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再打了!”
张有志的制止被竹乐所无视,他想做的,只有将拳头一遍又一遍轰在眼前被按在地上的这家伙的脸上。
高高举起的右手即将再次轰下。
突然间的一脚将竹乐踹到在地。
他抬起头,发觉是方才和地上那个欠揍的家伙一伙的人。
“干嘛,替你爹报仇是吧?”他擦了擦被揍肿的嘴角。
来者似乎也不怕竹乐,只是掏出手机。
“你牛逼是吧,有本事别走,老子现在就喊人。”
听到这番话语,竹乐只是笑笑,然后右手一撑,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发觉场地内只剩下了四个人。
张有志,他,还有起矛盾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被竹乐打翻在地,另一个则是现在眼前说要叫人的家伙。
至于张有志,则是直到刚刚还在和要叫人的家伙在拉扯。
“你怎么想的,又跟人干起来?”
张有志有些不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竹乐只觉得聒噪。
他转了转脖子,吐出一口恶气,缓缓说道。
“看那个猪B不爽,你给竹礼打电话的事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见竹乐这样说话,张有志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陪着他一块。
毕竟他走了,竹乐今天在这可能就要被打的没有人样了。
“和你当兄弟真是倒八辈子血霉。”张有志悻悻的说道。
两人的闲言碎语刚结束,对面的人便气势汹汹的放下了手机。
“已经打听到了奥,四中的高二崽子,叫竹乐是吧?”
他说着,朝着竹乐的方向走来。
眼见形势不妙,张有志挡在了竹乐身前。
“别,哥们有话好好说。”
可对方却一把按在张有志的光头上,推开了他,直奔竹乐而去。
竹乐看了眼张有志,不由得冷笑一声。
他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社会人一样的男人,只是眯着眼睛,继续挑衅道。
“叫人就叫人,不要一副当了狗不愿意狗叫还妄想吐人言的样子,乖一点,嗯?”
对方也没想到竹乐居然这么暴躁,只是顺着竹乐的话:“行,你别走就是了,今天不收拾你一顿说不过去。”
眼见火药味愈来愈浓,张有志知道,今天是逃不了一架了。
他干脆也支棱起来,撸起袖子。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空气压抑到极致,终于随着一声雷响,雨水从乌云中被解放出来。
…………
雨很大。
大到竹礼撑着的伞没法护住衣服。
竹礼看了眼已经被雨水灌湿的鞋,捏紧了的拳头。
“好大的雨,今天天气预报完全没说。”
一旁的沈时轩说着,脱下系在腰间的外套披在了竹礼身上。
这互动让竹礼措手不及,她回过头,带着些疑惑的眼神向沈时轩看去。
“你是女孩子,少淋雨,我没事的。”
沈时轩眼中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了。
可竹礼想问的不是这个。
她总有种沈时轩对她图谋不轨的感觉。
希望只是错觉……吧。
“谢谢。”
她不再墨迹,只是迈开步伐,朝着远处的篮球场走去。
一路上,竹礼看见不少急着避雨的人,看起来都是学生模样。
可其中唯独没有自己的弟弟竹乐。
竹礼有些急了,她很怕竹乐真的和别人打起来。
不由得,少女脚下的步伐变得愈来愈快。
就在这时,她终于按照张有志发来的定位,找到了竹乐打篮球的地方。
可这里却空无一人,只有地方摆着一个篮球。
竹礼越看越眼熟,仔细看了眼,她才确定那就是竹乐的篮球。
心中的焦躁终于在这一刻登上顶峰。
不知道是雨伞支撑不住雨水,还是竹礼的手太抖,少女手中的伞掉落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沈时轩一把按住竹礼颤抖的肩膀。
“先别急,说不定竹乐他们换地方打架了。”
可焦躁的竹礼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冷静,理智已经是奢望。
“你让我怎么能不急!”背对着沈时轩,她吼道。
话音刚落,竹礼就后悔起来。
沈时轩和竹乐关系不好,能开车带着竹礼一起来纯粹是给她面子,她不该这样的。
“对……对不起。”
竹礼懊恼的说。
沈时轩并没有在意,只是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伞,重新挡在了竹礼的头上。
“没事,我能理解,竹乐确实不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
“先给竹乐打个电话,再打不通我们直接报警。”
“嗯……”
听着沈时轩的话,竹礼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接着,她拿出手机,给竹乐的微信打去电话。
没人接。
不信邪的竹礼只能再打开联系人,直接打竹乐的电话。
但结果依旧是机械声一遍遍的重复着。
这几乎快要把竹礼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耐心耗尽。
“看来只能报警了。”一旁的沈时轩说道。
接着,沈时轩就拿出手机。
可竹礼像是想起什么,她看了看日期,发觉今天已经是八月二十一号。
距离竹乐开学应该只剩下十天不到。
竹礼拉住正要拨打110的沈时轩:“要是警察来了,竹乐他……”
“看情节吧,要是把人家打的很严重,可能得在看守所待一段时间。”
“那样不可以!”
几乎是下意识的,竹礼便脱口而出。
看着她这幅维护竹乐的样子,沈时轩不知道为什么苦笑起来。
“那不报警怎么办,私了么?”
“竹乐上次和我打架,我脸上缝了四针,花了六百多,这钱甚至不是竹易叔叔掏的,是王叔,王叔给他垫的钱。”
沈时轩说着,随后在竹礼诧异的目光下,放下了伞。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竹乐这样的性格没有人能护他一辈子。”
“这次你给他解了围,下次呢?下下次呢?”
沈时轩的表情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可语气却逐渐变冷。
“礼姐姐,如果不是念在你的份上,我当时早就还手了。”
竹礼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她不知道怎样做是对的。
沈时轩说的不无道理,也许竹乐需要吃亏,吃很多亏,直到锐利的角被磨平,直到棘刺被全部拔出。
可她软弱的做不到放着竹乐不管。
她的懦弱比竹乐的暴躁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