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之前没有讲明白。肯定…肯定有点难以理解吧?”
小墨尽力扭平脸上震惊的表情,原来狸一直说的“他”,居然是“她”。
“我能够理解。毕竟…我身边就有一对。”
“诶?小墨的身旁还有么?”
“是的。但我不能告诉你是谁哈,毕竟隐私是要保密的。”
这一点也是浪沫告诉小墨的,小墨以前只是觉得翡尔娜和洣怜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亦或是眷属。
浪沫点明了小墨的思路,爱恋之花也会在女孩子之间绽放的。
“啊嚏——!”
旅店里的翡尔娜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向洣怜抱怨着。
“怜,我就说这间旅店的浮尘有点大啊。”
她们俩中午前就离开了王宫,在旅店一边休息一边等待小墨,关于那些突然出现的反抗者的事情她们肯定会帮上小墨一把的。
“不要抱怨了,翡尔娜。这里的地理位置不错,很方便脱离麻烦的。”
“诺,这个,翡尔娜要去么?”
洣怜递给了翡尔娜一张灰黄色的纸,翡尔娜接过来后发现那是冒险者协会的传单。
“猎鼠委托,怜要去么?为什么要参加这个?库克拉也解决掉了,反抗者的事情也和这个无关啊?”
洣怜一手按在翡尔娜的头上,揉搓着她的头发。
“我们没钱了啊,能带的盘缠本来就有限,翡尔娜还这么大手大脚。”
“啊啊啊——怜,我知道错了,发型要乱了啊!”
……
王宫的高处,獍站在一处阳台,阳台上茂密的藤曼在蜿蜒着,并没有经过整齐地修剪与美化,獍喜欢这种自然的状态。
獍拔掉了一片叶子,然后叶子在他的手中缓缓化为灰烬,随风散落大地。
“父亲大人。”
“起来吧。”
獍并没有回头,他能想象到半跪着的鸢。
来者正是他第二个孩子,唯一的女儿。
“今天早上来的那两位客人,她们恐怕和城内的反抗军有联系,这或许证明了库劳岛…”
獍抬起了手,示意鸢不要再说了。
“他们的事我自有打算。”
“可父王看起来有很多心事。”
“怎么会呢?”
獍扭过头,露出了完美的微笑对着鸢,他却发现,鸢还在半跪着。
“父王烦躁的时候,会不停地摘着叶片。”
“先起来吧?你和狡与骆不同。”
獍看着鸢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想再揪一片叶子,但是忍住了。
“狡的背叛,和父王要将王位传于我毫无疑问有很大关系呢。我也时常在想,我能否在未来扮演好王的角色,能否为艾鲁夫走上辉煌交接自己的接力棒?或许交给狡才是正确的抉择吧?”
“那天来的龙人和刺努,她们都是恶魔,那刺努就是始源魔王。”
“父王!?”
獍打了个响指,护栏边的藤蔓在伸长,编织成了两把椅子,在空中悬浮着。
“是你的话,你会如何抉择,和恶魔合作还是和人类团结。”
獍示意鸢坐下,这是关于未来之王的谈话。
“确实,理论上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联系三大国和圣会,但是人类之间本来也不团结,再加上艾鲁夫岛的地理关系,他们给我们能提供的援助非常有限。到头来,我们还是要独自抗击魔王。”
“但是和恶魔合作的话,又会渐渐被大陆上的国家抓住把柄。这确实是个两难的抉择,父王。但我大概会和恶魔合作吧,眼前的毁灭和未来可能的毁灭我还是分的清的。”
獍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鸢的答复。
“因为泛大洋存在的缘故,想威胁到艾鲁夫的国家必须有一支强大的海军。所以,能威胁到我们的只有欧蒂歌斯与奎垣,甚至克达洛西亚都难以登岛。”
“但是啊,恶魔就不一定了,他们在空中飞翔,在海中游荡。艾鲁夫作为世界的边缘,往往会成为恶魔的桥头堡。”
“与恶魔抗争,在一次次的损失中走向毁灭,然后被人们谱以史诗加以传唱。”
“呵呵。”
獍冷笑了两声,这声音是如此的不屑,仿佛在嗤笑着世间万物。
“国土化为灰烬,人民荡然无存。要这些千年的史诗又有什么用?”
“全都靠不住,欧蒂歌斯也是,猎魔圣会也是。鸢,我们是孤独的,正如四面都是**的艾鲁夫岛一样。生存只能靠我们自己,让我们和恶魔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大陆上的那些国家坐享其成,这种亏本的买卖我们才不会去做。”
“但是,即使是与恶魔合作,要在明白恶魔的骗局下与恶魔周旋。鸢,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狡太暴戾,太耿直。他此次的背叛是我料想到的,他如果和恶魔合作的话,就会抛弃身为精灵的身份。”
“骆太天真,眼光不长远。他只贪图眼前享乐,他与恶魔合作的话,就会完全沦为棋子。”
“所以,唯有你,我亲爱的女儿。唯有你才能在这夹缝之中扛起大旗。”
獍露出了苦笑,这份苦笑毫无疑问不是完美的“假笑”,但却是真实的。
“父王,我明白了。”
鸢明白,父亲向她交待了这些,国王的宝座是必定要交于她的了。
“狡的事情,能不能全权交给我来办?我一定能交给父王一份满意的答卷的。”
“无妨。狡掀不起什么大浪的,背后支持他的恶魔重心也完全不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去做。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他一条生路。”
鸢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背后支持哥哥的…也是恶魔!?”
“织法者,想要挑起欧蒂歌斯与克达洛西亚的战争。那些反抗者只是实验而已,真正的舞台在那两个国家,以及他们争夺的焦点米格米洛西亚。”
獍又接着说。
“他们已经完全放弃缚命魔王了,不然始源魔王也没办法那么轻易拿到魔核…”
獍还在夸夸其谈着,但鸢却愣在了一旁。
“怎么了,鸢。是我说的太多了么?”
寂静,短暂的寂静,但极为静谧。风吹动藤蔓的声音都显得如此喧闹。
沙沙沙,沙沙沙…
仿佛数千人在争吵。
“父王您…到底和恶魔合作的多深?这些事情…我闻所未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跨出第一步时,就已经没办法回头了。鸢,我可爱的女儿,你明白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