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饭是肉沫煮米粥，他们舍得加盐，很咸。”高大女孩说。
“她们做饭不走心，总是非甜即咸。”女孩摸出一红色的书，书很厚。她轻轻翻阅，一目十行。
“这是什么书？”
“新O字典。”
“看这个干嘛？”
“给自己取名字。”
高大女孩更疑惑了：“取名字干嘛？”
少女笑着说：“当然是为了出去啊。”
“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能继续我们的研究。”
高大女孩把餐具放在一旁，迅速地擦了擦手汗，看向少女，欲言又止。
“会带上你的，都说了是‘我们’两个的研究啦。”少女揉了揉她的头。
“不，我只是想问，要不要帮一下大家？用你神乎其技的催眠术……她们算是我们的同乡，还有哪些孩子，我们帮她们，就是举手之劳。”高大女孩享受着少女的摸头，轻轻地问。
“好啊，我本就准备帮。你给自己挑几个字做名字，不要太多，两到四个。我去打几个响指。”少女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把字典递给女孩。笑盈盈地说：“给你个建议，只是建议——去洗洗头吧，年轻的女孩。”
高大女孩摇晃着自己的脑袋，问少女：“你取了什么名字？”
“寻黎，我要去寻找那个叫做‘阿黎’的人！”
自命名为寻黎的少女，走向人群。站在孩子中，左手伸出，对着带鞭女工挥了挥手。后者视而不见。
“忘记给她加了暗示，她会一直忽视我。”寻黎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擦指肚。指尖急促相擦，打出一个清脆响亮的响指。
“啪。”
孩子们停下手里的工作。
“啪。”少女们放下手中餐具。
“啪。”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挤满了一楼大厅。
寻黎擦了擦手，顺手抽走了女工的鞭子，踩在地上。
她回头，对着无数渴望的眼睛说：“你们之前很害怕……我清楚。现在你们有无数个，敌人只有几个，不要害怕了，想做什么就做吧，她们不是说过吗？‘反正这里地方偏远，没有人会管’。”
说完，她略带歉意地笑笑，脱下了上身工装，白色衬衣洁白，蓝色工装丢在地上。
她转过身，身后传来无数怒吼。
寻黎步履轻快，坐在高大女孩身边，手指按下字典，轻笑，“名字想好了吗？”
“守亲。”
“你倒过来读一遍。”
“亲守。”
寻黎用右手摸了摸她的头：“确定吗？我可爱的小亲守。这是个不能倒过来读的名字哟。”
“守亲，就这个了。守护的守，亲人的亲。”
“哎呀，守护得是谁呀？说出来让我听听。”
“是你。”
寻黎沉默了，“我现在还不配……”
“我说可以就可以，解释权在我。”女孩说，“况且，中了那个永远听命与你的永久催眠也挺好的，反正你又不会害我。”
“会解掉的，会找到办法的！”寻黎的语气急促，她看着平静的高大女孩，闭上嘴，低下头，轻轻地说：“我们该走了，去处我已经安排好了，是那位有爱心的明夫人，你也很熟悉，上次见面我对她进行了催眠。”
“那我这个名字……”
“可以。”
“我们怎么走？”
“离开这里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我们不带上那些人么？”
“他们的潜意识被我修改，会竭尽所能地保护同伴和自己，不会有人例外。”寻黎苦笑摇头，“这么多年来，为了寻找解开永久催眠的办法，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催眠错误’的可能，希望能放大错误解除你的催眠，还有找到阿黎，那本书的主人。”
“阿黎么？写下那本书，让你从中获得催眠能力的那个人？”
“那人的文字既然能进入我的脑海，变成绝对不会失败的催眠能力，也能取消你身上的催眠，让我们回归正常。那本书我现在还带着，希望能找到她。”
两人走到车前，副驾驶上是一个仓惶的妇人，衣着华贵，毫无疑问，她是这里最富有的人，所有人的工作都成了她的利益。
寻黎的眼睛露出些许厌恶：“没办法，现在的车只有这一辆，不带她是肯定不行了，忍受一下那只吸血虫吧。我对她催眠过，她会主动阐明罪责的。”
“对了，既然要走，这身工装就没必要穿了吧？”敞开的车门前，守亲看向她要守护的少女。
“是啊，不用穿了。”寻黎笑着说，“它对我们来说，是被扫下的过往。”
守亲点点头，脱下工装。
寻黎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不是让你现在脱啊！”
“那我穿上？”
“别穿了！我记得车里有备用衣服。对了，我给你找了个婚纱。”
“婚纱？”守亲抓住寻黎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你要把我嫁出去么？”
“当然不会。因为我喜欢，所以给你弄了一套……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你能保证不把我嫁给别人？”
“当然。”
“拉勾。”
寻黎看着她伸出的手，伸出自己的惯用手，两只指尖轻轻一弯。
可有人不止于此，她的手朝着少女的手背延伸，要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中。少女的手迅速弹开，掌立成刀状，在守亲额头轻轻一推。
“不准得寸进尺。”守亲捂着头，眼睛偷看寻黎的脸，发丝缠绕的耳朵红红的。
寻黎怎样也不想说话，守亲看向身后的建筑，她隐隐一种感觉，她们的离开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们还会回到这个地方，回到孤儿院。
车把她们送往闹市，下车后，一位慈祥的女士打着伞，在烈日下打量她们。女士的发微黄，带了些许白丝。脸上的皱纹彰显着她的老态。
“你们是我的女儿么？”她打量着二人，眼里充满幸福的光。
“是的，母亲。”寻黎微笑着道，她牵着守亲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我是姐姐，她是妹妹。”
“你们今年多大了？”
守亲想说不知道，孤儿院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年龄呢？寻黎抢先回答：“我今年二十岁，她十七岁。”
“天啊！”夫人吃惊地看着守亲，目光在寻黎身上扫视：“你二十岁，看起来像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她十七岁，已经有二十岁的身高了。”
寻黎笑着说：“我第一次知道我们年龄的时候，也很吃惊呢。”
“好，好好好！我们回家吧！”女士满意地看着女孩们，旁边的轿车打开车门。
“母亲，我想先去您的工作场所一趟，我感觉自己也很有催眠的天赋呢。”寻黎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女士。
“孩子，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你有名字么？呃，我是说，我能给你取个名字么？”女士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守护那座孤儿院那么多年，今天才寻找到亲人，就像遇到了黎明。母亲要给我们取名字，我们很开心！”寻黎笑着说。
守亲悄悄地说“喂，你该不会要换名字吧？我们好不容易起的……”
“放心，我刚才已经催眠她了。”
“啊！当然！我已经想好你们的名字了，姐姐叫做‘寻黎’，妹妹叫做‘守亲’，怎么样？”
“很好听的名字呢，我很喜欢。”
守亲点点头，看向寻黎。她的笑容有点得意。
寻黎笑着说：“既然是母亲的女儿，就应该有母亲留下的名字。”
“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好，好好好，我回去就给你们两个办一个家庭餐会！”夫人笑着拍手，她很高兴。
“不过，寻黎。喊你的名字的时候，我总想起你的妹妹，她叫寻真，是亲戚家的姑娘。几年前我见过她一面，很可爱，现在应该长成一个大美人了吧。”
寻黎甜甜一笑：“我也很期待见到妹妹呢。”
“那太好了，她过一阵要来拜访我！司机小姐，先去我的工作场景一趟，我的女儿想要参观。”
这是一位催眠爱好者，属于某个催眠协会。如果是催眠协会的大师，会有解掉催眠的办法吧？寻黎期待地呼了口气，紧张地捏住守亲的手。
然而……根本工作室里没有人！
“哈哈，看来我们来得很不凑巧，他们刚好全都不在！孩子们，你们也不要太气馁，如果有什么庄重得场合，他们一定会齐聚的，只需要一点耐心……阿嚏！这是怎么回事，阿嚏！哦……”
这位乐观的夫人扶着额头，身体倾倒，靠在寻黎快速伸出的肩膀上。
“守亲，去喊司机！让她去叫救护车！”
……
即使躺在医院纯白的病床上，夫人还是笑呵呵的。
“看吧，我们运气不错！刚好我生了一场病，他们都要来看望我。”
“这种事情还是少一点为好，您刚才都快把我们吓坏了！”坐在床边的寻黎捂着心口，守亲疑惑的目光看向她，意思是“你干的？”
“不是我做的，催眠能让她以为自己有病，但不会真的出现症状。”寻黎小声说，看来这次是真的突**况。
“医生是这么说的？”夫人问道。
“感冒引起的并发症。”
“怪不得，我从小就容易感冒。那些鼻病毒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折腾一阵……我的同事们你都见过了？”
“是的，他们都来过。”寻黎指着满地的果篮和补品：“不过你没醒来。”
“和他们聊的开心吗？”
“大家都在关心你。”
夫人不满地嘟嘴：“就没人关心我的两个女儿么？你们明明是那么美丽，好看，善良。我还想在大家面前介绍，‘这是我的大女儿明寻黎，这是我家小丫头明守亲’呢。”
“美丽和好看重复了吧？况且，介绍得话总会有机会的。”寻黎笑着说。
“为什么我是小丫头啊！这样听起来感觉好小。”守亲的不满声被寻黎摸头压制，“二十岁的姐姐和妈妈说话，今年十七岁生日都没有过的未成年人不要插嘴。”
“就要插嘴，就要插嘴！”
“哎呀！我们家的小丫头坏死了，姐姐管管她！”夫人捂着嘴，脸上泛红。
寻黎看了一眼夫人，同样一脸茫然的守亲，莫名其妙挨了寻黎一个摸头杀。
“知道哪里错了没有？”寻黎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守亲很疑惑地看着她俩：“我有做错什么事么……”
就在此时，病房得门被人推开，众人目光齐齐投去，没看见人，下移一阵，才看见了推门之人。那是一个女孩，眼睛大大的，穿着毛茸茸的连衣裙，戴着绣有两颗毛球的帽子，朝着病床奔来，便跑便喊：“姑姑——”
“寻真！”夫人看着女孩，很吃惊。
“姑姑！”
“不对，你是寻真的妹妹么？跟她小学的时候好像啊……弟弟也真是，什么时候结的婚，第二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告诉姐姐一声。”
“姑姑，我就是寻真啊！几年不见，我好想姑姑啊，抱抱～”
“抱抱，呃……”夫人看着寻真身上的一晃一晃的毛团，有些抗拒地缩回手。
寻黎眼尖，双臂拦住了小学生模样的女孩，“她在养伤，不要随便靠近。还有，换一身衣服吧。”
“哎呦！”寻真撞在寻黎的手臂上，生气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拦着我抱姑姑！”
寻黎刚想说话，被笑吟吟的夫人抢先说道：“这是我的大女儿明寻黎，这是我家小丫头明守亲，我是她们的妈妈明月静——呼～可算是说出来了。”破折号后的那句话，夫人说得很小声，毕竟要顾及长辈形象嘛。
“女，女儿！？”寻真小小的眼睛睁得很大，“姑姑什么时候有了女儿？会不会是我听错了……”
“不，你没有听错。”寻黎看着她，朝着夫人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妈妈，抱抱。”
“好，抱抱我可爱的姐姐。”夫人抚摸着寻黎的头发，没有一丝抗拒和挣扎。
“去和你妹妹聊聊吧。”夫人摸着寻黎的脸颊，看向寻真：“你们两个名字那么像，一定有很多想说的话吧。”
“或许吧。”寻黎离开夫人的怀抱，走到门前，对着寻真轻轻甩头：“来吧，妹妹。”
一到门外，寻真就一直哭，抹着眼泪。寻黎站在一旁，靠在墙上，完全没有出言安慰的打算。
“冒牌货！”寻真抹去眼泪，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小偷！”
“我没有偷你的东西。”寻黎笑着说，“倒是你，无知和自大的程度都令我吃惊。”
“我和姑姑很早就遇见了！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不是你这种名字都抄袭别人的冒牌货所能比的！”
“相遇？说来听听。”
“我去书店看书，回家路上下雨，躲雨的时候遇上帮我撑伞的好心人，她送我回家，还是我的姑姑！”
“那可真巧。”
“姑姑没有孩子，她抱着小时候的我说‘如果是我的孩子就好了’，她喜欢的是我！是我先来的！是我！”
寻黎笑着说：“所以说……你认为我抢走了你的姑姑，抢走了她对你的喜欢，是这样么？”
“难道不是么！”寻真毫不服输地瞪着她，气氛剑拔弩张。
“那你的观点要破碎了。”寻黎笑着伸手，“第一，不是你先来的！听你的声音，也就初中毕业的年龄。既然能看书，还能记事，那时多半已经上小学了。追根溯源，最多也不过十年前。而我六岁的时候就在孤儿院见到母亲了，今年已经过了第二十个生日，我遇见她的时候，是十五年前！比你早了半辈子。那时候你在哪里呢？我猜猜，怕不是婴儿车里听摇篮曲吧？‘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我唱的像么？”
“第二，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她对动物的毛发过敏，遇见就会浑身发痒，感到恶心！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她对毛茸茸的东西非常讨厌！看看你今天的打扮吧，啧啧，毛茸茸的裙子可真喜感啊，头顶上的两颗毛团真可爱啊，你不顾一切地向前凑，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么？如果我没有阻止你，真的抱上了，恐怕面对的只是一阵干呕吧？”
“第三，作为女儿，我比你更合适。无论是身高，还是智慧，都在你之上。虽然我并没有和你比较的必要，不过以免你自不量力的撞上来，我还是说一句吧——离我远点！”
寻黎畅快地说完，才注意到，寻真早已泪流满面。
她长了长嘴，却没说出想说的话：“自我保护意识强点，这样才能不伤害到别人。”
说完，她拉开了门，看见了一脸担忧的寻亲。
寻亲指了指门外，“对她……会不会说的太重了？情绪这么不稳定，会造成到什么危险也说不定……”
“放心，我给她加了催眠暗示，让她注意自己的安全。除此之外还有‘离我远点’和‘不要与我为敌’。毕竟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难缠的女孩，催眠还是一次做全稳妥。永久催眠……或者是人的潜意识是非常强大的，强大到几乎无法破解。”
“类似我身上的哪句‘永远听从与我’么？”守亲说。
“是啊……”寻黎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
“呜呜呜……”
心好难受，就像胸口空了一样。
她还是能想起姑姑说那句“如果是我的女儿就好了”的神态，那么平静祥和，眼眸中流露着欣喜，抱住她的手掌，动作都是轻轻的。
寻真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失踪了，即使父亲的爱再宽阔，缺少一个母亲的家庭，仍是不完整的。
寻真不敢和别人交朋友，她怕被别人说是“没母亲的孩子”，在家长会，看到别人母亲的出席，她只有全力躲进父亲的怀抱中；在作文课堂，老师限定题目《我的妈妈》时，她恐惧得几乎要哭出来。
哪怕父亲说再多妈妈的好，对于这个敏感的女儿而言，都是摘不到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即。直到她遇到姑姑，在她怀里听到“如果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家庭，似乎变得完整了。她不再害怕，不再恐惧，梦想着成为姑姑一样的人，成为她喜欢的人。
可是，所有的想法都被那一个拥抱给打破了。是的，她就是那么脆弱，以至于一度抛弃了理性。那个自称姑姑女儿的女人！她不认识不理解的人，她们居然看起来那么好……
她太疲惫了，看到一个床，就趴了上去，用床单抹着眼泪。
“咦，小妹妹？”
寻真抬起头，看见床上坐着一位穿病服的长发少女，少女清澈的眼中充满疑惑。
“对不起，我，我马上就走……”
“不用，你可以留在这里，你看起来还有很多眼泪要擦的样子。”
“谢谢……”寻真擦起眼泪，湿润了大片大片的床单。
哭得没有眼泪了，她看着少女，欲言又止。
“可以哟，说出来吧。”
这样可怜巴巴想要说什么的样子，怎么能让人拒绝嘛。少女放下手里的书，托腮听女孩讲以前的事：有不敢交朋友的事，有作文课上哭的事，有遇到姑姑后，一切发生的转变，一直到今天……那个拥抱，还有拥抱之后，那些对话。
“我讨厌那个女人！我讨厌她！可是，比起她……”寻真突然露出及其恐惧的表情：“我更害怕自己，害怕那个，将姑姑一起讨厌的自己……”
“明明知道是不可以的，这种情绪是不该滋生的，可当姑姑拥抱她的时候，我真的好难受，心里……就像是空了一样，我讨厌那个女人，我讨厌她！还有对她做出回应的姑姑，我都一起讨厌了！她们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好啊？那么好就不要再我面前晃来晃去了啊！一开始这样做，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
少女静静地看着她：“可你……没有那种憎恨的表情。”
她叹了口气：“你看看你，刚哭完，又哭了。”
“可是姐姐，我好痛苦，好痛苦啊……我很害怕，我是那么喜欢姑姑，那么喜欢她。她什么都很好，很完美。可在那之后，在我心里，她……不完美了。”
“我不敢想，即使那有一丝可能性，我不敢想！我不喜欢她了，不，我不该想！我不能……”
“停下。”少女说。
“停下你的胡思乱想。”少女重复道。
“我现在来问你两个问题，你不要想，只需要回答。首先，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夜影灯，夜空的夜，影子的影，灯光的灯。你可以叫我夜夜，不准叫我爷爷哦！”
夜夜说：“第一个问题，如果拥抱的不是你姑姑，而是另一些人，你不认识的人，你会有这样的反应么？”
“不会。”寻真擦着眼泪回答。
“第二个问题，当你和姑姑在一起，和或者你想起和她一起经历的事情、说过的话，你会觉得讨厌么？”
“不，我……很开心。”
“第三，你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么？你有问过她的想法和感受么？要知道，世界这么大，我们先做好自己，才有做一切事情的资格。”
“没有。”寻真摇摇头。
“那你愿不愿意把你的心情告诉她，你爱的也好，憎得也罢，舍不舍得把她们带出来，好好的根你在意的人说一说？”
“嗯。”寻真擦着眼，点头。
“呼……”夜夜松了口气。
“你之所以那么讨厌，我想，还是因为你喜欢她。你太爱钻牛角尖，又喜欢瞎想，不理性。要好好反思！听到没有！”夜夜难得摆出一副威严表情，就像是幼儿园里对小朋友训话的老师。
“喔……哦。”
“可是我打不赢她，那个女人……”寻真害怕地说道：“她相遇姑姑比我早，还比我要强……”
夜夜想了想，笑着说：“正好我在看得这本书，有一句话非常适合你！我拿起来找找，啊，找到啦！就是这句——”
“如果世上没有命中注定的相遇得话，世界上所有情侣都是青梅竹马了。”夜夜指着那句话，笑着对寻真说：“这是《路人女主的养成方法》中的一句话，偶遇主人公的学姐对青梅竹马的金发双马尾学妹说得！她们在争夺主人公女朋友的席位！”
“最后呢，她们两个谁赢了？！”寻真的眼睛似乎放出了光，真的在发光哦！就像手电筒一样，是错觉么……
“呃……这个嘛，其实我还没看到嘞。”
很抱歉说了谎话！其实我是在二刷啦，不过告诉你最后的胜利宝座被她俩之外的人抢走了，你一定会很郁闷的吧。
寻真想了想，说：“其实学姐的想法很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如果是我，可能悄悄在某个角落表达心意，之后隐形之类的吧。”
夜夜使劲点了点头，这个性格，在这本书里有成大事的风范！
“总之，谢谢姐姐啦，很感谢姐姐，我感觉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那就去吧，被选中的少女！”夜夜摆了个手势，那是“走你”的意思。
临走前，寻真笑道：“如果我成功了，可以把姐姐绑走吗。夜影灯姐姐对我而言，很重要呢……”
“好呀，只要你的小手抱得动我。”夜夜笑着挥了挥手，“加油哦！”
等到小女孩走远，夜夜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找到“特别关心”看着躺在火锅里的兔兔头像，陷入深思。
她想了很久，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劝人容易劝己难啊～”
“其实有句话，我没有对你说。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总会有喜欢她的，还有她喜欢的。如果没有做好准备，遇到了可是会很痛苦的哟。不过，小孩子不用懂这些。”夜夜举着手机，轻轻按下熄屏键。
……
“我不怕你了！你现在是我的敌人！”寻真摘下毛茸茸的帽子，气鼓鼓地看向寻黎，一溜烟跑远了。
守亲在寻黎背后，疑惑地看着她：“‘不要靠近我’和‘不要与我为敌’没有生效？”
寻黎轻轻地说：“嗯，有两种可能：有位更高超的催眠师，至少和我一样，可以成功率百分百地催眠。那位催眠师对她进行了催眠，覆盖了我的影响。第二种，则是……”
“我的催眠，被破解了。”她转过身，看向守亲，泪湿衣襟。
“这是第一次。”她哭着，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