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
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只是记得我走在路边上,手中的甜筒不知为什么掉到了地上。
接着一辆泥头车趁着我怀疑人生的时候猛地向我创了过来。
然后我就被创死了。
醒来了的时候,第一五官的感受既不是听觉,也不是触觉。
而是嗅觉。
说真的,在我整整十九年的处男生涯里就没闻过那么恶心的味道。
仿佛是拿着一堆工业生产的芥末和臭鼬拉的屎怼近你的鼻子里后再把一堆腐烂了几十年的肉块,泔水,下水道内的污水混合在一起然后拿着高压水枪往你嘴里灌,如果有力气吐出来的话,恐怕我就已经吐的胆汁内脏都给呕出来了。
所以还能判断自己是穿越了,那是因为我曾经不小心闯入过医院的太平间,虽然气氛不咋热闹,也很冷,但至少没这么臭到我快要把自己的吃了十六年的八二年的芭菲都吐出来的程度。
不不不,貌似扯远了,不管如何,这里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现代社会能诞生的味道。
当过了好一会,可能是大脑不断的去下意识的自我吐槽,我慢慢的开始习惯,或者是重新记起,该如何去用大脑主动的思考。
然后,便睁开眼睛。
…太极霸怪了,闭上吧。
可以完全确认是穿越了,这里不可能是现世所存在的光景。
身体已经没有了想要上吐下泻的余力,生出的地方也不明,唯一的好消息是,我开始慢慢的“回忆”起了情绪。
如果第一情绪不是恐惧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感到自己似乎可以去控制身体了。
感受着躯干与“地面”接触的感受,回忆着四肢驱动的方式。
缓缓的,挣扎着试着爬起来。
黑色的泥块从身上滑落,看起来肮脏无比。
再次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没有光的世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得见。
尸骸,肉块,内脏,血池。
以及无数的怨念。
战场?屠宰场?清理奴隶的墓穴?还是什么呢…
我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思考,因为似乎从我诞生以来,就没有任何目的。
不存在出发的起点,不存在认知中的终点,更别说所谓的过程了。
所以我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思考,去用我可以存在的所有时间去思考。
忽然,我诞生了一个念头。
要不要试试挖一挖。
不管是往上也好,又或者是往下也罢,只要试着去做一件事情就好了。
过程会发生什么也无所谓,终点是什么样的也无所谓。
只要不断的一直朝着一个地方挖下去就可以,不断的挖下去,挖下去…。
有了证明存在的价值了,突然有些兴奋了起来。
经过了骸骨先生的同意后,借助他的一臂之力不断向一个方向挖过去。
虽然说是挖,但是实际上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挖到柔软的触觉,这让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是在一个生物的体内。
但那么大的生物的体内应该会有很沉闷的心跳声才对,看来这玩意已经死了很久了。
不过身体的尺寸居然那么大,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什么样的世界啊。我如此想着。
饿了就挖开周围的肉块吃下去,渴了就去喝挖开的血肉之壁上缓缓流动的血。
身体很奇怪的并不排斥,可能是负责穿越世界的神明在给我负责制造肉体的时候顺便帮我提高了一些免疫能力吧。
这样看来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好外挂,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呢。
脑子里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思考能力,记忆也在慢慢的恢复着,这是好事。
但是还要挖多久呢…
随着理性的恢复,我似乎开始产生了迷茫。
说真的,已经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泥泞与红色的血块粘着,
一开始没有当一回事,被我不断吞食的肉块与血液变得恶心无比,光是在这种地方待着,大脑都会忍不住的颤抖。
怪了,为什么一开始会不在意这些,而现在却又开始…
不行不能想那么多东西。
不能再继续思考了,再继续思考下去,脑子会被眼前的光景影响的。
蠕动的肉块,臭恶的黑泥,肉眼可见的怨念。
不能思考不能思考不能思考。
对了。
只要不断挖下去就可以了。
眼前看不见了也不用在意,原先被挖掉的路被蠕动的肉块填充了也不必在意,指甲翻开了也不用在意。
只要不断的挖下去就可以了,只要不断的前进就可以了。
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怕的。
孤独,寒冷,寂寞,绝望,饥饿,脱水,痛楚,恶心。
无需在意,无需思考。
将恐惧忘却,将自身忘却。
只要不断的继续挖下去就可以了。
…
“嗯?”
“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声音“
“声音…捡尸体的盗贼?看得到在哪里吗“
“不,并不是,有点像是…婴儿的声音?“
对话的两人中,一人穿着华贵的衣服坐在马车内,根据马车上所绘画的图章以及车队最前面所高举的旗帜来看,似乎是什么贵族的车队。
而与其对话的是一个一个身着银甲的男人,从他佩剑的饰品来看,多半是类似领头的一类的角色。
“婴儿?你确认不是有有魔兽在伪装声音?“马车上的男人根据记得自己以前自己看书的时候就看过,有一种魔物体格瘦小,偏爱单独行动,但擅长模仿人类的声音来诱骗人类。
“不,车队的动静对于拟声怪来说就好比我们听到不远处的雷响一般,再加上这种魔物的胆子很小,这个距离的话早就跑了“”骑士有理有序的分析着说道。
他的目光很快注意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尸体堆,现在的话大部分已经被烧焦了。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感到那边有东西。
“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
叫上了两个随行的士兵,并指了指尸体堆的方向。
“是”两个士兵应道。
而等到两个士兵靠近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及其难闻的恶臭的味道。
“这什么东西啊,那么臭“士兵紧锁眉头,捂住鼻子,强忍着恶臭探寻着。
其中一个士兵,注意到了什么,远远的用长枪把尸体拨弄开。
“咳咳“一道及其微弱的咳嗽声从黑色的泥泞中传来。
似乎是感到了一直压着自己的东西不见了,黑色的泥泞中伸出了一只手,是想抓住什么一般。
只是由于被黑泥包裹着,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只手的样子。
“呲,什么玩意啊?”其中的一个士兵看见那恶臭的黑泥中伸出是·细小的”触手“一样的,顿时感到有些恶心,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用冰凉的枪支去挑弄。
他感到似乎实在泥中挑到了绳子一样的东西,便就把那玩意卷起来。
然后,一个婴儿摸样的“尸体“从黑泥中浮了起来。
“哇!!“响亮的哭啼的声音从一辆华贵的马车内响起,身着华贵衣饰的男人听到了哭声,连地面肮脏的泥泞也不在乎直接跳下的马车,焦急的跑往华贵的马车那边去。
“领主,夫人她生了“一个满脸带笑的老妇人对着焦急赶来的男人说道。
她的怀中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正裹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
“面色红润,声音也是如此响亮,领主大人的孩子今后一定会健健康康的长大的”老妇人开心的说道,在她活了那么多年的时间里,最开心的无非就是见到一个又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生命诞生了。
轻轻的用指间碰了碰孩子的脸庞,男人感到无比的兴奋,想试着抱住孩子,但是怕粗手粗脚的自己会弄疼孩子。
“夫人身体有些虚弱,静养一短时间会好一点的。“
“好,好啊“男人眉开眼笑的说道,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小婴儿的脸蛋,
“哇!!”于此同时,另一边则传出来大声的怪叫。
而这怪叫,却也直接打扰了男人的兴头。
“怎么回事“领主冷着脸问道,接着注意到声音是从那两个士兵的方向传来的,此时那两个而那两个士兵仿佛看到了鬼一般,脸色惨白,正往这边赶过来。
“没,没什么,领主,只不过是一个婴儿,好像还活着”那两个士兵似乎确实被吓的不轻,他们挑出来的线不是别的,正是断了一半的脐带。
但由于那个“婴儿”一般的东西实在是太吓人了,皮包骨头,头上也没几个毛发,身上裹满了黑色的泥泞,嘴边还留着一些发臭的血块。
“婴儿?”领主似乎有些惊讶。
“似乎是在难民死后从他母亲的尸体里滑落出来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留着一口气,命也算是挺硬的了”骑士打趣的说道,他的目光很好,很快便看到了被士兵因为惊吓而随手扔到了地上的婴儿,如果不是满地都是因为战争而遗留的尸骸,否则刚才那一摔,这婴儿怕不是又要死了。
“领主,要怎么处置“骑士对男人问道。
“放在那里不管吧,总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领主犹豫了一会说道。
如果是平常的话,他或许会大发慈悲带回去当干活的奴婢喂着。
但今天可不一样,带个死人的孩子回去总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其他时候都无所谓,但今天,绝对不能出现一点意外。
“走吧.”
“领主大人,要不,把他交给跟随车队的移民收养?”骑士看出了领主的想法,说道。
“前段时间有个随行车队的移民早产,孩子死掉了,直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状态,一直给车队带来了不少麻烦,把这个孩子丢给她的话或许会安分一点。”
“这婴儿如若真的能活下来的话,今后也可以给领主您带来一个硬命的奴隶”
“假如没活过去的话,那个妇人也会因此疯掉,我们之后的领地也可以少一个乞丐,这样一看不但少了一个麻烦,对领主大人你的名声也没什么影响,甚至会让民众对你更加敬爱。”骑士微笑着说道,仿佛实在阐述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嗯……”领主似乎是习惯了骑士直来直往的谏言,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沉默的思考了一番。
最后他还是点点头算同意了。
车队很快便再度启程了。
……
罪之花的种子早已种下。漆黑的灾厄于此孕育。
于仇恨与怨念中诞生,于诅咒与怨恨中洗礼。
满溢之夜。
新生的希望将会到来。
迎来闪耀之时。
但。
漆黑的灾厄会斩灭由人们所孕育的新生。
诅咒与真相将会被隐藏,唯有风暴曾存于此。
黎明已至。
被寄托愿望的人将举起手中的染血之刃。
为了复仇踏上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