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烦的东西还是不要再去想了，刘杨坐在副驾驶，车窗外是远方的江河，闪烁着灯火，少女的表情很专注，安静的时候像是完美的雕塑，也不笑，但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圣洁的气息。
"少女？"
"嗯？怎么啦，刘杨。"
"如果有一天，我和别人在一起了，也不搭理你了，你会怎么样呢？"
"那现在还是开进河里吧。"
少女怔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回答。
"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不要放在心上。"
"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那如果，我只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呢？"
"不会怎么样吧。"
"如果我死掉了刘杨还是会难过的吧，所以不会死掉，但是我在刘杨身边刘杨也会觉得困扰吧，所以会消失，可是会难过，刘杨你会难过吗？因为我而难过。"
"会的。"
"所以希望没有如果啦。"
"不过刘杨好像很不开心啦。"
"没有的。"
"你能骗过那个女孩子，但是你骗不过的啦，你不开心。"
少女停下了车，然后解开安全带，朝着他转过身，然后捧起他的脸。
"我真的没有。"
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搂住他，然后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切都会好起来啦，如果这一次不行，还会有下一次……所以，不要难过啦，刘杨。"
"从来都不逼刘杨做选择，虽然也很想自私的让刘杨选我……但是还是更希望刘杨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被别人所干扰。"
她轻轻拍了拍刘杨的背，"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呢，刘杨。"
"谢谢。"
"没关系。"
少女松开了手，然后问，"刘杨想听演唱会吗？"
"听你的就好了。"
"那就是不想了，刘杨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吗？"
"去哪里？"
"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可以看星星，就是会有一点冷。"
"那我们走吧。"
少女重新系上安全带，然后开车出发，刘杨看着她一路开出市区，然后跑到郊区，一片树林的入口，进去，一直开，然后停下车。
刘杨和她一起走向车，四周没有路灯，远方的探照灯闪烁着光，现在是夏天，有萤火虫在树林里飞舞，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黑暗中的少女拉住了他的手，刘杨握住了，跟着她一路小跑，然后大概一两分钟以后，面前出现了一片湖，湖边有个小屋。
这里有很多萤火虫，在湖面上飞舞，头顶的月光洒落下来，澄净的湖面镀上了一层银边，少女的唇角勾起笑容，然后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下来。
刘杨干脆也坐了下来，头顶有很多颗星星在闪烁着。
"你怎么会知道这？"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发呆呀，白天的时候这里也很安静，最适合发呆了。"
"刘杨今天都说了什么呀？"少女小心翼翼的问。
"她问我喜不喜欢。"
"那你怎么回答的呀？"
"我没回答。"
"倒是和猜的一样。那刘杨喜欢吗？"
"到底什么才是喜欢呢？"
"大概是心跳很快的感觉吧。"少女把鞋子脱掉了，然后往前坐了一边，白净可爱的脚丫子，还有半截小腿都泡在了湖水里。
这片湖很大。
"你听见了我的心跳吗？刘杨。"
"我想大概……听见了。"
"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是觉得自己抓不住但是又舍不得放手的人吧。"
"为什么会觉得抓不住呢？"
"因为我很没用啊。"
"如果是钱的话，那倒是了，这个世界现在就是这样啊，只有撑死的和饿死的。"
"可是刘杨你想的太多啦，笨蛋！"
少女忽然就一只手搂着他肩膀，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靠的有些紧了，"如果喜欢你那就是喜欢你啦！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你们其实本来就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却这么契合，那么一定也有互相包容的地方，你替想的太多，可是却忽略你自己了，如果你能够坚定的告诉，你
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我想那家伙现在……即便没有家里的祝福和帮助，也巴不得现在就搬到你家里去啦。"
"你其实根本就没想到真正想的东西啦，她那种人啦，从小就那么缺爱，所以缺的从来都不是物质，而是爱，只要有爱就好了，这才是她希望有的关于婚姻的未来。"
少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呢喃着，刘杨恍恍惚惚的反应了过来，少女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说着，"你试一试就知道了嘛，我教你一个办法。"
"什么？"
少女在刘杨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刘杨瞪大眼睛，然后看向她狡黠的眸子，哭笑不得。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压低声音，"，我大冒险输了，一会会给你打个电话，你别当真听，随便回答一下就行，好不好？"
"……无聊。"
"姐姐秋梨膏。"
"好吧……"
刘杨挂断电话，等了大概两三分钟，再一次的给打电话过去，顺带打开了免提，"……我喜欢你……但我条件不行，你家里如果不同意的话，你会和我在一起吗？虽然我是很没用啦，但是我会努力……虽然做不到给你现在拥有的东西啦，但是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好啊。"电话那头的似乎沉默了几秒，敷衍般的口气回应着。
刘杨装腔作势的朝着空气说着，"听到了吧？电话打了啊……不好意思啊，那下次再说吧"
刘杨挂断电话，少女在一边，晃悠着雪白的小腿，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又是一两分钟过去，刘杨再次给打电话，"搞定了，姐姐辛苦。"
"……面子给你给足了，下次别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了，还有，你和谁在玩？舍友？怎么好像很安静的样子？"
"……我一个人所以比较安静哈哈……明天请你吃饭。"
"算了，无聊，挂了。"
挂断了电话，少女还在晃悠着小腿，然后抬起头，看向刘杨的脸，"好咯。"
……刘杨是感觉生气了。
"一场空欢喜嘛，她生气也正常，你哄哄就好了。"
"不过这应该不算数的吧？"刘杨愣愣的问。
"就是因为是玩笑话，她也才可以玩笑般的回答嘛，如果她喜欢你这就是正确答案，不喜欢你的话，那也是正确答案，就这样咯。"
少女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
刘杨明白了。
"谢……"
他的话刚说完，少女站起来，然后纵身跳进河里。
"你干嘛？！"刘杨吓了一跳，少女身上溅起的水花甚至都落在了他身上。
"心情不好，游泳。"少女顾自的往前游着，夏天的夜晚，湖里的水有些冰冷，刘杨恍惚了一下子，然后终于反应了过来，敲了一下自己脑袋，跟着跳进了湖里。
少女还在往前游，却被他追上了，然后抓住她的手。
这里的水并不是很深，目前也只是在两个人胸口的位置，少女抬起头，脸上还沾染着水珠，然后看向他。
少女皎洁雪白的小脸洒满皎洁的月光。
刘杨刚想说出的话忽然又塞回嘴里，因为清晰的记得少女很久以前就听见她说，不喜欢欢听见"对不起"。
"刘杨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问为什么难过呀？也不知道呢。"
……一个爱你的女孩子，帮着你分析你的想法，为了不让你难过，宁愿你在她面前说着爱别人的话语，即便是假的，那大概也没有比这更加难过的事情了吧。
刘杨说不出话来。
"还记得上次说过的话吗？就算是假的，大概也能让开心起来吧。"
……他记得的。
她说过，如果要说对不起，倒不如换成"我爱你"，更加的动听一些，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
………………
"我爱你。"
……刘杨忽然愣了一下。
……为什么对着的母亲，说不出的答案，现在却变得如此的简单了呢？
……他一直都觉得我爱你是一个很难说出口的词汇才对，可是。
……看着她的眼眸晦涩黯淡，便还是不假思索的说出口了，因为……不想看见她难过啊。
面前的少女忽然笑起来，眼泪却又顺着眼眶滑落，眼眸明亮的像是夜空中最璀璨闪耀的那颗星。
"我也很爱你，刘杨！"
"最喜欢你了！"
少女在水中忽然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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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结束，下课铃声响起来。
刘杨回应过神，看向的侧脸，这一刻的阳光细碎，睡着了，眼睫的光影交错，呼吸很沉稳，应该睡的很舒心。
倒是很美好安静的一幕。
刘杨忽然回想起来了，明白了少女所说的……
"如果这一次什么都改变不了的话，还会有下一次的，刘杨，所以……不要难过。"
“...”
“你还在么”
“我在啊”
“哦，那谢谢”
“我真的在哦”
刘杨愣了愣，然后转过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