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基伊西亚北郊。
约翰的小队在结束东部的战斗之后,又被指挥部调到了北侧。
东部那一次的异常激烈,鲜血染红了战壕底部的淤泥。洛西亚人海潮一般的进攻最终被支援部队粉碎,那名大魔法咏唱者也被翡尔娜所派出的诺米斩杀。自此之后,东部在些天之内再也没有洛西亚人大的突围行动。
于是战斗的重点来到了北侧,西侧本来就是所谓的“正面战场”,有着洛西亚人完备的工事。而东侧得时刻提防更东侧克达半岛集团军的进攻,所谓指挥部决定从北侧展开推进。
在欧蒂歌斯重火力、战兽、和快速部队的穿插分割之下,北侧的抵御力量被一一瓦解。现在,第七集团军已经进入了基伊西亚的北郊,一些重要的交通枢纽和魔法设施已经被占领。
基伊西亚的补给在8号就已经被第七集团军切断了,这座城市的剩余粮食只够维持一周。现在,城市中处处充满饥饿。欧蒂歌斯人在北郊的占领区免费施舍粮食,用魔法刻印技术拍下照片,再用亚龙撒向城市内部,瓦解基伊西亚军民的抵抗力。
翡尔娜现在正在一处小广场上,这里欧蒂歌斯人向饥饿的基伊西亚人施舍着面包和粥。而历经数次作战的翡尔娜负责维护广场上的秩序,也就相当于休息。
约翰也在翡尔娜的身旁,他在一本正经地看着文件,翡尔娜能扫到文件夹上的机密字样。
“话说你不只是一个突击小队的小队长吗?为什么还能看得到这些。”
广场上的人毫无秩序地排着队,时不时有插队的人。翡尔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胡闹,翡尔娜懒得管这些。
“我说过的,我在欧蒂歌斯军队内部的权力比你想象得大得多。”
“诶?为什么呀,你不也是外国人吗?”
“这场战争是欧蒂歌斯邀请我的,甚至霜色计划的制定我也提供了一些意见。”
“真令人惊讶啊?原来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呀。”
“对魔战争之时我作为志愿兵来过克达洛西亚,并且还因为勇猛作战获得过一些勋章。我和洛西亚的许多将军们也接触过,因此很熟悉洛西亚人的战略思维。”
“那你对这场战争怎么看,谁会赢?”
翡尔娜盘坐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探着头看向约翰。
“要是战争能在年底结束,欧蒂歌斯会赢;要是战争被拖下去了,克达洛西亚的胜算会越来越大。”
约翰冷静地说道。
“真是直言不讳呢。”
“霜堡内也有我们的情报网,情报显示洛西亚已经进入了总动员,大量东部开阔地带的人力被征用。而反观欧蒂歌斯,现在明明进行着这样大规模的战争却连完全的战时经济都没有效运行。”
“你们的……哦,错啦。是欧蒂歌斯的首相,做不到充分利用国家力量吗?”
“因为体制问题,帝国进入总动员只需冰雪女皇的强制命令。欧蒂歌斯想要把国家变成战争机器必须经过议会的层层投票,而进入战时经济恐怕最高兴的是凯撒军工一类的军事企业,而自由党手中的军事企业占比较小所以大概率会反对。再加上,养尊处优的欧蒂歌斯人只要生活质量下降大概率会进行抗议,所以这边的阻力重重。”
“是这样啊。嘛,谁会赢对我都无所谓,我只想要找到怜。找到怜之后,我大概率会马上离开。所以,欧蒂歌斯会怎样处理逃兵呢。”
“外国人的话,大概会被督战队直接击毙吧?不过你的话,想要走大概也没有人拦得住。”
约翰笑道,他从文件中筛出几份文件,递给翡尔娜。
“诶?这是我可以看得吗?”
“无所谓的,你又不会告诉其他人。”
翡尔娜大概扫了一下文件,都是关于基伊西亚这座城市的。
情报显示,基伊西亚完全被欧蒂歌斯阻断了补给,现在粮食已经被消耗殆尽。霜堡命令基伊西亚驻扎的4个集团军放弃这座城市,尽可能突围。之前翡尔娜在东部的那次战斗就是洛西亚人进行的大规模突围行动,看来从那时开始他们就打算放弃这座城市了。
“使者已经去了城内,他们会告诉基伊西亚的守军,基伊西亚市中心已经在欧蒂歌斯魔法重炮的射程之内了。并且新一轮用于轰炸的亚龙也准备就绪,要是基伊西亚在25日前还不投降,欧蒂歌斯就打算用重火力铲平这座城市。”
“铲平?很难吧?这座城市又不是木头搭起来的。”
“大规模炮击和轰炸之后城市就更不适合人类生存了,那时包围基伊西亚的守军会减少。对东部克达半岛集团军的作战就要开始了,不能在基伊西亚磨掉太多时间。”
“也是呢,毕竟要在年底取得胜利呢,看来时间不站在我们这边呢。”
翡尔娜把手中的文件交还给约翰,她并没有看多少。
她仰面躺了下去,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异常湛蓝,只有几丝柳絮般的淡淡云彩,时不时有微风吹来,带来面包的香味。
“只想看着湛蓝天空的生活,才不是任性呢。”
翡尔娜突然低声轻语。
“你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
巨大的钝鳞亚龙从湛蓝色的天空中滑过,翡尔娜突然觉得这只亚龙破坏了天空的美感。阳光正好,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翡尔娜能看到天空中那只亚龙身上的纹理,也能看得到那只亚龙身上的魔法侦察装置。
“我说,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约翰打算干什么呢?要是失败了,制定过霜色计划的你也会被洛西亚当成战犯吧?”
约翰思索了一阵,接着缓缓开口。
“我想…我依旧会继续追逐战争吧。嗯,没错,最好是和恶魔的战争,这样能轻松一点。”
“轻松?恶魔比人类棘手得多吧,怎么想也是呀?”
人群中爆突然发出了闹剧,好像是有几个人和几个插队的发生了口角,没过多时便扭打在了一起。约翰站起了身,必须要管管了,人在饥饿下会丧失理智,搞不好会成为大型冲突。
在赶赴现场之前,约翰对着翡尔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说道。
“这里的轻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