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患上这种病的人,都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病态。可这种明显的症状,又有谁看不出来。
也许大家,甚至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不愿戳破隔在两人之间的薄纱,害怕当对方的形象太过棈晰,反而会破坏自己心中幻想出的完美形象。
「你认识大叔多久了?」
我避重就轻,却不打算放弃这个敏感的话题。在我的多番提及下,她似是接受了我对大叔的称呼。
「应该,快两年了吧。啊!你为什麽会问这个问题,我又为什麽会回答你……」
她像是不小心说漏嘴的小孩,在失言後抱着後脑摇起了头,使原先被她扶起的我在失去她双手支撑後落到水中。
脚尖轻点河底,我在水中转了个身,从水面上冒了出来。我不顾蒙在眼上的水珠,开口问她∶「那你是什麽时候喜欢上他的?」
「半年前吧。」
「原来是半年前。」
「啊!你这个小坏蛋,怎麽又在套我的话!」
抓狂的她对着我泼起水花,可这种冰冰凉凉的东西,除了使我在适应水温後感到一阵凉爽,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的伤害。
「我没有套话啊,我也没想过你会直接说出来。」
我在河中左右跳动,做出「这些水珠会对我造成极大伤害,我一定要用尽方法法才能闪开」的样子,以免她在情绪失控时,做出更出格的行为。
「我什麽都没有承认!」
「我也没说你有承认什麽……」
完了,脱口而出的句子似是火上加油,使她不愿一切地冲了过来。
「放开!别按住我的头,这样会变笨的!」
「你会不会变笨我不清楚,但如果你不把刚刚听到的事情忘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听到了就听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点你不否认吧!」
我喊出了这一句,使她减轻手中的力度。见此,我追问了一句∶「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为什麽你还是把这件事藏在心里?」
「有很多事情,大家都明白,但只是停留在这种程度,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突然,她闭上了双眼。环过我脑袋的手腕也向内一缩,使我的脸蛋贴在她的胸上。
「你还小,可能有些东西还不明白。」
她轻抚着我的头发,把下巴贴在抵在我的头上。
「我不小了。」
脸上传来的柔软,让我自动联想起自己身体的发育情况。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心虚地说出这不争的事实。
「成熟的人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只会努力去完成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大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就是你喜欢他的理由吗?」
我抬起了头,却意外地被她从下巴滴落的水珠砸到。
「对了,不说这个了,璐璐你有想要做的事情吗?」
「我想要成为一个伟大的魔法师。」
听着她略为沙哑的听音,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梦想报上。
「璐璐,要记住,不管你想要做些什麽,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怎麽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有感而发,现在好多了。」
她松开了我,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对着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开始我觉得洛奇好像对你太好了点,似乎超越了前辈对後辈的关心,我承认我是有点妒忌的,也不否认自己在多疑之下被情绪控制了身体。」
她清了清嗓子,接话道∶「但我在仔细地想了想後,也不意外他会做出这种的举动。」
「难不成他拒绝你的原因是因为他喜欢未发育的身体……」
「打住!」她用掌心堵住了我的嘴。
「呜…呜呜……」
「你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在想什麽,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强调一点,我没有被他拒绝。」
「难不成……」
我後退了两步,从她的五指间逃脱。
「洛奇他不可能是幼女控!」
「我可没说这个,只不过你连告白都不敢,也太弱了吧!」
话音未落,我侧身闪过她落下的手掌,却还是躲不过她敲在我额上的指头。
「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用三言两语告诉你整个过程……我为什麽要向你解释这些东西!」
「痛,痛痛……我错了行不……」
她又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使我迫於无奈地道起歉来。
「就算你道歉,我的内心也不会好过一点的。」
但至少能减轻你施加在我脑门上的力气。
这句只能藏在心里的话,当然没被我口不择言地说出来。
「听你这样说,大叔和其他的怪叔叔又有什麽分别?」
脑里想着大叔木讷的样子,我却装出害怕的样子,引导看似高傲,实为话痨的希尔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他隐约在大家面前提过他有一个妹妹……」
「然後呢?
「然後……」
欲言又止的她挑起了我的好奇,在说到重点时低下头,硬是不把话接下去。
「你见过他的妹妹吗?」
「没有,但他曾经告诉我,他和他的妹妹失散了。」
在这句话中,我好像听到了另一个重点。
「他怎麽会单独告诉你这件事?」
「那次我们做完了任务,他看见我脸上受了伤,就让我躺在他的腿上并替我治疗伤口。在那天晚上,我们聊着聊着,他也就略略地提过了一点有关他妹妹的事情。」
「然後,你们两个在黑灯……」
我看见她突然抬起头,吓得往後退了退,可她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作,反而对着我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说的内容,但我发现就算我再次强调这一点,你都会死死咬住不放。」
「所以你们两个在那种情况下……」
我把话说到一半,希望她会在无意间把话接完,却见她摇了摇头。
「所以你明白为什麽我会叫你小鬼了吗?」
她忽然间反问的一句,使我无言以对。
「这件事和我们之前谈的内容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但我只想你明白这一点。」
「明白什麽?」
「你猜?」
她做出一副故作奇秘的样子,使我不悦地侧过了头。我用眼角的馀光望向她,但她好像不太介意我对她的蔑视。
她轻叹一口气,再次开口。
「所以啊!每个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事情,但是你千万别在洛奇前提及他的妹妹。
「为什麽这样说?」
「因为他的妹妹,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之一。她的名字,叫作菲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