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欧蒂歌斯前线大后方,西方集团军群指挥部。
伊尔豪森的内心激动了起来,因为对奥古斯塔的进攻行动终于敲定了日期,而且,依旧是由他的第七集团军负责奥古斯塔一线的攻势。
虽然奥古斯塔到霜堡之间的战线也极为重要,但是比起截断对方的生命线,还是率先攻入敌人的城池在常识上更能吸引到视线与关注吧。
而且,欧蒂歌斯在这场战役的目标之一——在寒冬之前拿到霜堡,好像要让他完成了。东方集团军群因为补给问题连对卡列夫发起进攻的资源都拿不出来,而中央集团军群,虽然欧蒂歌斯给了他们最丰厚的资源,可他们面对的也是洛西亚主力中的主力、精英中的精英,因此旧西附近的战斗格外惨烈,称之为绞肉机也毫不过分。
但是这反而让西方集团军群钻了空子,克达洛西亚把更多的资源投入旧西,西方集团军群面对奥古斯塔的压力就会少很多。如果第七集团军在计划时间以前拿下奥古斯塔的话,那么统帅部就会把霜堡交给西方集团军群,一路上攻城战经验最为丰富的第七集团军势必会参与城池方向的进攻。
伊尔豪森是军人世家,他也许能通过这场战争在年龄上比父亲更早的成为元帅。每每想到这一点,他的内心就更激动了,他认为他的军事才能绝对配得上内心中追求的。尽管每一步都踩着众多士兵的生命,这是他非常明白的,然而他能做的,也只是悼念这些逝去的士兵。
他是军人,他可以产生怜悯,但是绝对不能被这股心情影响决断。他必须坚韧,一丝不苟的坚韧,坚决的执行每个命令。
“综上,介于第五集团军切断奥古斯塔-霜堡之间补给线的进攻受阻,我们决定直接对奥古斯塔发动进攻,因为城市作战战兽难以发挥作用,参与城市进攻的主力是第七集团军,第十九战兽军的战兽师支援城市的正面进攻,步兵师守住奥古斯塔的西北战线。嗯,大致作战计划就是这样,具体的计划会以文件的形式交由各位手中。可以散会了,曼施坦因将军麻烦你留一下。”
伊尔豪森轻轻点头,其他人陆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会议室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爬行。
那些虫子爬过了伊尔豪森的心,因为他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事。为了战争的胜利,他放任手下的欧蒂歌斯武装部队和欧蒂歌斯陆军部队的暴行,甚至还在一些必须要撤退的地点搞起了焦土。村庄被烧光,牲畜被拿走,适役的青壮年男性也被他委托管护军强行带走,只留下妇女和孩子消耗克达洛西亚有限的粮食。
他的这一行为受到了指控,指控来自于国内的自由党,他了解自由党一心想要扳倒如今执政的保守党,他似乎也成为了自由党为了收揽人心所利用的替罪羊了。
战争就是战争,战争不和残忍、恐怖、硝烟这些词挂钩,难道和温暖、柔远、幸福相连么?
无聊的政治游戏,伊尔豪森在心中不屑。他的世代都是军人,他最讨厌那些油嘴滑舌、背后捅刀的政客了。
在所有人都走后,如今身职整个西方集团军群司令的欧蒂歌斯陆军元帅安舍尔·伦德施泰特缓缓踱步,坐到了伊尔豪森对面的位置。
“祝贺你,要是中央一直牵制下去的话,你可能能成为欧蒂歌斯史上最年轻的陆军元帅。”
“谢谢,这一切都托老师的福。”
“呵呵,客套话就免了吧,这里是战场,不是军校。那件事情你听说了吧,不要放在心里,只是自由党的小手段罢了。不过你也稍微注意一下战地记者们,那些记者的报道虽然有失公允,但我听说在国内对你的负面舆论已经有一定斤两了。”
“我毫不在意,一切为了欧蒂歌斯的胜利。”
伊尔豪森说道,但他的内心其实是在意的。他为联合王国赢得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而那些被报纸“镜头”误导的人们却在怜惜敌人的遭遇!?
“很好,这是我们的职责与使命,对敌人的仁慈总会埋下祸端。但是,小人是不可不防的,正所谓兵不厌诈,对于战争,我可不希望你拿出对于国家的那般正直。”
“老师说的是。”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特别注意。”
“老师请讲。”
安舍尔拿出了一份未拆封的文件,从桌子的一端推到了伊尔豪森面前。
“看看吧,你要的调查结果,不能带出这间会议室。”
伊尔豪森顿了一会儿,然后拆开了那份文件,他仔细查看那份文件,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许多。
“既然如此,教国为什么要隐藏这个秘密?”
伊尔豪森的脸上有些许扭曲,不过这份扭曲马上就消散了下去,军人一丝不苟的表情又悬挂在了他那看着刚正不阿的面孔上。
“很简单,教国没有力量独自对抗那恶魔,没有米迦勒的颜面,现在的教国也无法把所有弗洛仑的文明统一到一条战线上。现在挑明关系的话,弗洛仑可能抵抗不住她的进攻。”
“拖延时间?还是让人们在温和中突然走向地狱?”
“这是唯一的办法,自由党教唆的民意把欧蒂歌斯送上了战争状态,而现在突然停战欧蒂歌斯的大量亏损一时半会儿无法得到补充。所以唯一的办法是继续这场战争,那只恶魔,你就当她不存在吧?她不是欧蒂歌斯能够面对的敌人。”
“凯撒怎么说?”
“首相吗?嗯,首相只沉迷于尼伯龙根,首相相信那是连通另一个神界的大门,并在那份研究中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我问过首相门后的异界神明是否能对抗始源魔王,首相只是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一切照旧,最后相信凯撒吧。”
伊尔豪森突然叹了口气,他把文件递回给了安舍尔,安舍尔点燃了它,把它扔到了火盆里。
“突然,突然感觉我打的这几场胜仗突然没有了意义,温彻尔·鲁纳,那家伙那时候居然真的成功了。可是始源魔王,为什么在这一年多来一直混入人群中,而且还随我们一起踏入了洛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