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言秋
秋天與別不同的覆蓋著清幽高雅的意味。落葉初雪,櫻花雨蓮。如果硬是尋覓其中特點,那麼,只有秋葉沒有絢麗的裝裹,而具備清新淡淡的哀愁。每一片落下只能帶出思念憐憫的情緒,而沒有喜上心頭的感覺,最是無趣。這種時節,連天邊的大雁們也只能投出一些黑點在地上。要是去旅行,會選擇哪裡呢?
源佐深深吸進一口氣,空氣里仿佛不含有任何雜質般的清新。
“哪里都不去。”
少年无所事事地驳回了手下的建议。
“老大,不會吧?”
“源佐同學,为什么啊?明明是难得的黄金周。”
一臉不解的紅葉轉而問向另一個同樣能夠做決策或者是真正意義上的決策人的人。
“風,你想去哪裡?”
“哼嗯,哪裡都不。”
“誒?連風也這樣?”
十五岁,正处于每天都在成长蜕变的花季。正常的女生在这个年纪,无论如何发育良好,也脱离不了少女的范畴。可是天道风,与其称为美少女,还不如说是美人。也有同样是一张俏丽的面孔,并且很可爱的女孩子。那种‘可爱’,與所謂的‘美人’是不同的概念。尤其是十五歲的女生,在追求美人的形象上有不可跨越的屏障——成熟的氣質——這一方面的不足。
天道風得天獨厚的完全沒有擔心不足的必要。從來不理會別人的意見,對不在意的對象以無視程度的態度來視而不見的性格。稱呼上級生也是直呼其名。一眼看過去充滿了成熟的魅力。
漆黑柔顺的长发,超群的身材。安静下来的话,就是个带着冷酷气质让人心醉神迷的大美人。因为看上去成熟的关系,单是呆在身边就会感到安心。加上學年第一名和最年輕理事長的事實。虽然从她现在随意的横卧姿势想象不出来,但是她将来的丈夫肯定不管如何废柴都可以在社会上脱颖而出。
可是世界上就是有一些讓人吃驚的人······
“說到底,旅遊只不過是開發商或者政府的詭計,爲什麽明知道還要傻到去受騙啊。”
·······廢柴過頭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平時一味抬杠的兩個人今天出奇地合拍。
“擺在面前有兩條路就是掉入圈套和追求次時代文化的自給自足,選哪個不是很明顯嗎。”
“······風,那個是拿旅遊和做家裡蹲來比較啊。”
“什麽是高尚都已經模糊了嗎?我對紅葉太失望了。”
“該受到譴責的是我這邊?”
“我也對阿步失望了。”
“喂,我沒說話吧!”
兩個人背靠著背,一唱一和地說著。
“我要跟月月留在學校。”
“嗯,才不要上旅遊商的當呢。”
“就是。”
“沒錯。”
(這兩個人······廢柴化了······)
以上是紫皇院執行部裡眾人的心聲。
“黃金旅遊爲什麽要留在學校啊?”
“退一步,源佐答應的話,你打算勸他去哪裡?山里?海邊?北海道?”
“呃,都可以······可是好像。”
“有陽光的地方怎麼勸源佐都不會答應的,而且要他去遠行根本是做夢。”
“沒有陽光,又要很近······確實沒有比這裡合適的地方。”
阿步邊跟鬼空核對數據一邊和九軒閒聊,九軒更加地消沉了下去。鬼空好像想起了什麽。
“這麼說來,學園裡也是有合適的地點。”
“嗯,這樣啊······”
“是嗎······”
(······呃?)
““有的嗎?””
“有。”
鬼空繼續著超乎常人快速的指上工作,
“位於紫皇院學園北區最北,倚山而成的自然區域。原本是研究人員駐紮的小型原生態培養園。前年已經廢棄了,現在完全是山林的樣子。”
“這個好。阿步,去告訴老大吧。”
“嗯,鬼空,那裡叫什麽?”
“叫做——板東山。”
一瞬之間,很多人想起了職棒。
“板東山······名字有很多吐槽點呢······”
“就是啊,這是哪個棒球迷起的名字啊?”
(日本職業棒球解說員板東英二。)
“名字不重要。”
“是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老大會答應嗎?我覺得光是出門就是底線了。”
“不對,九軒。這次可是黃金周。”
所謂的黃金周,並不是昭和之日到兒童日之間的連休,而是紫皇院學園獨有的大考休息假期。每次月考之後,都有兩天的假期連接週末,總和為四日。對於課業比一般學校繁重的多的紫皇院學園學生在這個假期都如同大赦一般。所以稱為黃金周。
“有關係嗎?”
“既然有足夠的時間,用四天三夜的旅行可以避開天道為由,你覺得源佐會不答應嗎?”
“······好主意。”
發現這點可行阿步和九軒立刻去一年A組教室,Triper社辦只剩下鬼空一個人繼續工作。他依舊冷冽的眼神停頓了一下,自言自語地“板東山的開啟需要理事長首肯他們知不知道啊?”又繼續完成工作。
“源佐,就是這樣,你覺得如何?”
“原來如此······”
“老大···怎麼樣······”
提議的兩個人屏息等待源佐的決定,源佐猶豫不決的晃著頭。
“可是要出門啊······”
“就在學校很快就到了。”
“而且住進木屋里也可以不出門。”
“山裡有陽光呢······”
“你可以帶傘啊。”
“木屋是以前做實驗用的,所以設備很完全。”
源佐還是沒有為之所動的意思。極端討厭束縛和陽光,還有麻煩的事。出遠門這樣會帶來無端勞累的活動,源佐潛意識里就已經上了八道鎖絕對拒絕。
“可是要去三天啊······”
“三天里有很多活動是好事。”
“源佐,那是三天不見天道的時間喔。”
源佐的睜大了眼鏡後面隱藏的深黑色眼睛,‘不見天道’這個短語像是萬能鑰匙完美地破除了源佐重重上鎖的心防。
“那、那個山東真是個好地方啊。”
這個人似乎全然不懂棒球。
“是板東山。你決定要去了嗎?”
“嗯,想不到學校裡就有山東啊,就去濟南好了。”
“是板東山啦!”
“知道了知道了,板東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趵突泉。”
“你哪裡知道了啊?名字念對了,可是你說的還是山東嘛。”
“朝板東山出發吧。啊,要通知其他人呢。”
“是明天啦。喂,聽別人把話說完。不需要叫那麼多人啦。”
源佐興衝衝地跑到隔壁的C組找光,之後回來告訴響又被甲廉質問,而阿步照顧森的時候漏了口風。結果人數由三個變成了七個。
另一邊,理事長室。
“小風~~我們一起去~~”
“不去。”
“誒?可是可是~~我的資料還在裏面不拿出來的話······”
“拿完回來就好了。”
“但是這麼快出來很無聊嘛~~~”
“燈和朧一起去好了。”
“小姐,我不能離開你那麼久啦。”
“而且,小風不去的話,我擔心會挨校長念~~~~”
“風,雖然你一直是很閑,可是偶爾也去什麽地方度假一下吧。”
“嗯······”
風還是剛才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她比源佐更加討厭麻煩。外出這種事平時都是能免則免,除了美食跟源佐以外,能夠令她有興趣的事情幾乎不存在。但是三葉月、燈和紅葉都同時拜託的話······她用雪白的食指抵住嘴唇認真地考慮。
“不想去。”
果斷得出答案。
“小風~~~”
“風——”
“沒有月月的地方我暫時不想去。”
“爲什麽~~~”
風抬起美麗的臉龐,眼神十分認真。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神聖光輝,櫻色的嘴唇輕輕說出,
“因為我喜歡啊。”
足以令任何男生欣喜若狂的話語,不禁讓紅葉臉都紅了起來。三葉月則是‘啊啦啊啦’地笑著,至於燈還搞不清楚‘月月’是誰,滿腦袋的問號。風對自己的心意毫不掩飾,並且熱情地傳達了出去,即使對象是那個外星人男生,在場的話也肯定會心跳加速吧。
“小姐還真是大膽呢。”
“風,你果然是喜歡······”
風默默點點頭,更加認真的說。
“嗯,非常喜歡暴揍月月。”
心意這種東西,傳達錯了可是非常悲慘的。
“······”
“······”
“啊~~月月是源佐君啊~~”
如此大膽的告白,想必源佐聽到以後會哭個三天三夜吧。
“······暴揍什麽的就先不管了·····”
“誒?不管可以嗎?”
“源佐君的話,怎麼都會有辦法的,暫時不用擔心。”
“如果沒有辦法呢?”
“······那就會在小姐的手下嘗到地獄的滋味·····”
“一定會死嗎?!!”
“總之,小姐。”
“什么?”
“源佐君的話,明天不會在學校裡喔。”
“嗯?”
“我聽小響說的,源佐君也打算去剛才我們提到的板東山喔。”
“······月月要去啊。”
“是這樣啊,風,那麼你也會去吧。”
“小風~~~你也會去吧~~~”
“好吧,那麼我就破例地去那個山東什麽的地方了。”
“是板東山啦,小姐。”
原來雙方陣營的外星人都一樣對棒球不感冒。
“是板東山呢,嗯,那裡肯定可以吃到很多櫻桃吧。”
“小姐,雖然裝作是明白了可這還是在說山東喔。”
“沒關係。”
風露出了比太陽更耀眼的笑容,似乎在期待,少有的一次旅行。又似乎,在預示,
“我有月月就好了。”
源佐即將面臨的悲慘命運。
凌晨5點,天色還是很暗,看不出與深夜的區別。空曠無人的街道上多了一名無所事事的人影。源佐膽戰心驚的給酣睡的風蓋好被子確認她不會起來才敢出門。因為約好。紫皇院學園的北區山林上鎖了的大門外,九軒已經恭候多時了。
“喲,海見。”
“老大,我還擔心你會睡過頭呢,想不到來的這麼早啊。”
“嗯,昨天回去就開始睡覺了。”
“······睡了16個小時嗎?”
源佐看了看周圍,舉起手指數人數。
“一、二,一、二······數不下去了,其他人呢?”
在這名少年的思考模式里,一和一萬的區別並不大。即使只有兩個人,也會好好地數清楚。當然一萬人的情況會嫌麻煩干不下去也是預定事項。源佐確認著眼前和腦內的名單,還有五個人沒到。
“那個啊······那邊。”
九軒抹了把汗指著不遠處停著的凜然寫著‘甲廉·皇’巨大房車,還有反方向的另一邊可疑到極點的穿燕尾服老爺爺坐在駕駛座的直升機。阿步正在直升機的副駕駛座上,懷里抱著小熊身邊有一條張牙舞爪的鱷魚作‘我餓了,吃的在哪’狀的想把阿步當早餐,阿步慌亂地向這邊投來求救的眼神。源佐點了點頭,
“光和響呢?”
(無視啊!!!)
“在原(兄)說要參觀下周圍就兩個人都走開了。”
“到齊了嘛,進去吧。”
(源佐你這個混蛋!!!)
源佐毫不猶豫地打開大門,巨大的鐵門意外地輕鬆就推開了。視野應大門後退開拓了幽綠的一片,涼風伴著暗色吹來了山林獨有的氣息。雖然難以清晰地分辨景象色彩,不過非常使人心曠神怡。
源佐一如往常大大咧咧地往深處的木屋移動,很享受黑夜帶來的寧靜,他心情愉悅的打開木屋的門,一溜煙和九軒消失在黑暗深處。
發現源佐到來,迦耶吩咐隨從退在一邊,但是下車源佐已經進入林區了。於是來不及出聲的迦耶在後面不情願地默默跟上。即使源佐興致高昂地進去,可是這裡根本一點都不值得高興。呼嘯耳邊的風聲從樹木間隙穿過,不自覺的把目光迎上————黑壓壓的仿佛一張扭曲的臉!
咕嗵。
迦耶咽了咽口水,
(該不會······不會不會。)
自己否定的用力搖頭。
(想太多了,嗯,沒錯。那種事是不存在的······吧。)
強裝鎮定的迦耶默默加快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發現了一點不對勁,似乎走得太快而忽略了什麽。眼角那端有什麽······一閃一閃。
“誒啊?!!”
出現了!!!
“唔哇~~~~這不是甲廉同學嗎?~~~”
“夏、夏央老師?!!”
被嚇得坐倒在地,眼角還留著淚水的迦耶睜大眼睛盯著眼前的人和她手裡一閃一閃的手電。明白了發生的一切。接著,心裡無名的怒火就一躍而起。
“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在這裡出現啊?”
迦耶站起來用食指指著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的燈,
“一個女生這個時間還出門在外,你有沒有常識啊。”
從頭到腳的開始數落。
“啊嗚~~對不起~~~”
馬上就道歉了。比較起來,燈還比較像是學生。
“不准道歉,你是老師吧。”
“啊嗚~~”
“家裡人會擔心的吧,啊,你該不會是一直待在這裡吧?”
燈害怕地點點頭,雖然害怕的原因明顯是迦耶。
“真是的,明明就很遲鈍爲什麽還要來這麼可怕的地方呢······”
一提到‘可怕’這個詞,迦耶的氣勢又弱了下來。
“總、總之,我們先——”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出現了!!!”
說到一半,木屋那邊傳來了源佐竭斯底裡的恐怖叫聲。
“呀啊啊啊啊!!!!出、出、出現了嗎?不要!!”
迦耶反射性地看也不看就轉頭,燈呆呆地站在原地。結果撞到了一起。
“唔啊~~~好痛~~~”
“痛死了。等一下,剛才那邊究竟是什麽?”
因為叫聲實在太過深刻,印象中源佐還不曾發出過這種受到過度驚嚇破口而出的聲音,或者說他應該不會被什麽嚇倒才對。那個木屋里,究竟有什麽?迦耶不自覺的發抖了一下。可是又有點擔心在那裡的源佐。這個時候,傳來了,
“月月,你很失禮誒。把我當成鬼嗎?”
“不對,是惡魔。”
茶几被擲出去的聲音。
“嗚哇哇,很危險誒。爲什麽風你會在這裡啊?”
“哼,想知道嗎?”
“對啊。”
“不告訴你。”
“耍我喔!”
“你才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嘛,居然敢瞞著我一個人偷偷出來度假。”
“呃······和、和平解決吧。”
“儘管放心,我只用日本刀。”
“哪裡啊,放心的要素在哪裡啊?”
“我不會受傷的,放心吧。”
“沒有人擔心你!!”
“不擔心?”
刀出鞘的聲音。
“不不不,很明顯我說的非常擔心您。”
“呵~~我沒有睡好都是你害的,扶我一下。”
“好是好······喂,不要靠著我就睡著了啊。”
情侶吵架一樣的對話傳來。
迦耶對自己剛才那一絲的擔心,感到非常的後悔。還冒起了沖天的怒火。
全部人集中到了客廳,分開兩邊陣營坐在客廳的左右側。左側是源佐為首的傷痕累累的阿步、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九軒、犯困的森、氣呼呼的迦耶、還有平靜的光和響,右側是笑盈盈的三葉月和紅葉,身旁的沙發上坐著抽抽泣泣向鬼空訴苦的燈。
“嗚嗚~~好可怕喔~~”
“是嗎?”
“真的喲~小蓮也會被嚇倒喲~~剛才甲廉同學就像這~樣吊起眼睛,然後好像要‘哇~’地朝我撲過來。我嚇壞了呢~~”
燈舞動手腳,表情豐富卻毫無緊張感的哭訴大概只有在可愛這一點上到達了動人心弦的水準,鬼空不為所動地應付不過合上了電腦。
“嘛,不管可怕還是不可怕都是過去了,只是現在這個狀況······”
抬起頭觀望客廳裡以中央為界限分開的兩邊,充斥著完全讀不懂的氣息。而最主要的雙方首領則在中央飽受複雜的視線————呼呼呼————睡的很甜。
“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應鬼空向空氣發出的疑問的是火大的迦耶,
“完全不知道!”
“啊嗚,甲廉同學好可怕~~”
“你說什麼?”
“甲廉······冷靜。”
“紫皇院···既然你開口了我就······”
在迦耶被森勸止的時候,三葉月也安慰燈。
“老師不要怕,甲廉同學就算看上去會吃人可是不會真的吃。”
“真的不會吃掉我嗎~~”
“不會不會,甲廉同學姑且還是人類喔。”
“那邊的,姑且和會吃人是什麽?!!”
“哇嗚~~小蓮~~”
“知道了不要哭了,紙巾。”
燈乖乖地接過紙巾,很客氣地鞠躬道謝。
“嗯~~謝謝~~啊咿!好痛~~”
可是頭撞到了茶几。
“你啊,也太大條了吧······”
“嗚嗚~~好痛喔~~”
雖然小小的鬧劇沖淡了氣氛,可是眾人還是曖昧難明的呆立著。Triper社、理事長室、風紀委員會和學生會四大勢力人員到齊。左側勢力都“爲什麽這些人會在這裡?”,右側勢力都“爲什麽風(小姐)會那麼自然的睡著了啊?”的陷入了膠著狀態,只有阿步瞬間明白了一切。
(反正是源佐又被天道逮個正著了吧,所以我就說源佐······那個人,是誰?)
阿步的眼神落到了鬼空的更右邊,沒什麼存在感蹲在角落背著大大的包袱,穿著紫皇院高中部的校服的男生,但是是沒見過的面孔。
“我說,那個人·····是誰?”
順著阿步的手指,大家才發現角落居然還有一個人的存在。爲了不吵到酣睡中的boss們,除了迦耶很不情願外都主動放低了因驚訝發出的聲音。發現了這邊的視線,那個男生主動走了過來。頭上包著毛巾,背上背著粗布大包袱,和臉上的眼鏡。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裝扮。
“在下恭候多時了,各位歡迎光臨。”
連說話方式都讓人驚訝。
“這個是···那個吧,阿步。”
“是的吧,所謂的···禦宅族···”
簡潔點說,就是傳統的宅男打扮,很不能相信的,在校內廣受好評的普通科校服居然會被他穿成沒有比別的更能想起禦宅族的服裝。更重要的是,爲什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其他人進不來的板東山。
“在下並不是什麽可疑的人物,在下是那個······”
(可疑,真的非常可疑。)
他走近了一步。
“問答無用,保護老師。”
危險人物判定。
“好!”
“讓本小姐來。”
“······好。”
“請等一下,請相信在下不是可疑······”
“能相信嗎————”
‘咚’(九軒拳頭下落的聲音。)‘鏘’(森甩出流星錘的聲音。)‘哐’(迦耶把他踢到牆上的聲音。)解決了。
眼鏡破碎地飛了出去,大家圍觀在出場不到一分鐘的神秘宅男的‘遺體’周圍。乍一看是普通的長相,即使客觀的評價也還是普通,隨處可見的感覺,在這個女生水準高到異常的場所被人忽略也沒辦法。阿步頭痛地發問,
“結果,他是誰呢?”
“本小姐從來沒見過。”
“真的呢,那是誰?”
“沒見過的學生啊。”
“······不清楚。”
“喂,連你們都沒見過喔。”
阿步不小心頂了一句。
“有意見嗎你。”
“這算什麽,葉君,我們就一定要見過所有的學生嗎?”
“葉同學,這種觀念是錯誤的。”
“葉···你的不對。”
“是是是,對不起。”
因為一句頂嘴被駁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了。(爲什麽我總是在她們面前抬不起頭啊。)
“不過,連甲廉同學和小姐都不知道的話,這究竟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不會是小偷先生嗎~~”
燈害怕地抱緊身邊的鬼空,鬼空則一派冷靜回答道。
“不是。”
“爲什麽?”
“誒?小蓮?”
鬼空還坐在原位,剛才也沒有因為神秘宅男的出現感到驚訝,繼續道。
“他是剛轉入學校的新生。”
“鬼空你知道他?”
“啊,還好。因為轉學手續很多部份是通過我的。”
阿步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個子矮小,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身高的少年不止是備受紫皇院財團矚目的新星,更加是在這個紫皇院學園裏面真正把握財政大權的人。Triper社如果少了他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可是————
“你知道還不說嗎······”
“因為沒有錢。”
“貪錢鬼!”
沒有錢就萬事休提。
大家對鬼空的唯錢獨尊的態度從心底湧起一陣無力感的同時,背後冷不丁發出了巨大的聲響。簡直就像是成色不錯的木槌發出的敲擊聲,或者是誰的腦袋掉到地上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直覺判斷是後者,還沒有回過頭的左右勢力一起這麼想,轉身看到的跟腦海裡的畫面一模一樣。就好像世界末日到來一樣大呼小叫捂著頭在地上滾作一團的源佐。
“好痛好痛!!!發生了什麽,這裡是哪裡?!!爲什麽頭會這麼痛?!!”
“難道不是睡懵了從沙發上滾下來了嗎?”
“是這樣嗎?誒誒?怎麼這麼多人啊?”
“哼嗯,月月,你很吵誒······”
迷迷糊糊的風對著原本源佐在的她懷裡的位置狠狠地使出了手刀,落空以後又睡著了。
“如果我在那裡會被怎麼樣啊?!!”
還在很痛的樣子捂住頭,被風嚇了一跳,之後源佐看遍了周圍,冷靜的喃喃自語的“嘛,九成九是被風知道了要來這裡的事”最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宅男。
“這不是次郎嗎?”
「認識的嗎?!!」
全員對這個意外進行了吐槽。源佐不緊不慢一臉理所應當的回答,
“當然了,這傢伙是我的一號手下啊。”
“一號手下?完全沒聽說過啊。”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說過啊,你聽過反而比較奇怪吧。”
“他在這裡是······”
“讓這他來這裡迎接我的嘛,怎麼會自己睡著了?這個姿勢真是奇怪啊。”
九軒、森和迦耶不自覺的把頭轉開了。
“對啊,奇怪的姿勢。”
“這個人的習慣太、太粗俗了。”
“······睡覺,不自然······”
“你們才不自然呢······”
阿步慣例地說著,蹲下來打算把宅男叫醒,卻發現他的眼睛開始眨動,蘇醒了。繞過面前的阿步,直視到了後面的源佐。
“主公,在下等的你好苦。”
(主公?)
“喔,次郎。”
“在下終於又迎來了在主公麾下的一天。”
(麾下?)
“慢慢感慨吧,現在先帶我去休息室。”
“請這邊請。在下早已準備好了。”
(準備?)
然後,左右勢力。
「給我等一下!!!」
“幹什麼?”
“才不是什麽幹什麼,源佐,這個叫你主公的新生是什麽人啊?”
“一看就知道是普通的僕人——新同學嘛。”
“你剛才說了吧,說了僕人對吧。”
“真是難纏啊,阿步。”
“彬源佐,你給本小姐說明一下。你早就叫人進學園禁區了嗎?”
迦耶氣勢洶洶地問道,似乎是終於找到開口的機會。
“住在這裡多多少少也需要準備一下的啊。”
“本小姐不接受!”
板東山本身是絕不對外開放,可是宅男正好是在風下達解禁指令之後無驚無險的進入,所以誰都沒發現。
“爲什麽甲廉在生氣?”
“啰、啰嗦,本小姐哪裡有在生氣?”
“明明就在生氣啊。”
“閉、閉嘴,這個人是誰啊?”
“次郎如你們所見,只是普通的宅男而已啊。”
“老大,這點不用說也看的出來吧,這個裝束。”
源佐看回一身奇裝異服的宅男,
“確實沒有帶領帶呢。”
“這個裝扮不帶領帶才是正確的吧,你想要有多奇異啊。”
“不是說領帶象徵了一個人的品味。”
“在選擇這一身的時候就沒資格說品味了。”
“可是有領帶的話任何缺點都能彌補與無形。”
“你以為領帶是萬能的嗎?”
在阿步吐槽都吐的累了的時候。身旁傳來了爽朗的聲線,
“前輩。”
“什麽事?光。”
掛著燦爛過了頭的微笑,光手裡抱著沙發坐墊,單純的說道,
“一直是前輩開口,新同學就太可憐了,也讓他介紹一下吧。”
“嗯,我也覺得這樣會比較好。”
響也開口了,源佐正在感歎“太好了,總算今天的光正常一點,不是腹黑······”猛地發現光手上的坐墊似乎是自己睡覺的時候拿來做支撐的那個。發現這點以後,再看光燦爛的微笑,背後似乎藏著一絲絲湧動的黑色氣流。剛才撞到的地方立刻流下了冷汗。
(這是什麽?我只是睡了一下啊,沒有做什麽吧?!!)
“嘛、嘛,次郎,你就自我介紹一下吧。”
“是,在下的名字是————”
(要來了呢。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名字,阿步。)
在風森空海齊集的這間小小客廳,宅男名字什麽的,也不會受到重視。
(也是呢,應該很普通吧,源佐都叫他次郎了。山田次郎,山本次郎,田中次郎之類的吧。)
(不一定,既然是宅男,有可能會有一些奇異性。不過不管怎麼奇異,也不會有比我的海還要壯闊的名·····)
“獅子郎天堂是也。”
(完全不是宅男的名字,完全就不普通啊!!!!)
“好有氣勢,明明本人是宅男,爲什麽名字的感覺會這麼了不起啊?!!”
九軒直接叫了出來,
“我的是海就算了,這完全是天堂了啊。不是一個次元嘛!!!”
“次郎是獅子郎的簡稱啊,可以這麼簡稱嗎?接下來的介紹好在意,這是個什麽宅啊?”
“以下省略。”
““誒?!!””
“在下果然還是不太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自己的專長愛好之類的。”
“那些都是最讓人在意的部份啊。”
“究竟是什麽?”
“嘛,算了。”
““可以算了嗎?!!””
“你們,人家不想說也要適可而止喔。”
三葉月替獅子郎解了圍,
“獅子郎同學,還是說天堂同學比較好呢?”
“請隨意稱呼在下沒有關係。”
“那麼天堂。”
(好隨意!!!)
“我叫三葉月朧,歡迎加入我們這個度假團體呢,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
獅子郎又和其他人打起了招呼,尤其是在燈那裡,因為被蓮爆料了燈就是負責獅子郎監考的老師所以變成了大家的談資,現在正極力做著完全沒有用的可愛的抵抗。
“嗚喵~~”
“風,不要亂踢坐墊。”
源佐輕輕撿好,放回原處。突然被風雙手摟住了,撲到了她的懷裡,頭埋進了胸前軟綿綿的地方。
“唔唔唔。給我放······唔哈!你這家伙睡相好一點啦。”
“喵~~”
風翻身轉過去繼續沉睡著。
(什麽這個感覺?)
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源佐當機立斷的說道,
“次郎,帶我去休息室。”
“是。”
源佐在獅子郎的帶領下,消失在左右勢力的詫異的眼神里。那急急忙忙的背影有種奇怪的感覺,其實只要注意一下,用殺人的眼神看著他的迦耶和光周圍幾乎實體化了的黑色氣息就能明白原因,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
到了休息室,阿步和源佐走在前面。獅子郎把門帶上,因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這時候氣氛有點奇怪。
“次郎,你先出去。”
“主公?”
“先去跟所有人打個招呼,混熟了再進來。”
“原來如此,是。”
不理會任務是什麽,獅子郎奉命退下,令人聯想到古代的忍者,雖然是個宅男。房間里只剩下阿步和源佐。
接著,三秒不到。
“呃啊,源佐,住手!!!”
“閉嘴,回答問題。”
腦袋被源佐一下子踩倒在地上,阿步毫無還手之力。想著“終於來了啊”地伏在地上。現在的狀況阿步也曾經考慮過,就在看到風出現在這裡的一刹那,這種事情就馬上聯想到了。原本是用躲避天道為理由才把源佐哄到這裡來度假,現在這種情況他會生氣也沒辦法。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被他發一頓脾氣了。只好讓他問吧,反正準備好了答案來應對。
“你想怎麼死?”
“因為天······誒?”
問題的方向性不對!!!
“給我下地獄。白穿刃——卸甲。”
源佐的手上出現了莫名其妙的變化,晃動的幅度忽大忽小,甚至連距離也無法判斷。
“誒?源佐,那、那個是不傳奧秘吧,你從哪裡學到的?”
“我會慢慢告訴你的————在另一個世界。”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真的生氣了啊這傢伙。最近太得意了都忘記了!!!)
慘叫聲不絕於耳,室內良好的隔音設施起到了絕妙的作用。而全身都被能致以骨折的力氣巧妙旋轉扭曲,被源佐使出秘傳武技轟殺掉了的阿步終於明白了搭檔也是有不互相瞭解的時候,以及回想起惹怒這名少年是需要付出相當的代價。可惜,明白的太晚了。大概在醫院的人趕來以前這個人都沒有希望醒過來了。
宣告,阿步陣亡。
出了一口氣,源佐拍拍手,像扔垃圾一樣將阿步扔到窗外。
“哼,得意忘形的傢伙。”
接著坐回床上,本來打算來度假過幾天風不會打擾的生活才來的。結果還是有騷亂。開始思考接下來的情況。
要風回去是天方夜譚,除非我也回去。不過這次絕對要革命成功給她看!直接行不通,會被她像對付昆蟲一樣隨意的解決吧······那麼側面思考,唔————風帶來的人是紅葉、三葉月、燈和蓮。紅葉沒有什麽影響,留下來也無所謂。蓮的話很好打發,燈在這裡就更容易了。至於三葉月······難辦啊,絕對不離開風而且很有可能阻止我勸退其他人的人。如果單只有她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是風是個大麻煩,結果又繞回來了啊。
源佐煩惱不堪,別的問題全都可以迎刃而解的這個好到浪費的頭腦,只要一遇到關於風的事情就陷入了半癱瘓狀態。抱著頭呻吟不止,突然靈光一閃。
“對了,那傢伙的弱點是食物!”
連發現這個問題都用了五年就是最好的證據。他繼續想到。
利用食物可以引風上鉤,混入安眠藥一類的。趁三葉月落單再實行對付三葉月的戰略的話————絕對是大成功!!!三葉月應該沒有幫手了吧,嗯嗯。
我這邊的人也不會幫忙,對了我這邊有······(看了眼窗外)垃圾、次郎、海見、甲廉、響······光。怎麼辦?海見就算了,響也還好······光······既跟三葉月關繫好,腦袋又超棒。這傢伙跟三葉月在一起的話也很棘手啊。
對於光,因為家族原因女扮男裝的少女。即使頭腦聰明,性格也很難搞,源佐並不是絲毫辦法都沒有。可是單獨跟她相處的時間少的有限,因為響一直在身邊又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其實是姐姐。再想起之前令人冷汗直流的微笑,源佐開始猶豫策略的可行性。但是,
她們不會輕易的聯合起來吧。
這個稍微令計畫有曙光露出的想法剛出現,敲門聲就傳入耳中。
“主公,在下回來了。”
“進來吧。”
獅子郎恭恭敬敬的到源佐面前,看起來就像是古代大名的家臣一般。
“已經都打過招呼了嗎?”
“是的,在下幸不辱命。跟同學們相處的很好。”
“那就好,對了!”
源佐就像想起了頭等大事一樣,把之前要問獅子郎的問題扔到一邊,低聲詭異的說,
“安、安娜沒有說什麼吧?”
獅子郎一如往常地精神的回答,語氣里有了一份歡快,
“是的。黛安娜大人時刻想著主公,但是現在並不知道主公回來了的事。”
“呼~~那就好。”
源佐打從心裡放鬆了下來似的往後平躺。作戰什麽的都沒有這個消息重要, “讓她和風見面的話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意識到現在還在度假,擺脫風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源佐隨口問,
“啊,他們在客廳怎麼樣了。”
不過已經打定主意了所以情報收集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確認工作。聽獅子郎這麼回報。
“報告,主公的同學們興致很高昂在客廳裡喝茶,剛才女同學那邊很開心的說著‘好不容易來了玩個遊戲吧’。遊戲內容最終決定由三葉月小姐和在原君負責。”
源佐躺在床上沒什麼興趣地聽著,突然坐起來。
“等一下,等一下,剛才說了什麽?”
“好不容易來了玩個遊戲。”
“不是這句,再之前的那句。”
“三葉月小姐和在原君負責。”
“由那兩個人負責?是誰的提議啊?”
“是由在下提議的,主公。”
“那你就給我死在這裡吧,笨蛋。”
“噢噢噢噢喔喔,主公那個繩子是逃生用的,不是用在在下的脖子上的。”
源佐陣營,又有一人陣亡。
“阿步也好次郎也好都是笨蛋嗎?讓那兩個人在一起的話,根本就無法行動了吧!”
從床上跳下來,把獅子郎也從窗口丟了下去。然後極不情願的扭開通往客廳的門把。
繼阿步讓源佐休息之旅泡湯以後,獅子郎也把源佐的計畫弄得支離破碎。源佐不得不放棄本來的打算,既然無法正面的把風趕出家門或者躲開,只好將就著儘量和大家在一起讓風的煩人程度在可能性範圍之內降低。
(起碼······不會那麼光明正大的死勒住我的吧······應該······)
可是考慮到她那旁若無人的性格,原本就小無可小的可能性又以再創新低之勢縮小了。
(起碼下手的時候會輕一點吧······)
剛才在客廳熟睡中使出的閃電手刀突然浮現眼前。
(······最起碼是進醫院可以好的程度吧······)
要求不知不覺變低的無可救藥了。源佐走進客廳,突然被什麽卡住一樣停下腳步。看到的是,所有人沉默著不說話。響滿臉通紅,迦耶和光鐵青著臉,只有三葉月只是笑盈盈卻不開口,氣氛十分詭異。源佐正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做所以跟自己沒關係,迎面無緣無故多出一份凍徹心肺的寒意。
抬眼望去。椅子上端正坐著的光沒有看過來,身上卻散髮著‘不要理我,我要冷靜一下’的黑色氣場。迦耶臉還是很紅,很直接的氣呼呼地抱起雙手,背靠著沙發。不明原因的在發脾氣。這兩個人的氣勢比進入休息室之前還要強大。不過還不是造成那種寒意的主要原因。
這種恐怖的感覺,源佐在十六年的人生中感受的太多了。兩邊的氣勢加起來全都比不上中間的方向,如同暴風圈中心的壓迫感,風扶著精緻的下巴,女王一般的坐在正中央,完美的臉上以一副不爽的表情盯著他。
原來源頭在這裡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我有種進醫院已經太過奢望的預感!!!
回顧二十分鐘前,獅子郎離開客廳以後,客廳裏面。
“由我和光來決定遊戲喔。請大家多多配合。”
“嗯,經過商量,最終決定,cosplay show大冒險。”
“正是這樣。”
“cosplay?”
迦耶像是本能性抗拒理解似的立即反問。腦海裡閃現過在各方面渠道明白的斷斷續續的知識。cosplay————costume play,穿上各種各樣的衣服取悅觀眾的角色扮演。
“那是什麽?!!本小姐拒絕!!!”
“甲廉同學冷靜一下啦,雖然不知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但跟你想像的不一樣。”
“本小姐知道,那是···穿、穿著下流的衣服展示······反正,不純潔!!!”想起會擺出難為情的姿勢,迦耶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
“我就說啦,不一樣。”
光站出來解釋,
“甲廉同學,這個遊戲比起cosplay,冒險才是主題。所以跟普通的不一樣。”
“不一樣?”
本來很討厭陌生男子接近的迦耶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光屬於不會造成危險的那一類,下意識地居然沒有厲言相向。
“規則是女生來做cosplay的打扮,男生做評委。這裡的男生有6個,女生6個。正好不是嗎?”
“哈?爲什麽本小姐一定要讓別人來評價不可啊?”
“這個嘛······”
可是迦耶還是生氣了,正在光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時候,三葉月插嘴道,
“把自己打扮成可愛的樣子展示給男生看難道不好嗎?男生會非常開心喔,你也想讓源佐君看到可愛的一面吧?”
“憑什麼本小姐非要讓那個人看到不可啊?本小姐拒絕!!!”
三葉月搖晃著手指,
“嘖嘖嘖,甲廉同學。交給我們負責可是大家的意見,當然是要多數決才對啊。”
“我沒意見!”
“九軒!”
三葉月的cosplay裝扮,光是聽到九軒就忘我地舉起雙手贊成了。
“好像很好玩~~~我加入喔,小朧~~~”
“嗯,聽起來似乎不錯。”
“棄權。”
燈和紅葉、鬼空一致無反對票,森遲疑地問,
“朧······做這個,葉會開心嗎?”
“啊,會非常開心。”
“嗯,加入。”
森的加入明確打擊了迦耶的希望,
“連紫皇院也·······算了,那麼,姑且不論女生來show這一點,男生做評委是什麽意思?本小姐可不想被指指點點的。”
“這個完全不用擔心,請先看一下這台機器吧。”
三葉月笑盈盈地推出一台連著複雜電線帶有一隻警燈的桌子。然後把迦耶推到桌子附近,把桌子上相連的手套給她戴上。迦耶不明就裡的照著指示戴好,三葉月接著打開電源開關,開始作說明的樣子繞到迦耶後面。
“好了,甲廉同學,看好了。嘿。”
“咿呀!!!”
一把從後面抓在迦耶胸部上。無視受到驚嚇尖叫的迦耶,三葉月持續著動作。嘴裡喃喃地,
“咿呀呀呀呀啊呀!!!”
“甲廉同學還有待發育呢。”
嗶嗶嗶嗶嗶嗶嗶——————
警燈也因為突然的一下開始鳴響。三葉月滿意地鬆開手,迦耶無力的坐到了地上‘哈哈’地喘著氣,繼續說明。
“這個機器會因為心跳而加速喔,所以一旦男生被女生的扮相迷住就會亮燈,就算是出局了。”
“啊~~~那是我的發明~~~”
“嗚,是你嗎?”
“咦~~~甲廉同學又變可怕了~~~”
“好啦好啦,題外話結束。規則一:讓在場男生都亮燈的女生過關。規則二:亮燈的男生失敗。規則三:無法通關的一方要接受懲罰!”
“懲罰······”
迦耶不安地重複一遍,其他人也跟著緊張起來。光開朗的笑著解釋,
“不會是什麽嚴重的懲罰啦。”
““““是這樣啊。””””
光的假笑完美的騙過了所有人。雖然心裡突然的不寒而慄,但大家都認為那是錯覺。
“等一下,光你可要進入我們這邊喔。”
“我?我、我可是男生誒。”
光開始慌張了,
“我知道啊,可是女生這邊人數不夠嘛。你看,小姐又沒起來,源佐君又是那個樣子,獅子郎是新來的喔,不能讓新人為難吧。”
“可、可是我是男生,不適合的吧?”
“沒問題,你絕對很可愛啦。這點我絕對保證。”
“啊————救命!”
光絕望低下了頭,抱著頭拼命地想辦法卻無法反駁。這時候懶洋洋又非常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
“對了,剛才說的獅子郎是誰啊?”
“獅子郎當然是新來的同學————呀,小姐?”
風已經醒來了,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看起來不高興地撥弄著頭髮。
“是嗎?詳細的告訴我。”
三葉月告知了遊戲內容后,源佐現在跟風獨處在休息室內。其他人都去門外撿起廢棄的阿步和獅子郎。
“月月。”
“在!”
“跪下!”
“才不要————”
嘭,源佐腦袋被敲的聲音。
“好痛!!!”
“回答問題。”
“什麽問·····是!”
中途被風瞪了一眼以至於剩下的話都沒敢說出來,源佐搞不懂風突然之間這麼有精神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爲什麽,次郎會在這裡?”
“誒,是我叫他······什麽啊,喂,你太反常了吧。”
源佐向後不停躲避著風的三段斬和如行雲流水一般順帶襲擊的雙腿,沒有打到,風懶散的重新坐回床位。
“是嗎······也就是,安娜也回來了嗎?”
“大概吧。”
“哈~~你做了多餘的事啊。”
嘆一口氣低頭埋怨地說,
“那隻貓在身邊轉的話,你打算怎麼保證我的自由時間啊。”
“你一天24小時什麽時候不自由過?”
“我可沒有玩弄貓的興趣啊。”
“喂!好好聽我講話,那是我的貓,不需要你來玩弄。”
“哈?難道還打算自己動手嗎?這個H。”
“咕嗚~你這傢伙,想吵架嗎?”
“好了好了,月月的貓和興趣什麽的我不會管的太嚴格。不過打擾到我的自由的話,就算是從小玩到大的金色貓也不會饒恕。”
“這點認識你開始就知道了吧。”
“我抱著月月睡覺的時候敢來就讓她回不去。”
“你要對安娜幹什麼?!!這樣她會來才是正常的吧!不對,睡覺給我自己睡。”
“還真敢說,哼嗯~賴在我房間里不走的臭男人。”
源佐頭痛的蹲下來,每天早上醒來都出現在風的身邊是沒錯。不過那張床已經確認過無數回了,都絕對是自己的才對。曾經跟風約定過如果加入紫皇院執行部風在家裡就收斂一點,起碼會躺在‘自己’的床上。明明整個家都是源佐自己的卻沒有察覺到,結果現在床位連帶房間一起被風大方地接收了。如今只好睡在地板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一直都是這副女王姿態令源佐煩惱不堪。
(啊啊啊啊啊,這個傢伙!!!!)
“那麼,她什麽時候搬過來?”
突然冷靜下來的語氣令源佐的思考能力也恢復了一點。
“安娜還不知道我回來的事。”
“不知道?”
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源佐。他接著說,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
感覺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含義好像不對,源佐立即開始辯解。
“不對不對。我、我的意思是,讓她知道了恐怕會有大騷動吧,她的個性你也知道。沒有其他的含義。次郎我會讓他去住賓館。目前為止,保密還是有必要······風?”
“······呃······”
“‘呃’個什麽啊,你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你這傢伙也太······”
發現風仿佛沒有在聽的樣子,源佐居然鬆了一口氣。她指尖抵住唇邊,低聲地,
“安娜還不知道,只有我而已······還真是會說話啊······”
“喂,你在嘀咕什麼啊?”
風撥了撥漆黑的長髮,嘴角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沒什麼。”
“哈?”
“稍微聽到了開心的事了,僅此而已。”
似乎心情變得不錯了,源佐還是搞不懂。試著問道,
“我說你······就那麼討厭安娜嗎?”
“嗯嗯,討厭。”
風一如往常敷衍地回答,她也搞不懂心情好的原因。不管風還是源佐,都完全不理解心裡輕輕流淌的感情。可是————看到風回到了平常狀態,源佐笑著說,
“是嗎?”
————反正連‘戀愛’是什麽都不清楚,有什麽關係呢。
(停一下,爲什麽我要爲了風心情變好開心啊?)
“小姐,源佐君,可以打擾一下嗎?”
“啊,進來吧,朧。”
三葉月笑盈盈地走進來,隨即發現風的表情跟之前截然不同。
“誒?我是不是不該現在進來,氣氛不錯呢。”
“進來的話,難道阿步他們醒過來了?”
“源佐君真聰明呢,葉和天堂都在餐廳了喔。”
“出發吧。”
一聽到‘餐廳’這個詞,風的腳步毫不猶豫的踏了出去。
“小姐等一下我,會迷路的。”
“食物的方位,我絕不會認錯。”
只剩下源佐在房間里,還在苦苦思索。
(我會因為風的心情改變·········難道······已經受壓迫太多,患上神經性疾病了嗎?!!)
這個不知道戀愛為何物的人,其實是個笨蛋。
夜晚來臨的比預想的還要快,客廳裡一片死寂。除了精力充沛的三葉月向大家呼喊,
“那麼cosplay show大冒險現在開始!”
“喔!”
“喔~~”
除了海見和燈之外,其他人都小聲的異常。
“““是·····”””
“大家的精神狀況是怎麼回事?很不好的樣子,光,特別是你,爲什麽會全身都被黑色包圍著,快要看不見你了喔。”
“爲什麽我要進女孩子那組·······想不通·······”
“好啦好啦,女孩們都到更衣室準備吧。”
“可是我不是女孩啊······”
“說起來,評委的四個人都去坐好。”
光的苦惱被三葉月輕易一帶而過,源佐站在被特別隔出來的區域大聲的抗議道,
“阿步!爲什麽我必須去做懲罰組啊!”
風也抱起雙手,不滿意地說道,
“我才是,跟月月一組懲罰別人,不是很沒意思嗎?別開玩笑了。”
“風你說什麼?像你這種臉就老老實實被隔離起來就好了。”
“真敢說啊,連心跳都不會遲鈍的笨蛋月月找個地洞鑽進去吧。”
向著劍拔弩張的源佐和風,阿步跟三葉月也冷靜地提出意見。
“源佐,你會因為可愛的女生心跳加速嗎?”
“小姐,你出場的話等於是犯規喔。會直接獲勝的。因為小姐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都絕對會打擊到別人。”
“唔唔······”
“可惡······”
兩個人鼓著臉勉勉強強的走進懲罰區域。所謂的懲罰組,也就是對失敗者施以懲罰的執行者。但是懲罰內容都是由三葉月和光決定的,所以基本都只有體力活,非常不受歡迎。阿步、獅子郎、海見和鬼空都坐在之前介紹過的心跳測速儀上,將開關打開。
“那麼,請各位坐好。擔任司儀的是,我最好最可愛的朋友,小響。”
“誒,那個。我是負責司儀的響,請各位多多指教。”
響有禮貌地鞠了一躬,有點害羞的向大家介紹。
“規則就像小朧說的那樣,無法讓所有人亮燈的選手和亮燈的評委都要接受懲罰,還有,獲勝的人會有獎勵。展示時間為一分鐘,在等待選手更衣期間評委們可以私下交談。”
可以私下交談剛說出來,四個和紅燈相連的男生已經把頭聚攏到一起。
“大家來討論,三葉月會做什麽打扮出來呢?期待啊,哈哈哈哈。”
“白癡,你討論那個有什麽用,反正瞳早就·······”
“瞳?早就?”
“算了。”
“哇啊啊啊,不要算了啊,總覺得那是很重要的事誒!!!”
“總之,早點換個對象吧。”
“爲什麽?爲什麽會得出這個結論?我只是想看三葉月的cosplay而已啊?”
“那件事怎麼都好,最重要的,是我們面前的危機。”
“才不好!”
“九軒冷靜點,不過是說說而已。”
“原來如此,說說而已啊。不過,我們面前沒有危機吧。”
“新人,你看出來了嗎?”
“關於這一點,總覺得在下們很吃虧呢。”
“沒錯。”
阿步頓了一頓,看著笑盈盈的三葉月,加強語氣繼續說,
“雖然女生不讓所有人心跳加速就出局這點很嚴格,不過她們的外表水準都很高,無可否認除了光以外都是美少女。比起每個人都要冒一次險的我們,要輕鬆多了吧。”
選手六名,評委四名的情況下。阿步他們,每面對一個選手,就有一次失敗的危險。但是和選手不同的是,評委不會出局,接受懲罰以後還會繼續下一輪。最高有機會受到六次的懲罰。不管再怎麼意志堅定,總會有一次兩次失敗的風險。而雖然女生的成功率很低,但最多也只需要接受一次。
“也就是不計算成功率而計算失敗率的話,女生有75%,我們則有84%,而且懲罰的次數還會更多。”
“真的是這樣啊,我們難道掉進陷阱了嗎?”
“······你才注意到啊,這樣也敢喜歡三葉月,果然是嫌壽命太長了嗎?”
在阿步眼裡,三葉月和雨宮瞳已經完全跟惡魔畫上了不可磨滅的等號。
“不過,其實只要保持鎮定,就不會有事了。”
“原來如此,要靠自己的定力嗎?”
“在下對自己的定力很有信心。”
“我也是。”
“我當然也是。”
“不感興趣。”
“連鬼空也表態了,好了,會議結束。”
““是。””
作戰會議結束的四人分開,響與三葉月從更衣室回到了客廳。
“啊啊,真是傑作啊。今天的女孩們都好棒。”
“小朧說話好像大叔喔。”
“嘿嘿,小姐小姐,讓叔叔摸一下。”
“不要,討厭啦,好癢喔。”
“那這樣呢這樣呢,啊,小響還蠻有料的嘛。”
“討厭,小朧在摸哪裡啊。”
這時,三盞紅色的警燈,‘滴滴滴滴滴滴’。
自信覆滅,會議重新開始。
“剛才······似乎太過自信了。”
“沒錯······驕兵必敗嘛。”
“絕對不是定力的問題,在下沒有被萌到。”
“就是嘛,你這個宅男新人還有可能,我可是因為三葉月突然出現才亮燈的,我對三葉月可是一條心。怎麼可能會被別人誘惑。”
“萌什麽的,跟我完全不搭嘛。”
“沒錯,說什麼傻話。”
“對,沒錯,哈哈哈。”
“嗯嗯,哈哈哈哈。”
這三個人拼命的找藉口開脫。
“葉君,你們準備好了嗎?”
“等、等一下,我們還需要一點時間。”
“真是的,快一點喔。”
阿步回頭繼續組織會議,獅子郎小心翼翼的建議。
“葉同學,我們應該團結一致。”
“獅子郎的說法很正確,如果有人先亮燈會造成不安,其他人也有覆滅的危險。所以我們要團結一個人都不能亮燈。”
“我覺得只要分散注意力就不會被誘惑了。”
“Nice idea,新人!”
“鬼空,你怎麼看?”
一直不說話的鬼空,隨意的回答。
“閉上眼睛的話。”
“““嗚哇!!!鬼空(同學)!你是天才嗎?”””
瞬間,三個人對鬼空的崇拜到達了頂點。
已經有了完全準備的評委團,根本無懼于接下來的展開。
“這次準備完全了,三葉月。”
“終於好了啊,葉君們還真是久呢。”
三葉月向更衣室走去,想起什麽似的回頭補充一句,
“對了,閉上眼睛的話。直接失敗喔。”
“““嗚哇!”””
瞬間,三個人崩潰了。
cosplay show,終於上演。
“第一位,夏央老師。她所飾扮的是————和風美人。”
首個登場的是,一身粉紅色和服,以衣袖遮住半面站立的燈。牡丹花花式的圖案跟可愛的面容相互輝映,整個客廳仿佛春天突然到訪一樣,有一朵大大的牡丹盛開在評委面前。大和撫子也許就是這樣子女性的代名詞。
她慢悠悠的席地而跪,兩隻手隨著身體前驅擺放在頭前方。即使作出俯下身子的姿勢,長長的粉紅色衣袖依然很整齊地滑在兩邊。很有教養的大小姐才做的出的動作輕而易舉就完成了。燈慢慢的把頭抬起來,溫暖人心的笑容也送入評委的眼中。
“小女子不才~~請多多指教~~”
‘滴滴滴滴滴滴滴’
海見和獅子郎陷入危機,阿步驚訝地看了他們一眼,小聲的說,
“白癡啊,第一個就亮燈該怎麼辦啊?”
““抱歉·······””
燈直起身體,繼續說道,
“那個~~~我呢~~~現在在做老師喔~~雖然很辛苦,什麽事都不懂,可是大家都很照顧我,對我很好······啊嗚,咬到舌頭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
“阿步······”
“葉同學······”
“對不起。”
還是只有鬼空依舊面無表情。展示時間差不多該結束了。
“嗚嗚~~謝謝大家的————呀啊”
燈站起來,咬到舌頭以後只顧著擦眼淚忘記自己穿著和服了,居然大步的向前跨。踩到了前擺,手足無措地摔了過去。身後的響想要扶也來不及。
‘卟’
意料之外的柔軟,燈發現一點都不痛。悄悄張開死死閉上了的眼睛,又奇怪地眨巴眨巴。眼前離地毯還有不少距離啊,沒有摔倒嗎?身體被別人扶正燈才知道該轉頭看一下,
“咦~~小蓮爲什麽在這裡~~”
“是啊,爲什麽呢?”
“那個······老師,是鬼空同學拉住你才沒有摔倒。”
“小蓮救了我嗎~~謝謝~~”
燈還在呆呆地原地對著空氣鞠躬,鬼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又回到了座位。
“鬼空······你是怎麼移動過去的?”
“普通的走過去。”
“騙鬼啊!”
只在燈摔倒的一瞬間就可以移動到身後,連阿步都看不清的速度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真正該值得驚訝的是反應速度。突發狀況下,在決定身體是否移動之前或許燈已經摔倒了。沒有準備直接做出精確的動作,這樣的反射神經簡直匪夷所思。東堂館里有一個未經證實的傳聞————鬼空蓮是最弱的弟子。阿步現在覺得那是可笑的謠言。
啪啪啪啪啪,鼓掌的聲音和三葉月的說話聲幾乎同時響起。
“真是精彩呢,不過,這樣的話,就全部失格了呢。”
規則之四,不得作出例如影響選手發揮和離開座位的舉動。顯然是才想起來,鬼空一副吃虧了的樣子。默默走去懲罰區域。
懲罰區域跟客廳用簾子隔開,現在簾子一下被拉開。滴滴滴滴滴滴,阿步們急速再度亮燈。風凜然地拿著捲成扇形的報紙。飛舞在身後的秀髮,濃纖合度的腰肢,火辣的身材,絕美的容貌,雙眼雖然被遮住,但剛進入眼簾已令人怦然心動。出現在簾后,果然,不讓這個人出場是正確的。
“男生的懲罰是,由遮住眼睛的小姐輕輕的打一下就好了,如果打不到就可以算了喔。”
風單手舉著報紙,薄薄的看起來沒有殺傷力。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如果讓風使用像木棍之類的器具阿步會開始考慮該撥打警察還是救護車的號碼。鬼空踩著碎步靠近,阿步看出來鬼空想要儘量無聲的接近讓風打不著的想法。如果是自己來躲的話————才走出第一步,報紙毫無前兆地出現在眼前,劃破空氣的迫近額頭————可能躲不開!鬼空頭先側到另一邊,臨時極力下蹲。揮空的報紙打中了旁邊的簾子,所切之處,像是被利刃劃過!看得評委團的眾人傳出一口粗氣,阿步說,
“呼~~鬼空,真厲害呢。”
躲開了兇器的鬼空依舊面無表情,站起來,額頭一滴鮮血流下······倒了。
“沒有躲過啊!!!”
滴滴滴滴滴滴滴!!!!!這一次亮燈,大概是因為覺得人生第一次離死亡如此親近吧。三個人全身冷汗地坐在原位,動也不敢動。
風不耐煩的說,
“真麻煩啊,是男人就爽快點快過來。”
(就算你這麼說,這種事情可能爽快的了嗎?)
“朧,這幾個人的懲罰算了吧。”
“小姐?”
風連看都沒有看直接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好像眼睛被遮住完全不是問題。
“我累了,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只示範一下就好了吧。”
“嗯,既然小姐這麼說了,這次就算了喔。”
“““這番情義感激不盡!!!!”””
“怎麼變成任俠口氣了·······”
“那麼之前的事放到一邊,這次是我來主持大家都明白是什麽意思了吧。第二位出場的人是小響喔,小響的巫女裝!”
“那個,不好意思,響剛才好像有點被嚇到了,所以我來代替。”
“小響沒事吧啊!!!·······你、你是······哪位?”
“在說什麼啊,朧。跟你說話的人就是我啊。”
“不,我就是在問你啊,who are you?”
三葉月的面前,走出一名,不施胭粉,皮膚白皙,像是隨時都應該有輕柔的風和飛鳥圍繞謳歌的精靈般的少女。一身純白紅色肩帶的巫女服,像男孩子般的留了短髮卻完全不突兀,反而襯托出幹練毫不拖沓的性格。可能是巫女裝的關係,認真的臉龐上流露著神聖的氣息。
“我是光啊,朧你也被嚇到了嗎?到底是被什麽啊?”
“光······光?真的是誒,真的是我那個青梅竹馬的光嗎?哇啊————好漂亮。完全不是男孩子的樣子啊。”
“這對男生來說可高興不起來喔。”
完成女裝的光,勉強的笑著。雖說光並不討厭女裝,畢竟也是正值妙齡的女孩子。可是第一次在人前穿女裝就是cosplay,不管怎樣都高興不起來。剛才也只是給妹妹看看而已,響居然差點被嚇得暈倒。不禁讓她自信盡失。可是,光遠遠超出想像的外表水準,毫無疑問給了評委組的精神狀態當面一巴掌。
“那、那個是在原啊!!!!”
“冷靜,冷靜一點九軒,不要把警燈當成手來咬,這是現實!”
“九軒同學,就算不咬燈也請你咬自己的手,不要換成在下的手來咬。”
“只要我們保持鎮定,不管是誰都不會有事的。”
“好、好··········”
這群人的嘴巴還一直都閉不上。即使是只見過光一次的獅子郎,也被嚇得夠嗆。
“光,拜託你啰,我去看小響。”
“嗯,好的。”
淡淡的回過頭來,面部表情瞬間轉換成巫女的角色。
“我是巫女,光。”
(開始了吶。)
(大家準備好。)
(是的!)
(······)
對著評委微微一笑,光手持白色御幣,對著空氣開始自己的展示。
“這位先生,請您等一下。”
光吃驚的看著那位‘先生’,
(發生什麼了?)
(這個先生不是路過的嗎?)
(搞不好是推銷符咒。)
“您的臉上寫滿了災厄,能否請您敘述一下最近的生活呢?”
(人家只是路過吧喂。)
(爲什麽突然有了災厄?)
“是這樣啊,您被公司裁員,太太離開了,還欠了高利貸嗎?”
(冷不防就有這麼壯烈的人生啊!)
(爲什麽太太也要跟人跑啊,借了高利貸起碼還有房子吧。)
“是嗎?露宿街頭的時候遇到了槍戰嗎?身上的血就是這麼回事啊。”
(這位先生太倒楣了吧。)
(在原,你真的是巫女啊?)
(好可憐的先生。)
“如果沒有來到這裡,恐怕以後可怕的事還會接二連三的發生,但既然您已經安然無恙的與我相見,不正是堅強的證明嗎?”
(這份堅強好可悲!)
(根本不是安然無恙啊,身上還在流血啊。)
(可怕的神社······)
“您的這份不幸,請交給我。”
輕輕揮舞起御幣,周圍的氣氛隨著光臉上表情變化漸漸平靜。仿佛厄運真的飛走了一樣,連肩膀上都感到有變輕鬆的錯覺。心情更加不可思議的安靜,疲憊與不安都被洗滌清淨,這張無暇的笑顏,似乎是真的在爲了人們的幸福而展現。只不過————
“我失敗了嗎?”
沒有一個人亮燈,評委全都被光出神入化的演技吸引,心情真的輕鬆起來。可是,在這個游戲裡,不讓人心跳加速反而使人心情平靜是要怎樣啊?
“嘛,只好接受懲罰了呢。”
其實對光來說,比起作出難為情的姿勢吸引男生,讓風打一下並不是很痛苦的事。但是無意識間還是忍不住用女生姿態即興表演了一次。因為對她來說,作為女生活動的時間,也僅僅是以分鐘來計算的這麼屈指可數的幾次。
女性組懲罰開始。
“怎、怎麼會這樣?”
“月考以來,光總是讓我吃驚呢,總算是讓你也露出這種表情了吧。”
三葉月壞笑著回答,光則是通紅著臉看著眼前一杯滿滿的巧克力芭菲。
規則:用小勺子喂彬源佐吃完這杯芭菲。
“我可沒有聽說這種懲罰啊。”
“呼呼~~~剛才由我訂的喔。”
“怎麼這樣······可以拒絕嗎?”
“不行喔。”
光拿起芭菲,死心的走近坐在椅子上的源佐。源佐半合著眼睛,單手支撐下巴,摘了眼鏡,跟光相比還要更勝一籌的外貌展露無遺。
“怎麼回事······明明是兩個男孩子在一起,我卻好像嗅到了百合的氣息。”
“不要懷疑,我也嗅到了。”
“源佐君,拜託你了。”
“呃,好難辦·····”
不管是誰,面對這樣的請求也還是會有所煩惱。源佐更加不是那種因為‘是男人就給我上吧’的理由就行動的人。光低下頭默默地舀起一勺,臉已經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又像有火在燒。
(被、被萌到了。)
(在原,好可愛。)
(你們這兩個笨蛋······)
“那個····前輩,啊~~”
有夠難為情的設定。手微微顫抖地遞過去,可是
“啊。”
源佐毫不猶豫的一口咬在遞過來的勺子上,接著像討厭吃藥的小孩一樣皺著眉頭咽下去。
(······)
(······)
(······)
瞬間讓全場沉默,光則是有點理解的苦笑。會這麼對待“啊~嗯~”遊戲的男生全世界大概就這麼一個人了吧。不但如此,源佐捂著嘴,艱難地說,
“已經是極限了,今天的晚餐吃太多了。”
這個才是源佐真正煩惱的原因。嫌一勺子分量的芭菲太多,而且這個人的晚飯,也只吃了三口而已。要他吃完一整杯實在太過艱巨。
“真的不吃完不行嗎······”
“前輩不用勉強啦,就這樣算了如何?”
光鬆了口氣地想直接跳過懲罰遊戲,可惜身邊的三葉月連一絲機會都不肯給。小惡魔的微笑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不行喔。在吃完之前絕~對~不能離開。”
源佐煩惱地盯著芭菲,明顯那邊才是被懲罰的,源佐卻更加倒楣,連懲罰組都不安全啊,這個遊戲。停頓的時間不超過兩秒,除了風以外的人要讓這個少年屈服,會是世紀大工程。動著歪腦筋,腦海中兩天前的畫面清楚浮現————那是,在源佐家裡的客廳,源佐一不小心摔壞了風珍藏的極品羊羹的場面。
“風,你的羊羹其實是我扔掉的。”
意想不到的話語脫口而出,還來不及反應,客廳裡的人,尤其是源佐附近的,耳邊狂風肆虐襲來。
“啊,小姐,冷靜一點啊。”
“嗚~~我的實驗室~~”
“燈你這個白癡。”
燈的影子一下子被拉到離門口最近的位置,爲了方便隨時可以逃走。鬼空輕車熟路的抱緊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燈,矯健的動作似乎全是爲了這一刻爆發出來不留餘力。因為被委託了照顧燈,即使摒除私人情感,燈也不能受一點傷。雖然鬼空的表現遠遠超過了工作範疇,但這是他一貫的特點,也不能說燈是特例。
客廳那邊,混亂猛然爆發。
“月月,是你做的啊。”
“喂,先把手上那個放一下吧。”
在風手上的報紙仿佛利刃一般掀起狂風,客廳的桌椅設施被毀得不成樣子。
“失禮了。”光小聲念著,悄悄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退回後臺。不屬於武鬥派的她再留在這裡會很危險,優秀的本能反應是這麼提醒她的。
“小姐,羊羹只要再買就有了啊。”
“浪費美食,要受到天譴。”
自己的東西無法接受別人的染指,美食則是風的摯愛。源佐故意隨便地說成扔掉,造成了火上澆油的效果。糟糕了,源佐突然這麼察覺到。激怒風的反應似乎估計錯誤,不對,風並沒有那麼單純孩子氣,準確的說,是風的實力高出了估計太多。從來沒有認真地跟風對戰過,所以默認為可以對付這點成為了致命傷。
“小姐,這個屋子不是很結實,會壞掉的啦。”
“月月,過來!”
“才不嘞!”
“哇啊,源佐,你幹嘛往這邊來啊!!!”
“阿步,我們是摯友吧。”
“既然知道,就給我一個人去那邊受死,不要連累我。”
“主公小心————哇啊。”
從內心到外表都是不折不扣的宅男的獅子郎隨著風纖細攬美的手臂劃出一道弧線,像根火柴棒輕易的飛出去撞到了牆上,木質的小屋整體震動了一下。
“可惡,既然如此————”
源佐逃走的同時向阿步投去眼神,常年的默契發揮了作用,阿步立時理解的向後退了一步。不約而同的抓起海見的後領。
“誒?誒?老大,阿步,幹什麼啊?”
““人肉炮彈!!!””
如名稱一樣樸實——想華麗反而比較困難——的將海見扔了出去。風不管來者何人直接予以剿滅的三連擊果斷的使海見失去了意識。接下來,阿步以左腳為重心向著源佐上方踢出一腳,源佐跳起來踩在阿步踢出的腳掌上,使勁朝后一蹬。難點在這裡,距離太長中途沒有著力點會掉下來。源佐毫不猶豫地踏在面前的踏板————海見失去意識的腦袋上,華麗地落在了風的後方,那裡不但是難得的位置,而且有制勝的武器。源佐拿起它,轉身,
“風!啊~一下。”
“啊~~?”
絕佳的口感融入口中,
“怎麼樣?”
“唔~~好吃~~”
由風說出的好吃,仿佛令冰涼的滋味在聽到她聲音的人的舌尖綻開,心情變得甜甜的,危機感化為無形。混亂的狀況也隨著風嘴角幸福的笑容而停止。
源佐擦了一把汗,總算在度假屋毀掉之前力挽狂瀾。說到底不過是想逃過吃芭菲而已,由風代勞實在再好不過了。
“好吃就好,來,啊~~”
“啊~~”
不過沒有意識到現在自己在做什麽就是了。這個甜蜜的場景支撐沒有多久,後臺傳來了一些嘈雜。
“甲廉······不能破壞房子。”
“紫皇院,不要攔著我,我要去敲那個木頭腦袋!”
“······力氣,好大。”
“哇,在原,這是布料,會撕壞的!”
“沒關係學姐······展示結束了不是嗎,呵呵呵呵呵呵······”
“在原!你的周圍都是黑色誒!”
‘咔咔咔’的聲音,然後像是有什麽裂開似的不停蔓延。風停下吃東西,好像注意到了。
“紅葉、朧,跟我來。”
“風?要去哪裡?”
“小姐要出去嗎?”
“嗯。”
風帶著紅葉和三葉月徑直走出度假屋,源佐和阿步則還摸不著頭腦。‘咔咔咔’還在繼續,一塊木塊輕巧的掉落在腳邊,阿步和源佐對望了一眼,明白了什麽正在發生。
““房子要塌了!””
阿步步入後臺,正巧跟身穿校園泳衣的森撞到一起。
“小——————姐!!!怎、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啊?!!”
“葉······冷靜。”
根本不是該冷靜的時候啊,想要這麼說地要抬起頭,一接觸到被泳裝包裹起來的嬌小身軀又馬上低了下去。鼻子里有什麽要出來似的,阿步趕緊捂住鼻子。意識到沒時間解釋,阿步沒想太多的直接抱起森。
“小姐,跟我來。”
“彬源佐,剛才那個不知羞恥的play是什麽————你你你幹什麼啊?”
“源佐前輩?”
“前、前輩,我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好啦,都給我閉嘴。明明這麼危險我肯回來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吧。”
嘭啦咵咵咵咵咵——————度假小屋塌陷了。逃離的眾人站在屋外,雖然不是什麽嚴重的災難,不過受傷總是會有的。不禁都覺得能即刻逃出來真好。
“嗚~~~我的資料~~~~”
“喏。”
“誒~~~是我的資料~~~~爲什麽~~~~”
“沒什麼,順手拿的而已。”
“嗚哇~~~~好開心~~~~小蓮,謝謝~~~~”
鬼空無所謂的擺擺手,對於工作完美主義的他,即使是這麼細微的事也不會放過。何況,他真正被委託的工作並不止于‘照顧’兩個字就能解釋的。會這麼用心也是意料中事。
“啊啦,這真是壞的徹底呢。”
托風和甲廉最後一擊的福,度假屋連原樣都看不出了。
“必須要重建了呢。麻煩死了。”
“小姐,這可是工作喔。”
“理事長也不能做這麼出格的事嘛。”
“是啦是啦。”
“雖然度假屋毀掉了,不過啊,娛樂話題卻看到了很多了喔。”
三葉月說著看向其他人。
“葉······怎麼了?”
“沒、沒事,小姐,那個,衣服······”
森拉了拉泳裝肩帶,肩頸的白皙肌膚一覽無餘,
“衣服?”
“噗——”
阿步鼻子里流出了絢爛的鮮紅色,
“葉,不舒服?”
當然了!阿步脫下外衣,罩在森的身上,
“已經到了秋天咯,穿這麼少會生病的。”
“葉······開心嗎?”
“開心?”
“朧說,我穿這樣,葉會開心。”
“······三葉月······那個腹黑女僕。”
“不開心?”
“啊,不不,我很開心喔,謝謝呢小姐。”
“嗯,沒關係。”
森冰冷的側臉下,有了一份誰也沒有見過的溫柔。
另一邊,源佐陷入了左擁右抱的局面。迦耶,光和響都迅速的離開了他的身上。
“你們三個真是輕呢。”
“這不是廢話嘛,本小姐不可能會重吧。”
迦耶好強的別過了臉,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響小聲的笑了出來,
“在原,你在笑什麽?”
“誒?我是覺得甲廉同學真可愛呢。”
“小響,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誒。”
“你、你們兩個閉嘴!”
源佐坐在草地上,星辰鋪滿了天空,身上都是月色的皎潔。靠著微弱的光源,源佐端詳著三個人身上的衣服。
“誒~~小響是巫女裝,甲廉是哥特蘿莉式的洋裝啊。”
“嗯。”
“什麽嘛,你有意見嗎?”
“小響很可愛喔。”
還不等紅著臉低下頭的響作出回應,迦耶先發怒了,
“爲什麽本小姐的評價就不見了啊,你這個愚民!”
“噢,甲廉很可愛。”
“太敷衍了!!!”
“甲廉可真是可愛啊。”
“你這個笨蛋愚民!!!說的話就不能認真一點嗎?”
“小響那邊我可是認真的。”
“噫——去死!”
“喂,這可很危險誒。”
“甲廉同學,冷靜一點,前輩在開玩笑啦。”
“哼!本小姐是看在在原的份上。”
“對了,甲廉,你有沒有覺得忘記了什麽?”
“忘記?說什麼傻話,雖然行李還在那片廢墟里,人不是都在了嗎?”
“也對吶,那就是我的錯覺。”
“前輩有時候也會弄錯事情呢。”
吵鬧之餘,光獨自抱著膝蓋坐在一邊,側頭享受著自然的圍繞。但是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卻有著淡淡的悲傷在流轉。受不了這一點,源佐悄悄湊近她的耳邊。
“光。”
“嗯?前輩?”
“呼~”
在耳垂邊吹了一口氣,
“咿呀!”
由於很小聲,誰也沒有注意到光不成樣子的女孩子悲鳴聲,光面紅耳赤的在源佐耳邊抗議,
“前輩!幹什麼啦!”
“······”
光愣了一下,臉變得更紅了,慌亂的補充道,
“誒······那個,這個,嗯······謝、謝謝······”
光的內心,似乎又被源佐點亮了。光面紅耳赤的同時,又覺得開心。他剛才說,
“衣服,很適合你。”
作為女生的光,被源佐肯定了。一想起這點,總覺得心裡很溫暖,很舒服。不會,再寂寞了。
“對了,月月。”
溫馨的氣氛瞬間被抹殺的無影無蹤,風毫無感情的冰冷聲音傳入源佐的耳朵,
“羊羹的事,該了結了吧。”
“哇啊啊啊,還沒有忘記啊!!!”
即使真的把別人耍的團團轉,面對風也依然無還手之力。源佐又再證實了這一點。理所當然的,作為證明,他受到了難以忘記的刑罰。
“小朧,我們有沒有忘記什麽啊?”
“學姐,你這麼說好像真的有呢,可是想不起來喲。”
“那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學姐也很累了嘛,去休息一下吧。”
“嗯,走吧。”
然而,其實真的有些‘東西’忘記了。
第二天,從廢墟里爬出來了的獅子郎左顧右盼,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麽。隨即,在淪為木屑堆的深處發現了海見。
“九軒同學,你怎麼樣了。好嚴重的傷,是誰這麼殘忍把你打成這樣?”
“······”
海見說不出話,這時,他們被一群進入板東山的警衛包圍了。
“喂!你們,這裡可是紫皇院學園的重要區域,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誒?我們是————”
獅子郎想要解釋站起來,
“發現可疑人物!即刻捕獲。”
“誒?我們是學生啊,不是什麽可疑的人。”
“胡說八道,紫皇院的學生會有人穿成這個樣子嗎?”
獅子郎一身的宅男裝扮似乎令他們百口莫辯了。
“全部抓起來!”
“救命啊~~”
這聲慘叫給黃金周的休息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