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海魔鲸并没有打算放过二人的意思。
毕竟很多年前，它曾经在师娘手下受到过重伤。
现在有机会肯定要好好地报仇了！
这畜生灵智不高，它才不会在意，为什么以前那么强的师娘，现在居然连它的普通攻击都躲不过去。
见到二人被击飞，反而让它更加兴奋。
巨大的身躯在深海中扭动，搅起滔天海浪，如同海啸一般。
一双赤色血目死死盯着两人倒飞的方向，这眼神中的暴戾。
是杀意！
”吼！“
破海魔鲸的怒吼激起声浪，震耳欲聋。
“孽畜，竟敢造反！”
师娘声音冰冷，脸色阴沉的吓人。
在刚才的冲击之中，她身上的竞赛泳装出现多处残破。
紧绷光滑的特殊布料拉丝开裂，露出羊脂玉般晶莹温润的肌肤。
师娘刚刚才从水底钻出，三千青丝完全湿透，像是倾泻的墨倒在水面上散开。
灵力在师娘的手中不断聚集，一道道灵力匹练打出。
但是击打在破海魔鲸布满尖刺的厚实表皮上，收益微乎其微。
如同一滴水落入湖泊。
泛不起什么涟漪。
“去死！去死！去死！”
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少，就连师娘也感受到了危机感。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却根本没有什么用！
破海魔鲸猩红的血目中都带上了一丝戏谑，居高临下地看着师娘的动作。
好熟悉的眼神！
令人恐惧的回忆涌上心头。
……
“宁清盏！你的女儿可是吞无虚体！迟早会危害世间！”
那一日，天昏地暗，大雨磅礴，乌云之中雷蛇翻滚。
仙人屹立空中，居高临下，像是审判蝼蚁一般审视着地上的一家人。
女孩蜷缩在母亲的怀抱中，大雨打湿衣衫，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
……
“你特么，那是什么眼神啊！”
师娘抬头迎上破海魔鲸的血目。
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经成为世间第一梯队的强者，很久没有人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了。
今天却被一头畜生蔑视。
“嗖！“
破海魔鲸身上的鳞刺激射而出，贴着师娘的身子擦过。
竞赛泳衣支离破碎，白嫩的肌肤上出现一道道血痕。
破海魔鲸在折磨眼前这个无法反抗的女人。
师娘一开始还能勉强抵抗。
但是体内灵力飞快流逝。
第五境。
第四境。
第三境。
……
“我才不管什么吞无虚体，世间万物也全都是狗屁！”
大雨之中，中年男人独自伫立。
雨水在他脸上流淌，却完全不能让他低头。
天上有嫡仙人，剑光寒九州，瞄准了他们一家。
如果他不能抵挡一切，那么妻女都会遭殃。
“我只知道仙柔是我的女儿！”
“混账！”
嫡仙人也愤怒，剑光倾泻，大雨磅礴的黑夜被剑光照亮，如同白昼。
男人顶着剑光，肉身支离破碎，只剩下神魂在燃烧。
“爸爸！”
女孩发出了颤抖的呐喊，母亲却用手遮住了她的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泪水流到嘴角，滋味很咸涩。
……
师娘眼前发黑了，因为失血过多。
现在她的身体里甚至无法调动一丝灵力来治疗伤口。
师娘渐渐失去了力气，划水的动作都停滞了。
沉没入海中，海水涌入嘴中，原来海水和泪水是一样的。
苦涩。
海中的景象很梦幻，太阳光经过海水的折射无比迷离。
波浪将光源切割的支离破碎。
……
“宁清盏，给你最后的机会！交出你的女儿，或者你们全家都得死！”
男人的身躯支离破碎，生机如同风中残烛。
随时可能会熄灭。
“我不需要你们给我选择……因为我的选择是……”
男人脸上露出洒脱的笑容。
身上每一块血肉都在燃烧，宁清盏在点燃生命最本源的力量。
“我选择让你们死！来换仙柔的未来！”
生命燃烧，极尽升华。
耀眼的剑光中，宁清盏是最刺目的一道光。
即便被遮住了双眼，也能感受到迷离的炫光。
……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真是荒谬。
堂堂一代强者居然会以这种方式陨落。未免太过荒诞了吧。
咸涩的海水倒灌入喉咙，压榨肺部最后一丝空气。
意识都变得模糊。
只是……
海面上的阳光为什么会这么耀眼？
……
“你在对我的师娘做什么！”
苏皓在山呼海啸般的浪花中漂浮，努力向师娘方向游去。
破海魔鲸看到了他的动作。
十分不屑。
巨大尾巴拍打而下，想要像拍苍蝇一般将其湮灭。
“啪！”
鲸尾击水，却没有掀起滔天水花。
硕大如房屋般的尾巴，锋利如弯刀般的尾鳍止在空中。
“我曾经面对过第十境界的强者，你还不够格！”
苏皓屹立水面。
身上的气息赫然是……
第十境。
……
“宁清盏！你疯了？燃烧一切，抹去自己在世间的一切痕迹，就为了换取片刻的升华？”
“你们嫡仙人高高在上太久了，看淡了一切，已经忘记那些值得拼进一切的东西了！”
“宁”字如剑。
漫天剑光中，宁清盏就是逆流而上的剑。
……
“小青龙！小白虎！小朱雀！小玄武！给点零件来吃！不然师娘会死的！”
苏皓随身携带四只神兽药灵，现在是他最大的依仗。
因为他修炼的是《药王典》，食用灵药就可以提升修为。
而四小只便是当今最稀罕的宝药。
小青龙掰下了一只龙角，小朱雀拔下了头顶的火焰翎毛，小玄武褪去了一枚甲片。
只有小白虎仅仅提供了一撮毛，因为它的雷霆尾巴已经被纪雨鄢炼化了，没有东西可以提供。
所以它也遭到了其他三小只的鄙视。
苏皓抓起这些物件，直接塞进嘴巴。
浓郁的灵力几乎要将他的经脉撑爆了。
《药王典》疯狂运转，修为直接飙升到第十境。
第十境界让他既熟悉又陌生。
因为他曾经使用夏家的合体秘术体验过第十境界的感觉。
凡人修仙的巅峰，秒杀凡间一切敌。
苏皓没有什么攻击手段，只能疯狂地倾泻体内的灵力。
白日长虹，比阳光更耀眼。
……
宁清盏一剑开天门，乌云都被洞穿，天上的嫡仙人灰飞烟灭。
男人燃烧一切后的余烬在阳光下飘散。
女孩挣脱母亲的怀抱向着空中的光点抓去。
可是她尽力伸手，指尖总是和光点隔着不可挽回的距离。
……
海面下，师娘愈沉愈底。
水上的阳光变成了一个光点。
回忆如同走马灯般上演。
这就是吞无虚体的宿命吗？
身边的一切都覆灭了，终究什么也抓不到。
师娘闭上眼，任凭记忆流逝。
……
“不要死！”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红唇被撬开，一口氧气被渡进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