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虽然是一个游戏主播，但他一直都不相信网络。在他的观众眼里，“铃业”是一个性格直爽，有时候会爆粗口但热血善良的知心“大姐姐”。只有叶灵自己知道，那不过是为了混饭吃特地捏造的网络人设罢了。
对于真实的自己，叶灵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看见街上的乞丐、摔倒的老人和夜边穿着暴露的女孩，叶灵都无不以恶意价值揣度。叶灵对于陌生人的信任早就在一次次外卖被偷后消失殆尽了。
“咕噜咕噜——”奇怪的声音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再一次陷入沉默。
看着铃业低下头摸着肚子，秀丽头发下的脸庞因为秀红愈加粉嫩，叶灵还是率先开口问道。
“饿了？”
“嗯。”铃业咬咬嘴唇，自从醒来，铃业一口饭都还没吃上，加上一直偷偷跟着有机器人代步的叶灵，年幼的身体早就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你跟我过来。”叶灵瞥了一眼铃业，转身走到自己的箱子旁。弯下身来，在已经打开的一包物资中摸索着什么，然后掏出了一根绿油油的长方体塑料包装袋。
铃业看见叶灵走开，也“踢踏踢踏”地小碎步跟在叶灵的身后，好奇地看着叶灵在做些什么。
“拿着，会打开吗？”叶灵将包装袋放在铃业的脑袋上。这是一袋军用能量棒，虽然叶灵看不懂包装袋上写着的原材料都是些什么，但知道大致用途就行了，现阶段也不奢求那么多。
“嗯。”铃业轻轻点点头，举起手谨慎地把脑袋上的包装袋捧在手心，然后看了看手上叶灵给的棒棒，又看了看叶灵，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情。
“怎么了，不会开？”
“我......我没有亮闪闪给你......”铃业捏着包装袋，认真地说道。
“哎呦～”
“叫你吃你就吃！”叶灵又拿出一根，没好气地敲在铃业的头上，硬硬的棒棒敲在松松软软的粉色头发上，就好像砸进一团香香糯糯的棉花糖。
“哦！！”叶灵看着铃业不满地撅着嘴，咬着牙，绷着脸用力撕开绿色的棒状。随着包裹在外的塑料外皮褪下，一根暗绿色的圆柱能量棒露了出来。
“啧。”叶灵也打开了自己的，看着这绿油油的颜色，皱皱眉，凑上鼻子闻了闻，与劣质的外表不同，能量棒闻起来到是没什么味道。
“咯吱咯吱——”
铃业把棒棒的一段塞进嘴里，樱唇微闭，一小节能量棒就这么咬了下来，清脆的断裂声从铃业的嘴里传了出来。
“慢点吃，吃东西不要发出声音！”叶灵训斥道，然后自己也轻轻地咬了一截，微辣而又有一丝充鼻的味道从叶灵的喉咙直逼大脑，那感觉就好像生吃一口风油精一般，顿时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叶灵精神了不少。
“咯吱咯吱——”
“诶，你也......”
“我可以发出声音，你不行！”
“嘤嘤嘤——”
短暂的晚餐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叶灵看着旁边蹲坐在一边的铃业眯着眼摸着自己的肚子，显然仅仅只是填饱肚子就已经让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幸福感爆棚了。
叶灵挪了挪身子，悄悄地给铃业腾出更多的空间。箱子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铃业的加入让原本的箱子更加拥挤起来。这种空间的窒息感反而让叶灵心生一股熟悉的安适的感觉。
叶灵的动作尽管很轻微，但在狭小的空间里就好像寂静的考场突然有人放了个屁，在铃业的眼中是如此的明显。
不过铃业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是以为叶灵不愿靠近自己而有些难过。
“叶灵......哥哥......”铃业清脆而又带着一丝甜腻孩子气的声音像泡泡一样冒了出来。
“为什么......挪开？不喜欢......铃业？”
“铃业......好好地......记住了......名字！”
实在忍受不住铃业直直的眼神，叶灵歪过头去，双手抱胸，心里想着“要不要挪过去？”“要不要安慰一下她？”，可千言万语从叶灵的心划过喉咙后，只剩下了沉默。
铃业看着叶灵哥哥不理自己，屁股一挪一挪，像只毛毛虫一样挪到了叶灵身边。
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小手微微拉起，叶灵叹了口气，回头看着蜷缩着靠着自己的铃业。
“不要......生......铃业......的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叶灵张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只是觉得这边暖和些！”叶灵脸上被夕阳照得红彤彤的，在这逐渐变凉的天气中，好像真的这边温度更高些，让叶灵的脸上都不住地发烫。
“铃业......也要......暖和！”知道了叶灵并不是生自己的气，铃业原本皱巴巴的脸顿时舒展开来，头轻轻靠着叶灵的胳膊，一股暖意在无间的两人间传递着。
“铃业......”叶灵想要推开铃业脑袋的手举起又放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双标？”
“双标......是什么？”
“双标就是，就是我可以怎么做的同时，还不允许别人怎么做。”
“叶灵哥哥......双标......铃业......也要......双标！”
“不行！”叶灵想都没想就否定了铃业，“我可以双标，但你不能双标！”
“这是......双标？”
“嗯。铃业学得真快！”叶灵摸了摸铃业的脑袋。
得到了叶灵的肯定，铃业高兴得头上的猫耳朵一摆一摆的，像只真的猫一样拿头蹭了蹭叶灵的胳膊。
“铃业......为什么......不能......双标？”
“因为你是铃业。”叶灵摸着铃业的头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叶灵认为自己是一个恶人，是一个自私的人，是一个双标到骨子里的人。正因为如此，他不希望也不允许铃业变成这样的人，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随意他给她取名为“铃业”，意为和叶灵相反的人。就好像一对相反数，数值相同，而不同的符号使他们隔着零点遥相对望，然而永不交汇。
叶灵把恶留给了自己，把善都寄托给了铃业。
即使知道善良只会让人在社会上活得更加凄惨，叶灵还是坚持这么做。没办法，谁叫叶灵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双标”的恶人呢。
“我是......铃业......”铃业一遍遍地确认着自己的名字，仿佛要把这份纽带刻在内心深处。
“铃业......不懂......”
“铃业不需要懂，你需要听我的话就对了。”叶灵跟着恶魔一般扭曲着铃业还不成熟的心智。
“嗯！铃业......听话！”
“好！”叶灵满意地点点头，随机从口袋里拿了一颗一直珍藏的奶糖，那是叶灵一直习惯放在口袋里的，仅剩的从地球带过来的唯一信物。原本叶灵穿的衣服早就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现在的叶灵，早已丢弃了一开始的廉耻，穿上了一套女士衬衫和牛仔裤。让叶灵有些不满的是，这套衣服除了胸前空荡荡的，其他的地方竟然如此合身。
“糖！”铃业的眼里放出了孩子般的光芒，接住了叶灵手里的奶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奶糖光溜溜的身体就这裸露在两人的眼前。
“嘿嘿......”铃业傻笑着，淡淡的奶香气也进入了叶灵的鼻翼，让叶灵不由地感慨着。
“嗯——”出乎叶灵意料的是，铃业并没有立马吃下这块糖，而是先是像一位数学家一般严谨地打量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巴，咬下了糖的一半。
“哥哥......给你......”铃业炯炯有神的眼睛炽热地看着叶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灵总感觉剩下的半块糖上还残留着晶莹的口水。
“我才不要。”叶灵嫌弃地说道，歪过头去，“你难道忘记了我是一个双标的人吗？我就是不想吃这颗糖才给你吃的。”
“可是，叶灵哥哥......教我......”铃业纯真的眼睛好似升起的明月，“铃业......不能双标......”
“所以......铃业吃......叶灵......哥哥......也吃！”
“你——”
糖果入嘴，叶灵的舌头自动包裹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甜美。
“好甜......”
其实，0和0也是一对相反数，然而两个极限为0的数相除，可能的结果数不胜数。两个一无所有的人依靠着彼此，创造的，是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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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哥哥，铃业也要抱抱！”
在铃业看到叶灵和这个她抱抱后，如是说道。
“叶灵哥哥，铃业也要亲亲！”
在铃业看到叶灵和那个她亲亲后，撒娇说道。
“叶灵哥哥，铃业也要XX！”
在铃业偷看到叶灵和另外一个他XX后，晚上爬上床说道。
“叶灵哥哥，是你教铃业不要双标的。你也不想铃业变成一个坏孩子吧——”
“双标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最喜欢的叶灵哥哥》铃业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