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萹珹在路边看到了上官子晞。
她今天穿着蓝色棉外套,黑色长裤。她蹲在路边,在她的脚边还有一白一黑两只小猫。上官子晞伸出手,把一根已经剥好的香肠递了出去,那两只小猫便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两颗圆圆的脑袋互相挤着,争相去咬香肠的一端。此时,上官子晞便开心地笑起来。
贺萹珹没有立刻走上前去,而是远远地看着,因为他怕他的突然出现会惊吓到两只小猫。
但上官子晞明显也在等贺萹珹,所以她没过一会儿就朝贺萹珹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乖巧站立着的贺萹珹。
上官子晞微笑着朝贺萹珹招手。
贺萹珹这才看到她背向自己一侧的右手上也拿着一本书。
贺萹珹没动,指了指那两只依旧在夺食的小猫。一黑一白仿佛两个毛球挤在一起。
“没关系的!它们不怕生的。”上官子晞说,摸了摸小猫的头,两只小猫依然我行我素,全然不顾上官子晞与贺萹珹的对话。
贺萹珹这才走过来,然后在上官子晞身旁蹲下。两只小猫抬起眼看看他,而后又继续投入到专心致志的啃食中去了。
贺萹珹看着这两只小生灵,它们都十分消瘦,白色的那次明显很脏,看来历经了不小的野外生存的磨难。在刚才它们抬眼的时候,他看清了白色的那只有着棕眼,而黑色的那只有着绿眼,白色那只眼睛较小,而黑色那只眼睛较大。
“这两只是流浪猫,经常会在这附近游荡,我有时会给它们带吃的。”上官子晞摸着黑描的脑袋,说。
黑猫轻轻叫唤了一声。
就算是贺萹珹这样的男生,依然经不住这些可爱之物的诱惑。他小心地伸出手去,用食指轻轻抹了一把白猫的头顶。
触感十分柔软,甚至让贺萹珹的手臂起了麻酥之感。他把整个手掌放了上去,白猫没有躲闪,反而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贺萹珹忍不住咯咯一笑。
“你现在算是它们的主人吗?”贺萹珹问上官子晞。
“不算吧,我连名字都没给它们取,只是有时候会过来给它们带些吃的罢了。”
“这么可爱的小猫,你不想带回家养吗?”
上官子晞摇了摇头,看着那两只小猫的眼神稍显暗淡。
“我不敢养。”
“为什么?”
“我怕和它们建立太大的感情。”上官子晞用手指挠挠白猫的脖颈,“我知道猫只能活十几年左右,有一天我肯定会得知它们的死亡,到了那时,我与它们的感情越深,我会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这样啊……”贺萹珹轻语。没想到上官子晞竟会考虑这么多呢。
“我觉得,我承受不了那样的伤害,如果那种情况真得发生的话,我实再不敢想象。”
这时,两只小猫吃完了那根香肠,然后舔了嘴唇,伸出头在上官子晞的鞋子上蹭了蹭,接着转身钻入了灌木丛之中,消失不见了。
贺萹珹看着两只猫消失的地方,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好啦,我们可以去看书啦。”上官子晞拍了拍手,站起身。
“额……哦,对了。”贺萹珹站起身,然后伸手拿出那本蓝色封面的《海底两万里》,封面上还有长像怪异的鹦鹉螺号和一只大章鱼。他把书递给上官子晞,“出是我新带给你的书。”
“啊,其实不用了。”
“欸?”
“额,我是说,我有自己想看的书了,不需要你为我带了。”上官子晞,捧起她手中的书,展示给贺萹珹看。
是夏目漱石的《心》,看着很高深的样子,但贺萹珹并没有想上官子晞是否读得懂,他只是打心里觉得上官子晞看这种书很厉害。
“抱歉。”上官子晞轻声说“
“为什么要道歉呢?”贺萹珹露出微笑,“上官子晞有自己喜欢看的书这很好啊,这就说明你真的喜欢看书了。”
“嗯!”上官子晞用力一点头,歪头一笑。
那天,他们去了村中荷花池旁的小广场,坐在面向池面的长椅上看书。
这个季节,荷花池里没有亮丽的风景,只有伸出水面,无力地垂着头的一些枯枝。但这衰败的景象丝毫不影响两个爱看书的小孩。
听着对方翻页的声音,这就里最美好的时光。
“贺萹珹,这本书我还是有些看不明白。”
“没事,我们还有许多不明白的事呢。”
“比如说?”
“友情与爱情之间,差的是什么呢?”
“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