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终于没有了动静。
它们已经静静地躺在水族箱的底部。
我倚靠在储物柜,随意地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纸条这时也不知道阅读了多少遍。
雪茄燃烧着
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的规则没有出现了,可能还会有说明红衣员工的手册之类的,但是光是现在的线索依旧可以说明很多的事情了。
雪茄的香气,从我的鼻腔荡进了我的大脑当中,独特的香气让我的思维变得更加敏捷。
我翻开了笔记本,对照着之前记录下来的其余的规则,整合目前已知的线索们。
真是
因为太过匆忙,所留下来的笔记都是有些潦草,搞得现在辨认起来都有点困难了,不过姑且重要的部分我还是能努力的看得出来的。
如果对于我来说,现在的首要目标是确定自己的安全,等待救援或者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单纯是离开的话,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因为交代的任务并没有完成,事情并没有被解决。
哗啦、哗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空旷场景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清楚。
不过最让我在意的是这样一条,在纸条上面的第五条,“‘它’喜欢灯光,尤其是晚上,‘它’讨厌密闭的空间,要在黑暗的密闭的空间里面休息。”
——就像是喜欢玩耍,讨厌睡觉的小孩一样。
呵
就连我自己都感觉惊讶,为什么会突然的笑出声来。
按照这个规则的逻辑来说的话,我猜测,海洋馆的灯光会是熄灭的,至于理由,我看到了动物园的园长办公室的文件——“办公室,凌晨1:15——6:00之前必须要开灯。”为什么要开灯,可能只不过是给“它”留下一个去处罢了。
我长长的吐出一阵烟气,雪茄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身边。
沉默
沉默
忽然!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
“诱导!”
我差点把内心的想法喊了出来,笑着挠了挠,整理一下因为几番周折而略显凌乱的长发。
“格蕾说的没错,这个确实就是一个游戏。”
我将所有的线索一一对照。
这些原则竟然都像是一个连续的故事一样,有头有尾,没有一条是多余的。就像是,看到“它”害怕黑暗,就会有园长办公室亮起的长明灯;看到动物园有否认海洋馆,那在海洋馆内动物园的存在就必然是要被否决的;带上兔子耳坠的人会让“它”在大象馆内哭泣,“它”哭泣的理由就是想做的事情被阻止……
黑衣服,红衣服,蓝衣服
三个都有着自己的原则
游客有;
园长也有;
每一个出现的身份都有。
就连一个混乱的人,写下来的线索也都是这样井井有条,足以作为故事缺少的那片拼图而存在,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也许,就连这张游客留下来的字条,也都是由这个“游戏”的官方所制定出来的。
“可能,更加像是程序吧……”
我琢磨着这发生的一切,吐露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了筛选
或者是为了娱乐
既设计了陷阱,又给予了胜利的条件。
误入这里的普通人决胜的目标,无非是离开这里,而如果失败,则变成兔子或者说是山羊,成为“它”的饲料。人类要抵抗住诱惑,保持住信念,并且离开这里。
所以才会在这张明明快失去理智的字条上出现——团结、勇气和绝不动摇的忠诚这样的话,所以才会在保安守则上,乃至是园长办公室规则上有所类似的体现。
——对于人类的身份,不要出现有任何疑惑,不要忘记人类美好的品质。
兔子血或者说是山羊肉
眼睛的变换
抢夺别人的物品
……
被诱惑
迷茫
徘徊
都是一个个失败的决定性的因素。
狮子
虚线
这些就是辅助自己认知加强的道具一样,就像是游戏中的【buff】一样,有作用,但是不起决定作用。
而在经历这些依旧没有动摇的话,也许就可以出去,可能结果就像是中国古代作家沈既济的《枕中记》所描述的一样,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
我顿了顿,大脑的飞速运转让我有些发热,稍微揭开一下衣领,将盖到面前的头发重新撩回到耳后,终于稍微感觉到一点凉意。思路打开之后,之前经历的许多现象也都有了可以解释的道理,同时也冒出了许多新的想法。就好像回到小时候,对于谜团剥丝抽茧的那份热情回来了。
既然是程序
那
总不会真是一个无意义的举动
那么一直强调着的人类的身份、人类的品质……
“想法没有错,君主·埃尔梅罗,真不愧是享誉时钟塔的名人。”
啪嗒
我的寒毛瞬间炸开,整个人瞬间向着后方倒去。
心脏如同笨钟,这声音如同大锤,狠狠的敲击在上面。心脏发出的哀鸣瞬间在整个胸腔内部回响着。
惊恐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一位身着日式传统服饰少女。
她将手放在水族箱上,正看着水底沉落的大象们。
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不过因此反而也不用过多的害怕了,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那要解决我这个二流魔术师来说,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没错,是我。”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努力控制自己狂跳的心脏,“不过希望你能加上二世,毕竟这个名号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沉重的。”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至少显得不会那么的狼狈。少女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依旧盯着那几头大象。
静默了四五秒后
“很可怜。”
少女忽然开口道。
“年轻的君主,你不觉得吗?”
“是的,女士。这种死法对于它们来说,确实是很痛苦的。”我并没有靠近她,依然保持着之前四五米的距离,“虽然很唐突,但在下依旧想知道女士如何称呼。”
少女转过身来。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看清这个女孩的外貌。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如墨般的秀发肆意的散落着,非常典型的亚洲人的样子,但也是足以在人群中可以被称作“美人坯子”的存在了。
她就这样看着我。
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的波动,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平静的看着我。
没有说话。
又是沉默的几秒钟后
“我的【父亲】叫做,迪赛佩特·冯·爱因兹贝伦……”她接着转过头去,看向那群大象们。
——爱因兹贝伦?
“等一下,你是说爱因兹贝伦吗?”
极为熟悉的名字,将我瞬间带回到那场战斗当中,那场追求所谓“圣杯”的战争,改变我未来命运的战斗。
她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继续说着她本来没有说完的话。
“【父亲】拥有的名字,但是我没有,大家都是叫我……”
当她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反而是比起爱因兹贝伦这件事更加让我震惊的。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