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

作者:小也clannad 更新时间:2022/9/1 8:12:26 字数:3035

那是多久以前了?我望着黑夜,风吹过了我的脸颊。天桥对面是万家灯火,幸福洋溢在每栋房屋中,我却情不自禁的回忆起曾经的一些往事。

十年前,我的弟弟自杀了,并不知道原因,也不清楚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就那样从天桥跃下,丢下了一群为他痛哭流涕的人。

8月3日,手机上的日期转动了,我迟疑了一下呆呆的望着对面的天空……

32岁的人生,像把尖刀一步步向我靠近,我无可奈何的逃避了,来到了这里。

虽然我并不知道弟弟因为什么而走向这一步。

大概,和我一样吧。

此刻我只想坠入深渊不再醒来——

夏季的风带着热浪,温和又灼热。

悬在半空的脚也摇摇晃晃。

我在害怕吗?头上挤出汗滴,身体却跃跃欲试,想要跃下桥梁的冲动越发强烈……

“……”

放空了脑袋我闭上眼,让身体失去了重心,渐渐下坠,江面随之掀起波浪——

我还是坠下了天桥。

求生本能让我在水中挣扎,一口一口喝下江水,回忆也如江水一般,涌入脑海……

我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思考,是否重来一次,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

怎么可能呢……一切都无法回头了,一切都要结束了,最后连再见都没有说呢,就这么结束了。

如果可以重来,如果一开始母亲没有去那家医院,如果我和枕鑫没有成为家人……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吧……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

喉咙与肺部灼烧的疼痛与窒息感让身体拼命的挥舞着手臂像要抓住什么

渐渐地有一丝晕厥感袭来——

枕鑫……这就是你死前体会到的吗?这种窒息的,无奈的痛苦。

太残忍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慢慢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连窒息似乎也快感受不到。

……

母亲……为什么要那么早就离开……为什么,我身边为什么尽是在上演悲剧……

————

我要死了吗?

快结束了吗?好黑,好安静啊……

这就是死吗?好冷啊,好孤独啊

眼前开始变得灰暗,我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好黑,终于,结束了啊——

“哥哥,哥哥?快起来啦,该上学了。”在那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如果没听错的话,应该是我那调皮的妹妹,不过声音似乎稚嫩了很多。

缓缓睁开眼,我还沉浸在刚刚的溺亡中,当缓过神来,妹妹已经从床上跳下拉着我的手。

如果我没记错,这还是小学时候的房间,有些狭小,采光也很差,周围陈旧而又熟悉的景象让我诧异。这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说,这只不过是死前的一场梦呢?

“芳芳,现在是二零零几年?”

“诶?现在是2010年呀。哥哥,你睡糊涂了?”妹妹有些疑惑,说着便捧着我脸揉了揉。

2010……2010吗?

“哥哥还没起来嘛,赶快起来吃饭上学了,要迟到了哦。”我正思考着这时厨房响起熟悉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的妈,马上就来,哥哥醒了哟。”

——————

“骗人的吧?”

我呆住了,果然,这是一场梦?

我不敢相信的跳下床,向着那个声音疯狂奔去,脑海中有关那个声音的画面全部涌了上来,那个在我十岁,就离开我们兄妹的人,那个,我思念二十几年的人!她现在就在那里吗?!

啪——

冲到门口我一脚踩到了很滑的地板上,重重的摔了一跤

“小心一点啊,怎么总是急急燥燥的。”一双手将我拉了起来,口中还碎碎念着。我望着眼前的身影,有些愣住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叫你跑那么急,迟到一会又没啥,摔疼了吧,别哭别哭,我看看哪里摔着没。”

“哥哥你好笨啊,哈哈哈”

感受着这熟悉的一幕,让我情不自禁紧紧抱了上去。

“母亲……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有多想你吗?我受了好多委屈好多苦难,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自从那天,我每时每刻活在梦魇中!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母亲……不要离开好吗,不要离开我们……呜呜呜……”一股脑的我把多年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接着止不住哭了起来。

“做噩梦了吗?肯定啊,我肯定要看着你们长大成人啊。不会离开的。”母亲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说着便轻抚了我的头,一旁的妹妹被我的情绪影响,也跟着哭了起来。母亲也毫不怠慢,把她拉了过来抱了抱。过了片刻我俩才冷静下来。

“好啦好啦,两个爱哭鬼,快吃饭,上学要迟到了哦。”

我擦了擦眼泪,扫视了餐桌上的菜,清一色的胡萝卜,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呢,我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妹妹却在一旁哈哈笑着,仿佛刚刚没有哭过似的。

于是我便与妹妹去了学校,刚到校门口还是那么熟悉,一切都回到了从前,真是……太梦幻了。

我靠着回忆中的路线,走到了班级,不过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坐在哪个位置了,便问了问周围的同学,但是找了好几个人才知道我坐哪,看来以前我的人际关系处理的还是那么糟糕啊。我坐到位置上老师也刚好进来了。

“起立——老师好”

就这样,我有些无聊的上完了上午的课,到了中午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这时母亲来到了学校,为我和妹妹送来了午餐。原来,以前的我是如此幸福吗?

这让我想起了闯荡社会的日子,每天不吃早晚餐都成了常态,不规律的作息让身体也越来越差,各种工作压的我喘不过气,父亲重病的手术费我却拿不出多少,在那个地狱一般的日子里,每天都受着生活的打击,30几岁也依然未婚,不过那时我也知道,结婚只会让我更加寸步难行也从未考虑过,所以那时我只想为仅存的亲人而活,日积月累的绝望感无力感,一直持续到了溺亡的前一秒,我草草的结束了自己。

后悔吗?

可能有点吧。

说实话,现在发生的事,我不确信是真实的,就算是黄粱一梦,只要能体验此刻,只要给我机会改变未来,就算是梦,我也心满意足了。

终于到了下午时分,我有些疲倦,便趴在桌上睡着了,过了好一会,一阵疼痛感袭来惊醒了我,我被人揪着耳朵拉了起来,抬头睁眼一看,是班主任。

“睡的挺沉嘛,你tm敢睡觉?”说着手中的力气更大了

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甩开,接着又推开了他。班上的同学现在也从一开始的窃喜变为了吃惊,对这些学生来说,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对学生心狠手辣,经常体罚不过瘾还羞辱学生,非常的有暴力倾向。以前的我没少被羞辱打骂过,想到这,心中燃起一股怒火,换做以前,我肯定害怕的头都抬不起来。不过现在,我没有丝毫的惧怕,说起来,这班主任也刚好三十几岁,和我也算是同龄人吧?

他有些惊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个学生敢反抗他。

“小杂种,你还敢还手?”这家伙显然已经怒了。

“你这种人,除了把脾气撒在学生身上还会什么?出口就是国粹的人渣,配做老师嘛你!”我接着就开始骂了他一句。

见他气急败坏准备对我动手,因为现在的躯体是小学生,是根本反抗不过这个家伙的,所以我选择了逃跑,再次推开他,向门口奔了出去。愣了一下,才从教室冲出,一直在我身后狂骂不止,手上还拿着胶棍,被这东西打上一棍可是得疼上好几天的。

我一路狂奔出了校门,那家伙却还在追我,我索性奔向了路边的丛林,才把他甩掉。

有人可能会说30几岁的人了,这种做法不太成熟吧,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谁让我没死掉反而回到过去了呢?既然这样,那我就要按自己的意愿来活,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活的唯唯诺诺,胆小怕事,我不想再这样了!我现在只想弥补曾经的自己,我不仅要弥补曾经的遗憾,我还要救我的弟弟,母亲,还有那些重要的人!我已经受够了之前的人生,我不要被控制,被压迫了,所以请原谅我,之后的我要变得越来越强,我也会救下所有我失去的人……

到了放学时间点,我钻出了丛林,到了校门口等着妹妹,不一会儿,妹妹委屈的哭着出了校门,我赶忙冲上前去查看,发现妹妹手上却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印,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家伙,他得意的在操场对我笑了笑,便准备离开。

渐渐地我有些失去理智,换做以前小学时候,我可能只会忍气吞声,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便冲向那个高大的块头猛的一脚踹去,刚好把他踹倒,我夺过他手中的胶棍胡乱挥舞着,忽然,一记重拳砸在了我的脸上,我开始头晕目眩起来,紧接着手上的胶棍被夺去,身体上也逐渐出现灼热的疼痛感。我还是义无反顾冲了上去胡乱挥舞着拳头。

在那过了好一会,我被人拉开了,妹妹过来拉着我的手哭着叫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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