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他了。
金拈,萤花...外头的闪电可真是烦,一惊一乍的,可真暗啊,不一会要下雨了吧。
叩叩。
令人烦躁的雨夜。
"门。"
"名单?"
"剩下最后一个。"
"喔。"
阴暗斗篷又拉下他的帽缘,关上门,鸦雀无声。
一如往常的,任务执行。
缺货了。
黑市,还是那般髒汙,泥泞不堪。
最后了,只剩下莱茵伯爵,他说只要他死了就能让孤儿院保存下去。
该死的。
"呼,先去补货吧,据情报所说,那新任贵族老爷要招女僕,嗯..."
水好冰啊。
"咳咳!"
暗鹊,这个字眼估计再过不久就能彻底消失了吧。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穿着厨师服的男子正在屋簷下叼着那根几天没换过的细长竹枝,他的手拿着抹布,似乎是在擦拭着什么,往店裡头一指,"给你留了饭菜,但大概已经凉了,看你要不要吃,不吃拉倒..."
"加热。"
走到裡头,对着在厨房裡洗东西的新人女孩说道,接着把一枚铜币放在柜檯上,"等等帮我送上去。"
"好!"
女孩是店老闆的女儿,诺娃,看起来挺普通的,但身上总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味道。
啊,被治癒了。
打开左侧第二间,果然床单什么的都被换过了,地板也清扫过了...
还是简单的洗下身子吧,不然身上的血腥味可真重。
"呼----"
啊啊!
咚咚!
"是谁...是乌鸦啊,我看看。"
我走到窗户前,打开,乌鸦顺势飞了进来,脚上绑着一个小卷轴。
取下后,上头写着古莱恩,是院长。
有些迟疑的将卷轴打开,上头写着感谢的话。
可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感谢的,反倒是那些该死的贵族...
这个职业不需要知道太多事情,收钱办事,也仅是如此。
只是偶尔猎物不好处理,需要花点时间才能让猎物停下动作。
永远的。
没办法,我太过笨拙。
几年前,有过好几次差点被抓的经验。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在观察宅邸的时候,最好想办法混入其中,换副脸孔,换副嘴脸,在那些"猪"们背对着自己时,一剑斩向牠们的后颈。
其实这个行业遍佈这块古莱雅大陆,在各个城裡都会有所谓的黑----交易所。
一黑一白,在这腐朽的王国,白也只会渐渐的、被染黑。
"不好意思白浅先生,您的餐点已经好囉!"
外头传来女孩的声音。
我愣了愣,把乌鸦给送出窗外,来到门前,打开门。
"有需要的话在和我说喔,还有,这是油灯,不要打翻喔!"
女孩走进房裡,给盏子添上了油,火石点燃了火焰,一燧明光悄然拂面。
"谢谢。"
"那就这样,吃完之后就把盘子给放在门口,我爸爸晚点会来收的。"
女孩在关门前又偷偷从门缝观察了我。
但眼下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这家店叫做狐狸庭,因为老闆过世的妻子是狐人族...一开始不叫这个名,是为了纪念老闆过世的妻子才改的。
鸡腿软嫩飘香,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酱料。
还在下雨,滴滴答答。
等等,是不是有点奇怪?
查觉到不对劲,我赶紧打开床前的收纳柜,裡头的东西都被折好而且摆放好了...
嘴角不断抽搐,放在最上头的就是女僕...
完蛋。
我啧了声,打算暂时当作没看到。
只要没人看过自己穿女僕装,那就代表我没穿过。
合理。
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了,先收拾东西,准备睡觉吧。
还是这床舒服。
...
...
...
天还是暗的。
雨还在下。
根据自己的睡眠习惯,估计大伙都还没醒来吧,除了老闆。
"白先生?你这是要离开了吗?"
"嗯,一枚金币,不用找了,这间店挺好,说不定我会再来的。"
"那好吧。"
老闆又咳了几声,摆摆手,转身回到店裡。
看老闆这架式,估计也是老毛病犯,是天气吗?
我抬头望向天空,雨变小了,但天空中的阴霾却止不住自己的第六感。
贝尔街,左侧第三栋,底下的实验室,摆放着太多的瓶瓶罐罐。
那个人似乎还在睡觉。
我并不打算吵醒他,备好特製的药物,签上名号,就能离开。
这裡的味道实在是过于噁心,草药的味道与魔物肉块混合,令人发呕。
这裡没有看守者,戒备松散。
我看着手裡的一小瓶绿色药水,一脸沉闷,这玩意是真的能喝吗?
旁边白纸写着药水的时效大概...是一个月?
不会吧,那莱茵伯爵真有这么难搞吗?
算了,先看看状况吧。
"呜...咳咳!好难喝啊。"
感觉就像是史莱姆配上炒菜用的油,再加上一堆药草混合而成的诡异液体。
胸口真闷。
明明上次喝的药也没这种感觉啊。
咳咳!
骨头都要松散了,痛死人了...
我挠挠头,该怎么说,是这次的药比较强力的问题吧,所以才痛的这么久。
大概是第三阶层的痛吧。
比起被拷问,囚禁鞭打,这点痛远远的比不上。
缓缓爬起,一屁股坐在小房间的椅子上。
嘴巴有点乾。
我看了看一旁的镜子。
东西散乱,斗篷底下还有个淡蓝色瞳孔正在闪闪发亮。
脸上还多了些汙渍。
我赶紧用毛巾沾水,将脸上的髒汙抹去。
回过头,又看了下镜子。
一名女人。
面容似乎带着些忧愁。
她摇摇头,走到房门前先将门给锁上。
身上的异样感仍旧不断,她脱去身上的暗色斗篷与衣装,把目光放在身后。
刷。
一条银白色的蓬松尾巴倏然而立,以及一对灵动的狐耳正在镜子裡时不时抖动着。
与尾巴相应的,还是那一头及腰的亮丽银发,与雪白的肌肤。
不管怎么样都看不惯啊。
我摇摇头,从自己的包裡取出了女性用的衣服。
为了工作,也只能这么办了,反正每次变的都有所不同,就和开盲盒一样,还别有趣味。
可旋即少女就觉得麻烦,没有合适的内衣与衣服...大概是比起自己预期的大了些,还有尾巴不好处理。
在房间裡翻找了阵,才勉强凑合,但这尾巴实在是太显眼了。
将尾巴挪到身前,用力的吸了几下,一股浓浓的药草味。
"好了,出发吧。"
最后一个人了,赶紧结束掉就金盆洗手吧 ----
但这诡异的第六感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