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盲的联络协调下,翡尔娜再次来到了不冻海。
白天的不冻海很是清冷,偌大的广场上只有几个打扫卫生的保洁,晚上的热闹与派对在经过清洗和打扫之后看不到一丝痕迹了。不过,血的味道还没被稀释干净,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的血腥,诉说着几天前夜里的屠杀。
目的地还是那座最高的塔形建筑,翡尔娜和洣怜跟着带路的侍者,穿过了形似平静湖面的广场。
昨天和爱丽丝会面之后,目盲就告诉翡尔娜她已经联系到了浊沙的二把手——也就是专门负责浊沙商业活动的巴克·卡耐基。
爱丽丝的事情,翡尔娜也有些耿耿于怀。原来目盲所说的剽窃恶魔般的心脏是这个道理,爱丽丝为了扎卡人能重新高人一等,不惜寄于恶魔篱下。她是上一次中陆大战的老兵,她会把扎卡的战败归咎于什么,王权的腐败还是敌人的强大?
十年间战败的屈辱如钉子般钉入了她的心,她想从自由联盟开始,在弗洛仑重现一个强大的扎卡帝国。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全扎卡人齐心协力也前途暗淡。扎卡,这个靠近克达洛西亚帝国的地域,如今被欧蒂歌斯一步一步地渗透,两大强国必然不会让扎卡重新统一。就算解决了内部矛盾,外部的干扰也使得爱丽丝的帝国梦想无法实现。
所以爱丽丝选择了恶魔,她似乎坚信千年前羽创建的短暂帝国会对人类实行“仁政”。而即使让人类陷入恶魔的统治,最先与恶魔合作的扎卡人也要高人一等,这是多么偏激的民族主义和复仇心态。
不过翡尔娜很是迷茫,她完全没有想过要接受扎卡,即使恢复了全部力量。首先,翡尔娜根本没有那种帝国倾向,在封印解除后,翡尔娜只想待在流暗岛,和洣怜还有希她们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
扎卡完全就是一团烂摊子,翡尔娜能清晰地看到。如果爱丽丝的抱负是真实的话,那么至上党现在为了选举所许下的承诺大多不都是骗取选票的谎言么?且最严重的是,爱丽丝想要终结民主制,这在最初会加剧扎卡的不稳定吧?
“啊——好乱。”
翡尔娜在心里默默吐槽,她干脆不去想这些麻烦事。还是交给目盲吧,她只提供必要的支援就好。
“到了,请两位女士稍等。”
引路的侍者在一间装着红木双开门的房间前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卡耐基大人,至上党的客人们到了。”
“让她进来。”
听到回复之后,侍者打开了一扇门,向翡尔娜与洣怜做出了“请”的姿势。
“啊!二哥,这不是那天打人的那个刺努吗!?”
翡尔娜刚走进门,就听见了针对自己的声音。身后的侍者似乎感应到了麻烦,他麻利地关上了门。
嘭!传来了重物砸桌子的声音,翡尔娜看见一名壮汉猛地站起,身后的椅子都因壮汉剧烈的动作倾倒。
“刺努,真是冤家路窄啊!今天你的另一位刺努朋友不在,现在带着哭腔跪地求饶的话,让二爷我开心开心等会儿说不定还会放你出去,二爷我最喜欢看漂亮的女孩子在脚下哭着求饶了。不过嘛,少一条胳膊或折一条腿,那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面前的壮汉,就是翡尔娜和诺埃米上一次去沙堡图书馆,遇见的在图书馆大喊大叫、没礼貌的人。而且在回途中,因为那家伙欺负狸和其它沙漠沉船的女仆,还被诺埃米教训了一顿。
“你就是巴克·卡耐基吗?”
洣怜冷冷的问题比巴克的装腔作势更显得有威胁,巴克旁边的小弟,也就是上次在图书馆被拍飞帽子的马仔,他此时好像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在巴克的耳旁悄悄说道。
“二哥,那家伙好像是龙人,而且她们还是至上党那边过来的人,至上党是我们潜在的大客户,要不算了吧?”
“算什么算!这可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你怕个鸡儿!”
巴克大手一挥,小弟的帽子又被打飞了。
“龙人是吧……”
巴克突然停顿住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刚过去不久的寒冬,气温连同着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与此同时,空气中凝结出了冰铸的利刃,漂浮在巴克的周围。
“龙人姑奶奶是吧,刚不懂事说着玩的。怎么样,这个玩笑开心吧?贵客们。啊,快为贵客们准备椅子。”
巴克指着在一旁捡帽子的小弟大吼道。
“卡耐基先生,那次也是你先欺负别人在先的,所以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翡尔娜说道。
“我们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旧事,而是为了地狱犬。”
当巴克听到地狱犬三个字时,他虎躯一震,脸上马上又露出了愤怒。
“那头怪物!那头怪物!特么的让我亏了多少,我打理下的浊沙生意就从来没有过赤字,那头怪犬让我在大哥面前丢了颜面。你们,知晓什么情报。”
“不知道什么哟。”
翡尔娜带着俏皮的语调回答。
“但我们能抓住他,包括可能藏身在他身后的人类。我只需要你,在不冻海再次举行一次拍卖会。当然,拍卖会只是幌子,不用准备藏品也可以。我只需要快,并且这场拍卖会的实质尽量不要告诉任何人,让更少人知道拍卖会只是鱼饵。不过,要让更多人知道这场拍卖会的存在。”
巴克露出了狐疑的神态,他和身边的小弟嘀咕了几句,然后说道。
“说起来,上一次不冻海的袭击最后是三猎之一的弗朗切斯和一名刺努大魔法吟唱者救了场。根据幸存者的描述,那名刺努和你很像呢。”
“所以你觉得呢?你只需要做好我说的这些,地狱犬我会帮你解决的。”
“好!”
巴克拍手叫好,他接着说。
“要是你们帮浊沙处理了地狱犬,那么浊沙会重重有赏。要是这只是一场阴谋,那即使你们和至上党有联系,浊沙的复仇也会找上你们。”
攀谈持续了没多久,巴克答应翡尔娜会在后天晚上再次举行拍卖会,他会故意压低拍品价格,以在袭击的恐惧还未散尽之时尽量吸引客人。
翡尔娜也爽快地答应了,她对此行的顺利很是满意。
待翡尔娜离场后,巴克才露出了阴险的嘴脸,对着身旁的小弟下达命令。
“惹了二爷我的人,送到了嘴边,怎么可能让你们安然离开自由联盟。给我调查她们住在哪间旅馆,还有,联系匿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