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9日……凌晨。
雪下了一天一夜,现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昨天凌晨的战斗在双方的持续支援之下一直持续到中午,最终在第一道防线周边爆发了一场激烈的绞肉战。大雪尽管削弱了欧蒂歌斯人,可洛西亚人也在忍受着寒冷,雪中的进攻异常艰难,最终他们也没有突破城外的第一道封锁线,于是放弃了进攻。
到今天凌晨,洛西亚人也没有发动新的攻势,于是约翰几人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凯撒军工武装部队“海骷髅”师已经被调到后方了,可约翰的小队依旧在前线。上面给的理由是需要时刻提防敌方强大魔法咏唱者的突袭,现在所有的特别突击小队都被调到了前方。
布莱斯发烧了,他的温度降不下来。约翰想要把布莱斯转移到后方,但因为大雪交通变得异常不便,而且还有克达洛西亚的游击队出没。
后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食物送来了,这一天之中前线的欧蒂歌斯士兵们都靠着携带的方便军粮果腹。欧蒂歌斯的工兵们异常忙碌,他们要清理被大雪掩埋的路面、修复被魔导球炸毁的战壕、清理魔法雷、还要时刻与洛西亚的游击队进行遭遇战。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冬装也是暂且从居民那里搜刮而来的,欧蒂歌斯的大本营根本就没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局部大雪,要等到欧蒂歌斯的冬装运来估计得到下个月。
约翰天还没亮就去魔法通讯部开会去了,据说这是一场实时的“电话会议”。
拂晓时,天色完全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根本无法分辨凌晨还是黄昏,一眼望去尽是鹅毛般的大雪,和灰色的帷幕。
翡尔娜的早餐也学着谢菲尔德煮起了压缩饼干,原因无它,这么冷的天气里翡尔娜只想吃点热乎的。听说今天后方会派出钝鳞亚龙为前线空降一些食物和衣被,翡尔娜现在对这些反而有些小期待了。
米勒也有些感冒,不过没有布莱斯那么严重,只是打打喷嚏流流鼻涕,米勒说不用管他,等身体习惯了就好了。反而他现在还在为布莱斯找着愈者,约翰说过前线根本没有愈者,但米勒还想碰碰运气。
布莱斯的情况严重许多,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翡尔娜觉得现在的布莱斯看起来不那么让人讨厌了,他至少不会说脏话了。他口中的胡话都是向父母求饶,看起来他的家庭超级严厉。话说约翰曾说过布莱斯是被逼参军的,翡尔娜倒觉得很意外,因为“为洛西亚的人民带来解放”反倒是布莱斯说得,翡尔娜还以为他是自愿参军的。
不过细细想来这家伙是个胆小鬼,自愿也……人真是矛盾的生物。
约翰回到了地洞,他坐在翡尔娜与谢菲尔德煮着压缩饼干的火炉旁,点燃了一支烟。
这种战壕的地洞烟味超级难散,但翡尔娜没有说什么,毕竟寒冷之中大家都要有些消遣时间的方式。
“物资运来的时间又延后了。”
约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半支烟瞬间燃烧殆尽。约翰长长地呼气,然后看着淡淡的烟雾说道。
“哈!?”
首先诧异的是谢菲尔德,翡尔娜虽然也觉得诧异,但她没有说什么。
“而且在这之前还有一场大的进攻行动。”
约翰接着说道。
“不是!吃不饱肚子怎么进攻啊!?”
谢菲尔德激动地站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差点撞到头顶的魔法光源。
“而且俺们还有伤员,伤员的转移呢?虽然俺平时是很讨厌布莱斯那家伙,但现在……不是一码事,道路还没疏通吗?”
“暂时疏通了。”
“那为什么?”
“这就要问问集团军司令了。”
“伊尔豪森·曼施坦因,俺觉得他挺平易近人的啊。”
“为了攻破欧格肃卡波尔的要塞城墙,他向上面要来了上千门大口径重炮,还有围绕浮空战舰利奥波德K4运作的重炮舰队也调到了欧格肃卡波尔方向,他认为这场大雪也是我们进攻的契机。”
“那么道路。”
“道路优先让那些大口径重炮通行,伊尔豪森打算在这几天就完成炮兵阵地的构建。”
翡尔娜咬了一口煮过的压缩饼干,虽然还很硬实,但是热热的口感已经好多了。
“不就是这样吗?比起一些扛不住风雪士兵的性命,在那名指挥官眼里肯定是尽早拿下这座城市更重要吧?约翰肯定也这么想吧,欧格肃卡波尔,这座要塞都市如钉子一般钉在欧蒂歌斯大部队的后方。”
“确实,我不反对伊尔豪森的决定,但是我依旧为他的想法感到……”
“寒心?”
“怎么说呢…他根本没打算为我们提供补给,后面也需要大量的物资,把周围的村庄搜刮殆尽也筹不到那么多的物资。他打算直接攻破欧格肃卡波尔,直接放任手下的士兵抢夺这座城市的。”
翡尔娜能感觉到道德在约翰心中的压力,约翰尽管是一位老兵,但心中的道德感依旧旺盛。但是尽管如此,约翰也出于军事层面支持着伊尔豪森的抉择,似乎这是对于第七集团军这一庞大组织来说最好的办法。
在严酷的夏日之雪中,化身强盗,抢夺城市。
“好吧!不给就不给!我要出去了,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
谢菲尔德愤愤地说,现在屋里就剩下翡尔娜和约翰,还有熟睡着时不时说着胡话的布莱斯。
看见谢菲尔德走远之后,约翰灭掉了烟,看着翡尔娜的眼睛认真地说。
“我希望你冷静,这是绝密情报,我答应过伊尔豪森不告诉任何人的。关于这场大雪,已经可以确定是失传已久的七阶大魔法——霜穹吹雪,但是这种能局域性改变天气的魔法需要巨大的法力。魔法部在对雪花的分析种检测出了微弱的魔能,根据魔能的属性魔法部判断魔能来自于羽的势力。而洣怜小姐,她的师傅被欧蒂歌斯情报部门怀疑是恶魔的间谍,因此洣怜小姐也有可能和某位魔王甚至是羽有关联,也就是说,洣怜小姐离开你可能是为了帮助克达洛西亚取得胜利。毕竟恶魔的魔能和冰霜巨龙,再加上这场诡异的雪,很容易让人联想在一起。最坏的结果,你们很可能已经站在对立面了,翡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