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靠在青濑的桌子上,一束长发依偎在侧脸旁。
“诶?”
翡尔娜诧异道。
这个世界,也有“乌托邦”这一理论。
不是,搞错了,重点不在这里。
洣怜神情平静,翡尔娜也尽量地保持自己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从野史里看到的而已,翡尔娜,你和那本野史中所描述的羽的容貌很像。”
“哈哈哈,翡尔娜怎么会是恶魔。”
炽焰洒脱的笑声响起。
“这样纤细的女孩,我能打十个。”
翡尔娜心中明白,叶染是在开玩笑。
可是心中却不能平静下来。
最深处的潜意识里,总对叶染有种熟悉感。
不是恐惧的感觉,而是,赞赏?
“你是青濑家的护卫吧?”
比尔吊儿郎当地走过来,斜靠在椅子上。
“你也看上了我怜姐和小翡尔娜么?”
“嘿,这也不怪你。”
“优秀的女孩,难免沾染上别人的目光。”
“但是你没机会,和本大爷相比你差得远呢。”
比尔自说自话,双手敞开仿佛表现自己的大度。
“你误会了。”
叶染说完,随即回到了自己座位那边。
“怜姐,小翡尔娜,我做的如何?”
“那个,多此一举了哈。”
“什么?哪有多此一举,我明明看到小翡尔娜面露难色了呢。”
翡尔娜不想再说什么,心中暗想也没那么明显吧。
“还有青濑,身为主人就要把狗子教育好。”
“是…是的,不,不,不是那样的。”
“你还长脸了,比尔?”
炽焰站起来,拧着比尔的胳膊。
比尔瞬间趴在了桌子上。
“啊啊啊!疼!”
“敢欺负到青濑的头上,皮痒痒了是吧?”
“疼!我可是,啊!可是泽兰恩的南方,疼!南方公爵霍卡德之子,你也是泽兰恩的吧,快放开我!”
“泽兰恩是吧。”
“南方公爵是吧。”
炽焰加大了力度。
“啊啊啊!疼——!”
“我记住了,等毕业后我会去亲自拜访南方公爵的。”
炽焰说完,放开了比尔。
“拜访?我还怕你不敢来呢。”
“一定会去的,请期待着哦。”
“比尔。”
洣怜的声音响起,如不可透的幽冰一般。
“中午放学后留一下。”
“你,你说什么?”
比尔惊呆了,嘴张的鸡蛋大。
“中午放学之后留一下——”
翡尔娜复读了一遍,故意拉长了尾音。
“难道说,难道说。”
“比尔你先别兴奋。”
翡尔娜感觉比尔一定是误会洣怜的意思了。
洣怜除了对自己,对其它人说话都是能有多简就多简。
所以,经过比尔无限的联想,此刻说不定已经考虑去哪度蜜月了。
“让我先兴奋。”
翡尔娜憨憨一笑,她想让洣怜亲自去解释。
“关于学习的事,别乱想。”
“怜姐说的是,我与你们的距离还长着呢。”
“不过关于学习,我什么都不懂,也没法教你们什么啊?”
“快上课了,中午再说。”
洣怜强行结束了与比尔的对话。
“哼!”
炽焰轻哼,表达自己的不满,吹了一口气撩动了自己前额赤红色的刘海。
“胃口真大。”
“我迟早要把泽兰恩的贵族多妻制给废除掉。”
“炽焰小姐,是贵族么。”
青濑小心的问道。
“嗯哼,你猜。”
老师进入了课堂,两人随即不在悄声说话。
这节课是委托法,共两课时。
一课时用来介绍通用的法律,另一课时来介绍各个国家委托法之中比较著名的独特法律。
中午下课后,大家都陆续离开了。
教室里仅剩翡尔娜、洣怜、比尔和玛迦四人了。
上节的课实在是太绕脑,翡尔娜都没注意到外面已经阴了下来。
远方的乌云如沙尘般压着大地,银色的苍穹中点缀的黑斑。
“怜姐,小翡尔娜,教室就剩我们三个人了。”
“还有玛迦。”
“他是空气,没事的。”
比尔坐到了翡尔娜的前排,把椅子转过来和二人面对面。
“美丽,太美丽了。”
没等洣怜开口,比尔学着吟游诗人的口调先赞美起了两人。
“怜姐这洁白如霜的白发,如克达维尔之峰的穹顶般无暇;
浅蓝的眼瞳和毒蛇般裂孔形的瞳孔,如教皇的权杖般挥洒威严:
透明且冷峻的面孔,总是让我心中想要更多了解你,却又在咫尺止步。”
“还有小翡尔娜。”
比尔如赞颂太阳般挥起左手,迎着翡尔娜的方向。
“双角在耳后绕出优美的弧度,接着在耳前笔直屹立,这是神所倾慕的艺术品;
双耳如艾鲁夫之树的绿叶,轮廓如经过名将千锤百炼般完美;
可爱的、稚气的脸庞如雏鸟般让任何人想要呵护,视线被定格,无法移开。”
洣怜默默不作声,翡尔娜听完反驳道。
“怜也有尖耳和角,能不能说点特殊的,还有不要硬造比喻。”
“抱歉,是在下才尽了。”
“比尔不要再演了,很滑稽的。”
“冷笑话讲完就开始吧。”
洣怜身子偏了偏,视线看向比尔。
“没有别的,我希望你能别这么贪玩、顺利毕业。”
“嗯嗯。”
翡尔娜接道。
“毕竟大家都是同学,这个班又这么严格,你再这样的话就危险了。”
“既然怜姐和小翡尔娜都这么说了的话,那我尽力?”
“不过——”
比尔话锋一转。
“你们为什么突然在意这个。”
“大家是同学嘛。”
“其它事情不要多管。”
“等等,不对不对。”
比尔开始自言自语。
“玛迦——”
“玛迦——”
比尔站起来,呼唤坐在后面的玛迦。
玛迦脸色绯红,躲闪着比尔的视线。
“果然是你小子,回去再教训你。”
“请比尔少爷,不要辜负老爷的心意。”
玛迦不好意思地看向比尔,糯糯地喊出这句话。
“呵呵,心意?”
“怜姐,小翡尔娜。”
比尔溜回了洣怜和翡尔娜面前。
“如果我成功毕业了,你们能做我女友吗?”
“你觉得可能吗?”
洣怜反问。
“你是个善良的人。”
翡尔娜回答。
“看吧,不可能的。”
比尔又回到了走廊,仿佛剧目演员般自说自话。
“我就知道不可能,我这样的纨绔子弟,怎么会被你们看上呢?”
“我比尔,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能接近你们,和你们说上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翡尔娜感觉比尔有点突兀,放下了开玩笑的心说道。
“比尔我们不打算和任何人恋爱的,我们有着使命。”
“哈哈,不用安慰我,我虽然喜欢你们,但从开始就只想和你们成为朋友。”
比尔笑道。
“我说过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就和让我毕业一样。”
“父亲的心意?可笑?他有在乎过我么?”
“总是总是忙着那该死的工作,总是总是去看望那些领地中的子民。”
“那我呢?”
“我知道他是领主很忙,平日里总见不到他,可是每一次生日,每一次学校的大会,我都希望他至少能来露面,毕竟我和同学吹了那么多牛逼。”
“可结果呢?”
“失望多了,我也不再盼望。”
“比…”
翡尔娜轻声叫道,洣怜打断了她。
“让他说。”
“因此,我要和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他要做一位贤王,那我就要做昏君。”
“我讨厌那些夺去父亲的爱的子民,我更讨厌父亲。”
“和街头混混打成一片、欺负弱小、向那些商贩收保护费、包括这次我要故意肆业。”
“都是我的报复!”
“这一切,都是我对他的报复!”
轰隆!
一声炸雷,接着是雷声的回响夹着闪电的烁影。
雨水如鞭一般抽打着地面,地面上刚刚随风摇曳的叶再也无法舞动,和雨水紧紧地黏在了地面上。
“少爷!”
比尔跑出了教室,翻越过走廊的窗冲进了雨幕。
玛迦呼唤无果,随之起身追逐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