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的小路,总会让人想起儿时稚嫩但又美好的童年,当然也容易想起下田时常被不知名生物咬哭的记忆。
舰长在回去的路上给几人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包括干了坏事差点被打的事情。
“想当初你们舰长我啊,一手竹剑走遍山野,打遍天下无敌手,村中第一人。”
舰长毫无形象的将手臂抱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支狗尾巴草。
跟在他后面的是琪亚娜,“舰长小时候有那么厉害?”琪亚娜歪着头,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
“那是,你舰长上能抓蜻蜓,下能当大厨。”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了迷妹一样心情的舰长,颇为得意。
芽衣走在前头,笑着听后面两个人的对话,时不时用手轻抚嘴角。
“那什么时候给我们表演一下?”
舰长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琪亚娜,这些事情,不成熟。”
“什么不成熟?”
“如果舰长还是小孩子,那么我一定会很自豪的带你去再做一次,但现在舰长已经成年了。”舰长侃侃而谈的样子看上去极具道理。
只见德丽莎和姬子撇了撇嘴,同时避免着踏入稻田中走至舰长身边,伸出手揪住舰长耳朵。
因为德丽莎身材过于娇小,直接跳起来抱在舰长脖子上掐的,不撒手的样子像极抱着树的树懒。
“你在说我们老吗?!”二人同时开口。
“两位老师永远十八,年年有花。”认错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沿着月光照着的山间小路回到村子,难得的依旧能看见碳火烧起来时的火光。
按照往常现在这个时间大多人已经睡去了,随着窗外柔和的风进入梦乡。
二婶和江白怡已经回了屋子,在屋子里讨论着制作糕点的流程。
依照习俗,年糕其中一项流程需要放在村门口的那类似于锅井的巨石中不断敲打糯米,口中念着祝福的话语。
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参与,男人负责捶打,女人就在一旁准备其他食材,顺道聊聊新一年中的新气象。
琪亚娜毫不见外的先冲进屋内,手里不忘提着零食最多的袋子,“二婶,我们回来啦。”
二婶笑眯眯的接过袋子,又让琪亚娜坐下休息会,便让自家男人准备准备睡觉,明天好办事。
跟在后面的便是西琳和贝拉几人,但当一身红衣丸子头的小女孩和气质慵懒曲线爆炸的御姐出现时,身后跟着一名一眼便是神州人的少女。
二婶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捏了一下,确定不是在做梦。
一下子又多出三个绝美的女孩子,其中这一个怎么与那仙像有些相似,赤鸢仙人。
“你好,二婶~我是德丽莎。”
“无量塔姬子,很高兴见到您。”
“在下符华,初次见面带了些年货,请收下。”符华买的是一副对联还有新年常有的零食礼包。
德丽莎和姬子则买了一些家需用品,本来想直接买家具的她们被舰长制止了。
最终只在路边店铺挑选了些合适且价格不贵的物品。
“诶…诶好,来来来先坐,小姑娘坐矮一点的凳子吧,家里没那么多位置。”二婶楞楞的点头,随后又很快招待起三人。
那句小姑娘是对德丽莎说的,她看见德丽莎下意识将其当做了小孩子。
知道其中含义的舰长看向德丽莎,一脸古怪。
算算年纪,德丽莎应该和二婶差不多大,只是因为德丽莎自身特殊而且某天命主教保护太好,导致德丽莎心理年龄有些方面其实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
德丽莎反倒乖巧的点点头,似乎她真的是一个邻家可爱的小女孩。
如果忽略德丽莎的真实年龄,克扣工资的习惯,喜欢欺负他的性格,过于稚嫩的外表,确实是不错的女孩子——舰长觉得这相当于一开始直接说忽略事实。
解释了许久,二婶才勉强点头,相信了舰长的话。
当然,只是把德丽莎说成了十几岁的少女,与琪亚娜一般。
三人被安排跟其他女孩子挤一挤。
夜晚。
符华踱步在院内,享受着山野间独有的蝉鸣和时不时来自大山深处的回响。
月光倾泻在她的侧颜,换上了一身素衣的符华,眼神微寒,负手而立。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神州,似乎是一个极为久远的称呼。
到底是多久未曾踏足这片几近安宁祥和的大地。
二婶站在屋内,看向符华,平静而陷入深思的眼眸微微抬起,伸手抵住月光,又像是在抓取某样最重要的物件。
赤鸢仙人当如此,独立神州千年不倒。
二婶有一种感觉,面前的这个少女给了她强烈的亲近感,素为谋面,却有着对于这片土地最深的爱意。
历代诗人赋予了这片土地辉煌的文化底蕴,留下璀璨如歌的历史;而她,则与这片土地心连心,被土地眷顾着。
“符华,那么晚还不睡?”
符华转头看去,见来人是谁,微微一笑,拂去肩上被吹散的黑发。
“是舰长啊,过几天就准备回去了,再多看看。”
舰长坐到她身旁一棵被砍了的树上,招呼着符华一起坐。
符华犹豫了下,同样坐了下来。
“符华也是神州人呢。”
“或许是吧?”答案模糊不清。
舰长还没开口,便瞥见符华清丽的眸子望向一处地方,极尽远眺,可以看见是一处城墙。
“舰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符华轻笑着说。
舰长抱着膝盖,同样看着那处地方。
“曾经,有一只鸟儿,飞向了天空,我有一个朋友问过,为什么鸟儿会飞?”
那是一段怎么样的时光,可以用笔记本写下,成为日记的一部分,但似乎又没有特别的意义;画成一副美丽的画,却没有合适的色彩。
符华继续说着,认真的叙述「朋友」的故事。
“他得到了答案,而他所爱之人,却问他,为什么鸟儿会想飞翔?”
“他追逐了许久,却没有得到答案,为此没少和我们抱怨,说他有多么的努力,研究天上的飞鸟,海边的白鸽,田野的麻雀。”
符华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爱人,经常谴责他如果将这份勤奋放在研究上,或许可以跟她站在一个位置。”
舰长点了点头。
“我的这位朋友,却不会什么深明大义,只告诉她,‘我会成为一个英雄,保护着你’。”
“只可惜……”符华沉默了,随后又释然的笑起来。
“他们没有在一起?”
符华以厘米的距离点头,又摇头,“我忘记了,这个故事我只记得那么多。”又感觉讲故事只讲一半不好意思,符华又抚平脸上的发丝,继续用柔和的语调说着。
迎着一阵吹来的冷风,少女阐述着这片大地曾经的“瑰丽”。
“我初来这里时,遇到了新的友人,只是很可惜,也不曾再见面。”
“后来,我第一次见证那所谓的飞鸟,或许是我认为的飞鸟。”
符华指着他们看的地方。
“那里,是他们用献血浇灌出来的花园,柳树,花卉。”
“他们本该有自己各自的人生,精彩绝伦,平淡无为,却最终站在那条划定的战线面前,高呼‘太虚战线永不倒’。”
“鸟儿之所以想飞翔,是因为想触碰那蔚蓝纯净的天穹,带着如月般高贵的心,我很想见见,那第一个敢举起抗争旗帜的人。”
一口气说完,符华闭上了眼睛,陷入沉默。
冷风拍打着他们,想将他们赶回屋内,进入温暖舒适的环保。
庞大杂乱的记忆涌进她的世界,或悲伤,或自豪,或者饱含期许,望着门外爱人的妻子;坐在门前,曾经是神州老将的一名父亲。
自由飞翔的鸟儿,被给予一切希望的赤鸢仙人,绝知寻死的人们。
每一张面孔,汇聚成了她记忆中的洪流,滚滚涌动,将失去力量的她吞没其中。
“走吧,回去休息了,我可不是有意吃你豆腐啊,班长不要在意。”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浓厚的担忧和一丝调侃意味,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一张床上。
深夜的窗外,只有数不尽的星星和孤独的月亮,明明只是反射太阳的光线,却依旧能为人照亮前进的路。
二婶同样在房间内,叹了口气,她的爱人起身迷迷糊糊的问她怎么了。
她回答:“小然去的地方,应该不只是学校。”
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疑虑,只是因为舰长从一开始便从未说过实话。
“那还能去哪,身边有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总不能是当什么牛郎吧?”
牛郎,相当于女子中在青楼内不仅卖艺的人。
“想什么呢,那孩子不可能那样,我只是担心他回去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危险?不会吧,哪有带着那么多女孩子做危险事情的?”二叔挠着头,有些不解。
二婶回想起刚刚符华讲的故事,和她的姿态。
赤鸢仙人,但又更多了烟火气。
长相一模一样的西琳母女,气质清冷绝伦的贝拉,温柔似人妻但总隐隐防备的神态的芽衣,还有乖巧跳脱的琪亚娜,从未见过什么表情的布洛妮娅。
十几岁的“少女”,可谈吐的见识阅历上却远超几乎她所见过的所有人;一名普通的老师,也是,做这群女孩子的老师又怎么会是普通的老师。
二婶犹豫了许久,最终对着月光叹口气,上床盖被子。
站在门外想敲门的舰长,听着二婶和二叔的对话,转身离去。
有些事情,反而说了更让自己所关爱之人担心。
舰长走出院子,准备回房间休息,却忽然想起来。
“我床给符华了,我怎么办??”
于是乎,舰长靠着大树,独自欣赏着夜景,等天亮些了再进屋子。
“爸爸,我来陪你了~”雪儿探出身子,哇唔一声抱住舰长,扑进舰长怀里。
舰长抱住雪儿,一脸惊讶。
“闺女你怎么还不睡??”
“我知道爸爸没睡,就出来陪你了。”雪儿吐了吐舌头,模样俏皮可爱。
要是换成西琳,舰长觉得自己可能原地升天,还是不要去想的好。
“你怎么会知道的?”
“父女心连心。”
舰长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总之就是起来了对吧?”雪儿用手捂住额头,表情浮夸。
“爸爸可以跟我说任何东西,不管是什么,雪儿都会听着。”
“不行,上次我跟你讲德丽莎的坏话,德丽莎第二天就来找我了。”舰长严词拒绝。
“那时候学园长就在墙后面嘛…”
夜晚的风,将两人的嬉闹传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