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高大的身影逐渐逼近,皮鞭破空发出“噼啪!”的响声。
黄鹤瑟缩在墙角,面露恐惧看着这名狱卒,不过他那蓬头垢面看上去漆黑无比的脸并不能为他换取半点女人的怜悯之心。
“啪!”
“啊——”
一鞭子打下来黄鹤控制不住的叫喊了一声。
“哦?你还敢喊?”狱卒挑眉看着紧靠在墙上的身影。
黄鹤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可是肩上传来的撕裂感让嘶嘶嗦嗦不停抽吸冷气。
“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我都看不见你的人了。”
狱卒说着抓住了黄鹤的衣领把他拽到监牢正中,通过苏墨那里微弱的灯光能够看见他的全貌。
扯着他的头发看了一眼,狱卒顿感失望。
“呸!爹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娇贵小相公,原来是个臭乞丐。”
“找打!”粗哑的声音带着一股臭风直扑自己的面部,黄鹤无处躲闪。
心里暗恨自己多嘴,又惧又怕面前这个恐怖的肌肉女。
“啪!啪!啪!”
被摔在地上,又是几鞭子下来。
黄鹤无处躲闪,只能翻过身用后背来承受一道道带着劲风的惩罚。
“不,不要啊,再打下去我会死的!”
“啪!”又是一顿皮鞭甩向黄鹤的后背,此刻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衣物透过鞭子凌厉的鞭打深深嵌入一道道鞭痕的伤口之中。
“啊——”黄鹤痛苦的大叫一声,身体绷直,晕了过去。
狱卒仍在他的背上不停鞭打着。
“你不是喜欢叫吗!叫大声点啊,老娘就喜欢听你叫,你玛德!那群死鬼们刚被运走,你又天天叫唤,吵的老娘没睡过几天安稳觉,来啊叫啊!”狱卒神情已经变得有些癫狂了,她看向倒在地上黄鹤,眼神恨不得叼他几块肉走。
“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死了。”苏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让失去理智的狱卒清醒过来。
她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黄鹤,又看了眼旁边监牢光鲜亮丽冷艳高贵的苏墨,带着一丝讨好笑着看向苏墨。
“苏公子让你看到这种东西污你眼了,苏公子莫怪,这个狗东西就是欠收拾,竟然骂谁不好敢骂苏公子,我这也是替公子您收拾他一下。”
女人说着还踢了黄鹤一脚。
见苏墨扭过头没有搭理自己,狱卒也不恼,冲着苏墨讨好似的笑了笑,然后赶紧把黄鹤拉起来。
拍了拍他的脸。
“唉!喂!死没死啊。”
见黄鹤还喘气,她又当下心来,冲着苏墨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才离去。
“吱呀——砰!”随着监牢大门的关闭,监牢当中陷入了一片沉寂。
苏墨坐在舒适的大床上显得百无聊赖,他不时将视线望向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形上。
这是他在这个监牢当中唯一能够消遣的对象了,如今他满身血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额~……”空荡荡的监牢中,低沉不断的呻吟声从深处传来。
黄鹤夜里就醒来了,他仍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不是他不想动而且一动就牵扯地浑身疼。
浑浑噩噩的他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晚上,他也不敢叫出声,他怕那个狱卒又过来教训自己。
苏墨躺在床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吱呀——砰!”
一听到这声音,黄鹤身体一抖。
熟悉的恐惧感袭来。
又是让他恐惧到再也不能恐惧的声音,是她,那个女人的脚步声。
黄鹤此刻已经草木皆兵了,尽管来人可能是同样穿着狱卒官鞋的人,但是在他脑海当中都自动联想到一个手握皮鞭,满脸横肉的凶狠女人。
“苏公子饭来了。”
不是那个女人,听到送饭女人熟悉的声音,黄鹤松了口气,他想要回头看一眼,可是自己的身体一动便是浑身的抽痛,这让他不敢动弹半分。
送饭女人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高贵冷艳如同高岭之花的苏墨,说实话她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人,按她老家话来讲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天天捆在身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暖床生火用。
女人想到了钻木取火,低头沉沉地笑了。
“姐姐,姐姐,我的饭呢?”
黄鹤见女人来了有片刻了,可是只是不停地给苏墨从精致的食盒当中端出一道道丰盛的菜肴和瓜果,自己疼了一个晚上,而且还一个晚上没有睡着,此刻饥肠辘辘,非常需要一点食物充饥。
感受到肚皮在叫嚣,黄鹤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送饭女人好似没有听到黄鹤的话般,自顾自地给苏墨呈上一眼米饭。
饭菜的香味距离黄鹤的方向并不远,只是食盒刚刚打开他便闻到了,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不是自己的自己也强求不来,让他拉下尊严去求一个差点害了他性命的人,抱歉,他做不来。
“姐姐!我的饭呢?”黄鹤觉得可能是自己趴在地上,整个监牢又如此空旷导致送饭的大姐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于是他忍着疼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
连苏墨都忍不住侧头去看他。
果然很惨,可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送饭女人见苏墨兴致缺缺,也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告退了。
默默把关押苏墨的囚牢重新上锁,走到旁边的囚牢对着里面半死不活的人说道。
“饭呢你就别想了,昨天牢头看你不爽特意教训了你一番,今天你还生龙活虎的,以后两天给你半个窝头,你要是还敢出言不逊,小心哪天牢头要了你的命!”
女人阴测测的声音像是带刺的鼓槌敲在黄鹤的脊髓上,令他遍体生寒。
“嗯。”
细如蚊声应了声,黄鹤妥协了。
女人离开了,黄鹤感觉自己的命也随着她一起走了。
现在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不知要关自己到什么时候,而且还给自己断水绝粮,这是要活生生虐待死自己啊。
他只感觉一股悲怆感袭满鼻腔,鼻头的酸涩,让他想要流泪,这让已经干涩的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其实你根本不必这么恨我。”
不知过了多久,苏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让迷迷糊糊的黄鹤渐渐清醒。
“呵,当初要不是我饿的太急了,我又怎么会为了一口吃的,跟你们这一群不怀好意的家伙来这地方。”
“可惜没有如果不是吗?”苏墨像是一位哲学家一样,看向趴着的黄鹤目录精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鹤没有回答,或者说是不想回答,毕竟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么办,抱怨如果有用的话,那么或许会让许多做出错事的人得到一个心安理得的解决办法。
“你不像是这里的流民,你应该是外面来的吧。”
沉吟片刻,苏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黄鹤有些奇怪,怎么今天他有这么多话,还问自己从哪里来的,难道他发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了?
地上的人好像死了一般,半天没有回话,苏墨也不恼,自顾自说道:“我猜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好的待遇,而你却躺在一片潮湿的稻草堆上手里吃着粗食。”
苏墨的话刺激到了黄鹤的心弦,黄鹤知道他这是在刺激自己,好让自己继续配他聊天,可是他实在不想说话,现在他饿的肚子疼,后背也疼,头也疼……反正就是浑身都疼。
“……我给你吃的,你还能站起来吗?”苏墨问道。
“哼……”黄鹤哼了声,没有回答。