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再多的疑问,我看着洛娜盛怒下甚至会飘动的头发,却是不敢多说一句。我担心我的发言,会使情绪不稳定的洛娜再次失控。
「我错了,行不……」
看样子,我除了道歉之外,再一次地没有其他选择了。
「你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洛娜把手盘在自己胸前,转头使脸侧向一边,用眼光的馀光死死地盯着我看。
怎麽连道歉都失效了……
那我能怎样……
「好了。客人快到了,你想到什麽方法了没有。」
洛娜的气还没消,却用着抱怨的语气向我问道。
「直接向他表明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就这样?」
「他应该会知难而退的。」
听见我这样说,洛娜却摇了摇头,轻叹道∶「如果事情有这麽简单就好了。我也向他说过许多次了,可你们家一直没有给我回覆。」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由我来告诉他们,情况一定会不同的。」
至我说出这一句,我留意到她眼神的回避。
「可是,我们的约定上写着,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趁着她目光的移开,我快速地握上了她的小手,并把她拉到了我的身前轻声道∶「可我是你的未婚夫呢。」
她在被我拉动时,意外地没有作出反抗。
感觉到她手背上的嫩滑,我才是听见了她接下来的发话∶「未婚夫。不过是约定上的条文而已。」
「但至少,在现在,我们的婚约还在……不是吗?」
感觉着洛娜轻轻贴在我胸前的触感,我在拥过她的肩膀时,更是放轻了自己的音量。
「也许,过了今天……」
她的这一句,似是触动了我内心。
「只要能安全渡过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带犹豫地说出了这一句,却是听见了洛娜轻轻的低泣声。
「我知道,你最近受到了很多压力。」
我低下头,贴在她的耳边,好让自己细不可闻的声线仅能让洛娜一人听见。
依人在怀,我嗅着与若冰身上不同的清香,心中竟然除了怜惜外,没有其他异样的想法。
「被家人所抛弃,这样的感觉,一定很辛苦吧!」
洛娜的家人,应该是意识到将会有事件发生,所以才会举家离开。身为偏房,更像像是私生子的洛娜就只能一人面对这样的情况。
她早有满腔的情绪需要发泄吧!
不然怎麽会故意刁难想与她拉近关系的我……
也许,那只是她为了保护我才作出的举动。
「抱歉呢,洛娜。我到现在才明白你到的苦恼……
甚至,在明白後……我也无法替你分担。」
她听见,伸出了手,把我抱得很紧了点。
「不是这样的……」
她在说话的时候抬起了头,似是想对上我的双眼,却只能扣在我上肩上∶「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如果你骂我丶打我,能让你更服舒一点的话……
其实,我不介意的。」
我怎麽可能会不介意疼痛呢……
只不过,比起自己身上的疼,我更不愿意让洛娜承受着心理上的压力。
「现在,全家还就我一个人是姓洛的了。」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
我也懂。
「洛奇呢,他不也是姓洛的吗?」
我试着安慰洛娜。
「他是领养回来的,算不上是洛家的人。只不过……
只不过,他的身份比我这个流着洛娜血液的人还要高……」
不懂得安慰别人的人,就只能勾起那人更痛苦的回忆。
就像洛娜所说的不会怪我,其实都只是说出来让自己舒服一点的话而已。没有实际用途,也改变不了什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洛娜。」
「但愿如此……」
她沙哑的声音不带一点感觉。
我把手搭到了洛娜头顶,像是在抚动小猫咪那样,配予轻声的安慰语句∶「以後有困难的话,如果自己解决不了,就告诉我吧!也许我帮不了你什麽……但至少,我可以替你分担压力。」
「难道就像过去那样吗?」
洛娜的这一句话,似是想到了与她同班时发生的事情。
「不呢。都这麽多年了,我也没过去那麽冲动。」
像是因为别的男同学对女生动手而挺身而出,这种事情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可耻……
只不过,对於做出那种事性,我没有後悔过。
也许,如果我没有把他制止,我现时怀中的人就会落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当中。
带着不忿,带着不甘,却只能屈服於现实。
「那算是冲动吗?」
洛娜所说的,是把那天放课後把她从别人的手中救下的事情吗?
「算不上冲动,可却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像是只身闯入人群中,把仅有数句交谈的女生护在自己身下的行为……
应该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吧。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次机会,我甚至叫不出你的名字呢。」
如果说,作为正义的一方,就能得到完满的结局。那成功,未免也太简单点了吧!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是在医院里的吧!」
「那时,你身上的伤,可是非常严重呢。」
感觉到洛娜情绪的缓和,我也是松开了手,和她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
软玉在怀,我怕我会忍不住自己的欲望,从而做出些伤害到洛娜的事情。
「但至少,你没有受伤,不是吗?」
自那次起,我就认识了洛娜。
留有共识的我们,却对那次意外的认识保持了沉默,就像我们在学校里的关系,就如同陌路之交一样淡薄。
再次提起,却是使我想起了被班级排除在外的我们两人。
一次的事情,足以影响到人的一生。
「我很害怕,你知道吗?」
随着颤抖声音发出而向着我落下的洛娜,直接把我的双臂环过,使我全身无法移动。
「有什麽事情,说出来就好了。」
被洛娜抱住,我只能轻声说道。
「你知道吗?他来了。」
「他是谁?」
我听不明白,只好问道。
「那个当时借着同学压力,向我告白的那个人。」
「他那算是告白吗?我只看到他在强迫你吧!」
「所以,当他向我父亲提出请求的时候,我是多麽担心我爸会把我卖了。」
感觉到从身上传来的颤抖,我柔声说道∶「不会的,他可是你的父亲。」
「他是我的父亲,可他却从未肯认过我是他的女儿。」
听着洛娜这样说,我心又是一阵酸痛。
只不过,被她牢牢抱着,连动都不能动的我……
又有什麽事情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