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管,我们额外做一个预测。”我此刻看向了教室里面——那两位女同学。
“预测?”
“没错,预测这两位女同学接下来会干什么。”我郑重其事地提到。
“啊???”要是不顾形象,估计他早已夸张地张大嘴巴了。
“来吧,凭你仅有的信息,或者直觉也可以。”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唔,她们接下来会继续开心聊天,跟刚开始那样。”
“还有还有,应该会下去买点零食什么的吧。”他兴奋地就差喊出来一样。
“不,不会的。”我轻轻摇头。目光直视着里面的那两位女同学,充满渴望,不想错过一丝细节。
做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和好如初呢?
虽然只是小小的动作,小小的请求,只要掺和进去人和人的意志,就容易变了味。像什么“你应该这样做”什么的,就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人就是喜欢对自己有利的东西,甚至可以为此颠倒黑白。如果真的可以随意让他人同样地贯彻自己的意志,我想,我这种孤零零的而又总是思考的人,恐怕是个领导级别的大人物。因为我想法可多着。
可是,他们死也不会承认。因为他们只想对自己有利,起码会朝有利的方向来解释。
没错,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举动。
本来,她们可以继续大肆畅谈。可是学姐的到来,让这一切消失得这么彻底。
学姐的目的是为了来这个教室找自己的旧书,所以在只需要在最开始询问学姐来访的目的,让她们自己找书就可以了。
多余的是那刻意而又热情的交流和搭话。本人或许不会这么觉得。
但另外一位女同学呢?
尽管只是几秒的表情,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也察觉到了某些东西。
总是有意无意地猜测是爱思考者难以改掉的恶癖吧。
充满厌恶而又碍于情面不去拒绝。那另一位女同学就这样被强行地拉去和学姐交谈搭话。
明明没必要的。我想,她也是这么想的吧。
只有那空虚的得体礼仪之态,在暗暗地宣泄着不满。可是这个意思却没有传达到该传达到的对象。有什么意义呢。
学姐走后,她们的对话变得更少了,也没有了最开始的因为说到什么有趣的事而相视一笑的场面,各顾各地收拾着。
我基本判断出来她们是刚认识的。如果是旧识的话,就算有前面的行为,也不会有后面的缄默。因为都习惯,因为都相互愿意。
但她们是刚认识就会是这样。虽然最开始会虚情假意地伪装一下,但终究不长久。
“她们收拾完之后,会各自沉默地看书之类的。”我如此断言道。
我怀着“拭目以待吧”的心情看着满是疑问而痛苦般紧闭双眼的他。
结论得出太唐突了么,我等下会跟你解释好的。
过了一会儿,她们也总算停下手里的活,收拾完了。经过短暂的沉默,那另一位女生丢下一句什么,就往外面走去了。
很遗憾,我预测错误。嘴里也念叨着“预测错了”的话,但我没有半点泄气的情绪。
是啊,那位女同学选择了相对折中的方法——暂时逃避。她不想要把间隙越弄越大,她还想和她继续相处。
是我对她刚刚表现出来的厌恶感判断过度了吗?大概是的。
“人就是这么复杂,预测接下来的行动,还是太难了。”我服输般的感慨道,尽管他也没赢。
“是啊,我才说为什么要搞这种毫无方向的预测。”他语气中带有一点儿娇气。
想要和学姐打招呼、搭话,这些都没问题。但是掺入了人的因素,即使这么不起眼的举动也可能扭曲原本的意思。有人不愿意,有人觉得无所谓。
人都是喜欢在自己喜欢或者感兴趣的地方停留,如果说有人突破这个前提而在一个自己感到厌恶恶心的地方自如地生存,我肯定认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但是恰恰大部分人都难以做到。
因此,我不能把前提设置为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只能认为她是一个普通人,乐于待在舒适和喜欢的地方的人。
“单纯是因为人,所以很多东西可以变得很复杂。”我看着远处静静地说道。
复杂的人,不会把简单的东西变得更简单,只会在趋向复杂的道路到处闯。
他也似懂非懂。接着拳头击掌,顿悟般地说:“也是在说封条的事吧?”
“没错。”
明明是个简单的打招呼和搭话,明明又是个简单的不愿意交涉,可因为人的复杂性,却成了足以摧毁表象关系的隐藏地雷,不知何时给双方带来伤害。
同样地,这简简单单的封条,是如何体现这种复杂性的呢?
细心发现,它们的撕碎模样,它们的刮痕,都在无言地诉说着。
看吧,你们口中的发呆同学,是有无穷的力量的。
“我会细细琢磨封条的,希望能得出更多信息。”他这样的宣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