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黛德大人,该用餐了。”
刚推开门,便闻到了其他人的味道。
转角到安黛德的房间里,她正趴在一个人类的身上。
我单独伺候了安黛德几十年,这个男人的出现让我感到非常不适。
本以为是这个男人偷偷潜进安黛德的房间来着,正打算把他处理掉,但安黛德说她是自己召唤出来的。
——召唤?我只听说过人类能召唤勇者,难道魔族也可以吗?不对,这个男人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凭感觉来说他比普通人类还弱。
放着这个人类不说,看到安黛德的眼睛突然有了光,我的火气莫名地上来了。
“安黛德,您哭了。”
看到她湿润的眼眶,想以给她擦眼泪为由把她从这个男人身上支开。
“再让我抱会儿……”
“那也得换个地方,地上不合适。”
“我不要我不要——”
顿时感到震惊——她撒娇了……
这个名为西皮的男人闯进了我与安黛德的生活中,什么都变了。
。
纯血很了不起吗?我的血也可以满足安黛德。
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中有这样的光芒,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嘛,从取悦主人这方面来说他算合格了。
安黛德没有再吸过我的血了,维持了几十年的习惯就这样断了——突然想起把我献给安黛德的血奴杀了的三姐,感觉有点理解她的愤怒了。
——我要杀了他吗?
抽大血,喂不去白肉的血白囊,看她能坚持多久。
为什么抽那么多血我自然会给安黛德一个合理的理由,而那些多的纯血去哪了?
“纯血的味道也就这样。”
当然是为了不浪费喝掉了。
嘴上说的味道普普通通,但舌头不会骗人,每次看到他抽血我都想尝一口。
带他进血液冷藏库时,红色的微光的氛围让人觉得他的脖子很诱人。
“你属于安黛德大人。”
他都暗示可以喝了,我嘴那么贱干什么。
好后悔,特别是他遇到阿斯·阿斯后,能够出手的机会又更少了。
直到他被安黛德直接吸血后,一边暗地嘲笑他终于见识到安黛德的厉害了吧!一边嫉妒安黛德能够光明正大地喝他的血,要是他一直在牢房里就好了。
所以我说我讨厌安黛德不是骗人的,我一直讨厌她,但不能离开她,这出于固执——我也必须死在她的手上。
嘛,日久天长,关系越亲密,背叛越痛苦,我身上还背着惨死的姐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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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战争了,凭我的了解,肯定很多人会针对安黛德,但那并不会对她造成影响,她可是很厉害的。
没想到最后是让安黛德当魔将,不过从他们出来的表情看来,是被倒打一耙了呢。
“你是尔牙大人!”
没想到几十年了还有人认识我。
“我新人时期是在恶魔之地度过的,新奇泊七子的荣誉可是整个军营的骄傲。”
“过去就别再提了,把大人两字也去掉,我现在不是魔骑士了,如你所见我现在是个女仆。”
他大惊,“难道传闻啊真的!?”
“什么传闻?”
“新奇泊七子只剩下尔牙大人了……”
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没心思听了。
“你现在是当副官啊,比我曾经的官都大。”
“啊,尔牙大人谦虚了……”
一瞬间,我把他击倒在地。
“当然是谦虚,副官不过而已。”
新奇泊七子,宛如禁忌般藏进了我的心中,那是一段不愿回想起的记忆。
。
安黛德在储存西皮的血液,很明显是想抛下他,这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在那场单独的宴席上,“翻酒”一出,和我想的一样,她想用喝酒灌醉他,而且——她对西皮动了些感情,翻酒对象若为异性很大概率是有爱慕意思的。
我提醒用自己的方式提醒她是否认真,但她似乎没有成功接收,于是我就看着西皮醉倒在地。
轮到我了,就连我也要抛下吗?没有我她能做什么?光凭纯血能坚持多久?和外貌一样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尽管年龄比我大。
她想用翻酒来灌醉我以表达自己对我持有的感情。
——事到如今还想道歉吗?你已经记不住她们的名字了吧,“我们是家人”?难道还玩着过家家的游戏吗?你将前往的是残酷的战场……
其实我并不需要为她考虑太多,就算死在了战场上也和我没有关系,那算借刀杀人吧。
她对我是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甚至比她本人都清楚了但我对她说怎么想的呢?是扯不清的关系。
是我的仇人,是我的主人,都是孤独的人,相互依靠的人……
或许一直想过家家的人是我吧,姐妹的死去让我无法去面对母亲,阿斯·阿斯的存在让我无法离开她或杀死她,但如果真的要死的话,还是死在和姐妹一样她的手下更好,几十年来,我和她也算半个家人吧。
所以为了验证我对她抱有的感情有多重,我向她发起了翻酒。
结果出乎意料——我没有任何感觉,安黛德倒是一杯倒下。
有人把安黛德接走了,我装作了醉晕的样子,大概是把安黛德带去前线,而把我和西皮带回柏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就让她去吧,死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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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柏哥,没有安黛德的生活很是无趣,没有她那令人厌恶的可爱嘴脸,没有那光明正大地喝纯血让人嫉妒的行为,跟她有关的事情一个也没有了。
柏哥嗨翻了天,没有安黛德就意味着少了番折腾,说起来这不就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嘛,纯血就在这里,只要我想就能喝到。
在西皮的房间里,隐约感觉有异样的存在。
他熟睡着,才几十岁不就孩子一样嘛。
仔细想想,我为什么会想喝他的血来着,不单因为纯血的诱惑力,还因为那能跟安黛德对着干。
当着她的面用着她最珍视的东西,就像当着面绿了她一样,这让我心里感到非常舒畅。
而西皮就在我面前,没个半个月是醒不来的,我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
——很诱人,可以直接咬脖子了。
张开嘴巴靠近,但一想到安黛德的咬痕就在那,心里又感到一阵不舒服。
“该死。”
终究是没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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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做什么都没意义,只不过是让她走了而已,尝试了一下如果我离开她会怎样而已。
难受,空虚,我不想要这样。
我变了又没变,变了的是没那么恨她了,不变的是我还是那么害怕寂寞。
所以还是得去找她,没有我她什么都做不了,就纯血来说怎么可能够?
想把西皮带得去,但他只能是累赘,安黛德也肯定不愿意,所以只能老样子抽血了。
那之后,我每天都会给他抽血,为了补充营养,特别是血白囊,我都是亲口喂给他吃的。
可要给我好好效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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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到自己能带到的最多容量便出发了,没打任何招呼,现在只想快点赶上她的进程。
和她再次相遇的那天夜里,我们一起躺在床上,这是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我们的关系趋于平等,所以聊的也很多,但基本上是聊小时候的事情,毕竟长大后就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了。
直到现在我才惊奇才现——她有着大姐的认真,有着二姐的坚强,有着三姐的关怀,有着四姐的努力,有着六妹的智慧,有着七妹的善良。
好吧,我承认,自己已经离不开安黛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