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束,你一路跟我到这里,就是为了阻止我猎魔?”
“我…只是希望你活下去。”
翡尔娜松开了咬住驱能卷轴的口,她想避免与银目的战斗。
自己和隐之勇者捷影虽然称不上什么朋友,但也绝不是敌人。
大家都是与三魔王为敌,为什么不能好好合作呢?只要最后把魔核给自己就好。
“银目,我没打算与你为敌,更没打算与世界为敌,你也听听女友所说的啊!”
翡尔娜看到梨束的脸有点儿绯红,梨束也不是那种容易害羞的性格啊?该不会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吧?
“不打算与人类为敌?动土事件死掉的士兵,是你的仁慈吗?始源魔王!”
动土事件,这件事是翡尔娜对人类的袭击,没有丝毫正义的理由。
前来追击自己的士兵,被魔化的洣怜和翡尔娜构筑的遁甲魔杀戮,她的双手早已沾上了人类的鲜血。
翡尔娜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辩解,自己不想与银目战斗,只是不想继续树敌。
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处于绝对的正义。
“视而不见?呵呵,圣子也许是对你抱有恐惧,我可不是!”
“圣子?那位大人?”
翡尔娜回忆着梨束刚刚的话,她瞬间明白了一些。
教国高层显然通过种种痕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而对唯一能识破自己伪装的银目下达的命令却是…
视而不见。
真是的,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爱赌气?愤恨着不公平的事物吗?
不见得吧,只是嫉妒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这才是人类。
“银目!”
梨束紧紧地抱住了银目,如牢牢的锁扣一般。
“放手!”
“我不!”
“放手!我最后再说一遍!”
“翡尔娜,对人类没有敌意的,你也不用去送死。”
“放开!”
银目用力解开了梨束的拥抱,仿佛弄疼的梨束的手,梨束捂着手摇着头直视着银目。
“怜!等等!”
在翡尔娜的喊声之中,飞向银目的冰剑在空中溶解。
洣怜落在了翡尔娜的面前,三把剑伺机待发。
气氛绷紧到了极点,鸟兽鱼虫的声音被这氛围自然地过滤掉,稻草人仿佛有灵魂的观众也紧绷着弦。
稻草人?
翡尔娜突然感觉有点突兀,林中根本没有田地为什么会有稻草人。
她揉了揉眼睛,会不会是自己太累了把十字形的矮树错看成了稻草人。
她睁开眼,定了定神,没错是稻草人,而且那稻草人,比刚才离得还要近了。
稻草人伸展着双臂,双手下垂,好像手腕被钉了钉子一样。
稻草人的头是椭圆形的,还有着类似尾翼的东西。
这是,航弹?
“怜!臻冰护盾!”
在翡尔娜喊出的一瞬,原本静止不动的稻草人像发疯似地一样奔跑。
速度快到堪比短距离直线奔跑的猎豹,那双细的如火柴人般的腿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一瞬间就奔跑在了银目面前,与银目“四目相对”。
吞噬一切的烈焰和震耳的爆炸声冲击着翡尔娜的感官,洣怜在一瞬之间施放了臻冰护盾。
又是他吗?邦本·威尔逊?那个把一切交给恶魔的爆弹疯子。
稻草人也是人偶,再加上爆弹,翡尔娜很容易联想到他们。
这种魔偶的攻击,简直跟号称“太君快乐棒”的刺雷一样,就差喊出“天闹黑卡、板载——”这样的话了。
看来邦本此次是奔着银目来的,难道他也有什么计划需要隐藏在人类之中,所以想要除掉能识破一切恶魔伪装的银目?
银目和梨束处在爆炸的中心,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翡尔娜驱动微风,吹散了周围的硝烟和尘土,视野变得宽敞起来。
“怜,你保护了他们吗?”
翡尔娜看见银目和梨束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晕了过去,静静地躺在地上。
“嗯,这是翡尔娜希望的吧?”
“他们为什么会晕呢?”
“我下调了臻冰的强度,他们太吵了不是么?”
“万一下调后的护盾不能抵挡爆炸呢?”
“那就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
翡尔娜摘下了右臂上的弓弩,挂在腰间,背起了梨束。
“另一个交给你的,怜。”
翡尔娜和洣怜把二人带去了周围的村落,二人和村民们都是半兽人,村民们热情地收留了他们。
翡尔娜接着回到城堡,告诉莎落特自己和洣怜不能和她们一起回泽兰恩了。
原因是邦本,翡尔娜如实说了出来,她是看着邦本一步步变成恶魔的,尽管邦本可能从一开始就不能被称之为人类了。
莎洛特欣然答应,并且要留下奥托协助翡尔娜,毕竟邦本也是泽兰恩的逃犯。
翡尔娜找借口拒绝了,奥托在身边自己实在不方便魔化。
为了能在茂森多待一阵子,翡尔娜下午都在忙着各种各样的手续了。
她是泽兰恩的南方公爵,如今是以使节的身份来到茂森,因此再作逗留的手续必然繁杂。
如果是以冒险者的身份的话,那么只需要一张冒险者的证书就可以来去自由,这也是她和洣怜那时候费尽心机取得冒险者资格的原因之一。
虽然拿到资格后还没有进行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冒险活动。
忙完一切后,已经到了傍晚了。
九月初秋的残阳不均匀的撒在村落,地面上日暮的微光和木屋投下的阴影组成一副拼图游戏。
几个半兽人的小孩子还在小溪边嬉戏,一名小孩子用带着叶子的树枝沾了沾水向小伙伴们挥洒。
远处的森林把天际线剪得好像狗牙啃过的一样,翡尔娜站在城堡之上看着这一切。
“银目,我还是建议除掉他的,他不会因你的救助而感动,反而会认为那是耻辱。”
洣怜来到翡尔娜身边,和翡尔娜一起趴到城墙边。
“怜,我不是圣母,我不是什么善良的好孩子。”
翡尔娜微笑地摇摇头。
“嗯,我知道的,翡尔娜为了守护我们的平和,甘愿与一切为敌。”
“银目他不会说出我们的身份的,她不是为我而来,而是因教国高层对我的妥协而愤恨。”
“教国高层,知道你的存在?”
“邦本突然奔着银目而去,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们以前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也许高层对于银目的不听话很生气,所以…”
“哈哈哈!”
翡尔娜忽然笑出了声,悦耳的、银铃般的笑声。
“我讲了什么笑话吗?”
“怜绝对是很优秀的阴谋论者。”
翡尔娜竖起了大拇指。
“抱歉啊,把你们置入危险之中了。”
翡尔娜望着斜阳中的村落,朝着整个村子致歉。
“银目,看来是你引出邦本的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