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调侃说若是十七区有一道招牌菜,那必定是它的性产业。从av演员到色情杂志记者,从穿金戴银的大姐头到青涩学生妹,**的这缸活水滋润了男女老少一批人的生活。石原枫的事情让我翻来覆去地想了一晚上,但到底是也没想到什么更好的建议,毕竟是她的选择,随她去吧。
我终是没有再和她提及这件事。也不敢更深入地打探她的暗面生活过得是怎样的。说到红灯区,它始终和我对十七区的最初印象连接在一起,越不想去想越会浮现在脑海里。
在十七区认识的第一个哥们是井空明。那时候我还对周遭的一切都看不惯,整天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以井空明为首的小混混来看不惯我,揪下我的耳机挑事。最后两人互殴都挨了揍,我也被这种暴力的方式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拽了出来,和这帮原来怎么也瞧不上的小混混玩在了一起。
在我们一起从小混混变成了少年混混,兴趣从街头的恶作剧变成了**商店和**期刊。这时井空明显得和他一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作风相违和了。他不和我们一起用猥亵的语调对杂志上的女演员评头论足,也不和我们一起打探红灯区的情报。我们嘲笑他说你是不是怂了,但没有多想。
直到十四岁的我们攒够了钱第一次去红灯区的宾馆里去找小姐,井空明吞吞吐吐地回避着但最后在我们的大力施压下还是去了。最后大家相中了一个品相端正的御姐来给我们做按摩(全套价格太贵),然后井空明说什么也不去,假装看手机,说家里有事,推门就走了。
有几个人包括我傻乎乎地追出去了,最后我们看到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混混哭了,他说,“我妈就是个**,艹,你们选的那个人是我妈的熟人,我不想让她指出来我,然后再让我想起我妈被好几个男人睡的那副贱样子…..”
我们几个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劝他什么,是说,“你妈妈被人睡了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还是应该,“你妈妈被睡也不是你的错”。不可否认地,即使是光明正大地存在的行业,这依然在这个社会上的耻辱感深重的,被唾骂的。
那次最后我们谁也没能玩成,郁郁而散。
后来井空明自从把他妈妈是小姐的事说出来之后,就放开了很多,也不再避讳我们那些情爱的言论。表面上看他是更开朗了,实际上是更入骨的轻浮,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了。这是最典型的十七区居民的状态,被称作“绝望”。
托他的这种绝望的福,我们后来参与了他妈妈组织的一次“茶会”。所谓茶会,和高雅文化中的沙龙在形式上有点像,是男人女人们自由洽谈的场所,只不过这里的洽谈换作滥交变成了正解。
他妈妈是个颇有风韵的中年妇女,脸蛋发黄然而举止间却随时有在撒娇的媚态,哪怕是在呼唤儿子名字的时候,我看见井空明时常厌恶地别过脸去,装作没有听见。
在那场茶会上我与一个比当时我的略大两岁(和现在枫一样大)的那么一个小姐姐。当时桌上有酒,她把自己灌得脸色绯红眼神焦灼,然后招手呼唤我。她当时穿着鲜红色的晚礼服,躺在沙发上,像玫瑰,充满感官刺激力,对于一个处男是绝对的刺激。
我坐到了她所在的沙发上,但由于紧张离她很远。她冲我招手,然后一把撩开自己的裙子,露出某一处,指着那里说,“两百元。”
她的脸蛋还是年轻动人的,但她的眼神是死的。我看看她,又看看空明那满脸媚笑留下的皱纹的妈妈,再看看井空明,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死寂。
最后我还是逃离了她,也没有再去过红灯区。总觉得和她们有肌肤之亲,就好像和她们眼里名为绝望的死寂更接近了一点。
这大概是关于红灯区的一点回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