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痛楚和不甘，陆子萱紧盯着窗外。
和来的时候一样，少女盯着窗外无法移动的车流，静静地出神。
早上五点左右，两个人才算是勉强睡着，因为陆子萱一直吵着要，陈尧逸也不好推辞，当然房间是早上八点退的，所以才休息了三个小时不到。
今早起来洗澡的时候，陈尧逸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身体，发现后背呀，腹部啊，甚至于小臂部分全部都是陆子萱指甲的抓痕，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
昨晚果然还是太勤奋了？
不过回想起来，昨晚的陆子萱的确是如狼似虎，更别说她一反常态地积极，甚至于没尝试过的体位都在努力，就像是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体来留住陈尧逸一般。
他见多了这种类型的女人，感受到了满足和顶峰之后，就会沉湎进去，失去理智，但陆子萱明显不是，陈尧逸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而陆子萱则是老早洗完澡，然后用一个深吻轻轻唤醒陈尧逸，并且等他洗完澡再下楼吃早餐。
陈尧逸双手握着方向盘，以相当于摇摇车差不多的速度在路上行驶——其实纯粹是因为塞车。
这个时候恰好是早高峰，上班上学的人很多，所以塞车很正常，车速也快不起来。
而陆子萱也出乎意料的情绪低潮。
在吃早餐的时候，陆子萱就明显的不对劲了，她很少沉默，沉默的时候也是有什么大事件发生才是，所以陈尧逸一早上没听见她说话。
“对不起。”
“嗯？”
少女望着窗外，低声道歉。
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要比她的声音更大些，但是分量却远远不足这三个字来得沉重，陈尧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继续追问。
“怎么了？你把我告发了？”
他这是在打趣，因为陆子萱不可能真的出卖自己。
“你手机里面的那个女孩子很好看，是不是就是昨天你说过的那个朋友？”
她轻咬着昨晚同陈尧逸缠绵的嘴唇，抿起小嘴，然后转过头来。
“你怎么知道的？”
车内的温度突然骤降，陆子萱没想到陈尧逸的眼神会突然变得冰冷，但是只有那么一瞬，陈尧逸企图糊弄过去的念头只有那么一瞬。
不过你要说他慌不慌张，那的确是特别慌张的，毕竟这说到底十上个任务留下来的产物。
“今天早上，我比你醒得早，看见你手机亮着，就开了，对不起。”
陈尧逸感觉到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淡漠，就像是不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做错了一般。
关于这张照片的记忆，陈尧逸倒是清晰得很，因为那是在他和五月最后的那一次约会时候，陈尧逸掏出来手机拍的一张照片。
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手机里面藏着它，那张拍得也不是那么好，严格来说是很差。
陈尧逸给很多人拍过照，摄像技术呀，P图技术啊都不赖，但是唯独那张照片不太行，曝光也差，纯粹是当时因为赵晓洛的突然出现而手抖按下去的，但陈尧逸还是留着。
“偷翻手机别人手机可是侵犯隐私的行为。”
陈尧逸有些着急，但是为了让自己表现得冷静，特地压低了声音斥责，当然听起来就像是很冷漠一般。
陆子萱只觉得他似乎不关心这件事情，所以再一次试探了一下。
“你不生气？”
“很生气，但是你都知道了，我还能消除你的记忆不成？”
“是因为那个女人？”
她错误的理解为是因为五月的照片被自己发现，所以陈尧逸才会生气，虽然也有这部分原因吧，但是陈尧逸生气的地方还有不少。
“不是，我是觉得你侵犯别人隐私的行为不好。”
陈尧逸的手机不会留着视频或者照片，就算是用来要挟别人的老婆或者是陆子萱的时候，也是从云端备份调动的，而不是手机里面存着的。
因为那样做很危险，陈尧逸才不愿意成为那种被车撞了之后还要先格式化手机才可以昏迷的人。
所以他生气的原因在这里。
“嗯，对不起。”
她很冷静，因为她至始至终都不认为这件事情会让陈尧逸大发雷霆，或者说她有其他想要试探的事情。
“下不为例。”
虽然看起来冷静，但是陈尧逸其实很慌张，他的心跳开始怦怦直跳，这也是他头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外边偷欢被人发现了一样——嗯？我是被牛的那个？
“你这算是原谅我了？”
陆子萱歪着头过来询问一声，因为陈尧逸的脸一直正对着挡风玻璃，所以少女没法发现他的异样，凑过去也是为了将陈尧逸少有的慌张收入眼帘。
“一直生气是很累的，我不喜欢。”
这是实话，陈尧逸觉得生气是人类必须的情绪，在遇见不满的事情，能够生气就要生气，同时如果不解气，一直积压着也不好，然而事情过去还在喋喋不休也不好，总而言之就是要适度。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啊，是几个问题吗？很简单的。”
到目前为止的一起，都在陆子萱的计算当中，她知道陈尧逸不会和自己一般见识，也清楚以退为进就是最好的办法。
“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那张照片的事情吗？”
“解释什么？”
“你的手机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呢？我和夏伯母的裸照你都没留，为什么？而且那也不是裸照，说明不是你威胁的对象。”
“呃……我是说你的关注点有点奇怪啊妹妹……”
“而且那张照片是用你的手机原相机拍摄的，是你自己拍的吧？那个人以前在你身边对吗？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陆子萱的眼神空洞，而陈尧逸则是少见的想要搪塞问题。
“你是喜欢她吗？”
陆子萱最后的询问，比起前面几句话来说，势头更弱一些，但是陈尧逸眼角的余光，却能够细致的发现她紧抓着安全带的手掌。
“还是说我甚至不能在你的手机里面留下些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