陪你,居然敢給我睡覺。”
“點心不是滿桌子全是嘛,明明都給買回來了還說捨弃了喔。而且這是你的工作爲什麽我來了還要被你念啊。”
放眼望去,寬闊的桌面上擺滿了各式英式點心,仔細的檢查就會發現,其實只剩下點心的包裝而已。
“作為男人還真是愛計較呢。”
知道再爭執下去也沒有意義,從過去的交往經驗來分析,跟眼前的美少女爭執的後果是千奇百怪,層出不窮。但是很確定的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自己從來沒有贏過。
“好了,所以那個叫做天的傢伙怎麼了?”
“已經走了,回去看錄像吧。”
“······風你喔。”
“月月回家吧。”
其實只是不到兩小時的監視過程,只要簡單的敘述一遍就可以了,但是風偏偏要源佐去看錄像,他對風這種毫不猶豫的指使人以及懶散程度真是敬謝不敏。只是忘了反省一下自己也是這種個性。
源佐撐開傘,從學校的後門回家。
“你之前說,那個天涉嫌做什麽來著?”
“自己的工作也記清楚點嘛。”
“是你的工作吧。”
“嘖,催眠失敗了。”
“無謂的努力。那麼是什麽?”
“偷閱月考試題,這個月的。”
“月考?”
“月月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一定會全力贏你的。”
還不明白月考兩個字的含義,源佐就感覺到這似乎是關乎自己在風面前所剩不多的地位優勢。
“看來是不簡單的事。”
“所以,拜託你全力調查。”
“麻煩····呃,啊啊啊,答應啦答應啦,不要勒我,要喘不過氣了。”
“這才對。”
第二天,跟平常一樣。上完課以後集中在執行部的科室里,源佐捂著半邊臉支支吾吾地說,
“那個,今天是打算去郊遊。”
身邊的風一雙賽雪欺霜的手溫柔的放在他的脖子上,源佐立即滿頭大汗。
“但、但是基於我們紫皇院執行部神聖的立場絕對不可以荒廢學生們的安全秩序,所以我們開始調查犯人吧。”
“等一下,我完全不明白。”
“犯人是偷閱考卷的人。”
“我還是不懂,爲什麽那句郊遊會接到這裡來?”
“唉?海見你還不懂啊。”
源佐思索著可以令他接納的表達方式,困惑的摸摸腦袋,雖然自己沒有留意,可是在不戴眼鏡和帽子的素顏下做這樣天真無邪的動作令不少人的心跳都加速了一把。
阿步正想為源佐解釋,身後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換句話說,你本來打算去玩的可是被天道抓回來工作不得不拖上所有人就以執行部的名義下指令對吧。”
“甲、甲廉同學?”
“啊你來了,真准時呢。”
甲廉迦耶盯著九軒和阿步一言不發,可是單純而強大的氣勢迅速籠罩住了他們,那眼神間不容髮的在說‘給本小姐讓座’。
“是是,您請坐。”
“抱歉,甲廉同學請坐。”
(果然是暴君。)
兩人不禁這麼想。
“想說什麼?佔用本小姐寶貴的時間。”
“這次有件事要你幫我。”
“要?”
眼神轉冷,氣勢又再擴張。
(甲廉同學還真可怕。)
(班導要是在這裡肯定會哭出來吧。)
論及不會察言觀色,選詞運句的本領,該不會有人能高明到像他這樣了。不管是不是刻意,激怒別人和挑釁起意的結果都無法避免。
“你是在對本小姐下命令嗎?”
“這樣理解也沒錯的說,因為不好好照我的指令來做就糟糕了。”
“······你還真是會挑起別人的怒意。”
“當然不會要你做白工。”
源佐站起來走到迦耶身邊,纖細的腰身配合明亮的室內,宛如妖精一樣帶些夢幻的身影。黑色的眼睛直接注視著迦耶。
“可是我只有這個能做報酬誒,蓮,我要的東西。”
“給。”
源佐接過蓮手上的兩張類似票據的物品,迦耶睜大眼睛的看著他。
“弗力多羅樂園···入場券?在”
“啊,開發了最新娛樂設備的樂園。下週六,去嗎?”
與源佐帶著暖暖笑意的眼神一接觸,迦耶不知道該看哪裡的低下頭,臉變得紅紅的,幾乎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本······本小姐不是會斷然拒絕別人的好意的那種無禮之徒。”
“啊啦,你答應嘍。”
“但是·····”
臉上兩邊分別飛起一朵燃燒的紅雲,迦耶從下方仿佛怯怯的看向源佐。
“但是?”
“入、入場券有兩張,本小姐是受過高等精英教育的,物品必須盡最大的可能的去使用。所、所以·····”
“所以?”
好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的聲音。
“所以······本小姐不會一個人去的。你要負責給本小姐找一個合適的人選。”
“什麽嘛,這樣啊,嗯,啊,阿步你·····”
“我要陪著小姐,有空的時候要回家教光拳法。”
“你好像早有準備似的。”
“不管怎樣我都是沒空,何況我也不喜歡遊樂園。”
“啊,難決定吶。”
“笨蛋。”
迦耶小聲抱怨著,非難的眼神投在源佐身上,可是源佐依然繼續考慮合適的人選
“海見你呢?”
“我的話······”
不太懂得和女孩子打交道可是偏偏喜歡上了很難得到垂青的三葉月朧,這樣的情況多增加點跟女孩子交往的經驗也算好事一樁。而且對方是學園四大美女之一的甲廉,更是沒話說。
“當然好······”
迦耶身上突然爆發出從地獄歸來的惡鬼一樣的氣場覆蓋住九軒,‘好’字就是無法說出口。
“好?”
“好······”
迦耶狠狠一瞪。
“好多事情要做,不留在家裡不行。”
九軒明智的選擇救了自己的性命。
“這樣啊,蓮······人呢?”
“從你開始問就出去了,不過就算不問,也知道那傢伙比誰都忙吧。”
“也對呢,紅葉你呢?”
“我也算了,我不是很喜歡遊樂園之類的。就跟某人一樣呢。”
無意中阿步和紅葉的眼神對上了,似乎是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阿步慌忙地轉開頭。
(千里學姐還記著這件事啊。)
突然覺得自己會變的更加不幸。
“你也這樣嗎。風呢?”
源佐回頭問道。從源佐走到迦耶身邊開始風就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很顯然風並不知道源佐打算送入場券給迦耶的事,自己的未婚夫當著自己旁若無人作出等於跟別的女孩子約會的行為,這樣想的話,現在的沉默說不定是可怕的爆發的前奏。而由迦耶的角度來看,跟風永遠是火星撞地球的兩個人。
“嗯?我有空哦。”
雖然是出乎意料的不嫉妒到完全不在意,但是迅速進入了最糟的狀況。迦耶感到身上一陣痙攣,要迦耶跟風去遊樂園根本是異想天開。想到風會惡作劇的抱著自己到處轉,甚至比死刑還痛苦。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說過榮壽司週六有飲宴要去嗎?”
“是哦,小迦耶我也不行呢。”
“沒、沒關係。”
“嗯,也就是只有我有空嗎?那我陪你吧。”
源佐把其中一張入場券拿回手上,迦耶逞強地道:
“其、其實本小姐也不是一定要跟你去啦。但是······那個,大家都沒空的話本小姐就勉為其難···”
源佐嘴角輕輕上揚,天使般的露出微笑,對迦耶做了個電眼。
“我的話,不行嗎?”
命中紅心,迦耶頭上冒起白煙。整個人像是不知道要躲到哪裡一樣的扭扭捏捏。小聲的嘀咕著。
“嗯?怎麼了?”
“你····你乾脆殺了我吧。”
“?”
過了三十分鐘,迦耶才收拾好心情。
“言歸正傳,你要本小姐幫你什麽?”
“一點小事啦。”
風接過話來,依舊是天使的笑容,只是身後小惡魔的翅膀還在輕輕扇動。
“是什麽啊?”
“關於這個人。”
風遞出一張人像照片,所有人一起圍觀的時候,阿步不由得說出來。
“這個人。”
“啊拉,阿步你認識。”
“啊,姑且是認識。”
稍稍回想了一下,阿步馬上頭痛了起來。
“那麼調查起來就簡單了。”
“他怎麼了嗎?”
把問題送到源佐面前,這個人卻,
“那個······他······做了什麼來著?”
“······月月。”
他被瞪了。
“我、我沒忘啦,但是你說的時候我在睡覺所以不能怪我吧。”
“名流科二年級的天雲秀,他涉嫌偷閱這個月的月考試卷。”
突然,周圍輕鬆的氛圍改變了。
“月考——是爲了測驗學生學力特別設定的策略,在學校教育者的考慮立場下是最有效因材施教的憑據。如同道德規範一樣需要學生們遵守,以及······”
她的深色雙瞳注視著眾人,環視一圈,繼續道,
“我們來守護。”
風平時漫不經心和像貓一樣慵懶的氣氛完全消失,冷靜的分析和言辭加上具有使命感的發言,令人覺得她真的將這件事視為自己擺在第一位的責任,不知不覺已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甚至還對其產生憧憬。仿佛這才應該是紫皇院學園的理事長應有的風采。
而各人的反應也不盡相同。
九軒是,
“天道······好帥。”
阿步是,
“紫皇院的瑪丹娜呢。”
迦耶是,
“······輸了。”
紅葉是,
“終於恢復點理事長的樣子了啊,從見到源佐同學開始就一直懶懶散散的說。”
而源佐,
“吶,爲什麽會覺得試卷被偷看過呢?”
聽到這句話阿步立即恍然,
“對啊,偷竊的話還能理解,偷看要怎麼發現呢?”
“這個。”
風打開室內電視,播放出的是職員室的風景。左上角的時間顯示為九點三十六,因為已經沒人的關係。室內一片漆黑。
“這是前天考試職員室的攝像機拍下來的。”
“有、有那種東西的啊。”
“爲什麽我身為‘海’卻沒聽說啊?”
“住口。”
““是。””
迦耶一聲喝止,她轉而關注電視的畫面。
“這個,有什麽奇怪的?”
“注意看。就是現在。”
陰暗的職員室有道黑色人影湧動,雖然躡手躡腳地,卻難以發現究竟是什麼時候來到放有試卷的電子抽屜前的,把抽屜熟練的打開。突然,人影倏立不動。
“誒?不動了喔。”
“左上角的時間還在走,所以不是畫面靜止了吧。”
待足了三十分鐘,人影左右晃了晃頭。仿佛是想起了什麽,把手伸向抽屜取出試卷。但是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他又把試卷放回去,將現場整理還原。像來的時候一樣鬼魅般離開現場。
“那個靜止,好可疑。”
紅葉發出贊同九軒的意見
“嗯,爲什麽會停下來還是不明白。”
“懷疑天的原因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說話的源佐身上,當事人若無其事地繼續說,
“明明是一片漆黑,偷看試卷根本沒有意義吧。而且停留的時間太短,用試卷為目標來考慮的話太倉促了不是嗎?簡直就像是,嗯,就像是在黑暗里費勁地確認目標物體一樣。至於爲什麽中途會有停頓,跟懷疑天的理由有關係吧。誒?大家幹什麼?”
除了風和阿步,其他人都露出仿佛第一次認識他的表情。內心深處受到的震撼也絕對比表露出來在臉上的更多。
“老大,你發燒了吧?”
“源佐同學好厲害。”
“······”
源佐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只是初步判斷,這不還是什麽進展都沒有嗎。風,究竟懷疑他的原因是什麽?”
“我大概知道了。”
“誒誒誒?連阿步你也要爆發嗎?”
“什麽爆發啊,九軒。我只是想到了一點線索。天道,那個抽屜里,是不是有鏡子之類的東西在?”
風露出會意的微笑,點點頭。
“沒錯,在試卷上方的第一層,是像鏡子一樣的平板。”
(果然,難怪那傢伙會被懷疑。)
這時阿步腦海裡浮現出當時的情景。如果犯人是天雲秀,他打開了抽屜以後,一定是。
“這面鏡子?!!”
瞬間靜止不動
“鏡子里的我真是美麗動人啊。”
然後一定是陷入自我陶醉了三十分鐘吧。
阿步向其他人簡單的敘述了天雲秀被懷疑的原因。
迦耶說,
“他這個人在名流科也是很出名的人物,但是因為是二年級所以沒什麼接觸。”
“源佐你覺得呢?”
對於這個人的想法,阿步問向源佐。
“聽起來好欠揍。”
(果然。)
(這樣的話,下次帶源佐去看看他好了。)
阿步黑心地想著這種事的時候,與天雲秀同是二年級的紅葉接口道:
“那個人的話,的確會看著鏡子發呆三十分鐘。”
“紅葉學姐都這麼說的話,那應該是真的。”
被九軒的聲音拉回現實,阿步又再想了想這件事。即使是同意大家現在的懷疑,阿步仍然覺得不自然。
(但是,他真的會去偷看試卷嗎?就算是個白癡。不對,就因為是個白癡,才不像的吧。)
“犯人的目標究竟是什麽還不知道,但是起碼不會是試卷。”
(源佐源佐也覺得有可疑啊。)
“唉?老大爲什麽?”
“再看一遍錄像吧。”
源佐的推論脫口而出,可惜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風形狀姣好的眉毛不滿地擰了擰。而其他人,特別是與源佐想法不謀而合的阿步,都轉而照他所說注意到錄像上去。
“甲廉。”
被突然靠近的源佐嚇了一跳,迦耶差點衝動地補上一拳。
“什、什麽?”
“······你······第一反應居然是揮拳啊?”
面對如此直接表現出暴力傾向的迦耶,即使源佐從小就跟風在一起的關係身經百戰(調教),這幾天一直莫名其妙地連續的暈倒也有點想躲開迦耶的鐵拳。
(我是不是惹上了個不是很簡單的人啊。)
常人在第一次見面就會知道這個。
“要拜託你的事啦。不是還沒有說嗎?”
“原來、原來如此。”
“小聲點,不要告訴別人。”
示意甲廉小聲,源佐把她拉到科室的另一邊。
“把頭伸過來。”
“嗯、嗯。”
迦耶重新整理一下,把頭靠過去。
“·······錄像·····辦公······卷····看看·····明白了嗎?”
“明白是明白,就這樣?”
“怎麼了嗎?”
大概是源佐的要求過於簡單,迦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這樣就可以去弗力多羅樂園嗎?”
“誒?甲廉你這麼想去嗎?”
“本小姐才沒有很想去,只是····但是,對了,看你這麼誠心的求我,本小姐才會想著偶爾也聽一下愚民的要求才答應的。沒錯,就是這樣。”
像是要確認一般的點點頭,迦耶的臉已經跟西紅柿一樣了。說完話稍微退後一點,彼此空出了點距離的關係,源佐在迦耶身上聞到了很好聞的香味,非常清新的芳香,從來不知道。迦耶現在的樣子,好像很有意思。惡作劇的念頭突然在源佐腦子里占了上風。看看阿步他們正在重播錄像,沒在看這邊。
“吶、吶,甲廉,來一下。”
“還有事嗎?”
迦耶這回乖乖地把頭伸了過去,盯著小巧玲瓏的耳朵,源佐吹出了一口氣。
“呀————”
急速地後退,迦耶捂住耳朵,臉紅的不能再紅,心臟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剛才有種奇妙到腦袋裡的思緒全部飛出去,心理面也被一掃而光的感覺。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呼呼呼呼,哈哈哈,甲廉好有意思。”
忍不住笑出來了,源佐很辛苦地捂著肚子,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沒有人發現他的惡作劇,加上迦耶的反應,源佐笑得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
“太、太有趣了,你。哈哈哈哈。”
“有趣?”
“嗯,特別是‘呀’的時候。哈哈哈哈,肚子好辛苦。”
迦耶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包括紫皇院在內,在全日本,一直全亞洲,還沒有任何一個家族足夠跟甲廉並駕齊驅。而那位繼承人正被源佐稱為有趣。心跳的感覺倏忽不見。
“·····你說的事,本小姐現在就去做。”
“這麼急嗎?哈哈哈,那、那就拜托你了呢,好辛苦。”
“等一下,你不是說很辛苦嗎?本小姐就大發慈悲的多幫你一下。”
迦耶笑著靠近源佐,但是眼睛沒有在笑。
“不用·······”
沒有人發現他被行兇,加上迦耶下手毫不留情,源佐這回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再見。”
迦耶氣呼呼的離開,留下了一句話和一攤源佐。沒辦法自己站起來,想要呼叫可是肚子還在隱隱作痛。倒楣的是其他人都對這邊沒有注意。這時候,源佐的鼻子里充溢著另一種香味,這跟剛才不一樣,是自己所熟悉的味道。
(慘了————)
“······風。”
“月月,真是淒慘呢。”
“·······”
(這個是,要你變得更淒慘的前兆吧。)
但是,風卻把他扶了起來。以自己的身軀做依靠,讓源佐靠在自己身上。
(誒?只是我的被害妄想嗎?風偶爾也會對我很好的嘛。)
“月月,看你把小迦耶找來,已經猜到誰是犯人了嗎?”
“那還用說嗎?只要認真再看一次錄像,再配合甲廉帶來的證據,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好了,月月。”
“誒?風爲什麽你眼睛里全是殺氣啊?”
這次發現的比上次早些。
‘砰’
可惜結果沒有絲毫的改變。
不一會兒。
“老大,再看一次還是沒發現啊。”
“源佐同學?”
“去哪裡了,甲廉同學也不見了。”
風輕鬆的聳聳肩,
“不知道呢。”
“啊,在那裡躺著,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
“振作點,源佐,你不是這麼容易就上路了吧。”
亂作一團的執行部,謎團依舊沒有解開。
看著他們中間的源佐,風小聲的說出,
“真相怎麼能這麼早就洩露呢?抱歉吶,月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再不快點下午的課就要開始了呢·····”
失去了源佐的執行部勉力追查偷閱月考試卷的案件,結果一籌莫展。如果再不查出點端倪,等到上課,再下次調查就必須是在放學后。那個時候天雲秀已經不在學校了。後天的月考,不將犯人查出來絕對無法展開。
“下午的課,我已經高速各位老師你們會缺席。不用擔心。”
紅葉低頭認真冥思,風會幫他們提前請假,就證明事態不是那麼悠閒。九軒則抱起雙臂想著。人人都悶悶不樂的時候,阿步又再打開錄像。
“阿步,什麽都不會發現的啦。不要繼續看了,來幫我們想想那個天雲秀的目的。”
絲毫沒有聽取九軒意見的意思,阿步毫不動搖地盯著畫面。
“源佐說過關鍵就在這裡面。”
“老大說過,對了,是呢。‘犯人的目標不會是試卷’這種話,還有再看錄像就會懂·····可是一直看都沒用,老大不會耍我們吧?”
“不,看源佐的表情,他應該已經完全明白了。他說裏面有什麽的話,就不會錯。”
“葉同學,你還真相信源佐同學。”
“這是當然的,是我的搭檔啊。而且那傢伙,又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
(是外星人啊。)
“只是說說的。”
誰都沒有發現,坐在地上源佐身旁的風,玩弄源佐輕柔的髮絲的時候,嘴角迷蒙的微笑。就像是全局盡在掌握一般,自信而無懈可擊的態度。
再看一次錄像,九軒犯困似的眨著眼睛,呵欠連連的。
“啊~~還是沒發現。”
“對呢,沒有變化。”
紅葉抽身站起,伸了伸懶腰,從黑影不動開始就沒有再發生變化。加上跟源佐一起看的第一次,已經是第五次看了。可是一無所獲。
“呵啊~~葉同學怎麼樣?”
阿步沒有回答。
他一直很安靜。
似乎是靈魂飄到了別的地方,動也不動,睜著眼睛盯住電視,連眼睛都不眨。
“啊,葉同學好認真。”
“阿步偶爾也會這麼投入。”
“我們也不要這麼早放棄,加油吧。”
“噢!!”
基於阿步所表現出的努力,深受感動的二人加倍用心的繼續關注錄像。而實際情況。
(眼皮好重,不能睡不能睡。)
如果被其他兩人知道,這傢伙的下場絕對不會比源佐好多少。
阿步的眼珠轉啊轉,已經不知道自己在看哪裡了。目光的焦點從黑影身上轉啊轉,就像在大銀屏的框內不停地打轉出不去一樣。然而,變化陡然而生。焦點一下集聚在一點,再也無法轉開。
“這個是?!!!!!”
“誒?阿步?終於忍不住暴走了?”
“什麽什麽?下課了嗎?”
“你們啊,思維都飄到哪裡去了,這里啊看這里。”
指著屏幕一角,連其他兩個人也大聲叫出來。
“真的??怎麼會這樣??”
“沒有注意到,這個。”
屏幕的一角,時間停止了。過了整整兩分鐘才繼續走。那兩分鐘究竟發生了什麽根本不知道。然後阿步又陷入沉思,
“可是,就這樣還是有很多事不明白。”
“對啊,嫌疑犯還是只有一個。”
‘嘟嘟嘟嘟’震動桌面的聲響傳來,打斷了阿步的思路。
“誰的攜帶電話么?”
紅葉搖搖頭,兩人看了看九軒。
“也不是我的啊。”
‘被飛舞的櫻花迷亂的春夜······’
“這個鈴聲,小林幸子?”
“爲什麽是演歌?”
“這不是源佐的手機嘛?”
““什麽?!!!””
“怎麼這麼驚訝?”
要說不驚訝的人反而比較奇怪,源佐外表給人的感覺和以怨歌為名的演歌表演風格根本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先不說那個,誰打來的呢?先接一下吧。喂————”
“······你是誰?”
“·······這話是不是由我來問比較好?”
“葉蒼千步嗎?”
“說起來,難道是甲廉同學?”
“笨蛋,連本小姐的聲音都認不出來?”
“是是,非常對不起。”
(拿這種人真是沒轍。)
“比起那個,彬源佐呢?”
“他啊,在————”
阿步回頭看了看源佐,看起來是睡熟了。風在他身邊,雙手被風溫柔的握住,攬在腰側。視覺也能感染上味道的話,這幅畫面必定是芬芳撲鼻,溫馨動人。即使風只是爲了在源佐快醒來時補一記手刀。
“天道的懷裡睡的很香。”
“什麽?”
語氣和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不不不,他嘛,嗯······”
(不幫源佐的話,之後他會有麻煩吧。)
不慣於騙人,阿步打算實話實說,反正源佐是原因不明的昏倒,風正在照顧而已。況且甲廉只是對源佐被風抱著有所不滿的話,要說清楚也很簡單。斟酌著用詞,阿步給出答案。
“天道抱他,應該是種誤解。”
“嗯?”
誤會正在冰釋,情勢明了。
“應該是他抱著天道才對。”
“‘呼’。”
情勢變得不簡單了。
(我······應該沒有說謊吧。)
耳邊似乎傳來了怒氣滿貫的低吼。把簡單的事弄得複雜化的本領,阿步在這方面新發掘出了傑出的才能。
“······彬源佐······”
“那個,甲廉,源佐······”
“什麽?”
手機邊似乎有碳化的現象發生,阿步咽下一口吐沫。接著說。
“源佐不是拜託了你一件事嗎?如果是有結果了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沒關係。只是小事而已,·······”
“等一下,你說的是真的?”
“你?”
仿佛能看見迦耶不滿地挑起好強的雙眼,狠狠地瞪著自己。
(糟糕,源佐是不是惹火了她。)
“抱歉抱歉,甲廉同學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些事是本小姐親眼所見,不會有假。”
“這樣啊,謝謝你。那麼情況緊急,我先挂了。”
“等一下。”
“還有事嗎?”
“告訴彬源佐,回家的時候······注意不要被普通科六樓左邊二十三扇窗戶朝東方向彈出的石頭和桌椅砸中。”
(我可不可以問問為什麼會有那麼精確的逃避暗示。)
“好、好的。謝謝你,再見。呼~~~”
“甲廉同學有什麽消息嗎?”
“她到哪裡去了?”
長籲出一口氣,阿步疲勞地坐下來。
“沒事,只是全部明白了。”
“真的?”
“怎麼回事?”
阿步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你該感謝我喔,天。”
迦耶告訴他的消息有三件,1:職員室的攝錄機有被移動的跡象。2:放置試卷的抽屜上的平板並不足以照清楚人的容貌。3:天雲秀之前被老師沒收了一面價值不菲的奇特鏡子。
興高采烈要去找天雲秀的阿步他們,完全忘記了沙發上還有兩個人。應該最關心這件事發展的人————風還是沒有離開源佐身邊的意思。似乎這個疑團根本沒有難倒她。
除了幫他們請假之外明顯置身事外的風嫵媚地來回撫摸著源佐的臉頰,即使是阿步表明自己破解了謎團還是不為所動。似乎有些犯困,她把臉貼在源佐額頭上。輕輕打了個呵欠。
“呵嗯~~~月月,晚安。”
將海洋帶到城市是什麽樣的夢幻,完美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就是被海藍色所包圍,從塔尖到底部清一色的全由海藍色晶石鑲嵌,只允許名門貴族和老師們進入,西區名流科校區的中庭。歐式建築突兀的矗立在紫皇院學園內,隨便哪種擺飾都能將月收入不到四十萬的平民嚇倒不省人事。
也有名流科的中庭才是紫皇院學園的象徵這種說法。雖然許多人對不把特設科的四季樓風景算入其中頗有不滿,但是如果單以花費來計算,這種說法絕對毫無異義。它有一個高貴,交織著期望和神秘的深藍色名字————Aquamarine。
能夠入讀名流科的學生,每人家裡都有優秀的家庭教師。但是不懂得社交技巧和建立廣闊的人脈關係也常常是一個頭疼的問題。在這裡,問題全都迎刃而解。爲了吸納更多的學生資源,提供了對他們而言最好的環境。令大財閥的眾千金公子聚在一起學習,同時也不限制每人擁有一間私人課室,給予了高度的自由。由於用分數來判定等級不被接受,就設立了S,M,K,Q四種組別。K組和Q組分別是男子與女子組。SM(被不知道在哪裡的哪位起了這麼個名字。)都是男女混合的班級,S專注于學業,M則注重禮儀。
六樓二年級S組的教室裡,此時正是英國文學課。
“在英國,莎士比亞被稱為戲劇之父,在我們所學的劇作家和詩人里面還沒有誰足以跟他媲美。”
教的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由女性教師念出動人的詩句,跟貴族子弟的氣氛非常契合。
“有沒有哪位同學能來讀一下這幾句呢?”
“老師,我來回答。”
“呃·····”
面對熱情洋溢的男學生,老師面露難色,
“天同學啊······那麼······”
“等一下,老師,換我吧。”
“還是我比較好。”
“請務必讓我讀一讀。”
“唉?怎麼會這樣?”
本來沒什麼幹勁的教室,突然爭先恐後地搶著要讀,新上任的老師有點不知所措。
“可是,是天同學先要求的,這回先讓給他吧。”
天雲秀自信滿滿的說道。
“交給本人吧。”
“完了·····”
“又慘了。”
“可惡,爲什麽我沒有察覺到。”
無視現場的哀鳴,清了清嗓子,天雲秀清越的聲音傳開。
“对天生的尤物我们要求蕃盛,以便美的玫瑰永远不会枯死,但开透的花朵既要及时雕零,就应把记忆交给娇嫩的后嗣。”
“嗯,謝謝天同學······”
“但你,你是可憐的,你是悲哀的。因為你看不見我的明眸,和其中熱情的火焰。與我的眼睛定情吧,溫柔是屬於你的。”
“誒?天同學,這裡書上好像沒有吧。”
“把一片肥沃的土地變成荒田,又化身為大地清新的點綴。在錦繡陽春里,把我埋進嫩蕊里。”
“又來了。”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我就知道會這樣,不要再讀了。”
“老師明白了,大家,對不起。”
“我不想聽————”
“上帝,我以後會做個乖孩子,請拯救我們。”
“啊,像我這鮮花綻放一樣的男人真是罕貴之物,世界上————”
離開了職員室。走在Aquamarine庭院里,阿步、九軒和紅葉一邊欣賞這裡迷人的景致,天然和人工結合的極致之作。一邊前往目的地。
阿步還在環顧四周,尋找進入教學樓的入口。九軒卻發現有個女孩子滿臉笑意的走過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三、三、三、三葉月同學,你你你你好。”
“啊葉同學,你好。”
“啊?哦,你好。”
好像是沒聽到。九軒鼓足勇氣再次開口。
“三、三三·····”
“呀啊,紅葉學姐。”
“這不是朧嗎?”
將其完全無視掉了。九軒迅速滑到牆邊畫圈圈。
“像我這種人···像我這種人···像我這種人······”
(這、這傢伙真厲害。)
朧一登場就輕鬆的解決掉被稱為‘海’的男人。
“你們要進去嗎?真有趣呢,能不能帶上我呢?”
“可以是可以······”
(但是這個人,一定有什麽企圖。)
三葉月朧的行動一直具有小惡魔模式,看起來似乎是以玩鬧為主,可是每一次都提前就能把結局看破,好像在為誰採集信息一般。
“可是,朧,上課沒關係嗎?”
“啊,沒事沒事,現在燈小姐在上課,讓我來找葉君你們的。”
“但是我記得有請假啊。”
“看起來也是呢,不過燈小姐一定記不住啦。”
“嗯,真有說服力。好吧,想來就一起來吧。喂,九軒,不要畫了,這裡應該禁止塗鴉吧,給我回來。”
強行把九軒帶走,成員里又多了個人。
好不容易才沒在大樓里迷路,雖然來過一次。可是沒有朧的指引還是很難找到。途中把正在追查的事件詳細的告訴了朧。二年S組的大門就在眼前,阿步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它。
“世界上的借貸最殘酷的莫過於,燻香一些瓶子,把美麗藏在裏面。將他展示在人前,才不是違禁取利。所以大家看吧,集所有讚美的詞彙于一身,我接受世人恭敬的視線。”
他又把門關上了。
“葉君,怎麼了?”
“葉同學?”
“阿步,怎麼關門了。”
“······不是,等我做下準備。”
深吸一口氣,阿步默默的數三秒種,好像在做巨大的工作準備,又再一次打開大門。
“當我數著天上的星星,我發現——”
“天,把嘴閉上。”
阿步這一句話突然贏得了全部二年S班包括老師在內的尊敬,他們全向阿步投去了感激涕零的視線。這點還讓阿步有點點困惑。
被打斷了天雲秀沒有露出不快的神色,一樣像個白癡貴族的言行卻還是令人火大的受不了。
“鄉下人?你怎麼會在這個不適合你身份的地方。”
任意一句選詞都是刺激著別人神經的話語,這個人,在欠揍方面說不定真的是當世無雙。
“······有點事找你。”
“是這樣,鄉下人始終是鄉下人,你難道連什麽是禮儀都不明白嗎?”
阿步還想說,紅葉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話離主題還有些距離,直接插話道。
“老師,這是執行部的工作,請配合。天同學,請接受葉同學的要求。”
“這不是這不是,千里紅葉小姐嗎?你那明媚的朱顏,本人一見以後就難以忘記。”
被這個人記住了還難以忘記?紅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受不了的退後到三人之後,小聲說。說話的時候有點覺得她好像很想吐。
“葉、葉同學,交給你了。”
“那麼,天,希望你把你的鏡子奧爾梅克借我一下。”
“奧爾梅克?”
天雲秀帶有疑慮的這一句話,充分證明了阿步的猜想沒有錯。
“鏡子?”
“是怎麼回事?”
九軒和朧分別問著。
“嘛,拿到鏡子再解釋吧。”
(在那之前,要怎麼才能從這個難搞的傢伙手上拿到鏡子?)
朧直接走到天雲秀面前,
“吶,天學長,鏡子你有嗎?”
“啊,這位可愛的小姐,鏡子什麽儘管拿去吧,那並不是永久的美。但是請不要忘記在充分欣賞之後,還給敝人。”
“謝謝喲。葉君,我拿回來了,解釋吧。”
(這就拿到了啊。)
“這這家伙,和三葉月靠的太近了。”
不理會一邊的阿步他們,看見明顯妒火中燒的九軒,天雲秀抱著自己的身體沉醉道,
“噢~~~~世界是不夠公平,為何把人類分做兩邊呢?讓女性對我忘我的迷戀,令我沉浸在萬人追捧的境地。讓另一半的男性對我瘋狂的嫉妒,令我擁有優越感。”
“我受不了了,救命啊。”
九軒痛苦地躺下來,似乎快失去意識了。難怪,受到的刺激太過強大,之前一定沒有想過世間有這種怪胎吧。
朧沒有說話。
“······”
(只有三葉月不受影響啊。)
“葉君。”
“嗯?”
“能不能請你事後把他拖到外面打一頓。”
(連你也受不了啊。)
“算了啦,姑且鏡子也拿到了。天,鏡子一會就還給你。”
“嗯。”
“老師,請繼續上課吧。”
“呃,嗯,這個,接下來————”
“老師,我繼續讀吧。”
“大、大家覺得自習怎麼樣?很好吧?很棒吧?”
““““非常好!!!!!!!沒有異議!!!!!!!””””
全班異口同聲整齊的回答。
這些人,
(還真可憐啊。)
阿步不禁這麼覺得。
“所以呢?葉同學,來到空教室還把窗簾拉上要講的秘密是什麽?”
“嗯,馬上就說。”
“啊啦,葉君不會獸性大發吧。”
“絕對不會!!!”
阿步拿起叫做奧爾梅克的,直徑178毫米的圓鏡。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這面鏡子。”
照著紅葉。
“誒?好清楚。”
“真的誒,好清楚。”
“這面鏡子經過了特殊的反射處理,即使在黑暗的房間也能真實反映像在戶外一樣的色彩和影像。”
“可是,這個和月考試卷。”
“啊。”
回答著紅葉,阿步伸出兩根指頭。
“職員室的攝錄機,曾經停止過兩分鐘。我想,那隱藏的兩分鐘就是天雲秀拿走鏡子的時候。”
“這麼說,潛入職員室的黑影,還是·····”
“恐怕是老師沒收了天雲秀的鏡子,然後他悄悄偷拿回來的時候被拍了下來。中途攝錄機發生了故障導致沒看見他拿走的只是鏡子。”
“故障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去職員室看的時候,攝錄機是被移動過的。可是沒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調整過。”
“爲什麽?”
“因為,在漆黑一片又安靜的房間里,要在天雲秀不知道的情況下瞄準時機停住攝錄機再啟動,是不可能的吧。至於被移動過,應該是發現有故障然後老師修理過吧。”
“原來如此,那麼,有這面鏡子作證據,就能安心向風交代了呢。”
“啊,當然。”
“恭喜恭喜。”
朧笑著說,阿步卻從背後感到發寒。
“謝謝,學姐,我們走吧。喂,九軒,起來啦。”
把九軒拉上,道別了朧,事情總算能夠圓滿落幕了。
清風拂面,鳥語花香。源佐才悠悠醒轉。
“唔嗯——”
耳邊有人的聲音繞耳不絕,像銀鈴般的悅耳,令人渾身舒暢。但是又很熟悉。
“是嗎?他們完全解開了啊。謝謝了,朧。”
“嗯,小事小事。”
“我會告訴他們直接放學就好的。”
是這樣啊,風在跟別人講電話。她也是有正經的時候嘛。這些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源佐打算充耳不聞。
“可是小姐,真的沒關係嗎?我不跟你住在一起。”
“這個嘛,我雖然很想一起,月月卻怎麼都不願意。”
“獨佔欲真是意外的強呢,彬同學。”
······好像也不是跟自己沒有關係。
“表面上對女孩子沒興趣的樣子,下手可是意外的快。”
“小姐,你的處境不會很危險啊?”
“沒關係沒關係,那傢伙不敢亂來。因為是個膽小鬼。”
“會這麼說的只有小姐你喲。”
“可是睡覺的時候每次都會爬到我的床上,很困擾呢。”
“······要我把SP叫過來嗎?”
“姑且放過他······誒,你醒了啊?”
“我不說話你就對女人下手,膽小鬼,爬到床上的亂說一通。在跟誰說啊。”
源佐把風的手機拿到手裡,看到朧的名字,直接挂了。
(對女人下手很快,爬到她的床上······這些話被天道本家的人聽見我家會被鏟平吧。)
將手機拿回來,風靠著沙發。
“很強勢呢,月月。”
“你以為是誰的錯。”
“我說的都是實話。”
“哪句啊哪句?不是全是胡謅的嗎?”
“明明就每天都爬到我的床上來。”
“跟你說過多少次那是我的床啦,而且我不是一直就在沙發上睡的嗎?是你睡迷糊了拉我過去的。”
“誰會信你啊,色鬼。”
“······這個唯我獨尊的女人。”
“······話太多了你。”
兩個人又開始對著瞪眼,
風在想,(一醒來又說些有的沒的,再讓他睡會吧。)
源佐在想,(這傢伙之後不知道又會做什麽,我要不要先跑啊。)
多年交往,久到發霉的感情,即使是這兩個外星人思考模式的傢伙,這兩個人基本對對方的想法還是有一定程度的瞭解,而且脫線到驚人的相似。
風露出極之嫵媚動人的微笑,要是有除了源佐以外的男生在場,鼻血肯定已經長流不斷了。
“月月來一下。”
“休想騙我。”
源佐轉頭就跑。
“嘖,被發現了啊。”
“可能上你的當嗎?”
一溜煙幾乎快到樓下了。風則是毫無幹勁,如果不是像四年不見這種重要的場合和理由風絕對不會主動做像是快跑這麼費力氣的事情。正如源佐所說,不但唯我獨尊,而且懶的像貓一樣。
風漫不經心的拿出手機,撥給跟阿步在一起的紅葉。
“想不到這件事這麼單純,除了天雲秀偷拿鏡子就沒違紀的事件發生了。”
“我也覺得好像太簡單了,而是也沒什麼不對的。”
“嘛,可能是天道太小題大做了。”
“啊,風打來的。”
紅葉接起手機,
“喂,風嗎?什麽?已經知道了?要我回去,好,我馬上就去。”
“天道已經知道了?”
“嗯,風說事件解決很謝謝,不過接下來的事由我一個人就好了。再見。”
紅葉揮著手道別。九軒和阿步立刻無事一身輕。
“可是阿步,天道怎麼會知道的?”
“可能是三葉月說的吧。”
“哦,也是呢。”
“九軒,你趕著走嗎?”
“啊,空手道部怎麼都要去露一下臉才行。”
九軒在運動社團里,地位就像森在學生會一樣。雖然被源佐收做小弟,可是威望也沒有減少,畢竟是敢跟風森空海正面作對的源佐,誰也不會去責怪輸給該輸的對手的人。
“拜拜。”
“再見。好了,接下來,小姐也有事會先回家,我今天就不用去大宅了。”
無事可做的阿步,看見圈圈眼鏡帽子裝扮的源佐正閒庭散步似地走過來。
“源佐。”
“啊,阿步————什麽啊,一大堆石頭全都扔過來了,誰幹的,混蛋。”
連話都沒說完,天上像是早有預謀的椅子桌子石頭拼命地往他身上招呼。
(糟了,忘了告訴他甲廉的逃避暗示。)
“救命啊,阿步笨蛋,過來救我啦。喂,椅子和桌子都有嗎?我以破壞公物罪逮捕你哦,不要再扔了。”
(唉呀,想不到源佐居然會主動想起還有破壞公物這回事。看來被逼的蠻辛苦的。)
“源佐,我覺得你只要快點跑過來就好了。”
“來得及嗎?痛痛痛痛痛死了。啊~~~~~~~~~~————”
源佐陣亡。
源佐摸著被砸的地方。
“痛死了,除了風竟然還有意想不到的敵人潛伏著。”
(這傢伙,難不成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緣很好嗎?啊,對了。)
“你爲什麽突然睡了這麼久啊?”
“不知道誒,只記得有一隻手的影子一閃就不記得了。”
(我就說你人緣不好嘛,肯定又是天道做的。)
“你跟天道感情還真是好呢。”
“什麽?”
說話的時候眼睛裡滿含著殺氣,阿步登時慌了手腳。
“不是啦,所以說,天道跟你不是青梅竹馬嗎?還是未婚夫婦,感情一定······應該不錯吧。”
“······阿步,你只是不知道我所遭遇的災難。”
源佐挑了一棵樹的樹蔭底下,坐下來向阿步招手。
“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麽叫做慘絕人寰。”
源佐終於肯講一直不說的以前的事情,阿步興趣高昂的跟著坐下。
“可是你也不會遭到什麽特別狀況嘛。”
“好好聽著。”
在理事長室,紅葉按照阿步的推理做完了報告。感歎的說,
“這次全都是源佐同學的功勞。沒有他留下的線索根本就無法按時完成。”
“是么?”
“可是風你沒什麼興趣呢。明明事件都解決了。”
“好慢。”
“我們已經全力以赴了。”
“月月可是剛開始就全明白了的。”
“是啊,源佐同學真的很厲害。好像沒有事能難得到他一樣。”
聽到紅葉贊賞源佐,風懶洋洋地說,
“他只是有時候不那麼沒用而已。而且腦子里的回路肯定早就一團亂了。才會······”
(才會連我在幕後操作也明白。)
阿步所作的推理里有根本性的錯誤,就是天雲秀的鏡子,是風事先放在了試卷所在的抽屜里。而攝錄機之所以會在當時停止,也是風做的手腳。要在天雲秀不發現的前提,從攝錄機外部調停再啟動,確實辦不到。但是用理事長的權限,根本就可以直接在控制室遙控攝錄機,沒有親自到職員室的必要。製造這個事件,其實是爲了測試執行部各人的能力。但是被源佐三下兩下就看破了,風作為幕後黑手來控制的事。雖然源佐對不感興趣就不會記得,再讓他多話風的原定計畫就一塌糊塗了。最後阿步他們成功解開謎團,目的算是達到了。可是源佐一下子就看穿自己布下的局還是讓她有些不高興。
“才會?”
“什麽都沒有。”
“哦。可是風你還真是有眼光,喜歡的人是個美型,也很厲害。誒?怎麼了?”
風一下子呆住了。
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用她雪白的手指指著自己。
“喜歡的人···指我···嗎?”
“有那麼奇怪嗎?”
“也不是啦,誰啊?我喜歡的人。”
這次換紅葉啞口無言,
“······那個,風,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麽?”
“你正在跟源佐同學同居吧?”
風住在源佐家裡,除了風的家裡人還有曾經在紅葉面前提到過,其他人都不知道。
“對啊。”
“而且,你們有婚約吧?”
“對啊。”
風眨著深黑的雙瞳,那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一般的魅力理直氣壯的回答著。
“所以,怎麼了?”
“才不是怎麼了?都已經同居了還不是喜歡對方嗎?”
“我沒有說過喜歡他吧。”
“······我頭有點疼。等一下。”
被風自信的態度擊敗,紅葉頭痛的摸著腦袋。
“可是,你們表現的很親密。”
“因為月月是我的玩具,啊,不是,婚約者啊,當然沒關係。”
“······難怪每次源佐同學都像逃難一樣。”
“親密跟喜歡也不是一致的。”
“也就是說,風你完全都不喜歡源佐同學嗎?”
“沒錯,搞錯了很困擾呢。”
“我才是被你弄得頭暈了呢。”
即使是很早就認識風,對於她奇異行為見怪不怪,這次仍然被風莫名其妙的態度弄得不知道用什麽表情來應對。
“那傢伙啊,都只會惹我生氣。小時候也是。”
“小時候?”
“不知道嗎?我和月月的關係,也就是俗話的青梅竹馬。”
“哦,難怪會成為婚約者啊。”
“嗯,我家的母親大人,從第一次見到月月。就指著說‘一定要這孩子來娶我家的風,這孩子以後一定是個美人’這樣,然後就半強迫式得完成了下聘和入納。”
“感覺真是了不得的母親。”
“然後呢······”
風的眼睛望向遠方,秋天的天空意外的高遠,引人回憶。她嘴角飄出帶著些喜悅的笑意。
“還有很多小時候的事。”
除了源佐之外,風的回憶也娓娓道來。
很久很久以前,有兩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男孩跟女孩子的家族有很深的交往,因為彼此年齡接近,所以經常在一起玩。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能看見這樣歡樂的景象。
“月月,玩具給我。”
“吶。”
“月月,包包給我。”
“吶。”
“月月,雜誌給我。”
“吶。”
“月月,指甲油給我。”
“吶。”
“月月,·······”
“你要求太多了。”
“唔嗯————月月,你欺負我。嗚哇哇哇哇哇。”
“好啦好啦,給你。”
“不假哭了。”
“······風,你這傢伙。”
還有像這樣的。
“月月,你的帽子給我。”
“吶。”
“月月,你的上衣給我。”
“吶。”
“月月,牛奶給我。”
“吶。”
“月月,茶杯給我。”
“吶。”
“月月,巧克力給我。”
“你有完沒完啊?才不會給你,這可是我的晚餐啊啊啊啊啊啊啊,手要斷了,給你啦,給你啦。”
還有同樣的場景。
“月月,蛋糕給我。”
“······給。”
“月月,果汁給我。”
“唔·····認你,給。”
“月月,仙人掌給我。”
“給······你拿那個來幹什麼?”
“來扎月月啊。”
“不給,絕對不給。”
“那月月,喜馬拉雅山的花給我。”
“上哪去找啊?”
“給我去拿啦。”
“救命啊救命,這個傢伙力氣好大。”
“啊啦,風醬和我家小真真合得來呢。”
“嗯,好相配~~”
小男孩被女孩用怪力對待。雙方家長則是眼帶陶醉地欣賞這副‘美麗’的畫面。
“還有,紅葉,你還要聽嗎?”
“······說、說啊。”
被浩大的回憶嚇到,紅葉眼神有點無力。
“嗯嗯,那個啊······”
九歲的源佐和風,像白紙一樣純潔的年紀。
“月月,你知道我家院子里的井里有妖怪嗎?”
“不知道。”
“那麼······”
“不要。”
“我都沒有說完。”
“反正都是要我和你去井里看有沒有妖怪吧?上次跟你這個路癡去山里找螢火蟲三天都回不來。”
“月月還不是路癡。也不認識路。”
“我有說要問路,可是你就是不讓。”
“最後還不是出來了。”
“你隔了三天才想起自己帶了手機我們才出的來吧。”
“去吧······”
“不去。”
“去嘛······”
“不去。”
“去啦!!!”
“是啦是啦······不要再扭我的脖子了,會斷的啦。”
“走嘍。”
他們到了井口,跟一般的水井沒什麼區別。最多只是不深和沒有水而已。
“月月,我們跳下去吧。”
“要去你自己去······啊啊啊,不要推我,啊————”
源佐被推下去了。
‘咚’地一聲悶響。
“好痛————風你這傢伙居然真的把我推下來。”
“好了好了我也來了。”
風輕輕一跳,進入井中,但是不知道是誰突然在大門的方向叫道。
“小姐,榮壽司來了哦。”
少女做出了近乎奇跡的動作,在井內空中轉身,踩在井壁上左挪右閃。優秀到了超出天才範圍的運動神經,違反自然定律的一躍回到跳下來的地方。
“榮壽司等我。”
接下來拋棄了被她扔進枯井的少年去找壽司。
“混蛋,我還在這裡誒。喂,等一下啦。”
接下來好幾天,這口枯井真的傳出了妖怪的聲音。直到某個可憐的少年被打撈出來傳聞才銷聲匿跡。
源佐渾身顫抖地對阿步繼續道,
“現在想起來,身上還在發抖。”
“真的蠻可憐的。”
“那個時候我的地位還算不錯了。”
“······你都輸給食物了耶。”
“還有那一次······”
“還有啊?”
源佐的食量很小,通常一頓飯只需要五顆花生左右。風完全相反,一頓飯需要五碗飯左右。第一次一起用餐的時候。
“月月,這個,好好吃。”
“我看看就好了。”
“漢堡扒,還灑上了荷包蛋。”
一邊兩眼放光,風一邊大快朵頤。源佐則毫無興趣。
“是喔。”
“月月,你吃太少了。”
“是你吃太多了。”
“我的,火鍋分你一半。”
“啊~~風醬真偉大,以前不是說自己的飯絕對不會給別人嗎?”
“月月是例外,對吧,月月?”
天真無邪的笑臉在源佐身邊綻放,令他有點不好拒絕。
“不,我就······”
“月月,我們一起吃。”
“我······”
已經吃了三口飯和兩筷子菜,源佐早就撐到不行。
“這個······”
“一起吧,月月。”
一個小時以後,源佐回到家裡。
“小真,你回來————怎麼了?小真,臉色很難看喔。”
“沒、沒事,有點火鍋的味道太濃了。”
“是這樣啊,小真以前開始就不太擅長應付食物呢。”
(爲什麽要陪她吃喔,胃好痛。)
回想起當時,源佐簡直後悔的要死。
“月月,這個也很好吃哦,這個也是。”
不停地往源佐碗裡夾菜
“呼呼呼,這個也是,這個也是。”
風拼命不停地往源佐嘴裡塞。
“唔唔唔唔唔唔,風,你這傢伙,是故意的吧。”
惡魔的笑意掠上臉頰,
“呼呼呼,沒有這回事喔。”
源佐上當了。
源佐豎著兩根手指頭,
“阿步,現在有個男孩子A和女的B一起走在地鐵站里。”
“然後呢?”
“聽著吧。”
A和B一起去看電影,雙方都是小孩子,對電影院的路並不熟悉。
“月月,你看,那是自行車。”
“是么?”
“月月,好大的招牌。”
“嗯。”
“啊,月月,是人,好多人像螞蟻一樣走來走去,是不是母親大人說的蟻民呢?”
“風你這個笨蛋,不要說這麼大聲,被瞪了啦。”
“有夜店誒。”
“夜店?”
“就是······什麼來著?”
“你不是也不知道嘛”
“不過那個是榮······壽司。”
“喂,風,你要去哪裡?走路好好走,不要用飄的。等我一下。”
“啊,月月,我們要先買票。你怎麼忘了?”
“你這傢伙腦袋是白長的嗎?剛才才發生的事好好給我記住。”
“月月身上有錢嗎?”
“錢?我想想,好像有。”
“給我。”
“吶。”
B去買了車票,突然聞到了車站便當的味道。
“風你要去哪裡,票還沒有給我。回來啊————”
最後A被留在地鐵站回不去了。
“這也太慘了吧。”
“順帶一提,我當時迷路了一周才回到家。”
“一周?只不過是幾站的路啊。”
“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在大阪的房子。”
“你迷路的太遠了啦!!!”
“嗯······”
風眼帶笑意地回憶,炫耀般的告訴紅葉。
“很快樂的童年吧。”
“只有你很快樂吧,另一邊肯定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回憶。”
“明明很高興的啊。”覺得紅葉的回答很奇怪的風用雪白纜美的指尖抵住下唇,
“你都把源佐同學當做比食物還不如了。”
“唔,真挑剔啊。明明月月一直惹我生氣的。”
“······哪裡啊?””
“嗯······啊,還有那種事。”
風突然露出甜甜的微笑,
“什麽?”
“那個是·····”
聖誕節,紫皇院家上下宴席,一派繁華景象。以紫皇院和天道的名義聯辦的宴會,社交名流絡繹不絕。帶來的禮物也是極盡奢華。但真之月的另一邊,比之美麗百倍的故事正隨著落雪輕輕訴說。聖誕樹下的小小少年和精緻漂亮的像人偶一樣的小女孩。
“月月,你的蛋糕好好喔。”
“這個嗎?我要拿去喂鳥的,不要動。”
“我想吃,給我好不好。”
“不行,這是鳥的。”
“騙人,月月沒有養鳥。”
“我會在外面等鳥飛過的。”
“冬天的時候鳥不會有這麼多吧。”
“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幾率,我也不會放棄的。”
“不要,月月,蛋糕給我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不給你。”
“給我”
“不給。”
“嗚嗚·······你欺負我。”
“再裝哭就沒用了。”
‘咚’
壓倒源佐的聲音,
‘嗙’
風使用寢技緊扣住源佐的聲音。
‘咚咚咚’
三段劈下落,
“我叫你給我是不爽噢。”
“······給。”
不過是十歲的孩子們,在聖誕也會有這樣的劇場。把蛋糕現場消滅殆盡,窗外一片夜色。皎潔的夜晚,雪靜靜的堆起。室內也只聽得到,壁爐燒柴發出‘啪啪’的聲音。小小的腦袋出現在源佐臥室的門外。
“月月,月月。我的房間里有蟑螂。”
“什麽嘛,你又不會害怕。”
“真是不解風情。”
“不、不解、解風情?好難念啊,什麽意思?”
“不知道,蘇菲婭小姐說這樣說能比較容易的拿下月月。”
“不知道你就別用啊。”
“可是,要拿下月月。”
風小巧可愛的身體爬上了軟綿綿的床鋪,鑽進源佐的被子。
“你、你要拿下我幹什麼啊?”
“蘇菲亞小姐和母親大人都是這麼說的。”
“不要被那兩個人騙了,她們只是湊熱鬧而已。”
“不要跟我玩嗎?”
“麻煩死了,去睡覺。”
少女還是呆在床上,跟源佐並排睡在一個枕頭。
“爲什麽還不去睡啊?”
“可是我想,和月月睡一起。”
風可愛的大眼睛,濕潤的看著源佐。拒絕這麼可愛的少女的簡直就不是人。
“這明擺著是不可能的吧。”
他不是人。
“真的?”
“當然是真的。”
“真的不要一起睡嗎?”
“廢話,不要往裏面擠。”
“這樣的話······月月你出去睡吧。”
一腳把源佐踢下了床。
“我要睡這裡。”
“喂,這裡可是我的房間啊。”
“不服嗎?”
“你在生什麼氣啊?”
“難道會是我的不對嗎?”
“就是你不對。”
源佐又爬上床跟風爭奪床的主導位置。風好不容易願意在晚上來找源佐玩,卻被當成麻煩。要跟他一起睡,還被拒絕了。明明就是月月而已,居然敢這樣對自己。明明就只是月月而已······
“反正月月你就是很任性啦。”
“你從哪裡冒出來的那句‘反正’的,而且任性的人是你吧。”
窗外的白雪還在下落,兩個人在床上爭鬧了半天,最後······
“啊~~好可愛的睡相,這兩個孩子。”
“嗯,玩很累了吧。”
““呼~~呼~~呼~~呼~~呼””
靜靜的就像那場雪,兩個人抱在一起,暖暖地,甜甜地睡著了。
“好好睡哦~~~”
“晚安~~~兩個人都是。”
鼓著純真的睡臉,偶爾也會透露一兩句夢里的呢喃。
“啊嗚······風,再不睡明天的考試會糟糕······嘸······”
“······最近總不和我一起玩,好無聊······”
不必確認也知道的心有靈犀,暖烘烘的,流入心房。這次的結局,不賴嘛。
“啊,對了。老頭子也來過。”
“師傅?”
源佐吃完早餐,今天比平時多吃了一口麵包,稍微有點撐。風則是像平時一樣沒有變化。狂吃海塞了一大堆,最後剩下了一瓶牛奶在桌上。
“越粵···啊碰樓乃,可疼里塔料科喔。(月月,那瓶牛奶,我等一下要喝喔。)”
“不管怎麼樣你也吃的太多了。”
“抬步哭哦(才不多咧。)”
按照現在風的食量,這也不是什麽驚人的量。只不過是兩個牛角麵包,一條魚,三碗醬湯和兩碗飯作早餐而已。但是對於只吃一塊巧克力就撐一整天的源佐,這是一周也吃不完的食物。
“幫我放進冰箱。”
“爲什麽是我?”
“什麽?”
風眼角一瞥。
“好、好啦。”
打開冰箱,裏面還有風收藏的好幾瓶牛奶。源佐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新的牛奶凍進冰箱,轉頭看見的。
是像炮管一般的高大身材,聳立在源佐面前,可是他毫無懼色。
“小子,你很怕那個小姐嘛。”
“······才沒有咧,光頭窮酸的死老頭子。”
“喔喔,你小子還真是有骨氣呢。”
“我可不覺得高興。”
“呵呵呵,雖然有個性,但是一直被那位小姐克制不是嗎?”
“那個牛奶是······”
“呵呵呵呵,讓老夫來幫你解除,對那小姑娘的恐懼吧。”
南泉拿起其中一瓶牛奶一口氣倒進嘴裡,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止他把牛奶吞下肚子。這是南泉一貫的佔便宜作風。
“過期的。”
噗————源佐做到了。
“······好小子,有繼承老夫的潛質。”
“沒興趣。”
“呵呵呵呵呵,你會改變主意的。想成為老夫弟子的時候就來找我吧。”
“以上,就是這樣。”
“那個不要臉的老傢伙,居然騙小孩子的牛奶。”
“你要注意的不是死老頭,而是風那傢伙吧,怎麼樣,聽完了我的災難。”
“這個嘛······”
“基本就是這樣了。紅葉,這樣你還會誤以為我喜歡月月嗎?”
“是呢,應該果然是······”
“你跟天道感情真不錯啊。”
“風你果然還是喜歡源佐同學吧。”
“阿步你現在就給我去死!!!”
“紅葉你明天開始多寫三倍的報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步和紅葉悲鳴脫口而出的同時,結果也更加明了。
憂愁的時候是相簿,開心的時候是風景,回憶常常是不經意找到,不經意便消逝的寶物。伴隨著成長,以各種形式存在。偶爾從心裡再看見,它已經,結下深厚而令人驕傲的果實,值得尋覓。
這樣,大概就是兩人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