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位，你们前几天对我们协会的直接成员出了手，这件事，协会的干部有些不愉快。”
林泽身后有协会，这个协会的庞大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他们皆由传说中的妖怪所组成，而这些妖怪与人类之中的翘楚，也就是那些行走在黑白边缘的道人，驱魔人，法师们战斗了数千年。
终于，在这个世界和平的时代，人类与妖怪也打算休战，并且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
于是黑暗协会扎根在了人类大多数的城市当中。
他们会帮助人类管理城市，人类也能从这些神秘组织处得到不少好处。
可唯一的禁忌，便是协会不得做出有损人类与妖怪平衡的事，即大肆屠杀人类，引发恐慌事件，迫害重要人物等等。
而人类也必须遵守协议，不得对协会的直接成员动手。
“哦，你说那家伙啊。”
萧凌雪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从腰间取下了古书，随手翻开之后口中默念咒语。
很快，一团白光就照到了地上。
光柱散去，一只被捆绑地结结实实动物妖怪出现在了地上。
看那像狐狸又像猫的古怪身躯，正是前几天蛊惑陈雪不成反被二人给生擒的妖怪心眼。
“...呜呜！呜呜呜！”
心眼被布条封住了嘴，整个状态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送到火堆上架着烤一样，一看到林泽，心眼立刻忍不住开始想要呼救，整个身子开始扭动起来。
而林泽在看到心眼之后也不禁皱了皱眉。
一是因为他没想到心眼还活着，二则是因为这些人类驱魔师如果没有当场诛杀妖怪，将其生擒，那必定是想将其炼化增进自己的修为。
一般这种驱魔者连人类自身都不大能接受，将其称为邪魔外道。
再联想到刚才这少女如此享受自己递上去的“烟”......看来这么多年对这两人的观察还是少了。
“你如果想让我们放了它，那就免了，它对我们还有用。”
常子明将心眼拎着后脖子提了起来，可怜的小东西在半空中胡乱扭动着身体，嘴里还发出呜咽声。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只曾经为祸了人类近百年，甚至造成两座小型城市的人类互相残杀的邪恶妖物。
“别误会，虽然她和我姑且算是...同事，但这次我找到二位并非是因为这件事。”
林泽立刻解释。
于是常子明随手将心眼又扔回进了书里，萧凌雪微笑着合上了书。
林泽特意多看了几眼那本书，但是却看不出什么门道，那应该算是某种...法器？
“那就是为了刚才的事咯。”
萧凌雪又坐回到了天台的小台子上，她翘着腿，笑着看向林泽说道。
“你是因为我们坏了你的好事所以要来问责的？”
林泽摇了摇头。
“不，刚才那三只妖怪，并不是我们协会的成员，事实上，目前有多起妖怪随意袭击人类事件，而且这些妖怪多是低阶没有思考能力的妖怪，所以我们也在调查这件事。”
随后林泽与萧凌雪二人交换了一下最近的情报。
他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相貌可爱但却有些阴郁的少女。
“这孩子...”
常子明看着照片上的女生微微皱眉。
“啊？你认识？”
萧凌雪也凑过来看了看。
“大小姐，你忘了，这就是你刚才在更衣室救了的那女生啊，而且昨天在天台上我们也遇到的了这个女生。”
“哦哦哦，就是你骚扰的那个女生啊。”
“...你为什么就只记得这件事，而且我没有骚扰好吗！”
看着二人如同讲相声一般的对话，林泽突然又生起了一丝怀疑。
这两人真的靠谱吗？
当夜，天羽市某幢高级公寓的十五楼。
“小羽，吃饭了。”
女人轻轻敲响了女儿的房间门。
但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回应，女人微微叹息一声，把额头抵在门上说道。
“小羽...你别担心，妈妈一定会请最好的医生，不管花多少钱，不管用多少时间...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房间内漆黑一片，程羽独自蜷缩在松软的大床上，她没有开灯，因为黑暗能让她感觉到片刻的宁静。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的墙壁，就仿佛墙壁前站着一个人正在与她对视。
“咳咳...咳...”
突然，她剧烈咳嗽起来，但才咳第一声，她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是不愿意让家人听到。
但很快，她就发现捂着嘴的手掌有些湿润，挪开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的是一片血红。
【你还要继续吗？】
脑子里的声音开始响起。
少女刚才看到鲜血时脸上所涌起的恐惧渐渐消退，她露出了惨然的笑容。
“嗯。”
【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声音依旧在脑海之中萦绕，不带任何感情，就仿佛是机器的例行公事。
“...即便如此，我也要继续，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今天的战斗对你的消耗很大，你需要时间来休息】
“不。”
少女握紧了满是鲜血的拳头。
“我没有时间了。”
花样的年华，最不缺少的应该就是时间，但就如同程羽自己所说。
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癌症晚期，化疗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可即便如此，殷实的家境依然让她接受着最好的治疗。
医生说，如果好好接受治疗，可以再活一年。
但昨天的看诊，医生却只是默默地摇着头。
“我从未见过恶化地如此迅速的病症...明明治疗已经稍微稳住了癌细胞，但为什么...才一个月...”
“我还剩多久。”
母亲痛苦地哭泣，医生也低头叹息，只有程羽面色淡然，她抬头看着医生问道。
“...一个月，不...半个月吧......不，我不确定。”
医生推了推眼镜。
因为这名少女实在让他有些惊讶。
他们对其进行了化疗，但她的头发第二天就会恢复原状，她的身体明明已经非常孱弱，但是却又充满了活力。
这是一种医学上的矛盾。
明明濒死的一个人，却和常人一般可以自由活动，甚至身体没有任何受到病魔侵袭的特征。
但...
他们都知道。
她快死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但究竟是下个月，还是下周，还是明天，医生不敢确定。
所以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她必须做完未尽之事。
程羽的脑子里想起了今日在更衣室中受到的种种待遇，又想起了昨天在学校被各种欺凌，她慢慢下了床，穿好了衣服。
【你确定吗。】
“嗯...我必须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